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就像我一樣（二）
這分部一樓擠滿了人，林森算是第一次公開在鐵齒堡露麵，豎琴手的成員一個個眼神閃爍的看著他，對他那副東方人的特別麵孔感到非常疑惑。
林森高高的抬起頭，學著貴族那副莫名高傲的樣子，邁步走上二樓。
詹姆斯.維澤臉色鐵青的看著樓梯口，他身邊架著數把長斧，持斧的士兵看上去都極其精悍，眼神堅定，但製服卻很普通，沒有戰役標誌，沒有顯眼的徽章，不是任何一支已知的著名軍團。他不禁有些奇怪，泰林公國什麽時候多出這麽一支隊伍來？
混種獸人庫圖佐夫那張凶惡的麵孔率先出現，後麵跟著是下巴朝天的林森，還有臉色淡然的凱瑟琳。詹姆斯.維澤的目光在三人之間掃視一遍，最後停留在林森身上，他開口問道：“您是…？”
“我叫愛德蒙.唐泰斯，洛倫佐男爵剛剛任命的雜居區全權治安官。”林森找了張凳子坐下，拉過一張桌子，將自己的授權書攤開，鋪在桌子上，“您肯定沒想到我會以這種方式來上任吧？”
廢話！詹姆斯.維澤看著林森那副眼高過頂的得意樣子，心中就泛起一股不平的氣息，一個正常的治安官總要考慮雜居區複雜的情況，混亂的背景，可這位不管不顧，上來就直接動手。偏偏矛頭還指向自己！
詹姆斯.維澤很想將自己所能聯係上的鐵齒堡大大小小的貴族的名號爆出來，但看看眼前這位一副笑嘻嘻的表情，反而覺著自己分外的沒有底氣。
“聽著，泰林大公對於雜居區的混亂已經忍無可忍了，這裏必須處於‘焰拳’的控製之下。”林森很順手的扯來兩張虎皮給自己披上，“由於凱瑟琳.巴德爾小姐的求情，我才對豎琴手網開一麵，但你無視我的善意，甚至認為你才是鐵齒堡灰色世界的控製者，我今天來就為了告訴你，你那點微末的實力實在不堪一擊。”
林森故意翹起小指，臉色掛著若有若無的淺笑，將貴族那種無謂又可笑的姿態表現的十足，這副模樣讓詹姆斯.維澤絲完全沒想到他隻不過是個小騎士，才當上貴族半年多的時間。
“唐泰斯閣下，我願意為我的無禮向您道歉，之前您要求的兩千金幣我可以立刻交付。”詹姆斯.維澤很快就放低姿態，願意花錢買個平安。
林森豎起一根食指微微晃動，“不是兩千，是三千。”
詹姆斯.維澤心中一疼，卻也隻好點頭答應下來，他知道如果不出血，這個不知道哪來的治安官絕對不會罷休的。
凱瑟琳這妞看著詹姆斯.維澤老實的跟條狗一樣，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一筆巨款，再想自己卻被人像條狗一樣被打發了，心中那點對豎琴手的同情頓時丟到了九霄雲外?雲外。
林森朝四周的士兵揮手說道：“好啦，既然維澤會長意識到了錯誤，他就是我們的朋友，快給我們的朋友搬張凳子來。”他指著擺在桌子上的授權書對詹姆斯.維澤說道：“接下來我們來談點正事。”
詹姆斯.維澤的目光落在那張授權書上，上麵清楚的寫著愛德蒙.唐泰斯的授權許可，底下是洛倫佐男爵的魔法徽記。
“雜居區有多少人口？”林森問道。
“不知道，無法計數。”詹姆斯.維澤是人精，一看林森這幅前倨後恭的態度，就知道這家夥隻怕還有其他目的。
“據我所知，豎琴手聯盟是憑借其一貫的好名聲，才能在鐵齒堡的雜居區立足的，官方對你們的態度一向是‘不惹事就可以’。但從今天開始，我以雜居區全權治安官的身份，全力支持你們擴張。”
“真的？”詹姆斯.維澤滿心的疑慮，“你願意花多少錢支持我們？”
