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苦命的人（二）
原本的波達屍法塔赫不知道用什麽辦法，將自己亡靈的身體轉化為惡魔，而且還是惡魔中最強大的‘巴洛炎魔’，雖然轉化的很不徹底，威能離真正的‘巴洛炎魔’還有天大的距離，可一些本能卻已經具備了。
真正的‘巴洛炎魔’生活在煉獄，哪裏的熔岩河是它們最喜歡的浴場，它們可以用自己的類法術能力召來劇烈的熔岩噴發來獲得力量的提升。不過法塔赫這個熔岩噴泉小的可憐，現在看來也就隻夠泡下他小半身體而已。
熔岩噴泉雖然已經停止，但依然帶著餘溫，一些熒光石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林森湊近了仔細觀看，熔岩噴泉中有塊平整的石板，上麵似乎有一副神秘的花紋，跟林森最早在自己農莊發現的那個祭壇上見過的非常類似。
扭曲而斷裂的肢體，怪獸和惡魔的戰鬥，還夾雜著一個個滴血的豎瞳，這種豎瞳在廢棄礦坑的祭壇中央見過，“凱瑟琳，凱瑟琳。”林森輕聲的呼喊道。
凱瑟琳聞聲而來，見林森的臉都快貼到冷卻的岩漿上，奇怪的問道：“你發現什麽了？”
“你覺不覺得這些豎立的眼睛構成了一副圖案？”
凱瑟琳也湊前看了幾眼後，卻將林森拉開幾步，“這有可能惡魔類法術形成的，豎瞳應該是某個下層位麵大惡魔的符號，別靠它們太近！那些惡魔都些令人難以防禦的詭異能力。”
林森總覺著這些豎瞳代表著什麽，但被警示後，也乖乖的離著老遠，跟著凱瑟琳走回布置好的洞穴。洞穴很深，但空間不大，僅僅隻夠一人平躺著。
“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凱瑟琳說完，就抱著‘荒野呼喊’躲在洞穴的黑暗中，沉默下來。
林森卻是睡不著，腦子裏總是在想著那些可怖的滴血豎瞳，他想了半天也沒個頭緒，於是向凱瑟琳問道：“你聽到白天奧希茲跟法塔赫的對話了嗎？她好像想要法塔赫身上的某件東西？”
“是又怎麽樣？這都不是我們能插手的。我喜歡的是冒險，可不是送死。我現在最想要的就是去弄點吃的，我已經餓了一整天了。”
不說還好，一說之後林森的肚子跟著就咕咕叫，渾身都沒力氣。白天被奧希茲一陣驅使，哪裏有吃東西的時間，以至於兩人都餓到現在。
可這會也隻能忍著，林森隻好又倒頭躺下。待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聽到洞穴外似乎有些窸窸窣窣的響動，他剛要抬頭詢問，一隻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巴，凱瑟琳細微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別出聲。”
林森當即放鬆身體，靜靜的等著。兩人屏息靜氣，努力保持不出聲，雖然天黑無法視物，但空氣中那股子彌漫開的硫磺味道還是透露出來者的身份。
這味道並未停留太久，很快就被山風吹散了。可直到天亮，凱瑟琳和林森才戰戰兢兢的從山洞中爬了出來。
穀中似乎什麽都沒有改變，四周的樹木鬱鬱蔥蔥，中間的熔岩噴泉板結發硬，凱瑟琳小心在四周轉了一圈，回到林森身邊後搖了搖頭說道：“好像沒什麽事啊？法塔赫回來幹嘛？”
林森一直站在熔岩噴泉外呆立不動，他手一指噴泉底部說道：“你不覺著這裏被人挖走了什麽嗎？”
凱瑟琳扒著冷卻熔岩朝裏看，再回頭滿臉興奮的問林森，“你是說你昨晚看到的那塊石板？那是什麽東西？”
林森想了會又問道：“你還記得你畫的那副洛林山脈地圖嗎？”
凱瑟琳找了跟樹枝，按照記憶在地麵上大概將地圖畫了出來，林森又問道：“廢棄礦坑在哪裏？”
凱瑟琳標了出來。
林森又要她標出自己的農莊。
“那塊石板感覺像是地圖，帶豎瞳的地方表示比較重要的點，比如說祭壇的位置。”在確定大致的方向後，林森按照自己昨晚的記憶，將其他滴血豎瞳的位置也標了出來。
“這裏是迪格堡，亡靈的老巢。”
“這是賽德城，我們的老巢。”
“這是哪兒？”隨著林森將十來個點標識完畢，凱瑟琳將大多數地方都說了出來，但有個在洛林山脈深處的點卻無法解釋，“哪裏應該就是一座山，我也沒去過。”
見凱瑟琳看了過來，林森卻將地麵畫的圖用腳抹去，“暫時別管它了，我都快餓死了，找點吃的吧。然後我們還要去看看廢棄礦坑那邊，也不知道哪些矮人有沒有逃出來？”
“等等，那個地方肯定很重要！你想想看，奧希茲也好，鐵麵人也好，都在追著法塔赫找某件東西，那一定是件很了不起的東西。法塔赫很可能不會將它藏在自己身上，而且在其他地方。他昨晚還冒著風險回來拿那塊石板，這就說明...。”
