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良坐在轟鳴不止的炮台上,頭上戴著棉花雲朵形製的耳機,懷裏抱著鍵盤,在綠色地電子屏幕上敲敲點點,整個人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一股賽博朋克的氣質。
看到林鴻回來,博良頭也不抬地說道:“不太好,有超過三分之一地位置出現了陣線後移地情況,其中絕大多數都失去了繼續作戰的能力。”
“把戰線拉長,讓還有餘力的人負責更大的範圍呢?”
“不行,臨時變陣損耗太大,很有可能還沒將缺口補上,就會因為情報傳遞不及時導致出現更多的缺口。”
博良一口否決了林鴻的提案,手指依然在屏幕上飛速敲擊。
林鴻緊皺眉頭,又問道:“如果把王座公會的戰力全部分散開,對莫耶加首領進行精準打擊,減少陣線的壓力呢?”
博良手指停頓了0。73秒後,繼續落指如飛,“沒可能的,莫耶加首領的氣息和lv。8莫耶加沒有本質上的區別,除非有特製的能量探查道具,否則不可能坐到全覆蓋精準打擊。”
“原本三分之一的兵力就能夠守城四個月,如今三倍兵力,隻能將陣線向前推進不到百裏地,連十二個小時都撐不住?”
連續兩個方法被否決,林鴻也終於有了火氣,不明白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博良雙眼盯著屏幕,頭也不抬道:“冷靜點,三分之一兵力的同時,還有幾千門火炮和幾萬架超導兵器在後方做火力支援,如今陣線遷移,沒有足夠火力支援的情況下,想要兼顧‘推進’和‘體能’,是不可能大範圍做到的事情。”
和林鴻的性格完全不同,博良的性格,就和他的名字和ID一樣。
薄涼,冰島。
生性淡泊而冰冷。
博良做過很多狠事,但卻很少有情緒上的波動,大多任務結束時都掛著一副標準的撲克臉。
沒有血性也沒有欲望,有人需要就順手幫個忙,一直如此。
博良這樣的人當不了領導,也成不了王,但作為一個王身邊的大腦,卻是再合適不過。
微弱到不存在的情感,和絕對的理智,讓他能夠在任何時候都保持冷靜,做出直切要害的決斷。
梟王不在的阿拉丁,博良,就是那個有著最高決策權的男人。
噗--呲--!
博良麵前的綠色電子屏幕,在一聲突如其來的悶炮聲後,飄出了陣陣白煙。
撲克臉的男人盯著黑掉的屏幕,靜止了三秒鍾後,一把抄起屏幕,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一瞬間的情緒發泄後,博良從炮架上跳下來,撿起被摔得七零八落的屏幕,一股腦塞進虛無空間後,扭頭對林鴻說道:“沒有解決辦法,如果想保留住這一萬多人,現在立刻聯係戰略基地,申請城內lv。9支援。”
博良盯著林鴻不甘的臉龐,冷聲道:“繼續死撐,最多再有半個小時,陣線就會徹底崩潰,屆時會出現大批量的陣亡。”
“不是傷亡,是陣亡。”
博良又著重強調了一遍即將發生的後果,隨後將與戰略基地通信的“鑰匙”交到了林鴻手裏,“決策權在你。”
說完,博良就縱身一躍來到超導科技陣地之前,召喚巨大機甲,衝進了莫耶加浪潮中。
與戰略基地通信,需要同時激活兩把鑰匙。
配套的鑰匙有很多對兒,而冰島和vita,就是那其中一對。
林鴻手裏握著鑰匙,扭頭看向西邊已經出現了明顯落差的陣線,猶豫了片刻後,咬著牙將自己那把鑰匙拿了出來。
全麵戰爭剛剛發起才不過七個小時,人類大軍就離潰敗隻剩下咫尺之距,林鴻怎麽可能甘心。
但眼下為了大多數人的性命,求援,已經是唯一的退路。
林鴻不甘的將兩把鑰匙同時激活,咬著牙說道:“這裏是阿拉丁成員vita,前線已經…”
“任務已經完成,所有前線人員立即後撤,返回極東城,不得作半刻停留。”
