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世界的代碼
隻見一條碗口粗細的大蟒蛇全身打著卷,緊箍住大頭,一人一蛇正在地下左右來回地翻滾,蛇頭昂立著吐出分叉的信子靠近著大頭的腦袋,一對陰冷的眼睛貪婪地盯住大頭,大頭的兩隻手則是死死掐住了大蟒蛇的頸部,向外費力的推搡,頭上的礦燈早就不知去向,黑暗裏摸索著和大蛇纏鬥,一時之間僵持在了一起。
大頭全身被大蟒纏住,臉色憋得發青,眼睛斜瞅著我和顧光明,嘴裏卻隻是“嗬嗬”的已經說不出話來,如果晚來一步,怕是就會葬身蛇口。生死一線之間,我早忘了自己怕蛇怕的要死,衝上前去用軍刀照著大蟒的身上橫著砍了一刀,大蟒皮糙肉厚,一刀割下去也不見血,卻好象吃了痛,身子卷曲著勒得更緊了。
洞身狹窄,後麵的顧光明幹著忙也插不上手,急道:“用刀照著七寸捅。”
形勢萬分火急,我心想哪有時間比劃著長短找七寸,一邊不得要領地亂砍幾刀,一邊喊道:“七寸在哪兒?”
七寸實際上指的是蛇的心髒位置,藏在蛇柔軟的腹部之內。這七寸的說法本身就大有問題,有些蛇的身長加起來甚至都不到七寸,眼前這蛇且不說能不能找到七寸的位置,纏著大頭的蛇身衝向我的都是光滑帶著厚厚蛇鱗的背部,紮也多半紮不透。顧光明反應挺快,“捅下麵的屁/眼。”
我心想這主意應該還不錯,低下頭一隻手使勁向外拉扯大蟒的尾巴,看到大蟒被扯開的尾巴下,露出了白色的腹部,也不知道屁/眼的位置在哪兒,舉刀就紮了上去。
恰巧這個時候,大蟒一收力,尾巴從我的手中脫了出來,橫著掃到了我的腰間,把我晃了個趔趄,混亂間手裏的刀收不住,一刀向前紮到了大頭的屁股上。幸好被晃得方向和力氣都跑了偏,隻淺淺紮進去一點。
顧光明急得聲音都變了調,罵道:“mlgb要笨死啦,讓你捅蛇的屁/眼,不是捅大頭的。”
不管有多慌亂,我這一陣又拽又拉亂折騰一氣還是收到了效果,成功的幹擾了大蟒,大蟒的頭向後一收,卷緊了大頭的蛇身鬆了開來,逃也似的迅速向洞的深處遊動著爬去,幾下沒了蹤影。
我和顧光明連忙俯身攙起了大頭,大頭已經脫了力,呼哧呼哧喘的象農村燒火用的破風箱,兩人管不得那麽多,一左一右連拉帶拽,扶著大頭趕緊逃向洞外。
爬出洞口,洞口外等候的徐媛和白露兩個也是使足了力氣,才把又高又壯的大頭象拖死狗一樣拖了出來,我喘著粗氣喊了一句:“裏麵有大蟒蛇!”幾個人不敢稍做停留,輪番扶住大頭,拚了命向前又走出好遠,直到實在走不動了才算拉倒,向後看了看,仍然心有餘悸。
這一次大頭可真是累慫了,四仰八叉地斜倚在一處,緩了好久才翻著白眼斷斷續續的說出半句話,我們趕忙勸住,讓他把氣喘勻了,別自己給自己憋死。
六個人幹脆就地一坐,連休息帶吃飯。從下地算起已經一整天,背包裏的食物還剩下不少,但有備無患,我學著當初張選在牛耳嶺的做法,建議由一個人統一來分派,眾人也都沒什麽異議,這任務就交給了細心的徐媛。大頭背包裏的東西早上被我們分著背在了幾個人身上,礦燈丟在了剛才的蟒蛇洞裏,現在的大頭是真正的赤手空拳了。
大頭好象把攢了幾十年的力氣都使脫了,連拿著水壺喝口水雙手都劇烈打著顫,斷斷續續地給我們講著昨晚的遭遇。
三個人半夜裏的值班,大頭是最末一班,被顧光明叫醒已經接近淩晨,這個時候人會睡得很沉,大頭更是豬一樣的睡眠質量,怕自己挨著哪裏一靠就睡死過去,不敢放鬆下來,繞著眾人休息的地方轉了幾圈,又接連抽了兩支煙,正覺得不那麽犯困了,耳中卻隱約聽到了前麵有人似乎在小聲地竊竊私語。這種情況如果我和顧光明遇到,基本上打死也不敢自己去瞧,一定會喊個人陪著,大頭就不同了,躡手躡腳的走到有人聲的地方,左右一看沒什麽人,正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卻聽到了我在遠處招呼他。
說到這裏,大頭往嘴裏塞進一把吃食胡嚼一氣,我和白露悄悄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會意這一定又是她背後那隻烙魎搗的鬼。
大頭接著又說,他當時緊趕慢趕地追著聲音,到了地方卻無論如何尋不到我的人影,正在納悶間,偏偏前麵又傳來了我的說話聲,大頭自信和我一起待了這麽多年,肯定不會聽錯,暗想一定是我睡醒爬起來遇到了什麽事兒,越琢磨越擔心,一路追得更遠,從方才那塊巨石繞過去,卻沒注意腳下的蟒蛇洞,直接摔了進去。
大頭罵了幾句,揉了揉摔得生痛的胳膊腿,還沒等向上爬,一股濃重的腥騷氣迎麵撲來,大頭反應快,沒等蟒蛇纏上來就向洞的深處跑去,一路上仗著洞中曲折,左躲右閃地和蟒蛇周旋,終於一個不小心,被蟒蛇死死纏住,我和顧光明鑽進去的時候,他已經堅持著和蟒蛇纏鬥了十幾分鍾,眼瞅著就要被勒死。
我和白露都不敢說話,要是大頭知道了害他的是這隻烙魎,非得活扒了它的皮不可,顧光明卻是嘴快,一指白露的背包,“又是這小東西搗亂。”
大頭這才注意到白露背包後露出的小腦袋,驚詫地看著烙魎,一人一貓瞪圓兩雙眼睛對視了好久,顧光明絮絮叼叼地說著烙魎如何會學說話騙人,我和白露不由滿腦袋冒汗,大頭怕是饒不過這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