“就算你猜對又如何？”林森打斷凱瑟琳的話，“如果那東西在你手裏，奧希茲和鐵麵人就該追著你跑了。”
可凱瑟琳隻猶豫了一會，就說道：“我不能容忍這樣一件物品落在亡靈的手裏，如果它真的很強大，要麽應該歸森林女王所有，要麽就該毀掉。而你，作為晨曦之子新晉的牧師，怎麽可以背棄神的期許？我們應該勇敢，堅定，隻為榮耀吾主！”
‘荒野的呼喊’被高高舉起，清晨的霧氣在上麵凝結一層光芒，凱瑟琳這會滿臉神聖，表情嚴肅，以一種大無畏的精神看著林森。
神經病！
“呃...，我突然想起來，我每天清晨都需要向晨曦之子進行祈禱！你看，我現在不是很方便，我牙都還沒刷。”林森慢慢的挪腿向外開溜，試圖躲開凱瑟琳那充滿感召力的視線。
凱瑟琳也不攔他，反而跟著走到樹林中，拜倒下來進行祈禱，那虔誠的模樣足以讓林森自覺形穢。林森頓時覺著信徒都不可理喻，隻好裝模作樣的也開始詠頌祈禱詞。
祈禱詞極盡華麗，整篇都是拍馬屁詞匯，可祈禱剛剛結束，林森就覺著天空一亮，有什麽東西被灌進了他的身體，緊跟著一個威嚴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晨曦的侍者應當勇敢而富有朝氣！”
林森甚至不由自主的因為這個聲音而挺直了身體，一股狂熱奮進的想法試圖占據他的腦袋。他努力的晃動腦袋才讓自己保持清醒，最後發現自己掌握的神術多了幾個——三次‘淨化食物’，一次‘聖域術’。
這是見習牧師的標準待遇。好可憐，可以挑選的餘地不多，幾乎幹不了什麽！
林森的手一翻，施展‘淨化食物’，幾塊還帶著麥香的麵包出現在手裏，他麵無表情的將一塊遞給剛剛結束祈禱的凱瑟琳，凱瑟琳詫異的問道：“這是什麽？”
“洛山達請客。”林森說的毫無敬意，他已經明白自己必定要去尋找那件所謂的‘寶物’了。因為剛才那句話簡直就是神諭，隻要他還想在主物質界混，就得乖乖聽話。
凱瑟琳撲哧一笑，伸手拿了過來，“我從未見過像你這樣不情願的牧師。”她同樣也舉起手，攤開巴掌時出現兩顆莓子。
“這是什麽？”林森問道。
“神莓術，吃一顆飽一天。”凱瑟琳本想像林森那樣開個玩笑，可最後還是中規中矩的說道：“這是森林女王的恩賜。”
“這工資發的也太低了。”林森抱怨了一句，撚起一顆莓子丟進嘴裏。
“我們需要抓緊時間，矮人那邊就不管了，他們擅長挖洞，從礦坑裏出來不難。唯一的麻煩就是我們需要武裝起來。”
兩人的武器裝備都在一天路途以外的馱馬上，但凱瑟琳顯然不願意浪費這麽長的時間。
林森這會說道：“我想不管是奧希茲還是鐵麵人，注意力都在法塔赫身上。而法塔赫肯定不會將自己的敵人引到自己藏寶的地方去，除非我們倒黴遇到它們，否則可以不用考慮它們這三夥人。
我們如果走路的話，到那個疑似藏寶點至少要走五天，而且要小心別再路上遇到食人魔之類的怪物。”
“不單單是食人魔，其實洛林山脈裏的食人魔數量雖然不少，但也不是隨便就可以碰到的，我倒是擔心碰到地精和狗頭人，這兩樣生物遍地都是，相當麻煩。”凱瑟琳顯然更加熟悉山脈裏的情況。
沒有武器也要上路，麻煩多也要上路！
凱瑟琳是興致勃勃，正想找些小怪物來試試她新彎刀，而滿臉抑鬱的林森則隻能手持一根削切的木矛當武器。
之前凱瑟琳帶著奧希茲女男爵一夥在叢林山脈行動，那些弱小的生物部落看到了都連忙逃走，或者躲在窩裏瑟瑟發抖。因為對它們而言，光是屍骸戰馬就已經很難對付了。
但凱瑟琳和林森一副窮困潦倒的模樣，怎麽看都是兩頭好欺負的肥羊，自然召來不停的襲擾。
不過這兩頭肥羊也就是看起來好欺負而已。
麵對低級怪物，手持利刃，急著開葷的凱瑟琳，又或者寒酸到死，隻有一根木矛的林森都變得非常危險。這兩天他們憋了一肚子無名火，現在全都撒了出來。
兩人首先遇到一家子出來打秋風的地底侏儒，它們是岩侏儒的表親，他們善於隱藏和潛行，但碰到手持‘荒野呼喊’的凱瑟琳，算它們倒了大黴。
在得到樹木發出的警告後，林森立刻挺著木矛發動了側擊，一名負責探查的成年地底侏儒躲在樹後尋找機會，茫然中就發現獵物已經衝了過來，還不等它釋放幻術，矛尖很幹脆的捅了它的屁股。
慘叫聲引起了其他整個侏儒家庭的躁動，數顆石塊被投石索丟了出來，但林森並不如侏儒們想象中的後退，反而仗著身高力大，徑直突擊。
企圖包抄的侏儒們馬上遭到了攻擊，凱瑟琳負責保護林森的側後，‘荒野呼喊’鋒利無比，幾刀過後，阻攔的地底侏儒就連人帶武器被砍成了數塊。
侏儒們這才意識到自己一家踢到了鐵板，紛紛吱吱呀呀的叫著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