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蘇州(中)
晚膳非常豐盛,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應有盡有,而且色香味俱全,月瑤看了食欲大動。
向薇卻並不滿意,看著明珠道:“鬆江鱸魚、黃河鯉魚、長江鰣魚、太湖銀魚天下有名,可銀魚呢?還有陽澄湖大閘蟹呢?怎麽這些美味一樣都不見。”害她心心念念的,結果啥都沒有。
明珠一向都不跟向薇說客氣話:“你又不是住今天明天就走?還能少了你吃的?”這女人,自己整治這一桌子的菜容易嗎?結果還抱怨沒有美味?真是一腔好心付之東水。
月瑤笑道:“你們不吃我可要動筷子了?這幾天在船上都沒吃好。”在杭州的時候,向薇也不知道從哪裏請來一位廚子,做出來的菜特別的美味。
明珠指著一道一道菜解釋道:“這菜叫‘鬆鼠鯉魚’,這道是叫花雞;還有這道,是碧螺蝦仁……這些都是蘇州的名菜,廚子水準很高,這菜叫做很地道,你來嚐嚐。”
月瑤看著那叫花雞,色澤棗紅明亮,芳香撲鼻,拿起銀筷夾了一塊叫花雞放在嘴裏,吃完以後連連點頭:“嗯,比我在杭州吃的叫花雞好吃。”同樣的食材,不同的廚師做出來的味道完全不一樣。
向薇也吃了一口,吃完以後點頭讚了一個:“不錯,味道確實比在杭州吃的正宗。”看在這些都是蘇州名菜的份上,她就不追究了。
晚上這一頓大家吃得都很盡興,吃完以後,月瑤問道:“怎麽牛陽暉還沒回來呀?”
明珠笑道:“肯定是看你的畫去了,你的畫如今被傳得神乎其神,若不是我早就認識你,怕也成為你的擁護者了?”
月瑤呀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是我的擁護者呢?既然不是,那我也不用給你畫畫了。”
明珠趕緊討饒:“我錯了,我錯了,我是你的忠實擁護者。”明珠看著月瑤似笑非笑的神情,笑眯眯地說道:“你可是答應我,不能出爾反爾的呀!”
月瑤隻是開個玩笑,哪裏真不給明珠畫呢。
明珠有些嘀咕道:“怎麽不將晟哥兒兩兄弟帶過來呀?說不定也能給他們兩兄弟尋個名師呢!斐哥兒拜了文老為師,明珠是知道的。
月瑤好笑道:“你以為名師是路邊貨,隨便就能尋上,孩子先放在那邊,等過段時間將他們接過來。”
明珠不讚同:“董妧一家已經搬進去了,你將兩個孩子放在那邊,萬一被欺負了怎麽辦呢?”
月瑤笑道:“旭哥兒不是個吃虧的,不會那麽容易被欺負的,再者有老師護著呢,也吃不了虧。”
明珠倒是起了八卦的心思:“月瑤,顧家是怎麽分家了?我可是聽說以前鬧了好幾次分家,都沒分成,如今你來了他們就成功分家了,是不是有你的手筆?”說完明珠又趕緊加了一句:“嗯,就算沒你的手筆,也一定有向薇的手筆。”
向薇吃得太多,正在揉肚子,懶得理會明珠。
月瑤道:“你還真是諸葛亮,這事跟向薇是有點關係,不過她沒做什麽,隻是說了我師姐幾句。”月瑤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向薇的嘴毒,但是他的話卻往往能擊到你的心裏去,明珠說道:“向薇這話說得實在,玉山先生是董妧的親爹,又不是顧建章的親爹,有事顧建章自然向著自己親娘了。”
月瑤心裏有些為老師難過:“誰說不是呢?老師對他其實很不錯,當兒子一樣,可他做出來的事卻讓人寒心,不過顧哲這孩子不錯,對老師很孝順。”有這幾個月的時間,足夠讓月瑤了解顧哲的為人了。
明珠比較感興趣的是,顧家是怎麽分的家。
月瑤搖頭道:“顧家老夫人為了平息家裏的人怒火,想逼得我師姐將嫁妝拿出來,有了向薇的話在前,這事正好撞到槍口上來,師姐當下翻臉,跟我姐夫說若是不分家,就要跟他和離。”
明珠哎呀道:“被逼到一定地步,小白兔也能化為母老虎了。”董妧以前也甚有才名,嫁人後就相夫教子了。
月瑤道:“誰說不是呢!我當時也嚇了一跳,不過兩個孩子很給力,當即表示若是爹娘和離,兩人都要跟著娘,顧建章被逼的沒辦法,隻能妥協,答應分家。”
向薇這會在旁插話道:“他做孝子,隻是動動嘴,又沒讓他割肉出血,這會要妻離子散了,他也就害怕了,自然會妥協。”這人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男人,向薇覺得玉山先生眼光也不咋地,千挑萬選了這麽一個女婿。
