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白看著掌心忽然升騰起的火焰,恍惚呢喃道:“神力?”

“什麽神力?”

陸小白突然地恍惚呢喃,讓沐遙三人一時間摸不到頭腦,想要陸小白稍微明了的給他們解釋一下。

陸小白皺著眉頭,將以往調動魔力地習慣全部摒棄,強迫自己忘掉魔力地運轉方式,把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掌心地火焰上。

“大。”

陸小白嘴巴微張,清淡地文字從他嘴裏悠出,掌心地火焰,也隨之飄搖。

四雙眼睛齊齊盯著那團逐漸變大的火焰,過了好一陣,烏圖美仁才開口道:“小白哥,你的新特性,就是火屬性的魔法?”

陸小白輕輕握拳,將掌心的火焰熄滅,搖頭道:“不是魔法,我也不知道具體是種什麽樣的力量,隻知道它叫做‘鳳凰’。”

“鳳凰…”白梭梭重複了一遍這個無論哪個世界的人都很熟悉的名字,隨後問道:“隊長你剛剛說的神力呢?那又是什麽意思?”

陸小白又搖了搖頭,看向一直沉默的沐遙,苦笑道:“你還記得我在不思議迷宮中的經曆嗎?”

“記得,你在那裏遇到了楊過和忱魚雁,還去到了一個叫‘神界‘的地方,那裏的每一個人都有著lv。9的實力,而且…等一下!”

唯一知道陸小白在不思議迷宮中經曆的沐遙,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道:“神力,和神界,不會是有關聯的東西吧…”

陸小白搖搖頭,說道:“我不清楚,但當我想要催動特性的時候,腦子裏就閃過了當時在神界的畫麵,然後就能夠使用這股力量了,而且…我現在體內的能量,和當時的神界很像……”

從沒真正感悟過神息的陸小白,是不知道怎麽形容那種感覺的,隻知道當時在神界,呼吸的空氣中都是奇怪的能量形態。

而現在陸小白催動鳳凰特性時,體內那股形似魔力,卻又有著本質上差別的能量,和當初陸小白在神界呼吸道的空氣是同樣的感覺。

陸小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力量,也不知道神息的所謂,隻能籠統的用自己知識能夠覆蓋到的範圍,說出了“神力”這兩個字。

“小白哥,你能不能先把特性解除,我有點…喘不過氣了。”漲紅著臉的烏圖美仁突然出聲,打斷了陸小白的解釋。

不知道為什麽會變的呼吸不暢,但源自大山的野性直覺,讓烏圖美仁本能的想要遠離現在的陸小白。

陸小白看不到,白梭梭看不到,沐遙也看不到。

隻有烏圖美仁能夠清晰地看到,陸小白此刻渾身都燃燒著金色的火焰,像是要把世間一切都焚盡。

發現烏圖美仁的異狀,陸小白趕忙解除了鳳凰特性,一步跨到烏圖美仁身邊托住差點直接倒在地板上的烏圖美仁,“怎麽回事?”

“呼~”

烏圖美仁用力的吸進一口不帶有炙熱焰浪的冰涼空氣,隨後泄了氣一樣呼出,愜意道:“活過來了。”

四肢綿軟的烏圖美仁慢悠悠靠到沙發上,心有餘悸道:“小白哥你這特性好可怕,我隻是看著你身上的火焰,就快要窒息了,真要碰上,怕是連打都沒打就要死掉了。”

“火焰?什麽火焰?”

身為特性使用者的陸小白,除了掌心的火焰外,沒看到身上的任何異象,還以為是天氣太冷,烏圖美仁發燒把腦袋燒昏了。

烏圖美仁眨了眨眼睛,“你們看不到嗎?”

陸小白和沐遙對視一眼,然後又看向同樣茫然的白梭梭,三人一同搖頭道:“看到什麽?”

烏圖美仁瞪大眼睛,大喊道:“火啊!小白哥剛剛滿身都是火!而且特別嚇人!感覺樓都要被燒了!”

“?”

“?”

“?”

三張迷茫的臉,在房間中綻放。

“不會真的燒糊塗了吧?”陸小白一臉擔憂的蹲下身子,把額頭貼在烏圖美仁額頭上,“沒發燒啊?”

烏圖美仁看了看一本正經的陸小白,又看了看旁邊的沐遙和白梭梭,語氣變得不自信起來:“你們真的什麽都沒看見?”

三個人對視一眼,白梭梭走到烏圖美仁旁邊蹲下,問道:“你把你剛剛在隊長身上看到的,描述給我們聽?”

