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逃無可逃

幾乎和我的聲音同步,金棺下“喀喇喇”的發出一陣響動,什麽都來不及了,下一刻的連鎖反應讓所有人驚到目瞪口呆。

那具空空的金棺忽然向下沉去,牽動著那卷竹簡一起被扯離了爪鉤,金棺倏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放置著金棺的地麵一個黑洞顯露了出來,緊跟著黑洞越來越大,金棺邊上的地磚不斷地向下塌陷,地宮裏的黃金柱子也象多米諾骨牌一樣“乒乒乓乓”一根砸倒一根,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墓室完全陷進了地裏。

眾人牢牢地抱緊橫梁不敢稍動,眼看著腳下金碧輝煌的宮殿幾秒鍾之間消失殆盡,隻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空洞,這空洞占滿了整個墓室地麵的所有範圍,如果剛才有人站在墓室中任何一個位置,都逃不過掉進去的命運。

一動不動的踞在梁上足足有三四分鍾,眾人還是有些沒緩過神兒來,手腳都發著顫,如果不是這些橫梁是插進墓室四壁之中,承重力分散在周圍,我們這六個人直接就會萬劫不複地掉進深不見底的深坑裏。

顧光明聲音顫抖著跟陳瞎子說著剛才的情況,這麽大的動靜,陳瞎子也聽出個大概,說道:“那些柱子也不是金子做的,聽著碰撞的聲音還是青銅,可能在外麵鎏了金,這麽看來金棺和滿地的金磚也都是假的,就是讓下墓的見財起意失了防範,一起陷進坑裏。”

“現在該怎麽辦?”顧光明問道。“順著橫梁向前走到頭兒,看看再說。”陳瞎子的語氣十分堅定。整個地宮大殿現在成了無底洞,哪一側也下不去,本來也隻能向前看看了。顧光明和陳瞎子的一問一答雖然明顯都是廢話,可陳瞎子冷靜的語調還是能給飽受驚嚇的我們些許安慰。

眾人緩了口氣,繼續摸索著向前攀爬,逐漸接近了墓室的另一側,這墓室雖然下麵全都陷進了地裏,上麵類似屋頂的部分還保持著完整,鑽進前麵橫七豎八的檁椽之內,將腳下踩的穩了,大頭低聲說道:“感覺著左邊有點微風。”然後看向了陳瞎子。

陳瞎子腳下踩著橫梁,用手扶著一根側檁,左右兩邊側過臉細細地感受了一會兒,隨後用手一指左邊,說道:“你們仔細看看那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能通風的洞口。”

大頭應了一聲,爬進橫豎的木料夾出來三角形的狹縫內,沒多久就高喊了一聲,“裏麵的牆上真有一個不大的洞口,黑漆漆的不知通向什麽地方。”

反正隻要還有地方可鑽,人就不會放棄希望,大頭這麽一說,眾人不覺都有些欣喜。陳瞎子朝著大頭聲音傳來的方向叫道:“你爬進去看看,應該是修陵工匠偷偷留下的逃生路。”

過了半分鍾,大頭的聲音變得有些空曠,一聽就是從洞裏透著回音傳出來的,說道:“都進來吧,這裏的風還挺大,一定通向外麵。”

陳瞎子一點頭,眾人七手八腳地向檁椽間的狹縫裏麵鑽去,爬進去一看,果然在一條大橫梁插進牆壁的上麵隱藏了一個洞口,眾人先把陳瞎子扶了進去,然後一個接一個俯身向裏鑽。我心裏暗叫萬幸,要不是這些古代工匠暗地裏挖好的逃生洞口,可真的要憋死在這古墓裏了,隻是不知道這洞能通向什麽地方。

眼看著隻能容納一個人爬進去的洞口,必須得硬著頭皮忍受那種壓迫感了,我最後才貓著身子鑽了進去。

狹小的空間隻能匍匐著向前爬,讓人憋悶地難受,喘氣都喘不勻稱,前麵果然有涼風不斷地吹進來,還沒爬上兩分鍾,卻聽見最前麵的大頭驚訝道:“這是……哪裏?”

等到所有人都爬到洞外站穩了身子,卻都一個跟著一個地迷惑了起來。隻見腳下是一塊平坦的石台,上下左右都是一片茫茫黑暗,除了我們幾個人頭頂的礦燈閃爍著以外,四周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光亮,從未經曆過的茫然感頓時襲來。

“這是……藏在地下的深淵?”顧光明向腳下看了一眼,喃喃地說道,“還真有這樣的地方。”

“不可能啊,這要是古代工匠逃生用的,不可能通到這麽一處奇怪的地方。”我一邊低頭四處找著,一邊說道。

大頭從洞裏爬出來的最早,已經在洞口平台待了半天,此時一指腳下,說道:“這裏有一道向下的階梯。”

一直也是一臉迷惑的陳瞎子聽後一點頭,鬆了口氣,說道:“這就對了。走,咱們下到底再看看。”

眾人相互扶助沿著人工修砌的階梯往下走去,左手邊的石壁直聳,這石階修的高低不一,很是簡陋,可在幾乎是直上直下的崖壁上摳鑿出來,當年也一定費了不少的功夫。眾人緩緩下到了底,再一打量,正對麵的遠處隱約能見到峭立的崖壁,左右兩側都看不到盡頭,抬頭向上,頭頂礦燈的光立刻被無邊無際的黑暗吞噬,也不知距離地表有多深,雖然不能準確辨清方向,但在地底從上午走到現在的方位來看,應該是在龍脊嶺下方的山腹之中,沒想到這座山下竟然藏了如此規模的地下大峽穀。

腳下坑坑窪窪,到處都是大小不一的碎石,看來是兩側高聳直立的地底懸崖日積月累坍塌下來的石塊逐漸形成的,踩在上麵嘩楞楞地直響。

眾人失去了方向感,不知道應該往哪裏走,商議了半天,最後決定沿著崖壁先往右邊走試試,陳瞎子在上麵時一直說可能接到了地縫,估計連他自己也沒料到這條地縫,竟然會是如此大的一處地下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