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矛盾激化（上）
皇帝看了廷正的自辯折子以後，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將折子給了彈劾廷正的那位禦史大夫看。
那位禦史大夫看了廷正的自辯折子，再看著附上的證據，他也沒話說了。隻是，禦史大夫表示他沒見過這樣白癡的當家夫人。有這樣的女兒，也是丟人現眼，還害得得他浪費時間。
向薇從外麵打聽消息回來，臉上陰沉得厲害。
月瑤看著向薇這模樣，嚇得心髒都跳出來了：“這麽說，廷正真的……”貪汙受賄這四個字月瑤真的沒法說出口。
向薇這個時候還在想，見過蠢的，她就沒見過蠢到這個地步的。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林清菡了。
月瑤全身發軟，靠在椅子上，又急又氣地說道：“家裏又不缺錢，他怎麽能做出這種自毀前程的事來！我辛辛苦苦培養他成才，結果就栽在幾萬兩銀子裏了……”
向薇見狀趕緊說道：“不是，廷正沒有貪汙受賄，你別著急。”
月瑤轉悲為喜：“真的？”月瑤見著向薇點頭，撫了一下胸口。月瑤平靜下來以後怒了：
“廷正既然沒有貪汙受賄，你做這麽一副死樣子給誰看呢？你是存心想嚇死我不成？”
向薇覺得有些冤枉：“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就是很氣憤，然後沒及時說而已了。
月瑤很快回過神來：“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快跟我說清楚。既然廷正沒有貪汙受賄，那這麽多的珠寶首飾還有那株珊瑚樹是怎麽回事？”月瑤到現在還是不相信那株珊瑚樹是廷正買的，無他，這麽好的珊瑚樹不僅價值很高，而且很難尋。
向薇望了一眼月瑤，說道：“我告訴你，你可千萬別生氣。”
月瑤咦了一聲：“這跟我有什麽關係？”隻要廷正沒有貪汙受賄，就算真是廷正買的，她也沒什麽好生氣的。
向薇歎了一口氣說道：“這珊瑚樹，還有林清菡拿到珍寶閣的那幾樣難尋的寶石跟金剛石，不是廷正買的，而是吳大泉讓廷正幫著轉交給你的。”安之琛在海口跟人合夥做生意的那個人就是吳大泉，這向薇也是知道的。
月瑤一愣：“吳大泉帶給我的？”說完月瑤突然想起一件事，說道：“我記得和悅以前跟我說他要多搜羅一些好東西，以後給可馨當陪嫁。”
向薇呀了一聲，這是什麽意思，怎麽扯上可馨了？
月瑤想到一種可能：“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和悅有寫信跟吳大泉，請他幫著搜羅一些好的東西。這紅珊瑚樹跟那些寶石一定是吳大泉幫著尋到的，如今海口在打仗，路上不太平，吳大泉大概聽到林氏要回京，所以就將東西交給廷正讓林氏幫著帶回來？”這個是最有可能，要不然廷正不可能脫得了幹係。
向薇皺著眉頭說道：“林氏再蠢，也不可能蠢到將可馨的東西據為己有，再拿出來送人吧？她不會這麽厚的臉皮。就算她不為自己想，也該為林家想。”這可不是丟林氏一個人的臉，這是將林家的臉都丟盡了。
月瑤覺得這裏麵怕是有誤會了：“林氏不是說這紅珊瑚樹是廷正買給林夫人的五十大壽壽辰的禮物嗎？我想，可能是林氏根本不知道這東西是給可馨的。”若是林清菡不那麽顯擺地當著眾人地麵將紅珊瑚樹拿出來，事情鬧出來最多私底下解決。現在這事鬧出來，舅母占了外甥女的東西，不僅林清菡丟盡了臉麵，就是林家也跟著丟人現眼。
向薇雖然討厭林清菡的，但她也沒覺得林氏會蠢到這個地步，怕是這裏麵真有什麽誤會了。
當天晚上，廷正的親筆信就到了月瑤的手裏。月瑤看完信以後，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
事情確實如月瑤所猜測的，吳大泉得了安之琛的囑咐，幫著搜羅一些稀罕東西。可京城要什麽東西沒有，所以安之琛的托付難住了吳大泉。好在年初時吳大泉偶然的機會看到這紅珊瑚樹，這麽大的紅珊瑚樹在大元朝算是稀罕物了，所以吳大泉當時就買下來了。原本吳大泉是準備年底將紅珊瑚樹連同分紅一起送到京城，卻不想海口打仗了。一打仗，海口的生意就不好做了，路上也不安全。吳大泉得知廷正的夫人要回京，所以就托了廷正讓林氏將東西帶回京城。除了紅珊瑚樹，另外的幾塊寶石跟金剛石不算稀罕物，但卻是吳大泉送給可馨的禮物。