“花錢？不，你每個月必須向我繳納兩千金幣的治安費，豎琴手的成員將是雜居區的唯一合法管理者，我的重步兵大隊將會是你最大的依靠。不過三個月後，治安費將是五千金幣。”
詹姆斯.維澤的腦子都快亂了，他一開始想要大罵林森的貪婪，但聽到‘唯一合法管理者’時，他的心跳都為之漏了半拍。
雜居區至少擠著十萬人口，一個伯爵的領地內也未必有這麽多人，豎琴手聯盟在鐵齒堡全部的人手加起來，也不過三千人，其中骨幹不過兩百而已，如果真的可以不受限製的發展，詹姆斯.維澤已經可以想象自己今後將會有多大的權勢。
“我們可以自由的招募人手嗎？”詹姆斯.維澤問道。
“你們的賬目必須受到我的監管，我會派我的財務人員替你們做賬，大筆的財務支出必須獲得我的同意。我們必須是一體，彼此支持，彼此依存。我如果被剝脫這個治安官的職務，絕不會有其他人給你們同樣的條件，而我也找不到比你們更好的合作者了。”
這一刻，林森**裸的顯露出自己的野心，他昂然的站起身，伸出手說道：“如果你不同意我的建議，我會去找影賊工會，那些小偷雖然有些讓人討厭，但我想他們絕不會為之前那點小小的不快而拒絕我。”
從未見過如此奸猾的貴族，更沒見過這麽直接的貴族！詹姆斯.維澤幾乎無可選擇，立刻站了起來緊緊握住林森的手說道：“我需要跟你立下神誓。”
“沒問題。”林森立刻張口說道：
“我，愛德蒙.唐泰斯，以鐵齒堡雜居區全權治安官的身份，跟豎琴手聯盟鐵齒堡分部建立平等的合作協議，...，雙方共進共退，共同分享利益。請吾主晨光之神見證此誓！”
林森話音剛落，他剛剛說出的那段話就化作金色的文字，顯露在半空中，這二樓的房間裏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這笑聲由神力幻化而成，溫和悅耳，低沉清晰，繞梁回**不止，共鳴久久不息。
詹姆斯.維澤頓時驚訝的目瞪口呆，這種異象隻意味著一件事情，眼前這名男子十分受神靈的寵愛，剛剛的誓言非常讓神靈愉悅，才會有特意的嘉獎。
而這笑聲顯然隻有作為誓言對象的詹姆斯.維澤一個人聽到了，房間裏其他人的神態如常，沒有特別的表情。同時他身體裏也突然湧起一股被催促的衝動，那是他所信仰的月女神蘇倫正在鼓勵他立刻回應著誓言。
“我，詹姆斯.維澤，…,…,請月女神見證此誓！”詹姆斯.維澤的誓言說完後，隻有誓言化為文字飄於半空，這才是正常的神誓反應。最後兩者的誓言相撞，相互泯滅，誓言成立。
詹姆斯.維澤還處於愣神的狀態，林森已經恢複原樣，將手一攤，說的：“麻煩先支付三千金幣給我。”
“啊？！哦…，好的。”會長大人還能說什麽，隻能馬上叫人去準備金幣。
凱瑟琳.巴德爾見證了全場事件，卻完全沒搞懂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兩個剛剛還劍拔弩張的對手，立刻好的跟多年好友一樣。
“走吧，我們去跟手下們解釋一下，以後他們就是一夥的了。”林森帶頭走下樓梯，下麵那些豎琴手的成員還被重裝步兵們拿戰斧逼在角落。
“好啦，士兵們，將武器收起來，以後我們跟豎琴手就是朋友了，我已經跟詹姆斯.維澤會長成為了最好的合作夥伴，現在讓會長大人來給大家來分錢啊！”林森一句話就將自己手下的士兵給搞糊塗了，但最後分錢那句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一大箱的金幣被搬了出來，蓋子一打開，金燦燦的晃花人眼。林森開始按小隊招呼手下士兵來領錢，那些豎琴手們傻傻的看著自己家的會長也樂嗬嗬的將金幣分到那些士兵的手裏，一切都那麽的讓人搞不懂。
