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6 打架

臘月底,西北又送回來不少的東西。除了第一年送回來的東西有些少,從第二年開始安之琛送的東西是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值錢了。光從送回的東西就可以看出,安之琛在西北的日子是越發的好了。

月瑤看著長長的清單,西北的那些特產安之琛全部都搜羅過來了,一樣都沒落下。

月瑤從中挑了最好的送到女兒屋子裏,再給自己挑選了幾樣稱心的東西,至於安之琛特意給三個小子準備的小弓箭跟小刀還有短槍等武器,全部都給月瑤收起來了。如今都上房揭瓦了,要是手裏有武器還不得反了天去。

向薇抿著嘴笑道:“我還打算明年出了元宵就請廖師傅過來教弓箭騎射呢!這麽說不請了?”男孩子嘛,肯定特別皮的,爬樹掏鳥蛋什麽的攀上自家房頂,向薇真心覺得是小事,可月瑤卻覺得天塌下來一般,愣是重罰了三個孩子。

月瑤以前知道孩子皮,但是卻不知道竟然皮成這個樣子,如今看到三個兒子月瑤就頭疼:“暫時不請了,我打算開春就去江南,去了江南肯定要在那裏呆一段時日。”好不容易去一趟江南,肯定要呆個一年半載了。

向薇笑道:“去江南跟請個師傅教晟哥兒騎射有什麽關係?讓他跟著一起去唄!又不是付不起錢。”向薇還真不是說大話,府邸裏的收入除了月瑤就向薇最清楚了,不誇張地說,他們家每年的收入在京城絕對排得上號,收入多,開支卻很少,月瑤如今手頭積攢了一大筆的錢財。

按照月瑤的意思,請府邸裏的那些護衛教晟哥兒三個就成了,可向薇卻不願意,說一定要請一個厲害的人來教晟哥兒,還說什麽名師出高徒,月瑤沒辦法,隻能隨向薇折騰了:“你要請的是什麽人?”

向薇嘴角噙了一抹笑意:“告訴你你也不認識。”若是跟月瑤談論當下的書法大師跟大畫師,隨便點一個月瑤都知道,可惜若是問她誰的武功好,那就兩眼抹黑了。

月瑤好笑道:“成,那我不問了,要是對方願意,價錢高一些也沒關係。”身邊多了一個高手,也多了一個保障。

向薇覺得月瑤說的都是廢話。

當天下午,林清菡也派人來送年禮,林清菡送的年禮大半都是廷正從海口送回來的海貨,都是上品。

向薇看著林清菡送來的年禮,冷笑一聲,這年禮不算薄,可凡事都得有個對比,林清菡送回娘家的年禮每次都要重過月瑤,這讓向薇很看不慣。

月瑤笑道:“這根本沒有可比性,我跟林清菡關係不好,能送這樣的年禮已經可以了,更何況對女子來說肯定是娘家的人更親近。”月瑤對林清菡的要求一向不高,隻要麵子上過得去就成。

向薇對自己的眼光一向自信,卻沒想到在林清菡身上栽了一個大跟頭,為此向薇怎麽看林清菡都不順眼,一直在挑林清菡的毛病。

月瑤想起廷正去海口也有兩年了:“如今孩子也大了,怎麽還不將人接過去?”

向薇輕笑道:“接過去做什麽?接過去繼續丟人現眼嗎?反正又不能生,就讓她在京城守宅子好了。”

月瑤聽了這話,微微歎氣,廷正也有二十一歲了,可現在膝下隻有一個女兒,沒有兒子,二房的香火問題也讓月瑤發愁。

向薇眼睛一轉,故意說道:“反正你有三個兒子,若是到時候廷正沒兒子,你過繼一個不就成了,有什麽好發愁的?”

