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白拿著地圖,牽著托爾維亞,在內城裏繞了好久,才終於在日落之前,走到了城主府所在的“無罪街”。

無罪之城的外城,條條大路筆直,四通八達交通便利。

內城卻是曲裏拐彎,哪兒哪兒都不通,已經盡可能標點詳盡地地圖,卻和實際地街道完全對不上。

又花了八十個點數,在裝修典雅,看起來就很貴的麵館裏要了一碗清湯麵,陸小白才打聽到為什麽忱魚雁給自己地地圖,和內城地實際規劃相差甚遠地原因。

寸土寸金的內城,幾乎每個月,都會發生好幾次大宗土地交易。

久而久之,內城的格局就會發生很大的變化。

去年的地圖,放到今年,就是實打實的“廢品”,一點用處都派不上。

最後還是靠著老板的指點,陸小白才找到了城主府所在的那條街道。

所幸,城主府的地盤,再有錢的老板也不敢打它的主意,所以城主府所在的這條街道,格局和陸小白手裏的地圖基本沒差。

走到城主府的門前,陸小白仰頭望向牌匾上的“城主府”三個大字。

這一次,陸小白真的是土包子進城——大開眼界。

浮金雕繪的兩根盤龍柱,擎天鎮地,立在城主府兩側。

僅僅六層的樓體,高度卻超過了四十米。

城主府外牆的主色調,皆是以朱紅色的赤砂和耀眼的金漆繪製而成。

隻是在城主府外仰視了一眼,陸小白就感受到一股“唯我獨尊”的氣場。

見識過歲庭王宮的陸小白,此時此刻,對比之下,竟然覺得歲庭的那座“王宮”,其實更像是鄉下的小農舍。

還是沒人住的破敗小農舍。

麵前足有五米高的大門,讓還沒去過北京城,沒親眼見過故宮大門的陸小白,一時間無從下手。

在門外踟躕了足有十分鍾,就在陸小白打算直接給忱魚雁打電話的時候,巨大門扉的右下方,突然打開了一扇可以容納一人通過的小門。

相較於正門的輝煌大氣,這扇突然開啟的小門,著實顯得有些小氣。

“陸先生是嗎?”

穿著粉白色古裝的小女孩,從門裏探出腦袋,對著在門外傻站著的陸小白,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陸小白拉著托爾維亞,走到小門前麵,點頭道:“是我。”

“城主大人已經等你很久了,快來快來。”忱靈兒展顏一笑,十五六歲女孩子特有的靈氣,在女孩身上展露無遺。

陸小白下意識的抬頭望了下天,無奈道:“我的好姐姐,您知道我來,還不直接把我帶過來,我這一路走的可不輕鬆。”

沒有得到回應,但陸小白很確信,忱魚雁此刻絕對在“盯”著自己。

收起哀怨的表情,陸小白帶著托爾維亞,追著已經走很遠的忱靈兒,進入城主府。

進了小門後,陸小白根本來不及感慨門內的富麗堂皇,負責帶路的忱靈兒已經踏上台階,自顧自的朝上走去。

無罪之城城主府的建築麵積雖不及真正的王宮皇室那麽大,但比起一般的博物院,還真是要大上不少。

陸小白也不敢隨意開啟感知,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冒犯到某個城主府中的頂尖強者。

無奈之下,為了不跟丟忱靈兒,陸小白隻能抱起一米三高的托爾維亞,一個震步,跟上腳步匆匆的領路人。

沿著紅毯鋪地的樓梯,一直向上走,走到無路可走,忱靈兒才停下腳步。

臉蛋嬌俏的忱靈兒,指著六層的唯一一間房間,嗓音空靈,“城主大人就在那,你自己過去吧。”

對忱靈兒道了聲謝,目送著忱靈兒一蹦一跳的下了樓,陸小白略微有些緊張的,敲響了城主辦公室的房門。

叩叩叩。

“進來。”

熟悉的,充滿成熟女人魅力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身上的壓力猛然一鬆,陸小白輕輕推開辦公室的門,開口笑道:“魚雁姐,我來了。”

“當初你可是鐵骨錚錚的說,就算從城主府門前走過,也不會來抱我這條又白又長,還足夠結實的大腿的。你不發話,我哪敢隨便去接你啊?”

陸小白剛推開門,陰陽怪氣的嘲諷,就從辦公室裏飄了出來。

開口便是譏諷的忱魚雁,臉上的笑容,卻是絲毫不加收斂。

牽著托爾維亞的手,把有些膽怯的小姑娘帶進了辦公室,陸小白誠懇道:“我的錯,之前太自信了,我給您道歉。”

“得了吧你,坐吧。”忱魚雁拉開窗簾,讓落日的金黃餘暉,一滴不落的,流淌進這間代表著無法之地最高權力的房間。

視線落到抱著陸小白大腿,眼睛裏充滿了好奇的托爾維亞,忱魚雁挑眉道:“托納魯的小公主?”

