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穆吉寨三人的淘汰,伊甸中剩餘的大多數人,都停下了當前地行動。

和隊友匯合,小心地隱藏起位置。

然後開始分析當下的局勢。

龍虎寨地突然動手,已經相當於變相地打破了六寨之間地約定。

那麽開賽之前,寨主告誡自己的“第一要務”,是否還要繼續執行下去。

這一點,幾乎把所有人難住。

繼續執行下去,把陸妖當做第一目標。

會不會在過程中,被其它寨子的人反插一刀,誰也沒辦法保證。

拋棄約定,碰到誰幹誰。

那最後的結局,無風帶一麵牆的經營權,必然會落到大王寨手中。

無論怎麽選,都是讓人心驚膽戰的結局。

究竟該怎麽在兩條路之間做出選擇,是在陸妖之前,橫在這群年輕人麵前的一座大山。

是要去搏一搏那一麵牆的經營權,結果有可能空手而歸。

還是保底拿到幾個積分,要那幾十間鋪子,求個穩妥。

在寨主們無法插足的遊戲中,輪到年輕人自己去抉擇。

遊戲外,大王寨的觀戰席上。

剛剛嘲弄完商河和穆吉寨,西格就拉下了臉。

看著鏡頭上紮堆出現的年輕人。

西格這才想起,忘了給陸小白和尤文圖斯他們,在地圖中聯絡彼此的方式。

除了西格之外,另外六個寨主,在進入遊戲之前,都交代了進去之後找到彼此的方法。

有放了一股牽引能量的,也有給了道具的。

但像西格這樣,完全忘記了這回事的,倒也是烈寇城獨一份。

看出了西格的不對勁,下意識的用特性梳理了脈絡後,梅芙愣住:“你沒給他們記錄羅盤!?”

西格額頭上冷汗嘩嘩往下掉,從西裝褲兜裏,掏出了三個小巧的指針羅盤。

羅盤上的指針,像是壞掉了一樣,胡亂的轉動。

西格手中的羅盤,指針所指向的方位,就是陸小白三人的位置。

現在指針的紊亂,是因為陸小白三人進入了遊戲地圖,指針檢測不到三人的位置。

原本這三個指針,西格是要在遊戲開始前交給三人的。

結果和司閔敬的嗆聲互懟,讓西格一下子忘記了這件事。

“這下完蛋了…”

…。。。

浜四收起槍管泛紅的加特林,癱坐在地上。

流行風暴的殺傷力和覆蓋麵積,是毋庸置疑的強大。

但對體力的消耗,也著實讓浜四吃不消。

短短十秒鍾的火力覆蓋,就讓浜四感覺到了吃力。

昨天的三分鍾,完全是在用命去搏。

Touch遞給浜四一瓶藥水,扭頭看向剛剛收起爪子的胡緋萊:“這下怎麽辦,率先撕毀了協議,大概沒有人會和我們合作了。”

胡緋萊撓撓頭,懊惱道:“我也沒想這麽多,就是看那個桃塔羅斯不順眼,誰知道你們兩個居然這麽聽話。”

Touch沒好氣道:“少帥都說了,進了地圖,不管啥事兒,都以你為準,你都發話了,我們倆能不動手嗎?”

話是這麽說,但其實就算胡緋萊不發話。

Touch和浜四,也會根絕自己的主觀意識,出手攻擊桃塔羅斯。

隻不過沒有了胡緋萊的強襲,穆吉寨的三人,大概也不可能這麽輕易就團滅。

“穆吉寨被淘汰,剩下的四個寨子,估計也不可能互相合作,現在,其實是賺積分的大好時機。”

將桃塔羅斯三人的事忘掉,胡緋萊很快,就分析出當前的局勢。

少了三個人,互相之間還有了猜忌和提防。

合作是不可能繼續下去了。

獵狐行動,也成了紙上談兵。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最終的贏家,還會是大王寨的陸妖。

那一麵牆的經營權,注定已經和其他幾家寨子無緣。

這個時候,能為自家寨子多爭取一積分,就是賺的。

至少要比空手而歸強得多。

龍虎寨三人的實力,算不得同齡頂尖。

但放在七寨年輕人中,去掉那極個別的怪物和變態,也算得上是強橫。

而且別看胡緋萊的特性是智商不高的赤炎虎,胡緋萊本人的腦子,是要比寨主少帥還要好使一些的。

不然少帥也不會放心把隊伍交給胡緋萊去帶。

胡緋萊看著山頂的大門,咧嘴笑道:“去他媽的獵狐行動,隻要不是雲頌歌和陸妖,見一個幹一個!”

