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女人心思 （四千字更）
齊浩寧一邊喜滋滋地繼續換衣服，一邊好笑地對自己搖了搖頭，自己是不是被外邊那些女子弄怕了，神經繃得太緊了吧？春詩幾個都是自小在身邊侍候的，一向規規矩矩，怎麽會有那些不著調的非分之想？
早餐很簡單，但精致美味，肉末粥、三鮮包子、炸餜子、煎雞蛋，還有一壺米雪豆漿。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太好，齊浩寧覺得今天的早餐特別好吃，明顯比往日多用了不少東西。
站在一旁侍候的冬意和兩個小丫鬟一臉喜悅，主子喜歡吃，說明她們準備的好，自然開心。突然，冬意注意到她家世子停下筷子，一臉若有所思地掃了一眼桌上的菜式，眉頭輕蹙。
冬意心裏咯噔一下：這是怎麽了，哪道菜出了問題？
正小心翼翼地準備開口問，冬意就聽到齊浩寧自言自語地咕噥道：“瑤兒喜歡清淡的，還要有青菜。”
冬意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暗暗吸了一口氣，輕聲笑道：“爺放心，等世子妃進門，奴婢一定會按世子妃的口味準備餐點。”
現在致遠苑就世子爺一個主子，還在軍中養成了不喜鋪排的用餐習慣，所以菜式不多，但都是世子爺喜歡的菜式。到時候世子妃進門了，再加上世子妃喜歡的食物才好，擺上一桌子，才像雍親王府世子的院子裏本該有的排場不是？
隨便去別個大世家看看，哪家的早餐桌上不是十幾二十個花樣？同樣在王府裏的齊悅馨和齊浩翔，就不是省錢省心的主。庶子庶女過得比世子爺這個正牌主子還要奢侈，讓冬意心裏實在不爽。
“嗯，”齊浩寧“茅塞頓開”地笑了，“等瑤兒嫁過來。所有都按瑤兒的喜好安排就好，瑤兒喜歡的，我都喜歡。”
齊浩寧的話讓冬意和剛剛走進門的其他三個大丫鬟都微微一震，這位還未見麵的世子妃可真是得世子爺的心！也是，聽羅媽媽說這次賜婚還是世子爺親自向太後娘娘求來的呢。
春詩三人向齊浩寧行過禮後站在一邊，好多年前開始。齊浩寧就不喜歡她們靠得太近了，還說不喜脂粉味。所以致遠苑的大小丫鬟們脂粉都抹得極淡，還要挑選味道最清淡的，生怕惹了世子爺嫌惡。而且一般情況下，她們盡量不幾個人一同到世子爺身邊，以防脂粉味加在一起濃了，世子爺不喜。
除了早上世子爺出門前、還有世子爺回府的時候，四大丫鬟通常會一起過來聽吩咐。
齊浩寧看見四大丫鬟都來了，笑道：“你們都聽到了？以後不用爺再吩咐了，世子妃一進門。你們有什麽事就問世子妃，什麽東西也緊著世子妃的需要，不用問爺了，世子妃才是你們的正主子。”齊浩寧越說越開心，好似明日就是大婚之日，書瑤就要進門了。
“是。”四大丫鬟趕緊齊聲應了。
齊浩寧突然想到某日一個堂兄跟他開的玩笑，意識到這四個從小侍候在身邊的丫鬟年紀也不小了，最大的秋畫跟她一般大，好像十七八，最小的冬意應該也有十六了。等書瑤以後進了門，正好給她們指門親事，這可不是他一個男人做的事。
“嗬嗬，”今日齊浩寧的心情不是一般地好，竟然打趣起四大丫鬟來：“你們可要好好巴結世子妃，以後才好給你們指一門好親事不是？放心。你們侍候爺這麽多年，爺會讓世子妃給你們一人準備一份嫁妝，絕不會虧待了你們。”
冬意年紀最小，臉皮嫩，小臉通紅地嗔道：“世子爺不帶這樣的。您自己急著把世子妃迎進門，就拿奴婢們打趣。”
秋畫卻是暗喜，她馬上就要十八歲了，爹娘前幾日還在嘮叨她的親事，雖然丫鬟多是二十二三歲左右才出嫁，但是世子爺一直都還沒定下親事，一副不寬不急的樣子，也不知道準備拖到何時？沒有女主子，誰為她的親事做主？她全家都是奴籍，爹娘可沒有這個資格，總不能指望太後娘娘想到她們這些卑微的奴才吧？
現在好了，隻要世子妃進門，她們就有了主心骨不是？聽說永平侯府的姑娘心善，待下人好，又是個好福氣的，再有世子爺那句話，將來定不會虧待了她們，一定會為她們指一門好親事，這下爹娘可以放心了，自己也安心等著就是，最好是能夠留在王府做媽媽。秋畫想著，臉越發燙起來。