“……”烏圖美仁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剛剛小白哥催動特性後……”

……

三言兩語間,烏圖美仁將剛剛從陸小白身上看到的東西,用盡可能細致的描述講給了陸小白三人,同時還將剛剛自己心底的那股怪異壓迫感說了出來。

聽完烏圖美仁的描述,房間內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你們說,我們看不到隊長身上的‘火焰‘,有沒有可能是我們沒有領悟神息?”

在把所有的共通點和特異點羅列出來後,白梭梭提出了一個看似不著邏輯,卻最為合理的可能性。

因為陸小白身上燃著的火焰是“神”的力量,所以隻有領悟了“神息”的烏圖美仁才能夠看到陸小白身上的火。

眾所周知,無論是時停界人還是地球人,隻有領悟了神息,才能突破lv。8與lv。9之間的桎梏,晉升至lv。9。

而等級僅僅隻有lv。6的烏圖美仁,雖然領悟了神息,但在各個方麵都太過羸弱,根本無法承受住強大“神息”的炙烤,才會出現呼吸不暢感覺要被燒起來的錯覺。

“目前為止,也就隻有這個可能了。有機會的話找一位lv。9來試驗一下就清楚了,這倒不是什麽值得深究的問題。”

陸小白肯定了白梭梭的想法,但也沒打算在這個問題上浪費太多時間。

那些暫時未知的東西,未來有的時間去實驗,眼下最令陸小白困惑的,是這項任務為什麽會毫無征兆的完成。

“鳳凰…火焰…新的花火…神殿…”

口中念念有詞的沐遙突然大叫道:“啊!我知道了!”

“知道什麽了?”

陸小白三人一臉懵圈的看著一驚一乍的沐遙,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沐遙將手中的紙張鋪開在地板上,指著中央的一張說道:“你們還記得數字三的特性任務是什麽嗎?”

陸小白剛想閉上眼睛去念告示欄上的文字,沐遙就先一步說了出來:“當信仰的神殿崩塌,不滅的火焰劃破天際,靈魂與靈魂的共鳴,將會綻出新生的花火。”

沐遙手指點在略微泛黃的紙張上,眼睛裏閃爍著少有的光采,“我們都親眼看到了火焰劃過天空的那一幕,證明確實因為某些契機,特性任務開始進行,並且在白哥哥不知道的情況下,所有的任務需求都被如約完成。”

陸小白點頭道:“這個很顯而易見,隻是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基於什麽原因特性任務開始進行,也不知道這項任務的完成和戰爭的結束有沒有必然的聯係。”

沐遙強勢打斷陸小白的思路,神采奕奕道:“所以我們隻要搞清楚,特性任務的每句話是什麽意思,和這場戰爭又有什麽樣的關聯就可以了!”

“話是這麽說,但要弄清楚這前因後果,哪有那麽容易。”

“很容易啊,已經很明了了。”

沐遙邪魅一笑,指引陸小白道:“白哥哥,你這新特性的名字,是什麽來著?”

“鳳凰啊,怎麽了?”

“神殿,鳳凰,沒想到什麽嗎?”

“你是說鳳凰神殿?”

啪--!

“bingo!”沐遙重重地打了個響指,開始順著陸小白的話頭分析,“鳳凰神殿是負責接引你來到時停界的神殿,而你的特性又名為鳳凰,所以理所當然,鳳凰神殿一定和你的特性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可是第一句不是‘當信仰的神殿崩塌’嗎?難不成鳳凰神殿塌了?”

烏圖美仁不解的看向沐遙,不自信道:“我曾經聽時停界的老人說過,所有的神殿都是無法被摧毀的,怎麽會說塌掉就塌掉…”

沒想過這個問題,沐遙思索片刻,但顯然沒有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於是將問題重新拉回自己的節奏上:“這就涉及到玄學問題了,暫時沒辦法解決,不過我們可以先解決這些‘謎語’。”

沐遙拿起另外一張畫著兩隻阿飄,阿飄頭頂燃著熊熊烈火,同時帶有著幾個問號的紙,說道:“‘靈魂與靈魂的共鳴’,大概率就是‘鳳凰’和那位激活了特性任務之人的靈魂共鳴,甚至有可能是互換、獻祭、融合…都有可能。”

“那‘將會綻出新生的花火’,所謂的新的花火,就是…我?”