Touch把地上的浜四拉起來,笑道:“現在有六分了,運氣好一點的話,說不定能給寨主整他個一百間鋪子。”

藥劑一飲而盡,把玻璃瓶摔到地上,浜四一言不發,將兩臂的衣袖撕掉。

布料會阻隔特性和自己的粘合性。

撕掉的袖子,已經代表了浜四戰鬥的熱情。

……

“萬靈劍訣!”

數百柄長劍,在雲頌歌身後,如同孔雀開屏般展開。

巨大化後的豹壘,揮舞著巨大的鐵榔頭,如同一座堅實的堡壘,擋在雲頌歌麵前。

失去了那四百多柄無主的名劍,就算在遊戲中身體無恙,雲頌歌的實力,也已經大打折扣。

此刻雲頌歌操控的飛劍,全部都是最普通的製式飛劍。

雖然依舊棘手,但現在的雲頌歌,比起以往的壓迫力,已經弱了太多太多。

就連被陸小白一拳秒殺的豹壘,都能在和雲頌歌的正麵對抗中,不落下風。

“原木!Lay!你們搞快點,我快撐不住了!”

一邊鐵錘揮舞,擋下雲頌歌一次又一次的飛劍斬擊。

豹壘一邊艱難的向隊友發出求援信號。

“大字爆!”

Lay毫無保留的砸出一記殺招,卻被郭開元一記流水拳抵消:“你再撐一會兒,這個郭開元比記錄上要強!”

