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張長生杯

以元凶老祖的性子,這樣一拍兩散的事情他不是幹不出來,墨梅娘娘投鼠忌器,頓時不敢再說了。

承帝大師往前走了幾步,直麵那隻獅子般的巨獸,說道:“元凶老祖,你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難道隻敢躲起來做縮頭烏龜?隻需接我三招,我便將“輪回珠”雙手奉上,如何?”

元凶老祖哈哈大笑道:“承帝大師,你覺得我會有那麽笨?激將法對我沒用的,待我辦完了大事,你要還想打的話,我自然奉陪。”

“更何況“輪回珠”已經在我手上了,你有本事就自己來拿好了!”

話音剛落,承帝大師身上突然有一道刀光乍現,一閃即收,而那隻獅子般的巨獸突然從頭頂正中開始噴出血來。

片刻後,巨大的身體從中一分為二,切麵平整而光滑,仿佛是切完了又精心打磨過一般,血液還未來得及噴出,便在高溫下化作霧氣蒸騰。

這“煙羅狻猊”好歹也是“金丹”檔次的妖獸,居然一招就被斬殺,別說反抗了,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好快的刀。

隻是那“煙羅狻猊”雖死,還是有嘶啞的聲音從其腹中傳來——“哈哈哈哈,大師不是號稱收斂了殺心嗎,怎麽看起來不像?”

聲音漸小,墨梅娘娘心中一急,正想要逼開岩漿,往下追去,突然那隻“煙羅狻猊”腳上纏繞的“月老紅線”瞬間隱沒入岩漿之中,然後其屍體突然猛地爆炸開來,濺出團團流火。

待墨梅娘娘將流火擋到一邊後,卻已經感覺不到元凶老祖和月老紅線的氣息,不知道元凶老祖用了什麽法子,居然完全遮蔽了幾根月老紅線之間的感應。

“大師,怎麽辦?”墨梅娘娘急忙向承帝大師求助。

承帝大師一言不發,猛然揮手,一道刀氣劈下,片刻後,隻見流淌的岩漿居然自動向兩邊分了開來,露出了一條寬闊大道。

承帝大師當先鑽了過去,白澤和合歡宗眾人自然隨後跟上。

穿過炙熱的深達百米的岩漿,再打穿厚厚的岩壁,下麵居然有一條頗為空曠的密道,不過此刻自然早已空無一人了。

承帝大師四下裏看了看,歎了口氣道:“已經走得遠了!”,說完不再理會合歡宗眾人,帶著白澤飄然遠去。

墨梅娘娘兀自不死心,帶人繼續向前追去,卻囑咐肆悅仙子留下來再仔細的搜尋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蛛絲馬跡。

肆悅仙子自然不敢推辭,不過這空曠的密道幾乎一眼可以望到邊,連個遮擋都沒有,也不知有什麽好搜尋的。

肆悅仙子心想:“反正是宗主要我留下來的,我便多耽擱些時間,那元凶老祖可不好對付,傻子才去冒這個險!”

一邊這麽想著,她一邊在密道之中閑逛了起來,卻沒有發覺密道的牆壁上漸漸鼓起了一個小凸起,片刻後無聲無息的裂開,從裏麵飛出了一根紅色的絲線,猝不及防下便纏在了她的手腕上。

甚至沒有來得及呼救,肆悅仙子的目光便變得混沌起來,一個人從密道中飛出,向著墨梅娘娘他們離去的相反方向,迅速飛走。

白澤此刻已經跟著承帝大師一起回了南柯寺。

白跑一趟一無所獲,兩人的心情可想而知。

這元凶老祖經過此事之後,必然會更加警惕,而且看起來他似乎有遮蔽氣息的方法,以後再想感應到他已經不太現實。

承帝大師情緒有些沮喪,沒多說什麽,隻說是若能將“輪回珠”追回,一定借他使用,白澤看承帝大師的樣子,也不好打擾,便就此告辭,

不過這一路上他卻陷入了沉思——這“輪回珠”明明是用來招魂引魄,助其得入輪回的,元凶老祖搶去做什麽?

白澤一路想一路飛,一天之後,不知不覺竟然來到了長生教的地界。

這裏他曾經不止一次的來過,自然也談不上陌生,不過此刻站在這兒,白澤心裏倒是突然猶豫了起來。

玉泉仙姥曾說,要想救焦尾兒,需要湊齊三件法寶——噬魂宗至寶“回魂玉”,南柯寺佛寶“輪回珠”,還有長生教聖物“長生杯”。

這三件法寶之中,“回魂玉”早在多年前便已經不知所蹤,“輪回珠”眼下落入元凶老祖之手,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奪回來,還有最後一件“長生杯”,如今被供奉在長生教的“春暉殿”中,受教眾膜拜。