春詩和夏情心裏一顫，麵色發白，她們一直以為自己遲早是世子爺的女人，可世子爺這樣說話，顯然是不準備納她們的。
春詩心裏不斷呐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剛才還在想著以後怎麽討好世子爺和世子妃，在王府裏立足，這還不到半個時辰，怎麽就……
不，不是這樣的，爺這話隻是對其他三個姐妹說，不包括她，她是不一樣的。
對，就是這樣。爺重規矩，又如此看重世子妃，肯定不想有那麽多丫鬟抬起來的姬妾打世子妃的臉，到時候世子妃還會帶陪嫁丫鬟過來不是？
春詩又想起早上世子爺對她“溫柔的”解釋，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推測，慢慢定下心來，很快重啟自信，轉而開始對身邊一同長大的三位姐妹投去同情的目光。
夏情是最沮喪的一個，她爹原來是先王妃嫁妝鋪子裏的管事，兩年前不小心摔斷一隻腿，轉到了莊子上看管糧食庫房，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如今也跟著爹娘在莊子裏打雜，一直沒能得到一份好差事。
現在，一家人把希望都寄托在夏情身上，隻要她真正成了世子爺的女人，他們一家在莊子上的地位就不同了，說不定一家人都能回到王府裏來當差。說不定大哥和小弟還可以弄個大管事做做。
可是現在，世子爺說要讓世子妃把她們嫁出去……夏情似乎看到了爹娘和兄弟失望的神情。
齊浩寧隻是隨口打趣，待他再解決了一個包子，抬起頭來淨手擦嘴。才看見四大丫鬟色彩各異的臉色，哈哈大笑：“真是女大不中留，要不要這麽激動？好，我一會兒就跟瑤兒說說，讓她以後好好為你們留意一下，哈哈哈。雲霄你要記得提醒我哈。”說完轉身出門，還對侯在門口的雲霄玩笑地囔了一句。
雲霄撇嘴，爺自己如了意，就以為所有人都跟他一樣急著定親了。他剛才一回頭瞥了一眼，就看到夏情慘白的小臉，那哪是“激動”的樣？還有那個春詩，一向以“世子爺的女人”自居，開口閉口“我們王府”、“我們致遠苑”，怎麽可能想另外定親嫁出去？
出了致遠苑，爺對女人的戒備心還算很強。可是一回到自己的院子，怎麽就“傻”了？從小侍候的丫鬟就不會有非分之想了？其實在一般大戶人家，很多姨娘都是從貼身大丫鬟抬起來的，近水樓台先得月嘛。隻是雍親王的側妃、姬妾不是政治聯姻，就是長輩贈送，沒有從丫鬟抬起來的。所以世子爺沒有這種意識。
齊浩寧還真是被雲霄說對了，在他的心思裏，丫鬟就是丫鬟，主子就是主子。從小侍候他的人，他可以對他們好點，也可以為他們張羅一個好親事，送一份不薄的嫁妝，就是沒想過把她們變成自己的女人，否則不是覺得很奇怪？
不過他這會兒還真沒有時間想那些除了自己的瑤兒之外任何女人的事，興衝衝地趕到永平侯府。在金老夫人的院子裏卻沒有看到書瑤。
書傑笑道：“瑤兒用完早餐，回明月苑梳洗換衣去了，一會兒就過來，寧兒你稍等一會兒。”
浩寧聽到書傑都親切地喚他寧兒，而不再是“寧世子”。真是覺得通體舒暢，哪哪哪都自在，這是把他看作自家人了麽？
“是，大哥，時辰還早著呢，不急。”浩寧恭恭敬敬地應道。
南宮淼見這兩人一副迫不及待認親的樣子，真是好笑極了，改口紅包都不需要了！
因為要進宮謝恩，書瑤也是早早就開始準備的，並沒有讓齊浩寧等太久。書瑤出現在大廳門口的時候，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由地一亮。
今日書瑤著櫻桃紅廣袖長裙，袖口繡滿密密的雲紋圖案，掐腰而係玉帶飄然，高挽飛仙髻，露出姣好的玉頸，發髻上斜插了太後賞的八寶翡翠如意釵，還別了一朵嬌豔的月季花，柳眉風目靈動，櫻桃小口輕抿，明媚如她發髻上的月季花，又如仙子落凡間。
書瑤平日穿的多數清淡，偶爾像今日這樣“豔麗”一點，就讓人大為驚豔，書傑和南宮淼讚歎中帶著自豪，金老夫人也是一副“我家有女初長成”的得意。
