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在一起

這道劍氣無聲無息,進入豆惹禍的劍域之中,竟然如魚得水,綻放出無比璀璨的光華來。

時間的流逝正在逐漸停滯,四周的空氣仿佛變得粘稠,那劍光就像在泥水中拖動,卻讓整個空間都被攪成了一個泥潭——這感覺和豆惹禍剛才的劍域一模一樣,不過卻比原先還要強烈數倍。

白澤的劍域和豆惹禍完美的重合在了一起,那一瞬間,易蒼生和肆悅仙子的動作幾乎停滯,猶如兩尊泥塑的雕像。

“斬情絲”和“夜叉”如流星般劃過,從兩人手腕上劃過,卻並未傷及他們一根汗毛,隻是將兩根“月老紅線”一切兩段。

與此同時,“夜叉”仙劍劍尖一挑,“長生杯”便從肆悅仙子手上飛出,落在白澤手上。

白澤和豆惹禍相視一笑,這才各自收斂劍域。

“月老紅線”既然被切斷,頓時化作絲絲紅霧,消散在空中,肆悅仙子和易蒼生同時恢複清醒,迅速作出戒備的姿態來。

被“月老紅線”所纏住的人,並不會失去自己的意識,看得見聽得著,隻不過不能夠思考,而且完全不能控製自己的行為而已。

這會兒“月老紅線”被毀,兩人迅速恢複了自己的思考能力,不過元凶老祖在二人身上施展的秘術似乎也同時被毀,兩人的修為又恢複到以前的“如意”境界。

白澤剛才就已經能夠取二人性命,如今他們倆修為驟降,更加不是對手,所以一點也不心急,笑眯眯的將“長生杯”放在手中把玩,說道:“我本可殺了你們二人,不過若是你們肯告訴我,元凶老祖究竟想幹什麽,我便放你們一條生路!”

豆惹禍像個跟班兒似得,站在白澤身後,大吼一聲“說!”

肆悅仙子和易蒼生對望了一眼,二人都知道即使聯手也不是白澤的對手,更何況元凶老祖用“月老紅線”挾持了他們倆,本來就沒安什麽好心思,犯不著為他保守什麽秘密!

“他似乎是想複活什麽人!”肆悅仙子想了想,說道。

“而且他已經準備著手修複百鬼宗的“九幽通冥大陣”。”易蒼生也補充道:“具體想複活誰,我們卻不知道了!”

聽二人這麽說,白澤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元凶老祖想複活誰他並不得而知,也不關心,不過若是被元凶老祖將幾樣關鍵法寶搶走,那焦尾兒怎麽辦?

眼下“長生杯”已經到手,可怎樣才能想個法子,把“輪回珠”也搶回來呢?

白澤一時間陷入了失神的狀態!

肆悅仙子和易蒼生本可以趁此機會離去的,不過二人看白澤正神不守舍,彼此對望了一眼,反倒心生了貪念。

白澤可是修真界有名的多寶童子——兩柄七階仙劍,天元秘境,噬金珠,再加上這豆子和長生杯,足夠讓人眼紅和不要命的。

肆悅仙子和易蒼生幾乎是同時出手,肆悅仙子又一次吐出了她那道情絲,直射白澤的眉心,而易蒼生心念一動,一個血色的影子從他身上撲了出去。

這“血影隨形”之術,乃是祭血宗最高明的心法之一,被這血影撲中之人,全身血氣會為之所奪,一旦離開施術者十丈之外,血影便會帶著其全身血氣精華離開,反補於施術者。

兩人這一出手,用的都是最厲害的手段,但他們忘記了,白澤剛剛領悟了“域劍之道”,更何況旁邊還有個無所事事的豆惹禍呢!

兩道似緩實急的劍光再次閃過,兩人隻覺得神思一陣恍惚,然後突然發現麵前的對手變了。

兩個人不知怎麽的變成了互相麵對的姿勢。

下一刻,肆悅仙子的情絲係上了易蒼生的眉心,而易蒼生的血影也融入了肆悅仙子的體內。

肆悅仙子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煞白,搖搖欲墜,全身氣血被血影所奪之後,她連站都有些站不穩,這血影一旦離體,那就是必死的下場。

而易蒼生原本精光四射的眼睛,突然變得癡癡傻傻起來,對著肆悅仙子露出了憨厚而羞澀的笑容。

白澤本來還想繼續出手的,看到這一幕反而笑了。

從此以後,肆悅仙子隻要想活命,就絕不能離開易蒼生十丈之外,而易蒼生被她係了情絲之後,想必也巴不得天天和她呆在一起。

不知道血妖尊者和墨梅娘娘看到最心愛的手下變得如此“相親相愛”,會作何感受呢?