月瑤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胡說八道什麽?我又不是養不起,怎麽可能會將孩子過繼給別人?”不說安之琛不會同意,就是她也不會將自己的孩子給別人,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然後辛辛苦苦養大,到最後孩子卻叫別人娘,她怎麽受得住。

向薇看到月瑤的神情心裏偷樂:“廷正如今二十一歲了,你是不是該給他考慮納個良妾?我可跟你說,可不能讓林清菡著手辦這事,她自己就不靠譜,挑選出來的也絕對不會是好貨色的。

月瑤憂心二房的子嗣,但是她卻從沒想過給廷正納良妾:“廷正也不是孩子了,這事讓他自己做主,我就不插手了。”月瑤到現在還記得當年她娘因為沒生下兒子忍痛給爹納妾,納妾當日,她娘抱著她哭了一個晚上,林清菡若是不能生,肯定是要納妾的,隻是這事,她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插手。

向薇沒法理解月瑤心裏的糾結,說道:“萬一尋的二房也是個不著調的,到時候你別又再後悔。”

月瑤不願意再跟向薇談論這件事,轉而說道:“明日去舅舅家用餐,你要不要一起去?”馬鵬經常派人讓月瑤過馬府去,次數多了,月瑤也不用馬府派人來請,自己就經常帶著孩子過去。

向薇不願意去,在家裏多自在,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可在馬府,她還是女護衛的身份,連飯桌都上不了,生生矮人一頭:“說起來馬鵬對你真是不錯,我看了都羨慕,你說,他對你跟孩子這麽好,是不是有什麽企圖呀?”月瑤有什麽事,都不用月瑤開口,馬鵬隻要知道就會主動來幫忙,另外馬鵬對四個孩子那份超出尋常的疼愛,讓一向多疑的向薇不踏實。

月瑤沒好氣的說道:“真不知道你腦子裏裝的都是啥玩意?我有什麽讓表哥圖的?表哥當我親妹妹一樣待,你在這裏疑神疑鬼,這多傷人心呀!”

向薇疑惑地看了月瑤一眼:“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呀?”總覺得月瑤跟馬鵬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月瑤不願意再跟向薇扯了,問道:“明天不去,我帶著孩子們過去了,別到時候又說我丟了你一個人在家。”向薇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怕冷清,她特別喜歡熱熱鬧鬧的,所以經常帶了三個孩子在院子裏玩鬧,而月瑤又喜歡清靜,所以兩人經常為此鬧矛盾。

向薇才不願意一個人呆在家裏,冷冷清清,感覺特別的淒涼:“明日我去鋪子裏,晚上再回來。”

月瑤第二天帶著四個孩子去了馬府,因為經常走動,兩家的孩子已經特別熟悉了。

莊若蘭每次看到月瑤,都忍不住感歎,歲月好像不在月瑤身上流逝一般:“來就來了,每次來都要破費。”月瑤上門吃飯,從沒空手過來,不過月瑤送給孩子的東西都不貴重,就取了個巧。

可馨跟晟哥兒三兄弟給莊若蘭行了禮:“舅母。”

莊若蘭看著四個孩子,笑著道:“這幾個孩子真是一天一個樣,再過兩年,可都成大小夥子了,月瑤,到時候又有你忙的了。”柯玥已經定親了,定下的就是國公府世子的嫡長子,婚事定下來了,不過婚期還沒定,珂玥定下了,現在莊若蘭又開始幫妍琦尋親了,小的時候怕生病怕孩子不長進,現在大了又要操心孩子的婚事,真正的是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

月瑤笑道:“還早著呢!”一般來說女兒的婚事是最讓人操心的,一旦嫁得不好,一輩子就得毀了,兒子相對好一些,可馨的婚事隻要不出意外,基本是小團子了,晟哥兒幾個的婚事月瑤都沒開始想。

聊了一會家務事,莊若蘭不由說起了改嫁的湯氏:“前幾天湯氏在路上遇見霈哥兒,跟霈哥兒說了好一會話,也不知道怎麽的被公爹知道了,要不是老爺攔著,公爹就要對霈哥兒執行家法了。”

月瑤覺得霈哥兒真可憐:“路上碰到,總不能讓霈哥兒不認親娘吧?說來說去,還是霈哥兒最可憐了。”

莊若蘭也覺得霈哥兒最是可憐了:“湯氏當年嫁過去,八個多月就生了個兒子,曲家說孩子是早產,但公爹認定湯氏與曲成業早有私情,隻是人已經嫁出去他也奈何不得湯氏,公爹恨透了湯氏,哪裏還願意讓霈哥兒與她親近。”

