379 二老太爺
安之琛出去以後，先是返回了沙田巷。
沙田巷外圍的護衛已經全部被官兵殺死了，一個活口都沒留。這是阿凱吩咐的。
張大魁看著陰沉著臉的安之琛，心裏咯噔一下，話說這回來得也太快了。嗯，就算好事暫時沒成，也不該這個模樣。難道是那個女人不同意，嗯，一定是這樣的。
安之琛吩咐了人將屋子裏的書籍跟字畫全部都封好，不準損壞一丁點都不成。
安之琛也就吩咐了幾句，在沙田巷並沒有呆很長的時間。他還有許多善後的事要處置，哪裏能停留許久。
張大魁自以為安之琛是欲求不滿，壓低了聲音道：這娘們就是欠**，少將軍下狠功夫，她也就乖乖聽話了。”隻要手段用得好，貞潔烈女也得變成**，更何況本就是不是良家女。
安之琛掃了張大魁一眼，”行了，廢話那麽多，那些書籍字畫都封存好，到時候我還有用。金銀珠寶就讓兄弟分了。”張大魁以前就是安之琛的一個手下，一起打過海盜，出生入死，是安之琛信得過的人之一。
張大魁嘿嘿笑道：”好，好，好。”跟著少將軍就是有油水，幹這一票真是太肥了。
傍晚時分二老太爺就回到總兵府，管事將安之琛今天出格的舉動告訴了二老太爺。
管事也是憂心，”太爺，琛少爺將那女子安置在院子裏，我也不好否了。太爺你看……”
二老太爺早得了消息，聽了管事的話道：”不過就是一個女子，琛兒看上就看上了，不過是多了一雙筷子。”月瑤現在對外的身分就是一個可以隨意玩弄轉賣的女子，二老太爺若是親自去看望月瑤，對外的話那就是太給月瑤麵子了。
二老爺回到書房，對著管事吩咐道：”去將阿凱叫來。”跟著安之琛出去的是大同，阿凱現在就在總兵府裏。
二老太爺見到阿凱問道：”今天是個什麽情況？”安家二老太爺總覺得今天的事太過蹊蹺了。這送信的人怎麽知道月瑤在沙田巷的？為什麽要出手相幫呢？這些都是疑問。
阿凱將白天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地跟二老太爺說了，月瑤拿了銅燭台什麽的那更是說得天花亂墜的。
二老太爺眼中閃現過精光，”你是說，連家三姑娘還會武？”安之琛這次是奉了皇命來清查海口的事務，實質上來做什麽事，安家二老太爺豈能不知道。安家二老太 爺不攔著安之琛救月瑤，是因為畢竟自己未婚妻被擄走這件事，若是無動於衷，那也太慫了，隻是出了這樣的事，讓連家三姑娘當個貴妾是可以的，正妻是絕對不 成。可現在，二老太爺卻有些猶豫了，這樣的性子，豈會甘願為人妾室。
阿凱點頭說道：”嗯，據說是跟著她的貼身丫環學習的。太爺，連姑娘的貼身丫環是靖寧侯府的人，武功不俗。這是就是因為察覺道有人闖入院子，跟那些人交手受了重傷。”
二老太爺沉吟片刻道：”你覺得那女子性子如何？”
阿凱搖頭道：”不知道。原本以為溫柔可人，可看她下手又狠又準，我也拿不準了。”那模樣，堪比母老虎啊！
二老太爺問道！”那連姑娘長相如何？性情如何？”
阿凱想了一下後說道：”嗯，長相我是沒法說，太爺你還是問少將軍為好。性情吧？我聽侯府的人說過連姑娘性情溫和，而且特別有耐心，不過深居簡出，不大喜歡 應酬。”其實吧，他就覺得月搖是長得漂亮，也有海口女子沒有的韻味，但是還沒到天怒人怨的地步，為什’麽少將軍會那麽喜歡，甚至為了這個女子追到海口來， 甚至不在意連姑娘被擄走的事，他就真的沒法理解了。
沒多會，安之琛回來了。
二老太爺問了安之琛，”查到這次給你們送信的人是誰沒有？”那封信來得非常蹊蹺。
安之琛搖頭，他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叔公，送信的人消息如此靈通，身分絕對不簡單。叔公，你說會不會是周熙的人？”
二老太爺想也不想就搖頭否認道：”不可能。別說連姑娘隻是周熙的師妹，就算是周熙的親身女兒，他也不會為了一個人暴露自己精心安插的細作。”二老太爺跟周熙打過幾次交道，對周熙的行為作風也算比較了解，他很肯定周熙不是一個兒女情長的人。
