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少女的救贖（四）
隔日，由少女清潔隊改編的少女稽查隊整裝上陣，接受了新型指導思想莉維雅.哈布斯活力四射，帶著一個簡單的紅袖標就上街了，跟在她身後的兩名重裝士兵跑的氣喘籲籲。
“你！亂丟垃圾，罰你服勞役一天！”莉維雅.哈布斯一手叉腰，一手前指，臉帶興奮的指著一名倒黴蛋。
持斧士兵也不多說話，上前就將那人給扭走了。
“你們店門口的痰是誰吐？我不管你給誰付了保護費，任由別人在你店門口吐痰，你就有過錯，罰你服勞役一天！”莉維雅.哈布斯朝身後一勾手，持斧士兵上前，不由分說就將店老板給抓走了。
“呔！在牆角便溺居然敢跑？你認為你跑的過未來的大盜賊嗎？”莉維雅.哈布斯一看有人逃跑，撒腿就追，兩名護衛的重裝士兵還在猶豫是不是要追，逃跑的那家夥已經被半身人少女開開心心的給抓回來了。
最近這段時間，少女集中營附近的幾條街成了雜居區居民的禁區，若非必要，沒人願意去哪裏，林森將自己大本營附近的地域劃作重點治安整治地塊，靠著一個重裝步兵大隊的武力支持，這裏的人已經被整的戰戰兢兢，很快就學會了諸多文明行為。
而取得的成效就是這裏的治安好的出奇，不敢說‘路不拾遺，夜不閉戶’，至少街麵清潔，看上去光鮮亮麗。對於真正的貧民而言，那些時不時危害他們生活的小流氓小混混全都絕跡了。
所有被林森培養的少女們都不敢相信，這裏曾經是她們長期生活的雜居區，而這一切都由她們參與而實現，這種巨大的反差給人以強烈的成就感。而林森順勢引導她們將這種成就感歸於晨光之神洛山達的智慧。
這些女孩子每個人都有一個悲慘的過去，當她們渾渾噩噩進入林森的少女集中營時，一個個都猶如白紙一般，任由林森給她們灌輸知識。
對世界的認識，對人生的認識，對是非的認識，幾乎林森說的每一句她們都當真，並且在各種課外活動中得到印證。林森說這是洛山達的教誨，她們就集體膜拜洛山達；林森說隻有讚美晨光之神才能獲得救贖，她們就為此身體力行。
就突然林森曾經說過的——隻有最極致的壓抑，才有最強烈的爆發。
這些曾經沉淪於社會最黑暗低層的卑微存在，在林森的指引下，思想開始朝晨光之神洛山達的神域方向靠近，並且爆發出強烈的共鳴。
現在整個培訓期才過了不到兩個月，林森打算做個試驗，他希望能用最激烈的情緒波動，激發一名女孩跟神靈之間的聯係，使之獲得洛山達的認可，最終成為一名晨光牧師。
這個女孩就是莉莉.芳登，被送來時剛剛遭遇??遭遇暴打，奄奄一息隻剩下一口氣，如果不是林森動用神術救治，鐵定要一命嗚呼。
對於莉莉.芳登的背景，林森有偷偷調查過，其悲慘的經曆叫人心酸落淚，卻也正好符合林森的要求。
“你真要選她？”凱瑟琳站在窗戶前，透過窗頁看向院子裏正在嬉戲的女孩們，莉莉.芳登貼在牆邊，笑嗬嗬的看著同伴玩耍，她現在是個很可愛的小女孩，看上去跟其他孩子沒什麽兩樣。
“她是這些孩子中，信仰萌芽最突出，也是最有可能產生劇烈情緒波動的，隻要引導的好，這種波動就能轉化為信仰之力，從而被神靈認可。”
“她也有可能被仇恨蒙蔽，思想被其他邪神引誘；或者因為情緒波動的太厲害而瘋掉。”
“如果真是這樣，我隻能說我的運氣太差了。”
兩人的對話稍作停頓，賽斯.卡爾從外麵走進來說的：“唐泰斯老爺，一切都準備好了。”
林森深吸一口，吩咐道：“去把莉莉.芳登叫來。”
不一會，穿著簡樸的小女孩被帶到林森麵前，她很是乖巧的喊了聲‘老師’，並且屈膝行禮，完全按照林森的教導行事。
“莉莉.芳登，我今天需要你去完成一個特別的任務。我知道你來自‘快樂窩’，雜居區最大的妓院，我還知道你八歲就在哪裏幹活，有過悲慘的過去。”
小女孩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身體微微顫抖，她感覺自己手腳冰冷，思想停滯，眼淚不可抑止的奪眶而出，她用顫抖的聲音說道：“老師，你要趕我走嗎？”