明珠卻覺得分家也不是那麽容易的,肯定還有後續。
月瑤繼續說:“顧老夫人怎麽會同意分家,我師姐本就下了決心,兩個兒子也都支持他,底氣更足。她見顧老夫人不同意,當即表示要跟我姐夫和離,她帶了嫁妝回娘家,顧老夫人見我師姐不是說笑的,當下慌了,最後顧家老大同意了分家,不僅一分家產不著,還要求我師姐每年給一千兩養老銀,每季要八套衣裳,醫藥費另算。”
明珠撲哧笑了起來:“你繼續。”
月瑤也覺得顧家的人很有意思:“我師姐當然不同意,也不說不給,隻說和離,最後宗族的人出麵,定下了一年兩百兩銀子的養老銀,一個季度四套衣裳,醫藥費四個兒子平攤。”對普通百姓來說,兩百兩銀子一家人一年都綽綽有餘,可惜應了一,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兩百兩銀子,真心不夠用的。
明珠兩字道:“奇葩。”
說了一會話,月瑤也不跟明珠客氣,說道:“坐了幾天船,我有些累了。”
明珠都有些不好意思:“我帶你去吧!”每次見到月瑤,明珠就覺得有說不完的話。
月瑤看著可馨眼巴巴的眼神,笑著道:“可馨,晚上跟娘一起睡,可好?”可馨到蘇州也有四個多月了,就將她一個人丟在這裏,月瑤心裏也有些愧疚。
可馨笑得跟朵花似的:“好。”
晚上摟著可馨說道:“娘不累,跟娘說說,最近都跟你姨母做了什麽?”
可馨摟著月瑤道:“娘,我累了,明天我再告訴你好不好?”娘眼皮都在打架,還說不累,不過月瑤這麽說,讓可馨很高興。
月瑤親了一下可馨的額頭:“好,那睡吧!”
沒一會,月瑤就睡著了,可馨側著頭,認真地看著睡得香甜的月瑤,過了半響才睡下。
第二天,月瑤起床打完拳,就看見明珠進來了。
明珠望著向薇道:“已經吩咐下去了,要挑最肥最美的大閘蟹過來,讓你吃個夠。”
向薇一點都不感動:“銀魚呢?還有白魚跟白蝦呢?對了,還有長江刀魚。”
明珠扶額:“放心,一樣一樣來吃,絕對不會讓你少吃一樣的,就沒見過你這樣的,都多大的人了。”
向薇反諷道:“好似你就不好吃一樣。”
可馨低著頭,努力不讓自己笑出來。
按照月瑤的話來說,這是兩個吃貨,月瑤想出去外麵走走,看看外麵的風景,俗話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杭州的美景月瑤都走了一遍,蘇州的美景肯定也不能錯過。
明珠眼巴巴地問道:“月瑤,我的畫呢?”送子觀音圖呀,她都等了四個多月了。
月瑤道:“給你畫畫我得吃齋,暫時吃不了齋,過段時日吧!”大家都吃美食,就一個人吃齋菜多鬱悶,而且月瑤也很想吃銀魚跟大閘蟹的。
明珠敗下陣來。
向薇卻不讚成月瑤出去:“這幾個月你也忙得夠嗆了,先歇息兩日,趁機好好補補身子,過幾日再出去看美景不遲。”
明珠看著瘦了一圈的月瑤,非常讚成向薇的話:“就是就是,看你都瘦成什麽樣的?你現在可是四個孩子的娘了,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孩子著想。”
月瑤其實沒感覺到累,不過眾人都說她瘦了,那她也不反對好好補補,所以月瑤沒堅持出去,留下跟明珠嘮嗑。
向薇聽到下麵的丫鬟說大閘蟹送來過了,立即去看大閘蟹了,月瑤隨後也跟著去了。
明珠到蘇州也有五年多了,大閘蟹那是經常吃,時間長了,也有一些了解,可惜,不用她解釋,向薇直接從裏麵抓了一隻掂量了一下說道:“據說這螃蟹的肚臍突出來的,一般都脂肥膏滿。”
抬簍子的兩個仆從說道:“姑娘放心,這簍子裏每一隻大閘蟹都是精挑細選的,絕對不會有次貨。”騙誰也不敢騙到知府的府邸上。
明珠笑著道:“今天我們來個全蟹筵,清蒸、椒鹽炒蟹、酥皮大閘蟹、花雕蒸紅蟹……”
向薇舉雙手雙腳歡迎,可惜月瑤有意見了:“螃蟹性涼,不宜多吃,特別是可馨更是不能多吃。”吃幾隻沒關係,若是管不住口,每天都吃可不成。
明珠揮揮手道:“就你規矩特別多,不多吃就不多吃吧!再到時候我讓廚房給你另外炒幾個菜。”
午膳時,明珠吩咐人取酒,說道:“正好我釀的葡萄酒可以喝了,我們喝點小酒助助興。”
月瑤沒反駁,向薇卻譏諷道:“就你,還能釀出葡萄酒來?可別不能下口呀!”
