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鴻腳尖輕輕點地,幾次起躍,便來到演武場上。
自打誕生劍靈後,就一直稱得上穩重理智的驚虹劍靈,第一次在林鴻手中表現出了激動的一麵。
哪怕是當初在東南湖上,與當今時停界劍道魁首楊過地那一場問劍,驚虹劍靈都相當地冷靜。
可如今,麵對演武場另一端的荒古時,驚虹劍靈表現出地,卻是極度渴望與其戰鬥地情緒。
或者說,是在渴望與古齒之間地戰鬥。
林鴻大概明白驚虹的心情,畢竟這一年來,驚虹和古齒一直都“住”在林鴻的身體裏。
偶爾被召喚出來,也是兩柄劍一起。
朝夕相處日升月落的,兩柄劍的感情,早就已經變得相當猛烈炙熱。
相比於和未知對手的較量,無論是古齒還是驚虹,都在渴望著與摯友之間的對決。
在林鴻來到演武場後,就這麽短短幾息的時間,巨大的演武場周圍,就圍滿了密密麻麻的英靈鐵騎。
除了四周,演武場上空,也懸停著不知數量幾何的鐵甲英靈。
大將軍親自下場問劍,對手居然隻是一個看起來年紀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後生,這群粗獷的漢子自然是好奇這年輕人的來頭。
剛剛才結束一場酣暢激鬥的江月和馬傲,並肩站在最前排。
看著麵色沉靜的vita,馬傲用胳膊肘碰了碰江月,側身小聲道:“月,這年輕人的氣場,可不是一般的可怕啊。”
“哪來的氣場,那分明是體內的劍氣已經多到根本容納不下,逸散出來的多餘劍氣。”
江月雙臂環抱,眯起眼睛看著正在熱身的林鴻,輕聲道:“從單純的年紀上來看,這個年輕人,比我們所有人都要強。”
馬傲那雙迷離的小眼睛瞬間睜大,不相信道:“真的假的?雖然這小子看著確實不一般,但也沒誇張到這種地步吧?”
“江月說的沒錯,這個叫‘維塔’的年輕人,比我們所有人都要強。”從英靈群中擠出的英武,走到馬傲身邊,看著演武場上難得情緒亢奮的荒古,輕聲道:“或許,比當年的將軍還要強。”
“!?”
這下不隻是馬傲,就連已經看出了些許端倪的江月,都驚訝到瞪大雙眼。
“武哥,你在開玩笑吧?將軍年輕時何許人物,這世上怎麽可能有人在同樣的年齡下比將軍還要強?”
英武搖了搖頭,沒有在這件事上和身旁的將軍們解釋太多。
荒古軍一神武四大荒十六十六鐵將中,除了荒古,就隻有英武和江月兩個人使得是劍。
江月能夠看出來林鴻身上的劍意非同尋常,但畢竟林鴻還沒有出手,也沒有展露出他對劍的理解,所以江月也隻能看出林鴻很強,除此之外也不能做出更多的判斷。
英武卻不同。
從小跟在荒古身後的英武,自打四歲摸了劍的那天起,就注定和劍糾纏一輩子。
江月看不透的那些東西,英武雖然不能說“搭眼一看”就能瞧出來,但也能看出個模糊的大概。
演武場上這個異常年輕的男人,給英武的感覺,和年幼時偷看荒古練劍時候的感覺,一模一樣。
甚至猶勝幾分。
“安靜看下去吧,會有驚喜的。”英武淡淡道。
因為要卸去所有特性給予的力量,隻留下最純粹最原始的肉身力量,所以林鴻需要一段時間熱身,來習慣失去特性加持下的力量,免得出現“眼高手低”的滑稽情況。
畢竟接下來要論劍一場的,是時停界曆史上劍術穩穩排在前三位的荒古,如果不能全力以赴做到最好,林鴻就可能連出劍的機會都失掉。
這由不得他不認真。
演武場上,林鴻熱火朝天的做著準備運動,演武場外,因為身份的原因,陸小白三人很容易的在擁擠的英靈群中“殺”出一條血路,來到了前排的最佳觀賞位。
菲奧娜•克裏斯汀湊在忱魚雁身邊,小聲問道:“忱姐姐,你覺得vita能打贏嗎?”