陸小白坐到沙發上,點了點頭,“沒錯,魚雁姐你怎麽知道?”

忱魚雁雙臂環胸,一臉鄙夷地看向陸小白:“拜托,你老姐姐我可是全知全能的無法之地的‘王’,你別太小瞧我了。”

第一次聽陸小白提起托爾維亞的時候,忱魚雁就猜到了。

以陸小白的性格,絕不會把托爾維亞丟在三分之地不管。

歲庭王權崩析,國家內亂,托納魯的皇族又人心險惡,這兩個地方,顯然都不適合小姑娘的成長。

隻要托爾維亞點頭,陸小白就一定會給小姑娘找一個更適合她生活的地方。

離開三分之地,是對托爾維亞最好的選擇。

“所以你把她帶來,是想讓我替你養閨女?”

忱魚雁看透一切的銳利目光,讓陸小白突然有種莫名的心虛,尷尬道:“哪…哪能啊,哈哈…就是…我來吧…就是單純想您了。。。”

忱魚雁翻了個白眼,坐回真龍皮質的椅子,兩隻腳交錯搭在辦公桌上,“行了,別扯了,你那蹩腳的演技,我連讀心術都不用就能看穿。”

陸小白摘掉兜帽,尬笑道:“這不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嘛…”

“這小孩看起來倒是不討厭,暫時放在我這兒吧,等你把該做的、要做的事情都做完,再來說之後怎麽辦。”

清楚地看到陸小白內心所有的活動,處理過無數麻煩事的忱魚雁,幹脆果決的將事情拍板解決。

沒想到能夠這麽順利的解決托爾維亞的安全問題,陸小白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忱魚雁。

“什麽感謝不感謝的,你叫我一聲姐,我難不成還能不幫你?”

忱魚雁十指交叉,衝著陸小白拋了個媚眼,沒等陸小白抱怨,就開口道:“靈兒,過來一趟。”

十秒鍾後,被忱魚雁喚作“靈兒”的女孩,就推開了辦公室的門,“怎麽了城主大人?”

衝著怯生生站在沙發旁邊的托爾維亞抬了抬下巴,忱魚雁開口道:“把這個小姑娘帶回家裏,順便給她購置些生活必備品,可能要常住。”

忱靈兒眼睛瞪大,難以置信道:“帶…帶回家!?”

忱魚雁點頭,語氣不容置疑,“帶回家。”

緊接著,忱魚雁就對著欲言又止的陸小白說道:“不用擔心,靈兒的家就是我的家,帶回家的意思就是,托爾維亞會暫時住在我家。”

擁有讀心能力的忱魚雁,在先發製人這件事上,向來無敵。

陸小白小聲囑咐了幾句後,忱靈兒就帶著托爾維亞,離開了城主府。

離開之前,忱魚雁還特意讓忱靈兒,帶托爾維亞去外城的商場裏置辦幾套衣裳。

陸小白挑衣服的眼光,真的太差勁了。

得虧托爾維亞的五官和臉蛋能打,不然,就陸小白給托爾維亞挑的那幾套衣服,給狗當擦腳布,狗都能嫌棄。

待到忱靈兒和托爾維亞離開後,忱魚雁看向帶著狐神麵具的陸小白,問道:“四大區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

陸小白一驚,反問道:“魚雁姐你也知道?”

“嗤。”忱魚雁翻了個白眼,隨手彈出一道風旋砸在陸小白腦門上,“同誌,你問話之前,能不能先正確認識一下我的身份?”

傳送陣被毀,四大區和無法之地之間消息傳遞阻隔,是事實。

忱魚雁能夠得到新鮮的四大區情報,也是事實。

王座級別強者的手段,遠比陸小白想象的,要厲害得多得多。

嚴格意義上來說,關於四大區的這件事,忱魚雁比陸小白知道的,還要早幾天。

東極島禍亂發生的第三天,忱魚雁就已經通過斯達爾的傳信,知道了四大區如今麵臨的窘迫處境。

但消息能傳遞,無法之地的兵力卻沒辦法趕去支援。

斯達爾也在通信中明確表示,暫時不需要無法之地的戰力支援。

以目前的四大區戰力,和莫耶加短時間內不可能有效提高的進攻水平,至少三年之內,四大區不會出現戰事上的危機。

比起糾集無法之地頂尖戰力橫渡無淵之海,抓緊時間修繕傳送陣,才是頭等大事。

關於莫耶加這個種族,還有東極島現在的戰力布局和處境,斯達爾盡可能詳盡的,通過信件全部告訴了忱魚雁。

明白這次東極島禍亂的嚴重性,也明白注定是場以“年”為單位的持久戰,忱魚雁暫時將消息壓了下來,調動資源,開始全力修繕傳送陣。

最近的兩個星期以來,所有妄圖幹涉傳送陣修繕工作的商業巨鱷,都被忱魚雁以雷霆手段鎮壓。

涉及到時停界的存亡,忱魚雁才懶得和那群腦子有大病的商人費口舌。

忱魚雁揮揮手指,水壺裏的茶水,自動飄了出來,“你和vita是兄弟,你的那些小夥伴也都在那邊,具體情況你應該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你怎麽想的?”