月瑤微微歎了一口氣,有句老話說得好,真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湯氏嫁到曲家不到八個月就生了個小子,若是孩子身體不好對外說早產還有人相信,偏偏那孩子白白胖胖身體倍兒棒,外人又豈能猜測不到這裏的貓膩:“湯氏都已經改嫁了,何必再去計較,你讓大表哥多勸勸舅舅了。”若是其他事月瑤還可以勸說一二,這種事情,月瑤哪裏好意思去勸馬成騰。

莊若蘭也有些無奈:“老爺勸了數次,可公爹就是聽不進去,老爺的意思是等明年開春,讓公爹帶著霈哥兒去別院住著。”

月瑤覺得這主意不錯,不管如何,遠離了京城,也意味著聽不到哪些閑言碎語,心自然也就放寬了。

兩人正說得高興,外麵丫鬟急匆匆地跑過來道:“夫人,表姑奶奶,不好了,三少爺跟幾位表少爺在花園打起來了。”

月瑤跟莊若蘭急匆匆地去了花園。

到了花園,月瑤就看到傑哥兒鼻青臉腫,頭發都亂了,衣服也沾滿了泥土跟雜草,旭哥兒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頭發也亂得不成樣子,衣服也是灰撲撲的不成樣子。

月瑤想起旭哥兒平日在家的胡作非為,不用想也知道這次的事是旭哥兒惹的禍了。

莊若蘭看著月瑤鐵青的神色,忙問道:“怎麽回事?”

旭哥兒氣呼呼地說道:“那隻鳥明明是我抓著的,可三表哥卻非說那鳥是他的,我不給,他就搶,搶不過,他就打我。”旭哥兒不是那種願意吃虧的人,哪怕傑哥兒是表哥他也不退讓。

月瑤這才看到旁邊躺著一隻死鳥。

傑哥兒叫囔道:“這園子都是我家的,你在我家抓的鳥,自然是我家的。”以前因為傑哥兒是最小的孩子,家裏的人都讓著他,可惜這回碰到了旭哥兒這個硬茬。

那年莊若蘭從山東回來,因為傑哥兒還小,所以馬鵬讓莊若蘭將小兒子帶回來,留了偉哥兒跟敏哥兒在山東,可有一句俗話說的好,皇帝愛長子,百姓愛麽兒,莊若蘭偏疼小兒子,再加上馬成騰這個當祖父也特別寵愛小孩子,所以傑哥兒那是任性又霸道,馬鵬意識到小兒子身上的缺點,努力想掰正過來,可惜都以失敗告終。

月瑤也被傑哥兒這種霸王理論弄得哭笑不得。

莊若蘭惱道:“那隻鳥是你表弟抓著的,就是他的,還有,你表弟比你小那麽多,你怎麽能動手打他?”

傑哥兒掀開衣襟,胳膊上的傷讓人不敢直視,哭著叫道:“娘,我疼。”太委屈了有沒有,他是比這個表弟大不假,可明明是他吃了大虧,結果反而訓斥了他。

旭哥兒冷哼一聲,你會哭難道我不會哭,旭哥兒當下也哇地一聲,哭了起來,那哭聲,真正是驚天地泣鬼神。

月瑤聽到旭哥兒的哭聲忍不住扶額,要說她最怕什麽?最怕的就是旭哥兒哭了,這小子自小就特別能哭,那哭功能讓你發狂。

晟哥兒看了哭得特別悲痛的旭哥兒,再看了一眼一臉無奈的月瑤,果斷地低下頭,至於斐哥兒,麵色的神情從月瑤到來就沒變過。

莊若蘭以前是聽說過旭哥兒的哭功很厲害,如今有幸見識到了,而且這孩子也真夠聰明的,怕擔責任就敢假哭,這才六歲呢,等再大一些還得了呀!

月瑤有些不好意思道:“表嫂,真是對不住。”

莊若蘭笑道:“這有什麽對不住的,先帶他們回去換了這身衣裳再說,要不然孩子感冒,那才是大事。”莊若蘭雖然心疼兒子被打,可她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自家兒子什麽性子,她哪裏還能不知道呢!而且她兒子比旭哥兒都大了三歲,竟然還被旭哥兒胖揍了一頓,說出去都丟人。

月瑤狠狠地瞪了旭哥兒一眼。

旭哥兒嚇得趕緊低下頭,心裏暗自叫苦,剛才光顧著瘋了,忘記他老娘有多恐怖了,這下又得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