“不好說。”忱魚雁輕搖了搖頭,淡淡道:“在力量和身體強度幾乎相同的情況下,手持雙劍時候的vita,其實就已經在劍術上贏了楊過,以vita的成長速度,這一年的時間,恐怕又有了長足的進步,就算是荒古,單純在劍術上的對決,恐怕也很難能壓製住vita。”
“那要是這麽說,vita的勝算豈不是很大?”菲奧娜•克裏斯汀微微驚訝道。
“也不一定。”忱魚雁又搖了搖頭,解釋道:“雖說單純的劍術上vita或許已經超過了荒古,但畢竟年齡和閱曆擺在那,荒古在戰場上磨礪出來東西,遠不是vita以往能夠接觸甚至想象的到的,這場論劍,有看頭。”
忱魚雁眸光清冷的看著演武場上的年輕男人,幽幽道:“如果vita贏了,這時停界曆史上劍術登頂最強者之爭,就都是地球人了啊。”
一千三百年前的謫仙人李太白,當今時代的驚鴻一劍林鴻。
地球人的天賦,當真是很可怕的東西。
這麽想著,忱魚雁又扭頭看了一眼旁邊興奮異常的陸小白,歎聲道:“人比人,氣死個人。”
在經曆了十多分鍾的適應後,林鴻倒提著驚虹,對荒古道:“荒將軍,我準備好了。”
荒古輕輕點頭,握著古齒的手微微用力,笑著對林鴻道:“維小友,請!”
林鴻長呼一口氣,橫劍在前,兀地喝到:“請!”
話音落下,林鴻便已經提著驚虹飛身躍起,以純粹肉身的力量,在演武場上踏出一道流光。
強橫的劍勢,以極快的速度斬向演武場另一端的荒古。
荒古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隨後迅速豎提古齒,以下斬上,擋下了林鴻先手的這一劍。
驚虹反饋回的力,讓林鴻本就緊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
雖然同樣都是隻用最純粹的肉體力量,但荒古畢竟是在沙場上橫刀立馬的千古第一大將軍,純粹的肉身力量上,還是要高出林鴻一截。
借助荒古的力量,林鴻向一側滑開,同時調轉劍鋒,以極其刁鑽別扭的角度斬向荒古毫無防備的左腰。
已經兩千多歲的荒古,麵對林鴻倉促卻精細的斬擊,不慌不忙的向右側跨出一大步,隨後借助腰肢扭轉的力量甩動古齒,與驚虹劍碰在了一起。
古齒作為“界級之下最強武器”,在品階上是要高出驚虹一大截的。
再加上林鴻和荒古之間力量的差距,林鴻這倉促之間的斬擊,被荒古輕鬆擋下的同時,順帶著將他掀飛十幾米遠。
在空中翻轉調整落地姿勢,林鴻雙腳落地時,已經雙手握著驚虹,擺好了防禦姿態,提防著荒古的追擊。
但顯然,荒古沒有抓住這個機會來給林鴻施加壓力,而是選擇站在原地,等待著林鴻調整好狀態。
演武場外的馬傲看著一觸即退,看起來還因為卸力不及而傷到了手腕的林鴻,不解道:“不對啊,武哥,你不是說這小子很強嗎?我拿上劍都比這小子猛啊?”
英武皺著眉頭,同樣不解道:“這個年輕人無論是劍氣、劍意還是劍勢都相當高明,劍術不應該隻是如此而已,難不成隻是單純的被劍道眷顧,卻沒有在劍道一途上下苦功夫?”
“不對,剛剛的第一劍大開大合,即便是從未摸過劍的人也能夠使出那樣的招式,第二劍更是全靠臨場的應變能力,恐怕他還沒認真對待這場論劍。”江月當即開口否定了英武的想法,提出了一個令人驚掉下巴的猜測。
馬傲的眼角抽搐了兩下,不敢相信道:“和大將軍論劍,居然還不出全力在試探,這也太…”
英武神色嚴肅道:“看下去吧,這場論劍,恐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驚世駭俗。”
林鴻嘴角平著咧了一下,將驚虹拋到左手上,甩了甩剛剛被荒古力量震到的右手,“老當益壯啊荒將軍。”
荒古擰了擰手腕,剛剛和林鴻的兩次對劍,顯然讓這位老將軍有些不滿。
如果不是在和古齒的交流中得知了這個叫做“vita”的年輕人有多強大,恐怕荒古就以為如今時停界的劍道巔峰,就不過如此了。
雖然臨場的反應力和應變能力確實出色,但也僅僅隻是出色而已。
任何一個練劍的人,在長久的修習之後,都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換成英武或者江月來,哪怕在力量上有所差距,也不會僅僅兩劍之後就借力退開,這倉促之間的兩劍對撞,也不會僅僅隻是這樣而已。
“vi小友,不必再試探了,麵對古齒,麵對老夫,如果你還要保持剛剛那樣的心態,接下來三劍之後,你就不會再有出劍的機會了。”
平時看著隨和風趣的荒古,一踏上演武場後,就仿佛變了一個人。
隨和風趣統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手下有著十萬英靈鐵騎的神武大將軍,該有的氣場與威嚴。
林鴻苦笑一聲,隨後將驚虹重新握於右手,全身的氣勢渾然一變,“那我就不客氣了。”
那一刹那,無論是作為對手的荒古,還是作為觀戰者的英武等人,都隻覺得這個叫做vita的年輕人,和手中的劍融為了一體。
不是一個人握住了一柄劍。
而是一柄劍,和另一柄劍熔鑄成了同一柄劍。
林鴻並不是瞧不起荒古,而是想在正式開打前,先試一試荒古的力道大概在什麽樣的位置。
萬一是這位荒古將軍是像楊過那樣,一隻手把兩噸重的玄鐵劍舞的虎虎生風的劍道路數,林鴻這小身板還不是直接就被砸沒了?