安之琛想了半天，最後看著二老太爺，”這件事已經驚動了皇上，會不會是朝廷的人？”隻有朝廷的人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查到月瑤被藏的地方。
二老太爺仍然搖頭，”不可能是皇上，侯爺當日並有說幕後主使是周樹，而且連三姑娘也沒這麽大的臉麵。”皇上之所意特別關注這件事，並不是因為月瑤有多出眾，而是這件事太惡劣了，才會惹得皇帝震怒。天子腳下發生這樣的事，可不就是目無王法了。
安之琛也想不出來會是什麽人送信了，可是不可否認，這個人定然是跟月瑤有淵源的。
安之琛能想到的事，二老太爺何嚐想不到。二老太爺麵色嚴肅地說道：”琛兒，你覺得連家三姑娘是個什麽樣的人？”二老太爺覺得月瑤是個很不簡單的人。
二老太爺能得出這個結論，也不僅僅是送信的這件事，還有羅韶對月瑤的看重，能讓羅韶如此對待的人，豈會簡單。
安之琛也早就發現月瑤比他想象的還要出色，”子長是一個很聰慧也很勇敢的人。”
二老太爺輕笑道：”怕不僅僅如此吧！”不僅聰慧勇敢，怕也是個心思極深沉之人了。
安之琛想為月瑤辯駁，二老太爺卻是對著外麵叫道：”來人，將羅忠叫過來。”安家二老太爺認為羅忠應該猜測到送信的人會是誰。當然，肯定不是靖寧侯府的人。
安之琛其實也覺得羅忠應該猜測到是什麽人，”你現在可以告訴我跟叔公，是什麽人送來的信件嗎？”
羅忠搖頭道：”不知道，不過我在來之前，侯爺有說到了海口也許會有人暗中相助。”
二老太爺麵露疑惑之色，羅韶是說也許會有人相助，也就是說羅韶其實也不能確定到底會不會有人相幫。
羅忠看著兩人麵露疑惑之色，說道：”其實，太爺跟琛少想知道的話還請直接問連姑娘，我相信連姑娘一定都知道的。”
二老太爺肯定不會去問的，當即轉移了話題，”琛兒，你將她救出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等回到京城就去退了這門親，若是京城尋不到滿意的親事，那就在海口尋。”
安之琛在海口時沒定親，不是二老太爺不為他操心，而是安之琛自己不願意，他就是沒瞧中一個合心合意的，二老太爺也拗不過他，所以也隨了他去，現在卻是要插手幹涉了。
安之琛斬釘截鐵地說道：”叔公，我不會退親的，等這件事完了，我就回京跟她完成婚禮。”
二老太爺麵色一沉，說道：”從京城到海口兩個多月，她又在海口滯留了數天，早就沒有清白可言？這樣的女子如何能娶回來當妻室？難道你想成為笑柄不成？”本 來二老太爺看侄孫這麽喜歡，覺得讓月瑤當個妾室也沒問題，可是現在看來那女子手段這麽厲害，肯定不能為妾室，要不然家無寧日。
安之琛態度很強硬，”叔公，我不會退親的。”
二老太爺氣勢凜然，”就算你不在意她不再是清白之軀，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將來這件事傳揚出去你將如何麵對外麵的風言風語？”其他的事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這種事不是兒戲。
羅忠見狀插話道：”二老太爺，琛少，雖然說連姑娘已經失蹤了兩個多月，但是我敢肯定，連姑娘定是清清白白的。”
安之琛一下愣住了。
二老太爺眼中帶著厲色，”你是怎麽知道的？”女子是不是清白這種事情羅忠怎麽會知道，這也太奇怪了。
羅忠忙說道：”這老太爺不知道，連姑娘是個心高傲的人，若是真有什麽事決既不會像現在這樣平靜。”心理素質再強大，失去了清白也不會有如此坦然的神色。
二老太爺沒有錯過安之琛的神色，”你不知道？”
安之琛沒有否認，說道：”我還以為她是失了清白才堅持要退親的。”既然好好的，為什麽要退親。
羅忠笑著解釋道：”我說了，連姑娘是個心高氣傲的人，發生這樣的事她肯定覺得在琛少麵前底氣不足，所以想要退親，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安之琛想了一下月瑤的性子，倒是有些認同。
二老太爺卻是硬梆梆地說道：”她想退親，退就退了。”他們不嫌棄不感恩載德也就算了，竟然還敢提退親。