想救焦尾兒,遲早是要來求取“長生杯”的,雖然聽說此物已經破損,但畢竟是長生教的聖物,大衍真人不可能輕易將其借出去。

更何況上次他來這兒時,大衍真人本欲勸他和焦尾兒斷絕來往,結果被他拒絕了,而且他後來還和焦尾兒一起去丹房盜了幾顆丹藥,雖然事後長生教並未追究,但大衍真人對他肯定不會再有什麽好印象了。

白澤有心前去求取“長生杯”,卻又怕白白碰一鼻子灰,一時有些猶豫,卻突然遙遙的望見長生教的山頭上冒起了熊熊火光和濃厚黑煙。

隨即,在長生教的教址上空,迅速的匯集起一團烏雲,瓢潑大雨瞬間落下,隻是那火焰被雨水澆上之後,不僅不熄滅,反而有越燒越旺的趨勢。

“三昧真火?”白澤詫異道,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這“三昧真火”用普通水是無法熄滅的,隻會越澆越旺,眼看火勢迅速蔓延開來,明顯是有人蓄意為之。

白澤正想上山去幫忙,突然看到一道流光從長生教中射出,瞬間消失在天際。

雖然速度極快,但白澤仍舊依稀看見,那是一尊金佛,雙頭四臂,手指向東南西北四方,腳踩一尊白象,渾身青蛇纏繞。

“因是因非平等真佛?”白澤愣了一下,隨即想起,現在是元凶老祖占據了這具金佛。

白澤心想:“這元凶老祖膽子可真夠大的,居然敢到長生教來撒野,隻是他此舉有何深意呢?”

沒容白澤細想,從長生教中又陸續飛出五六道光影,緊追元凶老祖而去,看其遁光,似乎都是“元神”高人。

白澤離得甚遠,又隻有“金丹”境界,就是追上去也幫不了什麽忙,隻得自嘲的笑了笑,心想長生教出了這些事兒,估計大衍真人也沒心情理會自己,自己還是別去自討沒趣了吧。

白澤正想離開,卻突然察覺到一絲異樣,連忙披上黑風法袍,找了處隱蔽的地方藏住了身形。

隻見兩團幾乎透明的雲氣從長生教的後山緩緩飄了下來,到山下後,有兩個人從雲團中現出身形。

白澤一看,巧了,這兩個都是熟人啊!

左邊的是個五短身材的胖子,一雙小眼睛半眯著,透著股陰狠的光芒,正是祭血宗本代最傑出的弟子——易蒼生。

而右邊的一位則是一襲水綠衣裙,丹鳳眼,柳葉眉,相貌極魅,身材更凹凸有致,一笑一顰似乎都能勾走人的魂兒,正是一天前剛剛見過麵的合歡宗肆悅仙子。

白澤心裏暗暗奇怪,這兩人分屬祭血宗和合歡宗,彼此之間正內訌的厲害,不知道為何會走在一起,尤其是肆悅仙子,昨日裏還和自己一起追殺元凶老祖,今天怎麽就和他沆瀣一氣了?

這兩人似乎是不想被人察覺,直接放棄了駕雲,而是選擇步行,在山林中穿行。

長生教的高手們似乎都被元凶老祖吸引走了注意力,並沒有人察覺到這兩個不速之客,不過白澤知道,他們兩個既然從長生教的後山下來,又這麽鬼鬼祟祟的,肯定沒幹好事兒!

果然,在肆悅仙子的手中,白澤看到了一隻金光閃閃的酒杯,造型古拙,碑身上雕刻著古怪而玄奧的圖案,隻不過在杯子底部,似乎裂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白澤心裏一驚——這是“長生杯”?

他並未見過“長生杯”,不過遠遠地望見這杯子,便覺得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似乎其中蘊含著極其玄妙的力量。

更何況蘇怒說過,“長生杯”在上一次的正魔大戰中受損,至今無法修複,而這隻金杯的杯底,也確實有一道長長的裂痕,和蘇怒描述的一模一樣。

十有**這便是“長生杯”,也隻有“長生杯”這樣的聖物,才值得元凶老祖這麽大動幹戈。

白澤的眼光又順著肆悅仙子的握“長生杯”的手掌向上望去,這一望之下,頓時更加驚訝,原來肆悅仙子的手腕之上,赫然係著一根貌不起眼的紅繩。

白澤連忙向易蒼生手上看去,果不出他所料,易蒼生手腕上也有這麽一根一模一樣的紅繩。

月老紅線!

白澤總算知道了為什麽元凶老祖要費盡心機,跑去合歡宗偷這相思紅線了,原來是想用調虎離山之計,自己引開長生教中高手的注意,而讓易蒼生和肆悅仙子趁機盜取寶物。

但他又有一絲不解,“百鬼宗”那麽多弟子,為什麽元凶老祖誰都不找,非要找易蒼生和肆悅仙子這兩個別宗弟子呢?

不過不管怎麽樣,這些疑問先放一邊,白澤是不可能放任他二人將這“長生杯”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