原木手握兩杆鐵棍,和郭開元貼身戰到了一起。

Lay想要騰出手去幫豹壘,但隻要一分心,原木就會被郭開元打到吐血。

昨天和陸小白的戰鬥,並沒有讓格洛寨的人意識到,這個叫做郭開元的家夥有多麽強大。

隻是憑著情報的記載,想當然的以為郭開元和他們實力應該在伯仲之間。

可他們不知道,除了昨天和陸小白對戰時,進入到了瘋魔狀態。

所有情報資料上記載的郭開元,都是隱藏了實力的郭開元。

郭家不想讓郭開元過早的進入大眾的視野,所以動用了很多手段,來掩藏郭開元要比很多同齡人要強的事實。

實際上,如果是巔峰狀態的雲頌歌,郭開元或許隻有一戰之力,但沒可能打贏雲頌歌。

但現在,失去了四百把名劍,隻能暫時依靠製式飛劍,來讓自己能夠施展出各類劍招的雲頌歌。

實力和郭開元,也隻是互相之間,勝負尚未定。

格洛寨的豹壘三人,運氣很好。

遇上郭開元的時候,隻有郭開元一個人。

三人想都沒有想,直接動手,打算幹淨利落的解決掉郭開元。

沒曾想除了一開始的偷襲,把郭開元打吐血了之外。

即便是三人聯手,短時間內也沒辦法拿下郭開元。

結果好巧不巧的,循著羅盤來找人的雲頌歌,剛好在這個時候趕到。

沒有辦法,豹壘隻能先拋下已經快到極限的郭開元,去攔住直接祭出四百柄飛劍的雲頌歌。

豹壘一走,郭開元的壓力頓時間就小了一般。

3-1,不隻是減去了三分之一的戰鬥力。

還減去了三分之一的進攻連貫性。

原本密不透風的攻勢中,突然就出現了三分之一的缺口。

而這多出來的三分之一時間,足夠郭開元調整拳路,全力以赴的對陣原木和Lay。

而另一邊的戰場上,雖然短時間內,憑著身體的優勢,能夠暫時攔下雲頌歌。

但時間一長,體力消耗極快的豹壘,完美無缺的防禦中,開始出現了缺口。

一旦有缺口出現,哪怕隻是極細微處的一毫厘的缺口。

也足夠雲頌歌將整個城牆撕裂。

十二把飛劍,瞬間融入雲頌歌手中的綠寶。

盡管隻是普通的製式飛劍。

但得益於雲頌歌的特性,這十二把製式飛劍,被強行提升了一個等級。

昨天的一戰,綠寶已經失去了劍魂誕生的可能。

但沒了那一點靈魂,綠寶依然是蔚級巔峰的寶劍。

在十二把飛劍的加持下,綠寶無限逼近蔚級的極限,觸碰到星級的邊界。

盡管十二把飛劍,做不到讓綠寶臨時晉升到星級。

但抓住豹壘的防守缺口,一劍傾覆這場所謂的僵持。

綽綽有餘。

“頌歌!”

抓住豹壘揮舞鐵錘的衝勢空檔,四百多柄飛劍,在萬靈劍訣的催動下,將豹壘的鐵榔頭鑿開。

失去了鐵榔頭的豹壘,還沒有看到雲頌歌的身影。

劍,就已經貫穿了豹壘的胸膛。

嘴裏嘔血,胸口噴血。

生命力迅速下降的豹壘,沒有選擇躺平。

而是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垂死反撲,用身體撞向已經收劍的雲頌歌。

察覺到身後呼嘯而至的颶風,已經收劍入鞘的雲頌歌,沒有再次把綠寶從劍鞘裏拔出。

隨手握住一柄還未收回體內的製式飛劍,雲頌歌驟然轉身,雙手握劍。

“一線。”

被陰雲籠罩的伊甸中,一抹白色的劍光,直衝雲霄。

竭盡全力阻擋雲頌歌的豹壘,被劍光一分為二,隨後化作光點,消失在雲頌歌眼前。

“雲頌歌擊殺豹壘,太平寨積兩分。”

丟掉手上報廢的長劍,雲頌歌從胸口重新抓出一把長劍,斬向首尾不顧的Lay。

“不落流雲!”

“詭潮!”

一劍,一拳。

剛剛處在勢均力敵的僵持中。

下一秒,Lay和原木,就身首異處。

沒了豹壘這個統籌全場的肉盾,原木和Lay的防守能力,不堪一擊。

“雲頌歌擊殺Lay,太平寨積兩分。”

“郭開元擊殺原木,太平寨積兩分。”

一拳了結原木後,郭開元慢悠悠的坐在地上,背靠著崖壁,“有點累…咳嘔…”

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三個字。

郭開元的七竅,就開始不斷往外湧血。

不隻是眼鼻喉,就連身上的毛孔,都開始不斷向外滲出紅色的汗水。

豹壘三人的偷襲,把郭開元的身體,已經打“漏”了。

之後這幾十分鍾的僵持和鏖戰,是郭開元拖著一副殘破漏氣的身子,以不能被人理解的意誌力,硬生生挨下來的。

當最後一拳打出,執念破碎的那一刻。

郭開元的身子就撐不住了。

雲頌歌連忙從手環中掏出恢複藥劑,想要給郭開元喂下。

結果明明已經垂死時分的郭開元,不知怎麽的,爆發出一股巨力,將雲頌歌的手按了下去。

“沒用了…讓我歇會兒吧…”

被郭開元的手上的巨力死死按住,雲頌歌用盡全身力氣,都沒辦法把藥劑灌到郭開元嘴裏。

“你們這些脆皮刺客,還是不要被戰士近身的好……”

束縛自己的力道,驟然消失。

雲頌歌猛地一個踉蹌,倒向郭開元。

可想象中的身體碰撞卻沒有出現。

雲頌歌無措的看著身前的黑色岩壁,把手裏的藥劑,一飲而盡。

“原木擊殺郭開元,格洛寨積兩分。”

……

“卡迪許擊殺費洛蒙迪,聖米爾寨積兩分。”

……

“烏什擊殺卡梅•羅拉,砂石寨積兩分。”

……

“江南無良人擊殺邱冬綾,砂石寨積兩分。”

……

“希拉姆擊殺凱文爾,砂石寨積兩分。”

……

以小時為時間跨度。

不斷出現的淘汰提示音,讓陸小白突然間有些疲憊。

早知道他們會打起來,自己何至於勞心勞力的,隱藏這麽深,苦憑著一雙腳,爬這樣一座山?