齊浩寧的眼睛片刻都舍不得離開幾步之外的未婚妻，暗暗歎道：瑤兒真美！而且氣質百變，平日穿著素淨，是一副清貴淡雅的姿態，而稍微鮮豔一點的裝扮，就是另一種嫵媚高貴的風姿……
“咳咳，”書傑好笑地看著已經“仿若四周無人”的準妹夫，不得不出言提醒，“時辰差不多了，你們動身吧。”
回過神來的齊浩寧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暗罵自己真是太失態了。趕緊道：“是，祖母，大哥大嫂，我們走了，回頭我會送瑤兒回來。”
書傑笑著點點頭：“去吧。”
書瑤帶了柳媽媽、藍錦和紫錦，新選拔上來的兩個大丫鬟梅錦和竹錦正在學習宮規，此次就沒有跟去了。
當然，每次進宮，小乖和火火都是不能少的“跟班”，不僅四公主和玥郡主惦記著，太後也同樣會叨叨，甚至皇上正好有閑的時候，還會“傳”這兩個家夥去禦書房呢。
浩寧和書瑤走在前麵，其他人很自覺地落下了一段距離。
“瑤兒，”齊浩寧輕輕地喚道。
“嗯？”書瑤也輕聲回應。
“你真好看”
“……”
“瑤兒，”
“嗯？”
“我們終於定親了，嗬嗬”
“……”書瑤一頭黑線，賜婚懿旨一下，這位世子爺變傻了？
“瑤兒，”
“嗯？”書瑤無奈地又應了一聲，心想“再亂叫，真不理你了”。
“我會對你好的，一輩子。”齊浩寧每次說“一輩子”的時候，書瑤都能感覺到他的語氣特別堅定，不由地被他的情緒感染了。
書瑤愣了一下，輕聲而堅定地說道：“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
齊浩寧的聲音溫暖有力：“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
兩人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眼裏看到了甜蜜和堅定。
書瑤心道：寧哥哥，我且信你，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希望因為有你，我不會再重複前世的悲哀。
齊浩寧親自扶著書瑤上了馬車，自己翻身上馬，守護在馬車旁。看著滿臉幸福柔情，眉眼間都是春意盎然的自家主子，雲霄再次嘴角抽抽：世子爺現在是有未婚妻萬事足了！他真懷疑，爺還舍得離開京城去粵城不？
馬車行了小半個時辰，在宮門口停了下來。齊浩寧將馬交給雲霄，自己又趕過去扶著書瑤下馬車。其實他很想將書瑤抱下來的，又怕唐突了心愛的小人兒，瑤兒好像很害羞、麵皮薄。
一下馬車，書瑤就看到兩抬轎椅抬了過來，還有一輛搭了綠色篷子的板車，是慈寧宮派出來的，那為首的大宮女齊浩寧和書瑤都認識。
宮女屈膝行禮：“給寧世子和夏姑娘請安，太後娘娘擔心天熱中了暑氣，讓奴婢等候在此。”
書瑤趕緊謝過，齊浩寧看著小乖和火火倆家夥很“自覺”地爬上了綠蓬板車，懶懶地窩在那，哈哈大笑：“它們倆倒是聰明，知道那車是為它們準備的。”
書瑤也輕聲笑道：“現在誰都知道它們倆怕熱，一到夏天就恨不得窩著不動，肯進宮來已經是很難得了。嗬嗬，也隻有皇上和太後娘娘才能讓它們動。”
小乖和火火是“貴客”，進到皇宮照樣大搖大擺耍大牌，人家一眼瞅到它們脖子上的玉牌，哪裏敢攔它們？被咬死活該，自衛反擊打死它們就是死罪了。
不到兩刻鍾，倆人倆畜就到了慈寧宮，書瑤老遠就看見伸長脖子等待的四公主和玥郡主，莞爾一笑。這一世還有一個意外收獲，就是同這兩位身份尊貴的嬌客成了閨蜜。接觸的時間越長，書瑤越喜歡她們，一點都不不專橫霸道，也沒有九曲十八彎的心腸。
三位姑娘樂哈哈地往正殿走去，完全忘記了還有一個齊浩寧。
齊浩寧好笑地搖搖頭，正準備跟上去，聽到一聲嬌怯的呼喚：“寧世子稍留一步。”
轉頭一看，是一身嬌嫩粉紅的司馬妍，奇道：“妍郡主，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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