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奴隸（一）
鐵齒堡國庫內，一扇厚重的鐵門被緩緩打開，幾個粗俗的搬運工呼喝的走了進去，將一袋袋麵粉從裏麵搬了出來，一名少女站在庫房旁邊進行清點，最後將結果記錄在手中的本子上。
同樣被打開的庫房有十好幾個，一輛輛的運輸車輛載著貨物從國庫開出，國庫外站在一些來自公國各地的貴族奴仆，在進行簡單的簽收後，便將領出的物資運走。而守在國庫門口的伊玟.索斯塔負責所有數據的匯總和檢驗。
而在伊玟.索斯塔身邊還有不少身穿囚服的人，這些全都是原來溫莎伯爵手下的公務人員。溫莎伯爵叛亂後，這些原本風光體麵的人全都被阿薩德.荊棘丟進了監獄。而瑟妮夫人開始整理國政後，又費勁功夫才將其中一部分人要了出來，現在算是戴罪工作。
伊玟.索斯塔將手中一份報表統計完後，恭敬的遞給身一個老者，“洛倫佐閣下，請您查驗。”
“我現在就是一個囚犯，已經不是什麽閣下了。”作為被牽連的官員之一，原本作為‘焰拳’指揮官的達雅.洛倫佐男爵也失去了他原本的地位。阿薩德.荊棘同意有限使用這些罪犯後，林森立刻要求將他的老上司給撈了出來，而且在國庫給他找了個清閑點的事情。
戴上眼鏡看了一遍報表後，洛倫佐男爵說道：“據說你差點被絞死，結果卻被唐泰斯夫人給救了下來。”
“是的，唐泰斯夫人等於救了我們全家。”現在的伊玟.索斯塔女士已經是潘寧的重要助手，衣著打扮都偏向於簡約實用，雖無貴族身份，但已經有貴族氣質。
“就憑你們家夫人這手統計和記錄的能力，就足夠興旺一個家族了。”洛倫佐男爵嘖嘖稱奇，將報表遞還給伊玟.索斯塔，“相比之下，我們真是老了。”
忙碌了一整天，伊玟.索斯塔才發放了大概二十來個庫房的物資，現在公國內的人都已經很清楚，泰林大公阿薩德.荊棘殿下已經鐵了心要在年內發動戰爭，現在隻看戰爭的規模到底有多大？
趁著天還沒黑，伊玟.索斯塔宣布國庫封閉，命令前來幫忙的幾十個少女返回集中營，她自己則跳上馬車，趕去公爵府向瑟妮夫人報到。
重掌權力的瑟妮夫人再次成為公國的指揮者，她每天都從早忙到晚，為了讓她工作的更加有效率，阿薩德.荊棘甚至專門派來幾名戰神牧師負責保證她時刻精力充沛。
伊玟.索斯塔負責的工作相當重要，很快就被麗貝卡帶到瑟妮夫人辦公的書房，這位唐泰斯家族的財政顧問翻開今天統計的報表數據說道：“夫人，戰神教會的‘鋼牙’騎士團已經整備完畢，隨時可以開撥。”
瑪格麗特.瑟妮對於林森的這位臣屬相當滿意，工作認?作認真，能力出眾，而且手腳還算比較幹淨，她仔細看了看遞上來的報表，然後交給麗貝卡進行存檔。
“索斯塔女士，你做的很好。我好幾次都想從愛德蒙手裏將你要過來，但那家夥都毫不猶豫的拒絕。不過忙完最近這些麻煩事後，我會在公國內給你安排一個體麵的職位，而且讓愛德蒙解除你家奴的身份。”
瑟妮夫人的儀態優雅而高貴，伊玟.索斯塔在她麵前隻有低頭的份，但對於解除家奴的身份，她卻不是太讚同，“非常感謝夫人的厚愛，不過…。”
“不要拒絕我。”瑟妮夫人微笑中帶著不可抗拒的意味，這才是她身處高位所自帶的威嚴，“我會親自去跟你主人談。”
伊玟.索斯塔點頭默認了，並且很快退出瑟妮夫人的書房。而侍候在一旁的麗貝卡一臉不解的問道：“夫人，這會不會觸怒唐泰斯男爵？我還以為您會維護他呢，畢竟您已經允許他成為您的…。”
“情人，對嗎？”瑟妮夫人微笑的捏了捏有些漲疼的額頭，那秀美的身姿微微有些憔悴，“我不能把公事和私事混淆了。我欣賞愛德蒙這個人，甚至真的因此而萌生了一些特別的感情，但我不能看著唐泰斯家族無限製的發展下去，否則他遲早要成為第二個溫莎伯爵。