事實證明,向薇錯了,明珠釀的葡萄酒口感很不錯。
見向薇跟她討要釀葡萄酒的方子,明珠得意洋洋地說道:“不給,這可是我了很多力氣才跟人學會的,豈能那麽輕易教你。”
向薇陰森森地問道:“真不讓學了。”
明珠打了個冷顫,這個女人可是大達目的不罷休的人,如今不給,她肯定要來陰的。
這頓螃蟹讓向薇吃得又有些撐了:“咳,這裏這麽多的美味,都讓我不想回京城了。”現在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
月瑤跟身邊的可馨道:“不能暴飲暴食,對身體不好,以後可千萬不能跟她學。”三十多歲的女人,就跟個孩子一樣,真讓人頭疼。
明珠樂得不行,她在向薇麵前總吃虧,可向薇卻總是被月瑤訓的都不敢說話,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了。
一行人吃完飯,就去了後花園散步,走到亭內,看著亭子藻飾精美,人物花卉栩栩如生。
月瑤讚歎道:“一直聽說蘇州園林甲天下,就你這小小的宅子布置都這麽精美,那幾座名園,想來更是精美絕倫了。
明珠點頭道:,這裏的宅子真的造得非常的精致,可比京城的漂亮多了。”蘇州的美景,明珠大半也都去看過。
月瑤道:“不能這麽比,蘇州園林精巧著稱,京城的房子卻是高端大氣,各有各的特色,沒有誰差誰好。”
一行人正說著話,遠處走過來兩個人,走在前麵的那女子穿著一身淡粉色衣裙,外披白色紗衣,把優美的身段淋漓盡致的體現了出來,頸上帶著一條紫色水晶,水晶微微發光,襯得皮膚白如雪。
月瑤認真打量了那女子,長得不高,長眉細眼,橢圓臉蛋,柔若楊柳,典型的江南女子。
明珠看到來人,臉色就不好看了。
向薇貼在月瑤耳朵邊上,蚊子似地說道:“這是牛陽暉納的妾室,姓高,名初彤,府邸裏的人都稱她為白姨娘。
月瑤神色不變,從盤子裏取了一個蜜橘,剝好以後分了一半給可馨,再自己掰下一瓣放到嘴裏,嗯了一聲:“明珠,這蜜橘很甜,還有沒有?有的話我想送點給老師嚐嚐,順道再送些大閘蟹過去。
明珠露出一絲苦笑,說道:“還有一些,要想送,明日就派人送過去吧。”明珠知道月瑤為著畫展的事非常忙碌,所以她並沒有將牛陽暉納妾的事告訴月瑤,此時見月瑤神色自然,她以為月瑤還不知道過來的是姨娘。
高氏走到兩人麵前,屈了一禮:“夫人安好,連夫人安好。”
月瑤輕輕一笑,世人都會以夫姓來稱呼女子,比如她在外就會被稱為安夫人,但是也有極個別的女子世人會稱呼她的姓氏,這種女子一般都是在某一方麵特別出眾被人爭相傳頌,高氏這樣稱呼月瑤也是一種隱晦的奉承,從這麽一個小小的稱呼就可以看出這女人很聰慧。
明珠自然也知道高氏的用意,嘴角露出一抹譏諷,高氏這是知道月瑤的身份,想巴結月瑤了?別人她不知道,可月瑤也是她能巴結得了的,真是笑話:“這裏也是你能來的?還不趕緊回去。”難得月瑤雅興,明珠不想敗壞月瑤的興致。
高氏臉上緋紅,又朝著月瑤福了一禮,說道:“還請夫人見諒,奴家一直敬仰連夫人,聽聞連夫人到府上做客,想見一見。”
高氏說的一口的蘇州話,而蘇州話一直都是以軟糯著稱,長被說為‘吳儂軟語’,所以女子說蘇州話特別的好聽。
月瑤笑著說道:“以前在京城的時候,聽人說蘇州話特別的好聽,今日耳聞,真是名不虛傳呀!”這樣一個小小鳥依人的美人,又是精通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再加上一口的吳濃軟語,沒幾個男人能逃得過,哪怕明知道這個女人有問題,也很難,至少牛陽暉沒逃過。