陸小白伸手接住飄來的茶杯,輕抿一口後,苦笑道:“我就是個略強一些的lv。7,連vita都被打成了重傷,我去了也沒什麽意義。還是安心把眼下的事解決完再說吧。”

如今的東極島,lv。6如過江草芥,lv。7一碰即碎,lv。8勉強保命。

陸小白的確成長速度很快,快到幾乎已經成為了如今時停界的中堅力量。

但也僅限於此了。

除非lv。9,否則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在東極島的戰場上,百分百的活下來。

陸小白隻是一個有著lv。8實力的lv。7,放在數以億計的戰場上,就和朝大海裏扔了塊石子,沒什麽區別。

別的暫且不說,但陸小白在認清自己這方麵,可是拔尖兒的行。

陸小白沒有頭腦一熱,喊出“我要回四大區保衛國家”這樣的愚蠢話語,讓忱魚雁稍稍鬆了口氣。

看得透人心的忱魚雁,自然是能看到陸小白心底趕回四大區的熱切心願。

能用理智將這份熱切壓下,忱魚雁再一次認識到,陸小白身上那份和年齡無關的成熟。

這一點,倒是和那個人一模一樣。

“不說這個,孫獼的事,真的不用我幫忙?”

盡管已經在陸小白的心裏看到了答案,忱魚雁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陸小白把茶杯裏的茶喝光,笑道:“真的不用。”

複仇這種事,當然是要自己親自動手,才算得上是複仇。

讀到了陸小白心裏的想法,忱魚雁也不驚訝,反而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雖然但是,如果真的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遇到了掠影公會或者其它什麽人的阻撓,千萬別跟我客氣。”

陸小白果斷點頭道:“如果真的碰到了那種事,我一定不會跟你客氣的。”

“你啊…”忱魚雁無奈的笑了一下,順手拋給陸小白一把古銅鑰匙。

接住顯然有些年頭的古銅鑰匙,陸小白不解的看向忱魚雁。

忱魚雁開口解釋道:“這是我以前剛到無罪之城的時候,一個故友給我找的臨時住所,後來我當上了城主,就幹脆把那裏買了下來。你先住著。”

完整的翻閱過陸小白的人生曆程,忱魚雁對於陸小白的性格和想法,甚至要比李琳女士還要更了解。

作為無罪之城最強大的公會之一,掠影公會的位置,就坐落於內城。

以陸小白的消費觀念,內城那動輒以“萬”為單位的房租,斷然是不可能去住的。

每天往返內外城,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終究是會引起旁人的關注,對陸小白之後的計劃也會有所影響。

這些忱魚雁都很清楚,所以幹脆直接給陸小白安排好了住處。

看到陸小白猶疑的表情,忱魚雁失笑道:“那片地已經以城主府的名義買了下來,不會有哪個蠢驢敢動那片地,你可以放心住著。”

說著,忱魚雁又拋給陸小白一張質地良好,溫潤潔白的紙張。

陸小白攤開空無一物的白紙,問道:“這是?”

忱魚雁閉上眼睛,抬起手指在空中輕輕畫出幾條金線,片刻之後,白紙上便浮現出淺淡的路線圖。

陸小白把紙在茶幾上鋪開,圖畫標點粗劣了些,但大致的輪廓還是能夠辨的清楚,應該是內城的地圖,“這是?”

忱魚雁衝陸小白比了個大拇指,“從城主府到住處的路線圖,怎麽樣,是不是畫的特別好?”

