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我要輸

對於這個掌教位子,月凝並沒有太大興趣,不過一直以來她都很聽師父玉龍真人的話,師父叫她接任掌教,她自然不會拒絕,而且一定會盡心竭力。

五峰會武的桂冠,她原本誌在必得,隻是在這一別,她心中卻突然泛起了點點波瀾——如果輸了這一場,那又會怎樣?

如果輸了,白師弟就會是天道門日後的掌門了吧?

白師弟如果日後做了天道門的掌教,應該就會安穩的呆在山上了吧?

白師弟如果日後做了天道門的掌教,應該就不會和焦尾兒來往了吧?

白師弟如果日後做了天道門的掌教,應該也不會和蘇纓絡在一起了吧?

白師弟如果日後做了天道門的掌教,那我……那我……

一時間柔腸百轉,腦子裏閃過許多平時想都不敢想的念頭,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麵前的青衣少年。

眼前還是和十年前一樣的明亮笑容,耳畔似乎會回響著和十年前一樣的清越笛聲,月凝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更急了,心中漸漸的隻有一個念頭:“我要故意輸給他,我要把掌教的位子讓給他,這樣他就能死心塌地的呆在天道山土了!”

月凝想輸,白澤又何嚐不是如此,在來之前,他甚至已經想好了七八種輸的方法,既顯得逼真,又輸得徹底,還要讓月凝展現出一定的實力,讓別人無話可說。

本來應該是龍爭虎鬥,寸土不讓的一場比拚,兩人卻各懷心思,反倒都想輸給對手。

見二人已經準備就緒裁判正式宣布比賽開始。

雖說都想輸,但畢竟是擂台比武眾目睽睽之下該做的樣子還是得做的。

月凝的“並蒂紫青蓮”綻放出紫青二色光芒,瞬間籠罩住了整片擂台,而白澤也毫不猶豫的一上來就祭出了“斬情絲”和“夜叉”雙劍0

看台上的靈虛真人霍然起身,難以置信的說道:“斬情絲?夜叉?這兩柄七階仙劍如何會在同一個弟子手中?”

說完之後,似乎覺得自己的的話有些不妥,又補充道:“這位叫做白澤的弟子,縱然再怎麽天賦異稟,畢竟也隻才“明性”境界的修為,如何能架得住兩柄仙劍認主時的靈魂衝擊?”

齊天劍派號稱修真界第一大劍派,在劍道一術上乃是無可置疑的權威靈虛真人也修行數百年了什麽大場麵沒見過?

可就是這樣一位見識廣博的天下第一劍派的長老,在見到白澤居然雙持“斬情絲”和“夜叉”兩柄仙劍時,也被震懾到了。

要知道,即便是他堂堂齊天劍派的長老級別人物,金丹修為的高手,也隻有腰間那一把“卵石”仙劍達到了七階的水準,而他的兩個得意弟子中,袁磊勉強有一柄六階的仙劍護身,而衛驚風還拿著一柄四階仙劍充場麵。

星河真人得意非常,笑道:“靈虛師兄不用太過驚訝白澤天賤異稟,日後成就必在你我之上!”

他若單說自己,那也沒什麽但偏偏他說的是“你我之上”靈虛真人還沒說什麽,他身後的袁磊便有些不樂意了,小聲道:“我看此人的龍吟劍歌,似乎也不過如此!”

聲音雖小但怎能瞞得過星河真人這樣的金丹高人,頓時回過頭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若不是因為他遠來是客,又是靈虛真人的弟子,單憑他敢對“龍吟劍歌訣”有不敬之辭,星河真人肯定要出手教訓他。

靈虛真人見狀,立刻斥道:“住口,龍吟劍歌訣博大精深,豈是你能夠妄加評論的?”

隨即又向星河真人道歉道:“我這個弟子見識淺薄得很,星河師兄勿怪!”

既然靈虛真人這麽說了,星河真人也不好糾纏不放,隻得冷哼了一聲,就此作罷0

天道門雖不是劍仙門派,但九霄峰的“龍吟劍歌訣”一直被譽為是可以和齊天劍派任何一門絕學相提並論的頂尖劍訣,靈虛真人帶兩位弟子前來,固然是為了另一件大事,但何嚐沒有想讓他們一睹龍吟劍歌訣風姿的念頭?

袁磊和衛驚風既然是靈虛真人的得意弟子,修為不用說都是極高的,尤其是袁磊,在師父的指點下苦修劍術多年,自認為在劍道上的修為已經登堂入室。

其實也難怪他口出狂言,擂台上,白澤和月凝來來回回打得熱鬧,月凝的招數他不敢多做評價,但白澤的劍法放在他這種精通劍術之人的眼裏,確是有不少處明顯的破綻0

比如剛才那一劍,隻要再低三寸,月凝想要招架必然就要困難得多。

再比如現在這一劍,劍勢犀利有餘,沉穩不足,左腹處露出一個極大的空擋。

袁磊情不自禁的把自己代入進去了,心想他這一劍若是對自己出手,自己至少有七八種方法可以一招將其擊敗。

說什麽“龍吟劍歌訣”有多厲害,原來隻是言過其實。

說什麽白澤乃是千年不遇的奇才,原來隻是繡花枕頭。

因為師父剛剛訓斥了自己,所以袁磊不敢再說些什麽,但眼神中已經流露出濃濃的不屑之意,而他身邊的衛驚風,腦袋顛啊顛的,似乎快要睡著了。

擂台上,白澤和月凝的心中,都湧起了深深的無力感。

白澤已經很努力地想要輸了,從第一招開始,他就有意在放水,“斬情絲”和“夜叉”兩柄仙劍賣相十足,激**的風雲變色,可實際上都是需聲大雨點小上麵根本沒有附著多少真氣。

原本想在和月凝交手的過程中,不露聲色的顯露出自己真氣不足,然後輸掉比賽,想必也不會惹多少人懷疑,可沒想到打出的劍氣和“並蒂紫青蓮”一碰,卻發現月凝也一副真氣不足的樣子。

白澤不由得在心中默念,月凝師姐難道是前兩天和淩師兄交手消耗太大,受了內傷?不可能啊!

他這麽想的同時,月凝也在心裏念叨呢—一“不對啊,白師弟的真氣怎麽會如此渙散,難道受的傷還沒好?不行,我還得再減兩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