“重複,任務已經完成,所有前線人員立即後撤,返回極東城,不得作半刻停留。”
“重複,任務……”
耳機中連著重複了五遍的指令,搶在了林鴻之前,給這場看似毫無意義的衝鋒戰畫下了句點。
所有出城作戰的人,都戴著戰略基地發放的作戰耳機,隻要不離開百裏範圍,就能夠隨時隨地的接收到來自戰略基地的實時指令。
本就不剩下多少有效戰力的陣線上,一聽到耳機中傳來的指令,幾乎隻用了不到十秒鍾,就全部脫離了和莫耶加浪潮的纏鬥,飛速向後撤去。
除了極少一部分主動擔起斷後責任的強者,這條萬人組成的陣線,轉眼間便逃竄的七零八落。
眼看著範圍內所有的人類都已經撤到了後麵,陸小白幹脆將全範圍的狂雷,都提升成雷瀑,無差別的轟擊十裏雷雲範圍內的莫耶加浪潮。
算不上是清場,但這麽一趟高階範圍禁咒下來,被覆蓋到的莫耶加浪潮也損傷慘重。
沒有當場死亡的莫耶加,身體也都變得殘缺踉蹌,很難再形成有效的進攻,很快就會被後方健全的莫耶加衝成肉泥。
短暫的給這片區域內的人掙脫了撤退的時間,陸小白也不再多做停留,散出狂風,裹起烏圖美仁、冰茶和古娜拉三人就往來路飛去。
這場衝鋒戰,在陸小白看來毫無意義。
不過戰略基地的指令明確且精準,就意味著身為最高指揮官的自由王座在謀劃著什麽能改變戰局的手段。
任務完成,也就說明自由王座已經達到了他的目標。
並且耳機中傳達的指令,是“返回極東城”,不是“退守防線”。
同樣都是撤退的指令,前者和後者的區別,卻是天塹溝壑般巨大。
被陸小白的狂風裹挾著,白梭梭難得閑暇,姿態浮誇的“躺”在空中,透過耳機的小隊頻道問道:“隊長,全員退守極東城,是要舍棄防線?”
“不知道,應該是戰術上有了什麽改變吧,或許是王座們找到了什麽新的突破口…總之,一切以自身安全為主,明白嗎?”
陸小白看著渾身沾染著藍色血液的白梭梭,著重將“自身安全”這四個字點了出來。
白梭梭“坐”在風中,跟著陸小白一起強調道:“美仁,聽到沒,萬一出現什麽意外,什麽都別想,直接跑。”
烏圖美仁無奈的看著一本正經的白梭梭,“冰茶哥,小白哥這話是說給你聽的,你注意點啊。”
白梭梭佯裝驚訝道:“真的假的!?”
烏圖美仁和陸小白對視一眼,對白梭梭逃避現實問題的方式和手段感到無語。
“你們不都是地球人嗎,為什麽還要這麽小心?死了複活不就好了。”
一旁的古娜拉聽著三人的對話,雲裏霧裏,不明白為什麽命數和貓一樣多的地球人會在意時停界裏的生死。
陸小白衝白梭梭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自己說。
白梭梭極不情願的將右手的護腕摘掉,將上麵泛著血紅色的數字漏了出來。
“2”。
古娜拉瞳孔微微放大,驚詫道:“你們不是有九條命嗎?你才幾歲,怎麽就隻剩下兩條了!?”
白梭梭少見的有些羞赧,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年輕時候比較…衝動…嗯…”
“那你們呢?水木我知道還剩八條,你們幾個男的,不會都隻剩下兩三條命吧?”
古娜拉猛地轉頭看向陸小白,眼裏寫滿了“天呐我可愛的妹妹不會找了個短命鬼當男朋友吧”的意思。
陸小白看懂了古娜拉的眼神,幹笑一聲,將手腕抬了起來,“九條,不會那麽短命。”
“七條,我之前過的挺安穩的。”烏圖美仁擼起羊毛大衣的袖子,上麵藍色的光,讓本就不白的手腕更顯黢黑。
古娜拉鬆了口氣,隨後轉頭叮囑白梭梭道:“你們隊長說的對,一切以自身安全為主,遇事兒不決,先跑再說。”
白梭梭仰天長歎一聲,無奈道:“知道了知道了,我會努力活下去的。”
“小白哥,有出城資格的人基本都在這條陣線上了,這會兒全線撤退,到了城裏不還是沒有後續的戰力補上?是不是因為昨天夜裏的那場爆炸,讓戰略基地出現判斷性失誤了啊?”