“不！我要你去逮捕‘快樂窩’的老板，那個摧殘你，侮辱你，毆打你，將你像垃圾一樣對待的混蛋。那個摧毀了無數女孩夢想，虐待了無數女孩身體，殺害了無數女孩生命，卻一直逍遙法外的人渣。
我要你當著所有人的麵，曆數他的罪行，審判他有罪。”
“我…？我可以嗎？”莉莉.芳登的雙唇都失去了血色，滿眼的不可置信，林森口中說的那個家夥，是她過去每晚噩夢的根源，是她一切恐懼的源頭，隻要看到他的外貌，聽到他的聲音，甚至想起他的名字，就足以叫她渾身無力，變得軟弱可欺。
那是莉莉.芳登最不願意麵對的人。
“你不能軟弱，不能怯懦，善良不意味著就要被人欺辱，回避不會讓你變得堅強，隻有正視那個邪惡的家夥，才能獲得最終的救贖。讚美洛山達吧，相信自己最終必能獲得勝利！”林森自己是個無神論者，這段時間卻天天教人如何信仰神靈。
莉莉.芳登今年隻有十二歲，她很想說自己做不到，她害怕回到那個吞噬了無數生命的妓院，這一刻她隻想逃，逃的越遠越好。
“如果你不願意去，還有誰可以理直氣壯的站在那個惡棍的麵前，控訴他犯下的累累罪行？那些被他折磨死的靈魂永遠不會安息，那些受他欺壓的女人永遠得不到解救。他還是可以每天拿著一根棍子，隨意毆打任何一個可憐的人。”
“老師，我害怕，我真的害怕！”莉莉.芳登跪了下來，她爬行幾步想要撲倒在林森腳下。
但林森卻後退幾步說的：“我本來不想勉強你。但你來這裏，就有你的使命，晨光照耀在你身上，你必須回報它。莉莉.芳登，現在太陽才剛剛升起，讓我們一起來向清晨之王祈禱，神靈將會給你信心的。”
每天早晨林森都會帶著手下這些女孩子做祈禱，然後順便從洛山達哪裏領點神術過來，不過今天他帶著莉莉.芳登在陽台上祈禱的時候，洛山達居然硬塞給了他一個‘防護邪惡’。
少女集中營的大門打開，林森收容的女孩子們列隊而出，周圍的居民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不過今天的情況有些特別，少女們並沒有如同往常一樣分組行動，她們被告知，跟著走在最前頭的莉莉.芳登。
詹姆斯.維澤站在街邊，朝躲在他身後的林森問道：“你真的要這麽幹？據我所知，那個叫斯塔.胡的家夥有著非常複雜的關係網，他本人還養著五十多名凶惡的打手。而你還不打算動用重裝步兵保護這些孩子。”
“所以我才找你幫忙，暗中保護她們。勇氣不能僅僅依靠我安排的步兵，而應該來自於她們本身。盲目挑戰無法戰勝的對手，這樣看起來有些傻，但這是我能想出唯一捷徑。”林森也不敢說自己的辦法百分百有效，所以今天‘快樂窩’附近將會有一大堆的豎琴手成員潛伏進去。
“其實，我更加不理解的是，你們明知道‘快樂窩’的老板斯塔.胡是個十足的惡棍，卻從來不消滅他，反而跟他諸多勾搭。而且就連城裏的教會也對此視而不見。你們不是一直標榜善良嗎？”
麵對林森的疑問，詹姆斯.維澤一臉的尷尬，“唐泰斯先生，您有時候真是喜歡給人難堪。我們豎琴手之前可沒有實力到處樹敵，這雜居區裏並不隻有我們一家。
至於教會，您隻需要明白一點就理解了，牧師大多都是貴族出身，在他們眼裏，雜居區裏生活的壓根就不是人。”
對這個答案，林森有些意外，又在意料之中，唯有點點頭，歎息一聲，“走吧，跟上我的那些寶貝學生，我可是將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她們身上了。”
少女的隊伍前進而行，很快就離開了林森所控製的街區，周圍的目光再次變得陌生，敵視，甚至夾雜著惡意的邪念。
所有女孩子都感到不自在，明明晴空萬裏，陽光普照，心頭卻猶如烏雲密布，陰霾暗沉，她們的腳步越走越慢，越走越遲疑。
而在前頭帶路的莉莉.芳登更是如此，她甚至感覺路邊的人都化作恐怖的妖魔，獰笑，奚落，嘲諷，謾罵，不停的侵擾她的感官，地麵上浮出一具具的屍體，全都浸泡在血泊之中，慘死的遊魂在她身邊飄**，每一個麵孔都曾是她熟悉的人。
她眼前這條路，仿佛正在通向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