誰知道這一試不要緊,差點把眼前這位神武大將軍惹怒。
不過還好,荒古的肉身力量,原始狀態下隻比林鴻強了不到三倍,完全在林鴻的承受範圍內。
雖說有句古話叫做“一力降十會”,但還有句古話,叫做“四兩撥千斤”。
林鴻最擅長的,就是以“1”的力量,去打“10”,乃至是“100”、“1000”、“10000”的力量。
三倍的力量差距,在林鴻的眼裏,和不存在沒有區別。
剩下唯一的問題就是,荒古的劍,走的是什麽樣的路子。
不過此刻也不重要了,反正都是要全力砍出去的,等一下就全都知道了。
“初升•八英裏!”
一直以來充當“主攻手”的古齒,此刻在荒古的手上。
沒有雙劍可用的林鴻,隻能將驚虹換到主攻的位置,然後用純粹的劍氣凝出一把長劍握於空置的左手,來施展自己的最強殺招。
以劍氣作為動力,林鴻在眨眼間穿過半座演武場,裹挾著如同無數巨龍咆哮的劍氣,衝向麵露驚疑,同時眼底閃出一抹喜色的荒古。
荒古那雙神光熠熠的金色眼眸中,如同彗星墜落,將沉寂了兩千年的森林點燃,燒起了熊熊大火。
“來!”
荒古大喝一聲,全身劍意爆發,揮動古齒斬向那耀眼如大日驕陽的“劍”。
“絞神!”
自洪荒而來的古齒,在萬分之一秒分裂成數萬枚微小的碎片,毫不留情的撕咬向喚醒了自己靈魂的第二任主人。
對古齒特性了若指掌的林鴻,自然不會忘記古齒“重鑄”的效果,當即釋放出無數劍氣,將那試圖近身的古齒碎片全部斬碎。
靠著那多到不講理的劍氣,林鴻竟是硬生生的將古齒的攻勢扼住,讓荒古沒辦法更進一步施展劍術。
而初升•八英裏的崢嶸,在這一刻才剛剛開始展現。
疊劍式下,每一次後續之劍斬出,林鴻劍招的威力都會呈幾何倍的增長。
曾經差點讓身體崩潰的十三層,到後來與狩月傾力一戰的十七層,到最後與楊過問劍一場,鎖定勝局的二十一層。
都已經成了過去式。
在這一年的野蠻生長下,林鴻這怪物一般的身軀,已經能將劍式疊加到二十四層。
即便沒有特性的加持,隻憑著一副肉身,二十四層的疊加之下,也頗有種“欲斬蒼天”的大氣磅礴之勢!
另一邊,古齒特性變得完全無用後,荒古非但沒有變得無措,眼中的火焰反而燒的更加猛烈狂熱。
這種久違的興奮感,讓已經兩千多年沒有認真過的荒古,久違的升起了好勝之心。
原本還有所保留的劍勢,在瞬間傾巢而出,不遺餘力的斬向這比自己年輕了兩千年的後世之劍。
轟--!
轟--!!
轟--!!!
通體由鏡台岩打造的演武場,在這兩人毫無保留傾盡全力的一劍之後,如同六月盛夏的積雪,層層崩裂消融。
拋去特性,卸下加持,隻憑著純粹的肉身力量,這兩人竟是硬生生的憑借著手中之劍愛鬧,打出了不亞於巔峰lv。8之間死鬥的氣勢。
“咳哼!”
一路退到演武場邊緣的林鴻悶哼一聲,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驚虹劍半截插在地裏,勉強沒有讓林鴻直接被打飛演武場,卻也讓林鴻再一次體會到了自己與強者之間的差距。
荒古依舊站在剛剛的位置上,除了大袖上的縷縷折痕外,全身上下纖毫不染,半點沒有剛剛經曆過一場論劍的窘態。
荒古那雙金色的眸子中,火焰依然在燃燒。
看著半跪在演武場邊緣,倔強眼神中猶有不甘的林鴻,荒古橫起古齒,大喝道:“繼續!”