沒有白梭梭和陸小白這兩個“心髒”的人之間的默契,烏圖美仁問出了一個或許會出現在很多人心中的疑問。
【所有戰力都已經出城,此刻撤退,哪還有能夠阻攔莫耶加浪潮攻勢的力量?】
陸小白搖了搖頭,說道:“戰略基地匯聚了四個大區幾千名鑽研戰場局勢的精銳,不可能同時犯下這種致命的錯誤,既然出現了這種決斷,就說明一定會有後手,具體是什麽…”
陸小白輕笑一聲,看著南方那麵幾乎接通天地的巨大牆壁,“等著看吧,應該會有不小的驚喜。”
還隔著幾十公裏,陸小白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麵鋼鐵牆壁上傳來的澎湃魔力。
陸小白自認為對魔法的理解有些獨到的天賦,再加上斯達爾贈予自己的三本魔法手記,應該已經不會被什麽樣的魔法驚到才對。
但此時此刻陸小白甚至不敢細細去感知那麵城牆上匯聚的魔力。
明知道是無數座陣法組合而成,但陸小白就是沒有底氣去探查那陣法的魔力構成,生怕自己被那“沉睡”的魔力吞噬。
原本陸小白還以為自己和自由王座之間的差距,隻是等級和年齡上的差距。
直到這一刻,陸小白才真正了解到自己和斯達爾之間的差距,是怎樣質的差別。
哪怕斯達爾將等級壓在lv。7,承諾不使用禁咒,甚至隻使用基礎魔法,陸小白都沒有信心能贏過這位已經年過七十的自由王座。
……
刻滿了玄奧法陣的鋼鐵城牆下,眼神幹澀的斯達爾,擰了擰僵硬酸澀的手臂,“總算是如約完成了。”
萬程隻是看了一眼牆上的法陣,就覺得腦袋一陣疼痛,幹脆別過眼去,不去看那滿牆扭曲拐奧的晦澀。
有著名為“神筆”特性的艾維斯,本身也需要龐大的魔力來支撐神筆構成的生靈,所以對魔力的了解程度,要比旁邊狗屁不通的萬程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遠遠看到的時候,艾維斯還隻覺得斯達爾不愧是能成為自由王座的人,短短八個小時就能揮灑出這般磅礴且細致的魔力,的確不是一般人能相提並論的。
但當艾維斯來到牆壁下,近距離的觀察到牆上的一切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的認知居然那麽匱乏。
“井底之蛙”,這是艾維斯心中僅剩的詞匯。
近萬座高等級隔絕氣息的陣法,每一座,都與第一座陣法一模一樣。
彎曲的弧度,轉角的勾勒,線條的粗細……每一處細節,都處理的一模一樣。
一直到最後一座陣法繪刻結束,手臂僵硬精神透支的斯達爾,都刻繪的是最完美的陣法。
這種精度,這種毅力。
“不愧是被稱作‘大魔法師’的男人。”艾維斯失神感歎道。
中城曆史上的魔法一係山巔強者有很多,最近的一位,就是打破了無數曆史記錄的禁咒支配者,陸榮光。
論及破壞力,艾維斯沒有見過斯達爾全力出手,並沒有辦法將兩人放在一起比較。
但單論對魔法的理解和鑽研,在艾維斯看來,斯達爾是要壓住陸榮光一頭的。
斯達爾閉著眼睛,散去全部的感知力,讓身體和精神都能夠得到短暫的休憩,“誇讚的話就不必了,前線已經朝這裏撤退,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了。”
艾維斯止住了想要觸摸鋼鐵城牆上法陣的念頭,對著斯達爾說道:“我知道了,拜托王座閣下了。”
斯達爾睜開眼,對著艾維斯輕輕點頭。
艾維斯深吸一口氣,扭頭看向一旁裝作沒聽到的萬程,大聲嚷嚷道:“喂,程,我要走啦!”
萬程依舊沒有把頭扭過來,嗓子糊起來了一樣,嘟囔道:“走唄,誰還能攔著不成。”
艾維斯咧嘴笑了起來,彎曲如月牙的眼睛裏,是已經消失了近二十年的情感,“等我死了以後,把我埋在艾碧佳旁邊吧。”
“好。”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好似掏空了萬程的全部力氣,讓他根本沒有能力再多說出一句話。
艾維斯笑容斂起,整個人麵向西南方,將右手覆到心髒的位置,神情恭敬而訴穆,莊嚴而神聖。
【當信仰的神殿崩塌,不滅的火焰劃破天際,靈魂與靈魂的共鳴,將會綻出新生的花火】
不似人間的語言,從艾維斯口中緩緩吐出。
每一個字,都讓一旁的斯達爾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情緒。
心髒從未有過的劇烈跳動,那是種無法壓抑的,想要跪拜的衝動。
當最後一個字落下後,艾維斯高舉右手,指尖朝向天穹的方向,平淡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玷汙的神聖。
“神凰,降世。”
————
森之城,一座東區最南方的小城,一如往常的平靜而悠揚。
劉先森像往常一樣,在繁華的中心街道中穿行,走過一家家昂貴商鋪的後門,取走那些需要他運送的貨物和信件。
這樣的生活,劉先森已經過了四十多年。