高氏臉上綻放出花朵一般的笑∶“謝夫人誇獎。”說這話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眼明珠,見明珠臉上並沒有鬱色,心裏有些奇怪,平日老爺隻要誇獎她,夫人的臉色就非常難看,據聞連夫人是夫人的好友,怎麽連夫人誇獎她,卻是沒有不悅之色。
月瑤靠在椅子上,含著笑問道:“聽說你琴藝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
高氏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之色:“夫人過獎了,不敢精通,隻是有所涉及,夫人的畫名揚天下,若是夫人不嫌棄,我想與夫人討教一二。”高氏是知道牛陽暉對月瑤的畫推崇備至,借機與月瑤交好,對她百利而無一害。
明珠麵上浮現出怒色,看她退讓兩步,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月瑤輕笑道:“畫就不用了,正好我覺得住在這裏有些悶,既然你會彈琴,那就彈奏兩首曲子助助興。”
高氏臉色一下白了,這種口吻,可不當她是歌伎了?
明珠覺得月瑤很捉狹,不過她也不會違了月瑤的意思:“來人,去取了高姨娘的琴過來。”
高姨娘心裏再不樂意,也不敢違逆了明珠的意思,高姨娘存了心要讓月瑤驚豔一把,至於明珠,那就是一個隻認幾個大字的文盲,根本不在高姨娘的眼裏。
可惜,月瑤並沒有給高姨娘施展才華的空間,高姨娘剛彈奏一小會,月瑤就站起來道:“該回去睡午覺了。”
高姨娘眼睜睜地看著月瑤一行人離去,而她卻不敢中斷了曲子,高姨娘低著頭,眼中閃現過怨恨。
月瑤卻笑著道:“誰家沒幾樣煩心事。”沒發生這樣的事之前,她可以跟明珠說各種預防措施,或者在有這種事時該持什麽態度,可高姨娘冒出來,她覺得說什麽都是空的,關鍵還是要自己去承受。
明珠想了一下後說道:“月瑤,這事很複雜,我一兩句也跟你說不清楚。”她不想月瑤卷入到這些複雜的事當中來。
月瑤了然,她剛知道牛陽暉納這個女子的時候就知道事情不對,如今明珠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不用跟我說,你自己把握分寸就好,我要睡午覺去了。”
明珠笑著嗯了一聲。
回了臥室,月瑤先給可馨脫了衣裳,等可馨上了床,她才脫了外套上去,月瑤此時並沒犯困:“跟娘說說,這段時間過得好不好?”
可馨也不知道怎麽說,姨母對她好得不得了,甚至比親娘還好,可要說好,她總想念娘跟弟:“娘,弟弟們什麽時候能過來?”
月瑤對此也不確定,若是兩個孩子能一直好好地呆在杭州,她是不會將孩子接過來,若是兩個小子自己呆不住接過來也沒關係:“這段時間有沒有跟姨母出去外麵參加聚會?”
可馨點頭道∶“嗯,姨母經常帶我出去,娘,我交了兩個朋友,她們對我很好,前段時間她們也聽說了娘,還跟我說想見見你呢?”看到朋友羨慕她的樣子,可馨心裏得意極了。
月瑤笑著道:“等哪天娘閑了,就邀請你的朋友過來做客,你看如何?”最近是沒有時間了。
可馨覺得不大妥當,這裏不是她的家,是姨母的家,哪裏邀請朋友到姨母家做客,這不是反客為主嘛!