一共二十一個人,這會兒不算陸小白自己,也就隻剩下最後九個人。

連一半都不到。

其中,還有個尤文圖斯活的好好地。

還有兩個寨子,已經全軍覆沒。

剩下的人,絕大多數都已經經曆過一場甚至是多場的苦戰。

就算剩下的這些,是烈寇城最強的八個人。

而且這八個人,突然改了性子,選擇聯手。

那陸小白也幾乎已經鎖定了最後的勝利。

之前唯唯諾諾的幾個小時登山路,沒了任何意義。

這樣的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陸小白做事之前,喜歡先在腦子裏,把之後要做的這件事,每種可能性都要走一遍。

這樣,之後做錯事的可能性,和發生了突**況後,所能迅速找出的應對方式,都會得到更好的結果。

這種習慣,從很小的時候,陸小白就已經養成了。

十幾年的時間,從沒有出過岔子。

可是自從來到時停界,不到一年的時間。

陸小白就在自己的這個習慣上,給自己挖了無數的坑。

好多次,因為自己習慣性的準備和思考,繞了一圈又一圈的彎路。

陸小白的慣性思維,在地球上,能夠幾乎做到無措。

可是到了時停界,陸小白的這種習慣,難能有幾次對的時候。

哀歎著生活不易,陸小白撤去了周身的氣牆。

將魔力肆無忌憚的灌注到身體各處,陸小白仰起頭,看了眼已經不算遠的山頂大門。

身邊席卷的狂風,和頭頂不停落下的巨石,在陸小白將氣息和魔力暴露出來的那一刻,就再也不能靠近陸小白身體分毫。

這場團隊積分賽,距離結束,已經不剩多久。

……

伊甸的最高點,山頂的大門下。

有幾個人,正隔得遠遠的,互相警戒,互相提防。

砂石寨的三人,江南無良人、烏什、希拉姆,全部都在。

聖米爾寨的卡迪許,站在靠近砂石寨三人的位置。

龍虎寨的Touch、胡緋萊、浜四,和太平寨的雲頌歌。

四人互為犄角,隨時可以投入戰鬥。

團隊賽剩下的十個人裏,不在場的,隻有大王寨的陸妖,和那個毫無存在感的滑稽小醜,尤文圖斯。

局勢算是明朗,卻也充滿了變數。

沒有人知道陸妖什麽時候會來到山頂。

到達山頂之後,這隻怪物般的狐妖,又會做出怎樣的舉動。

雲頌歌唯一可以確定的是。

如果山頂的這八個人聯手,是有可能做掉陸妖的。

前提是,互相之間的絕對信任,和圍殺時的毫無保留。

心懷鬼胎的合作聯手,隻會讓陸妖得到大數量的積分,和無風帶城牆的經營權。

這不是山頂這群人希望看到的。

至少,城牆的經營權,他們現在依然是有博取的機會的。

“雲頌歌,聊一下?”

山頂的風呼嘯,寂靜了許久之後,江南無良人站出來,率先打破了沉默。

雲頌歌左手搭在劍鞘上,麵無表情道:“你想聊什麽。”

以一個外來者的身份,在砂石寨打拚到現在這個地位。

江南無良人的手段和頭腦,也不是一般同齡人可以比擬的。

在進入遊戲之前,司閔敬就交代過烏什和希拉姆。

進入地圖後,江南無良人的話,就代表寨主的話。

所有的一切行動,最高指揮權和抉擇權,全權交給江南無良人判斷。

在此刻的這種情況下,江南無良人的大局觀,就完美的展現了出來。

“現在山頂八個人,分屬不同的四個寨子,砂石寨和龍虎寨的實力幾乎全保存,無論如何,真打起來,對你,對太平寨,都不利。”

雲頌歌沉默片刻,反問道:“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