安之琛說道：”叔公，月瑤不僅有才有貌，而且智勇雙全，能遇見她是我的幸運，我是決既不會退親的。”以前他認為月瑤失了清白都不願意退親，現在更加不會退親了。
羅忠在旁說道：”老太爺，侯爺曾經跟我說過，可惜了連姑娘是個女子，若是個男子定然能封侯拜相了，也正因為如此，侯爺才會撮合琛少跟連姑娘。”羅忠這也算是間接解釋了羅韶為什麽這麽看重月瑤的原因。
二老太爺非常意外，羅韶的眼光不是一般的毒辣，能得到他如此的誇讚，這女娃可真不簡單了。
二老太爺自己的媳婦當年容貌才情也都不錯，性情也好。二老太爺自個也很滿意，可是他成親沒多就離開了京城，妻子一直留在京城，結果四十不到就鬱鬱而終了。
他的兒媳婦倒是一直在海口，可惜等他兒子戰死的消息傳回來以後，他兒媳婦就帶著肚子裏的孩子就跟著去了。
等到他孫子娶親，他原本是要孫子娶個性格剛強能成起事的，結果孫子還是喜歡上一個扶柳若風的女子，那閨女家世樣貌性情各方麵是不錯，但身子骨太弱了，性子 也弱，這樣的女子如何能撐起一個家，可惜他不答應也沒用，孫子就跟他死扛，結果他沒抗得住就答應了。孫媳婦是娶回家了，結果因為身子骨太差了，生產的時候 難產，母子一個都沒救回來。
有了這些切膚之痛，二老太爺現在觀點大變。娶妻家世樣貌才情什麽的都往後靠，他認為性情跟身體是最先要考慮的。要給武將當媳婦地須心寬，因為很可能就得在 家裏守個十年八年甚至更長，還要能撐得住事，就算天塌下來自己也能撐得起家來；當然，最重要的自然是要有一個好身體，身體若是不好啥都是白談。
二老爺一瞬間想了許多的事，問了羅忠，”阿凱說連姑娘習過武？是不是真的？”
羅忠對這件事比較清楚，點頭道：”也不算是習武，隻是八年前跟著白易學了一套強身健體的拳法，不過連姑娘很有毅力，除了病著以外，沒有斷過一日。”
二老太爺有些不相信，”真的？”八年如一日地練一套拳法，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沒有毅力跟恒心，那絕對是做不到的。
羅忠點頭，”自然是真的。連姑娘沒了雙親，隻有一個弟弟。我聽說那孩子是連姑娘親自啟蒙的，後來連姑娘見他讀書不成，不過卻有學武的天分，後來還是連姑娘 做主讓她弟弟習武的。去年年初去了驍騎營，秋季的時候考中了武秀才，前程也很不錯。”羅忠說的這些話是告訴二老太爺，月瑤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賢內助。想 想，能教好弟弟，那教好玵子肯定不在話下了。
安家二老太爺最遺憾的就是兒子跟孫子太弱了，沒有一個可以繼承衣缽的人。羅忠的話算是說到二老太爺的心坎裏，這樣一個聰慧能幹，性情剛毅還會武功，又會教導子嗣的女子，確實很難得。
二老太爺看著安之琛，問道：”你真的非她不娶？”
安之琛說道：”她本就是我的未婚妻。”什麽叫非她不娶，本來就他媳婦好不好。
二老太爺聽到安之琛這麽說，再想到羅忠說月瑤還是清白之身，想了一下最終也沒再說些什麽了。這主要也是海口風氣比較開放，二老太爺在海口這麽多年也是受了影響。隻要月瑤是清清白白的，再有這麽多的優點，侄孫又願意，他實在沒有興趣去做惡人棒打鴛鴦。
安之琛想到月瑤說要退親的模樣，要說服月搖都得費一番功夫了。
二老太爺笑罵道：”瞧你那點出息。你隻要堅持不退親，她就算想毀親也不成。”這件事可不是月瑤一個人說了算的，隻要馬家長輩跟侯府那邊不同意，月瑤不嫁也得嫁。
安之琛嗯了一聲，不管月瑤怎麽想，反正這門親她是絕對不會退的。其實二老太爺不知道的是，安之琛擇偶標準是受了他的影響。二老太爺以前就跟安之琛說過找什麽樣的媳婦是最適合他們武將的。難得找到一個喜歡的右符合一切要求的，他怎麽會半途而廢。
二老太爺沒再說什麽了。他當日知道安之琛定下連月瑤這個京城第一才女，雖然心裏有些嘀咕，卻因為相信安之琛的眼光，所以並沒有反對。現在看來，侄孫的眼光比自家兒孫可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