月瑤覺得自己女兒真是個實心眼:“娘有分寸,不用擔心。”
下午的時候,明珠忙著處理家務事,沒時間陪著月瑤,正好月瑤正對可馨愧疚,一個下午都陪著女兒,向薇則用過午膳就出去了,至於出去做什麽,月瑤猜測又去搜羅小吃去了。
傍晚時,牛陽暉回來了。
牛陽暉一見到月瑤,兩眼急放光,幸好大家都很熟了,要不然鐵定得誤會,就算是這樣,月瑤也被看得頭皮發麻。
牛陽暉激動地說道:“二妹,你的畫我看了一天一夜,每一幅我都很喜歡。”月瑤展覽的畫,每一幅畫都有屬於自己的特點,這非常的難得,牛陽暉在書局的時候,就特別想將所有的畫據為已有。
月瑤笑了下。
牛陽暉看著月瑤的神情,小心地問道:“二妹,這些畫你準備賣嗎?”若是月瑤願意賣,他想都收藏了。
月瑤笑著說道:“隻要價錢合適,當然會賣,不過裏麵有一部分是非賣品。”竟然是非賣品,那就表示多少錢都不會賣了。
牛陽暉趕緊說道:“二妹,我最喜歡那幅《想》,那幅畫意境深遠,給人以無限的想象。”
月瑤覺得牛陽暉眼光太犀利了,一挑就中了非賣品,這幅畫的靈感來源是斐哥兒,當時斐哥兒因為旭哥兒又闖禍了,斐哥兒在想該用什麽法子給旭哥兒圓過去不被月瑤責罰,可是想來想去,也想不到一個圓滿的法子。
月瑤正好從畫室出來,看到兒子雙手掌著下巴,仿若一個小大人似地坐在石桌旁,一會點點頭,一會又搖搖頭,那模樣特別有意思。
月瑤當時心頭一動,就將這場景畫過來了,當然,畫被月瑤潤色過,畫裏的人不是斐哥兒。
這畫畫出來以後,因為太抽象了,月瑤準備廢棄,幸好在被月瑤毀掉之前被向薇看到了,向薇看到這幅畫以後讚不絕口,她覺得這畫很有意思,因為這幅畫能讓人產生各種的聯想,這感覺非常奇妙,後來玉山先生看到這幅畫,也誇讚這畫有意境。
牛陽暉聽到月瑤說這幅畫是非賣品,有些失望,轉而笑著:“那幅《香山圖》我也很喜歡,那些山,都各有各的時色,還有畫中的山石樹木、遊人、飛鳥、泉水……”
牛陽暉還沒說完,就看到月瑤又是一臉的為難之色:“不會這幅也是非賣品吧?”他要不要這麽好的運氣,最喜歡的兩幅畫是非賣品。
月瑤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香山圖》我答應送給老師的,你看看你再挑過一幅吧!”
明珠幫著牛陽暉,說道:“除了這兩幅,其他的隨便夫君挑一幅了。”多的明珠也不敢提,但是一幅還是能要得來。
月瑤道:“幾幅佛畫跟字都是非賣品,另外的十八副畫,除了那副摘菜的畫,其他你可以隨意挑選一幅。”摘菜的那幅原型 是向薇,早就給向薇預定好了,月瑤哪裏敢送人。
牛陽暉一下沒了決斷,最想要的兩幅是非賣品,其他十七幅畫他都喜歡,但是沒有特別想要的:“你這些畫是準備在蘇州拍賣?還是準備帶回京城拍賣?”
月瑤笑道:“就在這裏拍賣了吧!能賣掉最好,要不又得帶回京,也挺麻煩的。”
牛陽暉點頭道:“既然你決定賣了,那我幫你將這消息散布出去,你看如何?”
月瑤自然覺得好了,有人幫著處理麻煩事,何樂而不為了。
晚上睡覺,明珠忍不住問道:“夫君,月瑤的畫?真的有外麵傳得那麽神乎其神嗎?話說,明珠覺得月瑤的畫是好,但是還沒到那種誇張的境地呢!
牛陽暉也覺得外麵的流言有些誇張:“月瑤的畫非常風格很特別,她畫的都是尋常可見的東西,但是她的畫卻給人很特別的感覺,特別是那副《香山圖》,山水畫很常見,但是卻沒有一幅與《香山圖》一樣,會讓人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這感覺特別奇妙。”牛陽暉是官場之人,早就察覺外麵的傳聞該是有人故意為之,牛陽暉猜測是有人要給月瑤造勢,好在月瑤的畫確實很獨特,去看過她的畫十有八九都讚不絕口,要不然幕後的人很可能會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