大笑聲中,白澤把豆惹禍塞回玄機囊裏,騰空而起向長生教飛去。

他是想要“長生杯”,不過卻不願意用這樣的方式,白澤決定先將“長生杯”物歸原主,再重新向大衍真人求取。

白澤以天道門弟子的身份前來拜訪,自然立刻有長生教的巡山弟子為他通稟,為示尊敬,白澤徒步上山,走了不到一炷香功夫,前麵突然傳來一聲大笑:“白師弟,你怎麽有空來我長生教?”

來人笑容滿麵,正是蘇怒。

“讓我猜猜,你是來找我較量一番的?”

“嗬嗬,下次,下次!”白澤生怕把他武癡的性子給勾起來,忙推辭道。

蘇怒也知道白澤此來定有正事,剛才隻是開開玩笑,於是笑道:“好,那就下次,白師弟此來有何貴幹?”

“我有事要求見大衍真人。”

蘇怒臉上現出一絲尷尬之色:“掌教和幾位長老現在不在寺內。”

白澤笑道:“我知道,可是為了追蹤一尊金佛?”

“咦,白師弟你怎麽知道?”蘇怒納悶道。

白澤於是將關於元凶老祖和“因是因非平等真佛”的事情如實相告。

蘇怒聽得合不攏嘴,待白澤說完之後方才一拍巴掌,道:“那元凶老祖本就是元神境界的高人,如今又得了“因是因非平等真佛”這樣強悍的寄體,必然比以前更難對付,不知道掌教他們追出去會不會有危險!”

“大衍真人修為精深,又有其他長老相助,絕無危險!”白澤一邊說,一邊將“長生杯”取了出來,說道:“那元凶老祖不會拚命,他的意圖其實是這個!”

“長生杯?怎麽會在你手上?”

白澤於是又將元凶老祖盜取“輪回珠”和“月老紅線”,並用“月老紅線”控製了易蒼生和肆悅仙子,接著安排他們兩人趁亂盜寶之事說了一遍。

蘇怒想了想才恍然大悟,不過隨即又問道:“這元凶老祖似乎也想複活什麽人啊?”

白澤點了點頭,眼中露出憂色。

蘇怒知道白澤一心所想的就是複活焦尾兒,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得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大約等了一個時辰,大衍真人和幾位長老方才回山,蘇怒急忙為白澤通稟,片刻後又回來招呼白澤,說大衍真人要見他。

白澤在蘇怒的帶領下踏入長生殿,隻見大衍真人坐在殿中心的椅子上,須發皆白,臉上卻透著一股青翠欲滴的鮮嫩翠色,顯出勃勃生機。

蘇怒隨後退出大殿,隻留他們二人。

白澤並非第一次見大衍真人,不過麵對這樣的前輩高人,他仍舊不由得心生惶恐之意,恭恭敬敬的將“長生杯”捧在掌心,遞到大衍真人麵前。

大衍真人並未多問什麽,伸手將那“長生杯”接了過去,顯然蘇怒已經事先將所知的情況稟報過他了。

“辛苦你了,我長生教欠你一個情!”大衍真人一邊說,一邊隨手將“長生杯”放在了身旁的茶幾之上。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真人請問。”

“我聽蘇怒說,你想複活焦尾兒,正需要用到“長生杯”?”

“是!”白澤想了想,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那你明明已經得了這“長生杯”,為什麽還要送回來?”

“真人這麽說可把在下瞧扁了!”白澤朗聲道:“在下身為天道門弟子,雖不成器,但也不是什麽宵小之輩,順手牽羊的事情還不屑與去做!”

“嗬嗬,好!”大衍真人撫須微笑,站起身來,道:“就憑你這句話,我便將真的“長生杯”借給你!”

“真的長生杯?”白澤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以為我會那麽不小心,隨隨便便就讓人把教中聖物偷了去?”大衍真人笑道,輕輕拍了兩下手,隻見這長生殿中的一塊方磚突然自己升起,突出下麵一個黑乎乎的暗格來。

大衍真人一招手,一個普普通通,光芒黯淡的銅杯便從暗格中躍入他的手心。

隻見那銅杯的大小,樣式,都和白澤原先拿到的那隻金杯一模一樣,就連杯底的那道裂痕也分毫不差。

不過從外觀上看,那金杯靈氣四溢,富麗堂皇,而這銅杯卻顯得醜陋黯淡的很。

“長生杯自從在上次的正魔大戰中受損,便一直無法修複,反正作為教中聖物,大多數時候也隻是個形式,所以我便做了個假的放在明處糊弄人,真的“長生杯”其實一直藏於這座殿中。”

白澤這才理解為什麽肆悅仙子和易蒼生能那麽輕易的得手,原來這隻是個賣相好看的假杯子而已,還好自己當時沒有犯了貪念,否則得手的也就永遠隻能是個假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