廷正拿了東西回家，沒來得及跟林清菡說清楚這東西是月瑤的他就被人叫回軍營了。正好，第二天林清菡就回京，而廷正整日忙著打仗，哪裏還記得這件事。至於吳大泉，他是寫過信到京，不過因為沿海一帶都在打仗，普通的信件丟失那是非常正常的事，種種巧合碰在一起，鬧出了如今的烏龍事件。
向薇看完信，倒是難得地沒罵林清菡：“倒還真是巧了。”
月瑤的看法跟向薇不一樣：“你覺得是巧嗎？我看林氏對廷正是一點都不關心，根本就不知道丈夫是什麽人。”連他都知道廷正不是一個大手大腳的人，這樣的人怎麽可能為了嶽母的壽辰花了幾千兩銀子買個觀賞品。
向薇倒是幫廷正說話：“廷正在信裏說林清菡在回京之前跟他說過林夫人馬上要過五十大壽，讓他尋一件壽禮。也就是因為這樣，林清菡才誤會了這東西是廷正給準備的。要說，隻能怪這事太巧了。”
月瑤冷笑道：“林氏回京之前海口就在打仗。你覺得在那種情況下廷正還有心思為他的丈母娘準備壽禮？”隻要腦子正常的人都知道，都要上戰場打仗了，別說嶽母過五十大壽，就是自己親娘過五十大壽都不可能有時間有心情準備賀禮了。
向薇想了一下覺得月瑤說得很有道理：“可能是林清菡想當然了。咳，你說，當日我查到的資料都表明林清菡樣樣都不錯，為什麽這一嫁過來就仿若變了一個人呢？”
月瑤覺得向薇太掉以輕心了：“主要是你太相信打聽到的消息。你想想，林家就這麽一個姑娘，在家裏自然過得順風順意。這種情況下表現自然好，你查到的情況自然都是好的了。可嫁人以後，遇到的事多了，真正的脾性也就顯露出來了。”
林清菡是獨身女，在林家時，林家的人事事都順著她依著她，什麽都如她的意。這本沒什麽，嬌養著長的獨生女很多，不獨林清菡一個，但其他的姑娘在夫家都過得很好。至於林清菡，主要是因為廷正一開始就表現得對她特別喜愛，而且還是非她不娶。廷正的表現讓林清菡充滿了優越感，而在這種情況下她知道月瑤不喜歡她，甚至還不準廷正娶她，自然就對月瑤產生了怨恨。這種怨恨並沒有因為月瑤的退讓而消散，反而因為廷正對月瑤的恭敬，讓她越來越厭惡月瑤。一直到林清菡知道自己很可能再生不了孩子，她就將她的不幸全部都怪罪在月瑤頭上。林清菡認為她的一切不幸，都是月瑤帶來的。
向薇問道：“那現在怎麽辦？”
月瑤並不在意。隻要廷正沒做觸犯律法的事，她根本懶得理會林清菡跟林家的人：“什麽怎麽辦？這事跟我有什麽關係？”想讓她去幫著收拾爛攤子，那是不可能。
向薇才沒那麽好心讓月瑤去幫著收拾爛攤子：“我是說，廷正娶了這樣一個人，以後能有什麽出息。你就沒想過其他？”向薇說得很隱晦，但是她相信月瑤聽得懂她的話。
月瑤眼睛一閃，很平靜地說道：“這是廷正自己的家務事，我不方便插手。”
向薇對月瑤多了解，一看月瑤的神色就知道她心裏已經有了主意，隻是還沒到告訴她的時候。向薇就怕月瑤一直忍讓下去，現在月瑤的態度讓她比較滿意，也就不再說這件事了。
月瑤沒將這件事宣揚出去，不代表外人不知道。這件事，在好事人的推動下，很快就傳了出去。
林夫人得了這個消息，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這怎麽可能呢？紅珊瑚樹怎麽可能是安家姑娘的？”
林大人氣惱不已：“女婿在呈給皇上的自辯折子裏已經說得清清楚楚，那紅珊瑚樹是安大人拖朋友給他女兒尋的，是準備給安姑娘當嫁妝的。”今天他被眾人嘲笑了一頓。
林夫人整個人都懵了：“怎麽會這樣？”給皇帝的折子裏這麽寫，那肯定是真的，要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了。可問題是，若這件事是真的，林家丟人丟大發了。
林大人冷哼一聲：“好在女婿在折子裏說這事是他沒說清楚，才造成今天的誤會。你趕緊帶去安家給安夫人賠禮道歉！”
林夫人當然不敢停歇：“我這就去。”林夫人自然不可能先去安府，而是去尋了林清菡，讓林清菡跟著她趕緊去給月瑤道歉。
林清菡根本不相信林夫人的話：“娘，你是不是弄錯了？這紅珊瑚樹怎麽可能是安家的。”
林夫人想起丈夫說的這是誤會，也歎了一口氣，說道：“你爹親口跟我說的，這還有假，你跟我去給安夫人道個歉。本就是誤會，我想安夫人不會跟我們計較的。”
林清菡不想去，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她不能不去。這事可不僅僅是她自己的事，還事關她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