你看看那家夥的手段，三個月的時間培養了一百多名低級牧師，雖然那些牧師都隻能玩玩小戲法，但這個數量硬是幫他賺到一個男爵的爵位。
來到鐵齒堡才半年的時間，雜居區就被他經營的像個鐵桶一樣，豎琴手聯盟的人完全成了他的附庸，多少貴族被他整的大受損失，可達雅.洛倫佐愣是保住他不放。
你知不知道他跟費爾康男爵領簽訂的土地租賃合同？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他就從雜居區裏招募了五千多人。現在夏收就快要來臨了，據說那些租賃的土地今年都能有個好收成，可我就是不太明白他是怎麽控製住這麽多人的？”
瑟妮夫人對林森的控製手段很感興趣，而麗貝卡則難得見到自己的主人一副挫敗的表情，她伸手按住瑟妮夫人的額頭輕輕按摩著，“我想唐泰斯男爵還是忠於公國的，而且您還做了別的準備，那條‘情人之鏈’，不是嗎？”
這似乎是瑟妮夫人想出的絕妙主意，她閉著眼睛沉吟一聲，享受著自己侍女力度適中的揉捏，靠著椅背微笑著說道：“麗貝卡，是你提醒了我，我已經不再年輕了，而阿薩德對我也不如以往。
麗貝卡，你可以嘲笑我的。我原本還以為自己可以平淡的隱退，但最近公國的局勢變化叫人我倍感無力，從一個參與者變成了旁觀者，似乎一瞬間所有人都遺忘了我，這種感覺…，叫人心裏很空虛。
我不得不對自己進行反省，對於感情，對於權力，對於生活…，女人就是花朵，需要細心的的澆灌和嗬護。雖然神靈給與我智慧，延緩了我的衰老，但我突然覺著自己也應該有個體貼溫柔的男人。”
“唉…！”瑪格麗特.瑟妮長歎一聲，翻過身看向自己的侍女，“當我看到愛德蒙和他夫人談笑時，我心裏突然湧現一股嫉恨。我見過太多的貴族，虛偽的，奸詐的，愚蠢的，魯莽的，但真沒見過溫柔的。
我不打算再用感情去栓牢一個男人了，這根本沒用。忠誠這東西太過虛無，還不如一件強大的煉金物品來的有效。”
看著自己女主人抬著修長的脖頸，帶著肯定和果決的語氣虛握了一下自己的拳頭，麗貝卡屈身低首說道：“夫人，您一定會得到您想要的，您是公國最有魅力的女人，有那個男人能逃脫您的**？”
主仆二人同時嘻嘻笑了起來。而這時法蘭蘇.荊棘從外麵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一看到自己母親便大叫一聲‘媽媽’，整個人撲上來賣萌。
瑟妮夫人愛憐的拍著女兒的後背，輕聲斥責道：“你今天跑哪裏去了，你的隨從說你一離開公爵府就跑的沒了蹤影，又去找唐泰斯男爵啦？”
“他是我的守護者嘛，自然是要跟著我的。”法蘭蘇.荊棘開心的笑著，“今天唐泰斯男爵跑去凱爾本巫師的高塔學習奧術，我也就跟著去了，那個叫門德斯的巫師學徒太好笑了，他居然教不了唐泰斯男爵。”
瑟妮夫人看著女兒的笑容，心中有種由衷的幸福感，也更加確定自己所做的完全正確，她看著女兒身上穿的粗布衣服笑罵道：“你真是越來越不把自己當成公主了，跟你父親當年有些類似，完全不把自己當成公爵。”
“男爵說的，公主的身份不是自己認可就有的，而是別的貴族認可才是真的公主。”法蘭蘇.荊棘滿不在乎的說道，她笑鬧一會後，帶著點忐忑的從身上拿出一個盒子，“媽媽，凱爾本大巫師讓我送個東西給你，他說是你定製的。”
瑟妮夫人打開盒子一看裏麵放著一條細細的鎖鏈，頓時尷尬的將盒子蓋上，急問道：“法蘭蘇，你沒打開看吧？”
“嗯…，沒有啊，當然沒有了。凱爾本巫師說，那是‘情人之鏈’，可以讓異性在不知不覺間愛上拋出鏈條的人，兩人將會有些隱約的心靈感應，每天還可以通過鏈條在情人之間打開一個傳送門，很方便**。”法蘭蘇.荊棘小聲的複述凱爾本巫師對‘情人之鏈’的介紹。