順著沐遙的思路,陸小白將最後一句話解讀了出來,得到了沐遙毫不吝嗇的拇指:“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未來的某天,當所有的一切真相浮出水麵,這幾個平均年齡還不到二十歲的少年們就會發現,沐遙全靠想象和猜測出來的答案,和標準答案幾乎沒有差別。

“那就隻剩下一個問題了,是誰弄塌了神殿,又是誰和鳳凰產生了共鳴?”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要盡快去掌握新特性,盡快讓它能夠在正麵戰場上發揮效用。”

沐遙指著陸小白的額頭,一字一句認真道:“這個新特性是犧牲了一座世界得來的,甚至有可能蘊藏著‘神’的力量,一定要摸透徹。”

陸小白剛想要點頭,沐遙就叉起腰,視線從三個跪坐在地上的男性身上一一掃過,然後問道:“還有什麽事要議論嗎?”

“有吧?”

“有嗎?”

“沒了吧?”

“沒了就去把娜拉姐請回來!你們今天太不禮貌了!”

在沐遙氣憤的吼聲中,陸小白三人連滾帶爬的衝出房間,去請古娜拉回來喝酒。

再怎麽說也是一起並肩奮戰過的隊友,陸小白這樣逼人的行徑,確實有些傷人。

酒過三巡,沐遙已經醉倒,白梭梭也跑去廁所的馬桶上趴著,隻剩下了天生酒量極好的陸小白、在山上靠烈酒取暖的烏圖美仁,和沒事就喜歡整兩瓶的古娜拉。

古娜拉看著滿臉通紅,不自覺打出輕鼾的沐遙,突然問道:“哎,陸小白,戰爭結束了,你有什麽打算?”

“我?”晃悠著酒瓶,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陸小白,眼睛向上瞟,想了想,說道:“把該做的事做完,然後回東區,順其自然吧,我沒有什麽短期目標。”

古娜拉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那她呢?”

“水木?”

“嗯。”古娜拉輕輕點頭,說道:“不隻是水木,烏圖美仁和冰茶也是,他們離開東區加入王座公會,應該都是為了那個失蹤一年的你,現在你回來了,他們呢?”

“水木也好,美仁也好,冰茶也好,我不會幹涉任何人的人生,他們有自己想做的事,我不會去反對,更不會去強迫,就算沒有在一起,就算走在不同的四條路上,我相信我們的目標會是同一個終點,注定要成為夥伴的人,是不會走散的。”

陸小白很早以前就思考過這個問題。

無論是烏圖美仁還是白梭梭,都注定會在不同的地方發光發熱,像金子一樣,讓人無法忽視他們的光。

沐遙的特性,讓她沒有辦法走的足夠遠,但也沒有辦法阻止她成為優秀的人。

南區、西區、北區,隨便在哪裏,他們都一定會擁有自己想要的人生。

那是他們的自由,也是他們應當去麵對的。

陸小白隻是一個將他們聚集在一切的人,無權對他們的一切選擇說“不”。

“小白哥,你錯啦。”

一直安安靜靜喝酒,乖巧的像是一頭小綿羊的烏圖美仁,突然將手中的酒瓶放下,憨笑道:“不管別的路怎麽星光璀璨,隻要有的選,我一定會選擇和你並行的那條路,你永遠是我的第一選擇。”

烏圖美仁突然地表白,讓陸小白和古娜拉一齊愣住。

結果剛說完這句話,烏圖美仁就“噗通”一下倒在了地上,肆無忌憚的打起了酣。

陸小白和古娜拉看著瞬間入睡的烏圖美仁,“噗”地一聲同時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古娜拉不顧形象的躺在地上,大笑道:“你們這些家夥,真的是太有趣了。”

死心塌地的忠犬少年,意氣用事的非理智軍師,實力普通卻有著絕對話語權的女孩,還有一個看似隨便,卻有著比誰都細膩心思的隊長。

“真不知道那個叫順子的家夥是怎麽想的,居然會離開這樣的隊伍,真是蠢到家了。”笑過之後,古娜拉想起了去年四大區各大公會人手一份的情報資料。

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森之城爆炸事件的始末,包括幕後黑手尚傑、被當成刀子使的孫獼,還有判離黑甲小隊的順子。

過去一年裏,對於陸小白的消失,流傳最廣且最有根據的合理推測,就是作為隊長的陸小白過不去心裏那一關,選擇了離開時停界。

和水木算得上閨中密友的古娜拉自然是知道些內情,也知道陸小白一直都還在四大區,隻是因為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暫時沒有露麵。

親眼見到陸小白的那一刻,古娜拉還沒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有什麽神奇的地方。

但真的和他並肩作戰過一次後,古娜拉就發現,沐遙那些帶著戀愛中的無腦發言,即便摘去了愛的濾鏡,似乎也和真正的陸小白沒有太大的差別。

讓人感到心安,並且願意相信他。

很奇怪的人格魅力。

提到順子,現在的陸小白反倒是沒有多少的怨恨和仇怒,隻是有些可惜道:“如果當初我能更早一點走進他的陰影,或許之後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就算你當初叫醒了他,他依然還是有‘裝睡’的選項,既然命裏注定,那就沒什麽好可惜的,或許他本來就不適合你們。”