錢分完後，林森讓士兵們重新在豎琴手聯盟分部被劈倒的門口列隊站好，他站到分完金幣的空箱子上，大聲的朝手下的士兵們喊道：“從今天開始，所有的豎琴手成員都是我們的朋友，你們以後每個月都會從豎琴手聯盟哪裏獲得額外的薪水。
所以，豎琴手的朋友如果被誰欺負了，你們就去打誰；豎琴手的朋友如果要去欺負誰，你們也去打誰。”
這條規定說完，那些重裝士兵們還沒那麽快反應過來，可剛剛還好像受氣包一樣被欺負的豎琴手成員們卻大聲歡呼起來，他們可是太清楚了，今後要是有這麽一支強悍的武力支持，雜居區這塊地盤就必然是他們的了，誰也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詹姆斯.維澤也是大舒一口氣，林森如此公開表態，就決定了兩者真正的聯合，而且不會被其他什麽借口所拖延。
他這會也不由得感歎起來，這是他這輩子做的最快速的決定，而眼前這名年輕的貴族，堪稱有著驚人的魄力，換做其他人，肯定會耗費無數時日來仔細思考，絕不會如此痛快的立下神誓。
實際上，林森可不是詹姆斯.維澤想的那樣是因為魄力驚人才如此痛快，他實在是本錢太小，時間緊迫，很多事情容不得他多做選擇。笑容背後的緊張和苦澀是不為人知的，所以他必須在短時間內獲得一個堅實的發展基礎，必須讓手中的權利化作實利。
“詹姆斯，我需要你幫我忙。我馬上將會出任雜居區內一條街道的主持牧師，我需要兩百名年齡十二到十六歲的孩子，最好是女孩。我還需要有地方安排她們的生活，還需要有人照顧她們的生活，這些都需要你幫我完成。”
林森的要求再次叫詹姆斯.維澤感到驚訝，“你要兩百名小女孩？”
“是的，我需要一個封閉的場所來拯救她們。”
“你還是名牧師？”詹姆斯.維澤感到今天驚訝的次數實在太多。
“對，沒錯，我是晨光之神的牧師。”林森得意的笑了起來。
真見鬼！這樣的人居然能成為牧師？
“好吧，我兩天之內幫你把人找齊，雜居區裏別的沒有，可憐的小女孩多的是。至於場地也容易辦，我來雇人就是了。”詹姆斯.維澤這會也算認命了，他估計一輩子也無法跟上林森的思維。
“哈哈哈…！”事情順遂，林森心情舒暢的大笑起來，他高呼一聲：“士兵們，返回營地。”
暫時將費爾康第三重步兵大隊帶回城外的營地後，林森帶著凱瑟琳等人返回住所，回家的路上凱瑟琳猶如看怪物一樣盯著林森看個不停，“你這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要找兩百個小女孩？”
“因為我要過的更好，我必須滿足一些大人物的要求，而那些小女孩就是我成功的希望。
雜居區就是個大貧民窟，女孩子一般沒能力像男孩一樣出去偷去搶，她們往往是被侮辱，被迫害的最底層，沒有財產，沒有自由，沒有未來，有的隻有痛苦。而隻有極致的壓抑，才能獲得爆發的解放。
我要的就是她們爆發，她們的憤怒，她們的屈辱將會在我的教育之下成為新生的動力。
我曾經就是社會的最底層，我很明白當一個猶如塵埃般渺小的人，突然獲得尊嚴，獲得自信，開始掌握自己命運的時候，她所能爆發出來的驚人能力。
她會抓住一切機會展示她的存在，任何阻攔她的人，都將被撕碎！
就好像…，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