瑟妮夫人的臉頓時變得通紅，感覺火熱火熱的發燒，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而法蘭蘇.荊棘繼續說道：“媽媽，你是想用它來鎖住愛德蒙.唐泰斯男爵嗎？”
瑟妮夫人的臉立刻紅的都要滴血了，連否認都做不到。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人也對男爵用了同樣的物品，那男爵會不會同時愛上兩個女人？”法蘭蘇.荊棘說到最後都把頭埋在母親的懷裏，聲音嗡嗡的叫人聽不清。
瑟妮夫人隻覺著好像被女兒撞破奸情一樣，又緊張又羞澀，心跳的如擂鼓般劇烈，隻想趕緊躲開女兒的追問。她推了女兒一下，板著臉說道：“你還沒結婚，哪裏懂這些大人的事情，快回你自己的房間去，換下這身下人的衣服，否則我要生氣了。”
且不提法蘭蘇.荊棘惴惴不安的回自己房間，那頭林森也懷著同樣的心情回家，本來今天一切很順利的。跟個巫師學徒學習奧術，結果發現啟蒙老師居然變成了擁有強大神力的魔法女神密斯特拉。
這個大腿抱的實在是太粗了，粗到林森兩個手根本抱不過來。
根據神靈的曆史，魔法女神已經經曆三代了，現在這位密斯特拉是由凡人上位的，而魔法女神有個非常非常特別的地方，她非常喜歡培養自己的選民，而且她一向非常慷慨，所以她的選民全都是實力強大的變態，超級大變態！
隻是密姐姐這回卻搞的太不幹脆了，她親自現身**了一番，卻並沒有給林森任何強大的能力，別說她那著名的的銀火了，連個強大點的奧術都沒教，隻有一句話‘知識就是力量！’
真是的，說這種廢話有屁用啊！
搞的跟洛山達一樣，給神術還看貢獻的，沒貢獻去取悅它，就隻有每天那麽點微不足道的‘工資’，搞的林森離開卷軸和藥水就立刻成了魚腩。
還有件叫人不爽的事情，林森在離開凱爾本巫師的高塔時，跟在他身後的法蘭蘇.荊棘居然腳下不穩，一頭撞到他身上。他回頭扶的時候，猛的發現法蘭蘇.荊棘呆呆醜醜的樣子居然也很可愛。
天哪！這太可怕了！
法蘭蘇.荊棘雖然偶爾有些呆萌，但對於喜歡美女的林森來說實在無法接受的，他被自己心底突然冒出的想法嚇的渾身打抖，有種鬼上身的錯覺，慌忙逃著回家。
路上還碰到同樣坐馬車返回的伊玟.索斯塔，林森也正好上車問些事，“我讓你留意的那些物資，有單獨運出來嗎？”
伊玟.索斯塔從口袋裏拿出一份薄薄的紙片，攤開後遞給林森看，“您要的五十張重弩都已經全都到手了，過幾天我把配套的破甲弩矢也運出來，還有三百件精製皮甲我也列入報廢名錄，花點小錢就可以買到。隻是重步兵的裝備實在緊缺，沒有辦法。”
“國庫在城外還有幾個分庫，其中有存放馬匹精飼料的，想辦法給我弄足夠三百匹馬半年的分量。”林森派人去幫忙整理國庫，本就有監守自盜的打算，出點紕漏就朝溫莎伯爵頭上一推，相當好遮掩。
“三百匹馬，半年？這可是一大批物資，我們連放的地方都沒有啊！”伊玟，索斯塔不解的問道，“您有騎兵嗎？”
“沒有。”林森坦然的說道，訓練騎兵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自己練了半年多的騎術，也頂多算會騎馬而已。但騎馬作戰就免了，那個難度太高，“不過我會盡快組建一支騎馬步兵的。”
“男爵閣下，我隻能說我盡力了。”伊玟.索斯塔可不敢保證滿足林森的要求。林森也表示理解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