古娜拉將酒瓶舉到頭頂,仰起頭,透過玻璃瓶看著吊頂的水晶燈,笑道:“人生啊,從來都沒辦法用一個簡單的選擇題來概括的,既然走過了那條錯誤的三岔路口,就將錯就錯的走下去吧,反正一個接一個的三岔路口之後,一定會碰上一條沒那麽讓人難過的路。”

說完,古娜拉將酒瓶平舉到陸小白麵前,“敬愛,與明天。”

陸小白笑了起來,將手中餘量不多的酒碰向古娜拉的酒瓶,“敬愛,與明天。”

……

南區,尚城。

整個時停界唯一一座以家族姓氏命名的城市。

掌握著半座南區經濟命脈,以一家之力,掌一城人心的尚家,此刻正被一股陰雲籠罩。

麵色蒼白無血色的尚英坐在主位,長桌兩側,是低頭不語沉默著的尚家諸多管事,還有尚城中各大名門望族的家主。

從極東城離開已經一個星期,尚英被陸小白和vita合力打出的傷勢還沒有複原。

盡管已經用了無數的天材地寶,消耗的藥材價值超過百萬點數,尚英身上依舊還留有舊疾,氣色也一直萎靡。

堂堂尚家家主,眾目睽睽之下,被兩個年齡加起來還沒有他鞋子碼數大的年輕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甚至如果不是自由王座出手阻攔,此刻的尚英早就被裝進棺材,埋進了土裏。

叱吒商界數千年,從古至今無人敢惹的尚家,家主被人打成了這般模樣。

丟的,是尚家祖祖輩輩幾千年的臉。

這個仇,已經不是年輕人打打鬧鬧那麽簡單。

“今天把諸位叫來,隻為一件事,陸小白和vita,必須死一個。”

尚英的聲音並不大,但在這座特製的教堂中,卻能很清楚的傳到每一個身處教堂中的人耳中。

能夠同時容納一百人齊坐的長桌,此刻零零散散的坐了三十多人,其中不乏平日囂張跋扈的尚家管事,也不乏把lv。9當狗使喚的貴族豪紳。

但此刻,竟沒有一個人敢把頭抬起來,去直視尚英那並不銳利,反而略顯虛弱的目光。

陸小白是誰?逆轉了四大區頹勢,一戰成名,力壓一眾年輕強者,榮登時停百大少年榜單第二名的絕世天才。

vita是誰?一劍斬荒龍,劍指楊半壁,同年齡同等級中無敵手,甚至已經有了挫敗lv。9老牌強者戰績,時停百大少年榜單第一名的王座候補。

最關鍵的是,vita身後站著整座阿拉丁全部的民心所向,陸小白也得到了四家王座公會的青睞。

無論哪一個人,都不是他們這些小小的“地方土豪”能惹得起的大人物。

尤其是vita已經順利長成了擎天巨柱,而陸小白也在謹慎小心的茁壯成長的當口,哪個不開眼的敢直愣愣的往槍口上撞?

他們兄弟兩個是時停界人還好,死了就是死了,沒有價值的死人是不值得那些龐然大物費心勞力的去報仇的。

但好死不死,兩個人都來自地球,還是兄弟。

今天你仗著實力略勝一籌,把他們兩個殺了,結果還沒睡個安穩覺,第二天滿血複活的兩人就帶著一大批“怪物”找上門來。

這誰遭得住?

別說是隻涉及商界的尚家,就算是單一的王座公會,恐怕也不會想要和這兄弟兩人結仇。

“哼,平日裏馬屁一個比一個會拍,怎麽真來事兒了,一個個連個屁都放不出來?”

尚英冷哼一聲,雖說早就知道這群人都是酒囊飯袋,但沒想到這會兒連一個站出來說大話的假把式都沒有。

“尚英啊,這也沒外人,我仗著輩分,說點不好聽的話,你別不樂意聽…”

“既然不好聽,那就沒必要說了,我尚英這輩子隻聽阿諛奉承的好話,那些所謂的苦口婆心,沒必要出現在我耳邊。”

長桌上年齡最長的一位外姓貴族,想要憑著年齡和輩分,去勸一勸尚英,誰知還沒剛開口,就被尚英毫不客氣的打斷,一點也不顧及他這張老臉。

百歲老人臉漲得通紅,但終究還是迫於尚英的地位,沒有再多說什麽。

尚英右手五指緩緩攥緊,眼中的殺氣彌漫在禮堂中。

“新仇舊帳,這次就一並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