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寒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給她吧。”
我倒是沒什麽異議，即使田月瑤把畫和戶口本都拿走了，林叔叔也不見得真的會和她結婚。
“那你給我一個銀行賬號，到時候把賣畫的錢打你卡上。”
六十萬呢，田月瑤之後肯定會以更高的價格賣出去，不能便宜了她。
我反正是俗人一個，就算再不喜歡她也不能和錢過不去。
說到這裏，我心裏忍不住吐槽林霜寒敗家，如果當初他沒有把他那些作品付諸一炬，現在得賣出去多少個六十萬了。
作為老林家未來的女主人，我屬實有點心痛。
“用你的卡號就好。”林霜寒扔下這句話，轉身又鑽進廚房忙碌起來。
“這幅畫生來就是屬於你的。”
這畢竟不是一個小數目，我本來想婉拒，但是聽到他這麽說，我又閉上了嘴。
唇角不自覺上揚，有點甜怎麽回事……
“那我先收著。”用一幅畫做聘禮，也不錯。
以後他娶我也不用再給彩禮了。
我用指腹摩挲著那幅畫，心裏默默盤算著重新開一個賬號，作為林霜寒和程知沐的結婚小金庫。
開開心心在林霜寒家吃了午飯之後，我又給李彥時打了電話，首先就上午冒犯他的事情誠懇道了個歉，又約他時間出來麵談，我們就劇本的事情重新溝通。
李彥時答應得很爽快，“我今天下午有個會，明天可以嗎？”
“唔，可以。”
我點頭答應，又和他約了具體時間和地點，完了之後猶豫了下還是問出了藏在心裏的疑惑。
“你之前不是說要去臨雲嗎？”怎麽現在還在雲城。
那邊輕笑了聲，他語氣稍顯停頓，“不瞞你說，我現在的確在臨雲。”
“這樣啊，那明天……”
我有些意外，他明明昨天下午還在雲城，應該是連夜去了臨雲。
雖然兩個城市相隔並不遠，駕車兩個多小時就到了，但接連來回跑還是挺麻煩的。
“明天不用擔心，我會準時到的。”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生怕我不讓他回雲城一般。
我急忙說：“我是想說，我過兩天也回臨雲了，既然你現在在臨雲，不如等我回去了再聊，也省得你來回跑。”
主要他這樣做我會有負罪感，我們的關係不值得也不需要他付出這麽多。
李彥時那邊安靜了幾秒，我聽到一聲開門聲，然後聽筒裏麵的背影音開始變得嘈雜。應該是他要開會了。
“你誤會啦，我回雲城是為了搬東西。”他解釋道，“你知道我是個戀舊的人，以後長期定居在臨雲的話，我想帶一些舊物過去。”
“奧奧，原來如此……”我有些窘迫，自作多情了……
“那你先忙，明天見。”
沒等他說什麽，我率先掛斷了電話。
窘迫之餘，我又好像鬆了一口氣。
李彥時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和合作夥伴，但也僅此而已，我們不會再有其他的可能。
下一次再見麵時，我也打算和他說明白，不能耽誤人家。
林霜寒洗完碗坐到我身邊，“你和李彥時一直有聯係嗎？”
我低頭回複趙兮子的信息，“沒有，回雲城之後才聯係上。”
他沒說話，從水果盤裏撿了顆葡萄喂給我，“回臨雲的票，你買了嗎？”
“還沒。”
我劃拉手機的手頓了一下，打開了12306，他不說我都忘了。
“不用看。”
頁麵剛剛打開，林霜寒就用手蓋住了我的手機屏幕，“我送你去。”
我以為他在開玩笑，抬眸打趣道：“林老師不上課了？”
林霜寒挪開手也不看我，又拿了個橘子剝開。
“學校明天複課，你走那天剛好周末。”
我的眼睛盯著他靈活的手指三兩下剝開橘子，又細心地取走上麵的經絡。
“那在我離開之前，你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我湊過去，盯著他的側臉。
從重逢到現在，死活不肯說喜歡我，也不和我確定關係，現在我都要走了，難道還要我繼續等？
要是林霜寒真的敢這樣做，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別說，他還真敢。
慢吞吞剝好橘子之後，他先往自己嘴裏塞了一瓣，緊接著就皺起了眉頭。
“別吃，酸。”
“……”幹得漂亮。
我一把搶過他手裏的橘子，不由分說就塞了好幾瓣在嘴裏。我倒是要看看多酸。
充沛的汁水在我的口腔中爆發，很濃鬱的果香，就是會讓人把臉皺成一團，牙也酸到沒了知覺。
林霜寒說得沒錯，是真酸。
我吐掉嘴裏的食物殘渣，灌了好幾口他遞過來的水才緩過來。
他一副‘我就說’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
我捂著下巴瞪了他一眼，站起來用一隻腳往門口玄關跳。
“你還有兩天時間。”
他也隨即跟在我身後，就看著我像隻兔子似的蹦躂，沒有一點要過來幫忙的打算。
我在心裏將他翻來覆去地罵，扶著鞋櫃彎腰去夠自己的鞋。
身後響起拖鞋趿拉的聲音，我從腿縫中看見兩條筆直修長的腿朝我這邊走過來，然後在我還沒拿到鞋的時候一把將我抱了起來。
我嚇一跳，迅速勾起林霜寒的脖子，視線所及是他優越的側臉和棱角分明的下頜線。
“你要幹嘛？”
我咽了咽口水，眼睛看向別處，立誌不讓美色衝淡我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憤怒。
奈何避開美色避不開他清越如珠玉落盤的嗓音，“抱緊了。”
那嗓音勾得我的耳朵癢癢的，心也癢癢的，不自覺就按照他的話做了。
等反應過來，他已經單手抱著我，彎腰把我的鞋勾了起來。
“我送你。”
“……”自從有了車之後，他好像特別喜歡說接我送我，搞得好像我的專車司機似的。
“你以前怎麽不買車？”我忍不住問。
林霜寒抱著我穩穩當當走下樓梯，言簡意賅：“以前沒必要，現在有需要。”
我抿唇，心裏的火氣不知不覺就消失了一大半。
他去學校上課的通勤時間隻要十分鍾不到，但如果他想見我，過了十點鍾就沒有公交了，過了十二點就很難打車了。
有車的話，他隨時都可以出現在我麵前。
此時已雨過天晴，林霜寒抱著我走出單元樓的門，幾個老頭老太太坐在樓下嘮嗑，看見我們之後就眯眼笑了。
“喲，林老師找對象咯，抱著人女娃娃不撒手，羞不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