十二歲覺醒了名為“快速”的特性,努力了四年卻還隻是勉強升到了lv。3,除了能將交通工具的速度變快沒有任何作用的劉先森,毅然決然的脫身遊戲廳,投入了名為“速通百貨”的城市運輸公司。
得益於特性的優勢,劉先森很快就被領導看中,派去了工作最為繁忙的城市中心。
四十年的工作中,劉先森從未錯漏過一件貨物,因此而深受中心商鋪的老板們喜愛。
雖然工資並不算高,但這些年下來,劉先森也積攢下一大批不錯的人緣。
而這其中最讓劉先森驕傲的,就是他和城市最中央的那座鳳凰神殿迎新使,有著還算不錯的交情。
鳳凰神殿位於森之城中心區域,被商業區和高檔住宅包圍,在行政規劃上也隸屬於中心商圈。
因為是公職的緣故,每天的早午飯是有城主府進行提供,再交由運輸公司送往鳳凰神殿。
森之城的城主府位於東南方的邊郊,距離鳳凰神殿差不多二十公裏,無論做什麽飯,送到地方都已經涼透了。
城主府幹脆每月結算貨物運輸的點數的時候,多付運輸公司一筆,讓他們幫忙解決鳳凰神殿的夥食問題。
於是乎負責整片中心商圈的劉先森,就兼職負責起了神殿迎新使的早午飯。
這一送,就是快二十年。
期間,劉先森還仗著自己和那位鳳凰神使有每天兩麵的點頭之交,厚著臉皮求神使出手,幫他侄兒劉大茂撿回了一條小命。
自那以後,劉先森就經常自掏腰包,給鳳凰神使的飯菜裏加些好料,以回報神使大人的恩德。
送完了半邊街區的貨物,劉先森看了一眼時間,距離中午十二點還剩下二十分鍾。
思考了三秒鍾後,劉先森還是像往常一樣,買了飯菜,朝鳳凰神殿駛去。
最近幾天,鳳凰神殿依舊履行著它原有的職責,將一個個來自地球的孩子引導至神殿中,但奇怪的是,從來沒有缺席過的迎新使艾維斯,卻已經消失了很多天。
第一次來到時停界的那些孩子,因為沒有人引導,闖出了不少亂子,最後還是任務所的工作人員頂了過來,臨時擔當起了“迎新”的職責。
不過因為沒有神殿授權,也沒有神使手冊,沒有辦法將這些孩子的信息記錄在案,為他們生成等級卡,隻能暫時全部安頓在任務所中,限製外出的同時進行監護,以免再惹出什麽亂子。
沒人知道鳳凰神使去了哪裏,城主府特意派人去那棟古舊的小院中尋找過,但除了一櫃子的藏酒外,什麽也沒有找到。
如果現任鳳凰神使再不回來,恐怕就隻能上報東都神殿,指派一名新的神使,將原有神使的所有權利直接剝奪,成為新任鳳凰神使。
說實話,劉先森並不希望由新的神使接替艾維斯。
這麽多年來,艾維斯雖然話不多,也極少有社會交際,但總是留給劉先森一種舒適的感覺。
像春風般撫恤人心,又好似秋葉凋零落寞孤寂。
所以每一天,劉先森都依舊按時去往鳳凰神殿,希望能在敲響神殿大門之後,有一個身著華服的儒雅男人從裏麵走出來。
咚-咚-咚-
“艾維斯先生,您在嗎?我是劉先森,來給您送午飯了!”
“……”
重複了十多年的話,像往常一樣喊出,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等待了一分鍾,依舊是一片安靜,劉先森失落的將午飯放在了神殿門口,轉身離去。
雖說本就沒抱有希冀,但當結果真的擺在眼前的那一刻,劉先森還是會感到悲傷。
走到商業區的邊緣,劉先森扭頭看向那座輝煌的神殿,歎息道:“艾維斯先生,您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啊。”
轟--!
轟隆隆--!
劉先森的話音剛落,腳下…不,整座森之城就劇烈的震顫起來。
從未發生過地震災害的森之城中,所有人都慌亂的跑到街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隻有中心商業區的人們,像是傻了一樣,癡癡地看著鳳凰神殿的方向。
屹立了一千八百年,風吹不垮雨打不爛,任憑時間流逝獨自傲立城中的那座鳳凰神殿,坍塌了。
一片煙塵的廢墟中,金色的鳳凰神像,在太陽的映照下神光璀璨。
劉先森癱坐在地上,張大嘴巴,看著金色的火焰,將那絢爛的羽毛吞沒,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當鳳凰神像被金焰徹底吞沒的那一刻,嘹亮的鳳鳴聲,響徹在這座由樹木組成的城市中。
鏘鏘!
在一座城市百萬人驚詫的注視中,一隻渾身燃著金色火焰的神凰,一飛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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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整座東區的人,都在恍惚中看到了一個身著華服的中年男人,從天空中劃過。
燃著一身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