陸小白低頭看著上麵歪七扭八的漢字,和顯然不是城主府的城主府,尬笑道:“真好,特別像。”

忱魚雁燦爛的笑容瞬間消失,板著臉狠辣道:“喂,小子,想好再說話啊,我可是會讀心術的,小心我抽你。”

擠出一絲“真誠”的笑臉,陸小白“由衷”的誇讚道:“不愧是魚雁姐,就連畫個地圖,都那麽惟妙惟肖,太厲害了。”

“嘁。”忱魚雁衝陸小白翻了個白眼,從座位上離開,大步流星走向辦公室門口,“把帽帶戴上,帶你去看點好東西。”

把“地圖”收好,陸小白戴上兜帽的同時,在沙發上使出一招進階版鷂子翻身,一步跳到忱魚雁身邊。

從城主府頂層,一路下到二層。

忱魚雁無視在二樓吃飯休息的城主府員工的問好和禮敬,帶著陸小白,徑直走進了廚房。

繞開廚房的工作人員,忱魚雁帶著陸小白,來到一扇好似是銀行金庫的大門前。

忱魚雁抬手擬出一道法陣,“啪”的一聲,按到大門上。

隨著忱魚雁不斷撥動法陣,大門發出了一陣“kukukiki”的,機械運轉時發出的響動。

忱魚雁每撥動一次法陣,法陣就會下陷一串符文。

當最後一串符文也陷下後,厚重的巨大鐵門,發出一陣泄壓閥啟動時的泄壓聲。

忱魚雁單手拉住大門的把手,稍一用力,將重達數十噸的防盜門緩緩拉開。

撲麵而來的寒氣,讓強於普通人身體數十倍的陸小白,都不免打了個冷顫。

跟著忱魚雁走進這間好似是金庫的冷庫,在看清了冷庫中陳列的那一霎,陸小白的瞳孔,瞬間放大了一倍。

堪比籃球場大小的冷庫中,一排排陳列著的,是專門用來儲存稀有食材的冷櫃。

每一台看似隻有正常大小的冷櫃,都內置超過十五個立方的空間。

更離譜的是,這裏的冰櫃陳列,是毫不收斂的運用到了冷庫中的每一個空間,包括沒辦法擺放物品的空中。

一座座浮空法陣,將冰櫃穩穩地托在空中,儼然一副軍工廠的模樣。

陸小白不自覺得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些櫃子裏存的,不會都是……”

最後那四個字,陸小白憋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口。

不是陸小白沒見過世麵,實在是那股衝擊感太過強烈,讓陸小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對啊,都是稀有食材。”

忱魚雁向前走了兩步,掀開市麵上最高等的冰櫃,對陸小白招了招手,“過來瞧瞧。”

陸小白走到忱魚雁旁邊,低頭看向冰櫃中的世界。

無數價值連城的稀有食材,整齊的碼在足有十五個立方米的冰櫃中。

陸小白隻是粗略的掃了一眼,看到的最“便宜”的食材,都是市場價高於五千點數一公斤的高等肉類。

收起內心的驚濤駭浪,陸小白對著自己的臉來了兩巴掌,把自己從金錢的美夢中打醒,“魚雁姐,你帶我來看這個,不會是想要炫富吧?”

被陸小白的話逗笑,忱魚雁一巴掌拍在陸小白後腦勺上,無奈道:“我有必要跟你炫富嗎?挑點帶走,內城消費水平這麽高,我怕你舍不得花錢,把自己餓死。”

陸小白屏住呼吸,賊眉鼠眼的看了一眼冰櫃最深處的那一小塊不明物體,試探性的問道:“隨便挑?”

忱魚雁點頭道:“隨便挑。”

陸小白兩眼綻出一道精光,一頭埋進冰櫃裏,“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啊!”

話音剛落,陸小白就把最角落裏的那塊胡龍須掏了出來。

忱魚雁看見陸小白手上,比小拇指大不了多少的胡龍須,眼角跳了一下,“這麽大一塊胡龍須,你吃的完嗎?”

直接把胡龍須塞進了戒指裏,陸小白笑的嘴巴都合不上,“我們那兒有句老話,叫隻要補不死,就往死裏補。不會有人嫌好東西多的。”

忱魚雁無奈的搖了搖頭,倒不是心疼那截胡龍須。

市麵上的胡龍須,能被稱作上等貨的,大小也不過就是指甲蓋左右。

冰櫃裏這截胡龍須,能有小拇指大小,已經算得上實打實的特級貨。

這樣一根胡龍須,拿去煲湯,稀釋之後的功效,都足夠惠澤一整個城主府的人。

陸小白一個人住,光是嗦味兒,就夠他嗦一個月的。

拿了胡龍須後,陸小白就放棄眼前的這台冰櫃,直奔旁邊的一台。

陸小白的性格,是不允許自己隨意的去享受別人給予的好處的。

但忱魚雁不是別人。

忱魚雁取代過陸小白的靈魂,占據過陸小白的身體。

將陸小白的人生,從出生那天,一直到前不久,都審視的一幹二淨。

忱魚雁了解了陸小白,知道了這個年輕人的一切,陸小白作為“原主”,也同樣對忱魚雁生出了一種沒辦法用言語描述的親昵感。

那種感覺,類似於陸小白和林鴻一家的情感,卻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就好像經過那一次“奪舍”之後,陸小白的血液裏,就已經流淌著忱魚雁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