林鴻拄著驚虹,搖搖晃晃的起身,深吸一口氣後,“錚”的一聲將驚虹長劍從地下拔出。
依然銳利的劍鋒,和那遭到重創後半點不減的戰意,讓荒古心底不免對眼前的年輕人升起一股巨大的讚賞之意。
千年難見的天賦之下,是一顆愈燒愈烈的強者心髒。
這樣的年輕人,無論放在哪個時代,都注定是無法被掩蓋光芒的璀璨星辰。
今時今日,就算是輸給林鴻,荒古心中也隻會有痛快二字。
可現在還不行,這個叫做“vita”的年輕人,終究還隻是個年輕人,雖然對劍之一途的理解極為強悍且獨到,但某些地方終究是太過稚嫩。
或許在對“劍”的理解上,荒古已經不如這個時代的年輕人,但那曾經叱吒時代的劍道魁首,自然是有著年輕人拍馬不及的底蘊。
荒古幾天無論如何都不能輸。
他要以絕對強勢的姿態贏下這場論劍,然後把所有一切對“劍”的理解,不遺餘力的教授給這個年輕人。
林鴻咬緊後槽牙,全身力量再一次毫無保留的釋放。
如果說“初升•八英裏”是林鴻在劍道入門時領悟出的究極一劍。
那麽接下來這一劍,就是從林鴻摸劍的那一天起,就一直銘刻在林鴻靈魂深處的天賦一劍。
這一劍,是驚虹,與林鴻之間無聲的羈絆。
“天仙!”
璀璨的虹光,刺破皇陵深處的幽暗,帶著無窮盡的希望,斬向眼前注定要翻越的一座大山。
林鴻沒有退路可走。
自從在巨獸山穀見到了狩月,並且從祂口中聽到了那一句“連揮劍的膽氣都沒有,你的劍,也就到此為止了”之後,林鴻的要走的路,就徹徹底底的改變了。
曾經那無所謂的心態,開始變得執拗。
劍刃出竅的那一刻起,林鴻的劍,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
哪怕丟掉性命也無所謂。
這就是林鴻的劍道。
“好!”
荒古大笑一聲,揮起與自己同樣興奮到不能自已的古齒,再沒有半點儒生文人的樣子可言,千古第一大將軍的氣場,在這一刻完全炸裂。
“弑天!”
不同於林鴻劍中的空靈天眷,荒古的劍,更像是一匹狂奔中的戰馬,肆意馳騁在烽火燎原的沙場之上,除了向前,再無他物。
如果天要擋在我麵前,那就隻有將天也劈開。
兩種完全不同的劍,再一次碰撞在一起。
本就已經麵目全非的演武場,被摧殘的半點也看不出原有的模樣,隻剩下碎裂的石塊和紛飛的塵土。
演武場外的馬傲,在林鴻上一劍“初升•八英裏”之後,就已經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而這一劍“天仙”後,更是驚訝的下巴差點砸到地上去。
上一次見大將軍這樣酣暢淋漓的揮劍,是什麽時候來著?
馬傲記不清了。
他成為副將的時候,荒古軍就已經是無敵於天下的最強軍隊,根本不需要大將軍出手,下麵的人就已經擺平了一切。
那令人恐懼的戰爭,在荒古軍的鐵蹄下,往往連硝煙都還沒升起,就已經偃旗息鼓的結束。
荒古之所以會在太平之時前往中城,單槍匹馬的連創中城七大關,其實就是為了找到一位能與自己酣暢一戰的對手。
登臨山巔已經太久,他渴望一個能讓自己盡情一戰的對手。
可同時代的人中,又有哪一個,能與這位將時停峰高度拔高數尺的神武大將軍一戰?
至少再往後七百年中,也就隻有一個萬古無一的李太白,能在荒古所創造的高度上,將時停峰再向上拔高數尺。
荒古軍十萬英靈鐵騎中,也就隻有英武、禦守、阿發、大河四人,還有那曾經隨同荒古一同斬殺荒龍王的三千鐵甲,是真正見過荒古意氣風發劍指天穹時候的樣子。
英武看著演武場激**的劍光中,荒古那恣意張狂的笑容,不知不覺間竟變得熱淚盈眶。
跟隨荒古征戰沙場三十載,又駐守邊疆三十載,沒有人比英武更能體會荒古此刻的心情。
這個被埋葬在異鄉廢土之中,以活死人身份苟活了兩千餘載的將軍,渴望這場戰鬥已經太久太久。
雖然隻用到了最純粹的身體力量,但“劍”與“劍”所傳達出的情感與力量,卻是不輸世間存在的任何力量。
劍光消散,塵霧散去。
林鴻膝蓋彎曲,右臂無力地垂下,不知是脫力還是骨頭已經斷掉。
左手接過驚虹,林鴻緩慢的將脊骨撐起,吐出一口顫抖的氣,已經變得黯淡的眼中,卻升騰著從未有過的戰意。
“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