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這裏有水

現在的狀況並不是要找到峽穀的終點,走的快了反倒會錯過可能的線索,眾人的行進速度越發緩慢,搜索的卻更仔細起來。幾十分鍾再走下來,峽穀開始明顯收窄,地勢似乎逐漸向下行的趨勢,不知道是境況要變好還是變壞的預兆。

“快一點。”烙魎突然又開口說話,著實嚇了人一跳,大頭雖然知道這小東西會說人話,畢竟第一次眼看著烙魎親口說出話來,驚的目瞪口呆。

我和旁邊的白露若有所思地對視了一眼,烙魎這次學的聲音是一個嗓音厚重的男聲,肯定不是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難道說眼前這裏曾經有人光顧?

前麵的陳瞎子慢慢停下了腳步,仰頭說道:“等一等。烙魎到了這裏又開口說話,是不是說這附近過去什麽人來到過?”

不用陳瞎子提醒,每個人除了大頭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這一點。烙魎除了騙人,還有著走到特定某處就學它在此地曾經聽到過人聲的習慣,方才就因為這個,我們幾個才發現了被困在蟒蛇洞裏的大頭。徐媛說道:“咱們在這裏好好轉轉,看看能不能有什麽新發現。”眾人一起點頭,分頭細細地查看起來。

我自然還是和白露走在一起,這附近雖說沒有那麽多大大小小的亂石,半人多高的石頭還是不鮮見,兩個人繞來繞去,慢慢臨近了一側的崖壁。

“這裏有水。”烙魎的聲音充滿了驚喜,這次卻是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語氣語調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

“在哪兒有水?”我接口說道,再一想烙魎也聽不懂,問了也白搭。不過還是一下子興奮了起來,烙魎的話是重複別人的,這就意味著以前有人在這裏找到了水。

我沒有把其它人都喊過來,烙魎不是精準的gps定位,就算這裏真有水,也是一個範圍較大的區域,自己先試著找找再說。

靠近崖壁的地麵凹凸不平,我下到一個半人深的坑內,再返身扶著白露讓她也跳下來,隨後牽住了她的手,幾步走近了崖壁的底部。白露大概感覺到不對,輕輕地向回一抽,這次我卻下了狠心地握住,柔若無骨般的觸感傳來,自己的手和心尖都不由自主地打著顫。

不得不說的是,萌發愛情的地點太重要了。如果是花前月下,大可直接就勢卿卿我我,眼下這個苦逼的處境,別說以白露的矜持,即便我舍出了臉硬拽著她不撒手,擦出的火花也會被命運難以預料帶來的窘迫感熄滅。白露驚訝地指著崖壁下麵一處,說道:“有水漬。”乘我不備,還是把手輕輕地抽了回去。

白露倒沒撒謊,還真有水漬,崖壁上濕濕的一大片從上麵陰下來,再抬頭向上一看,一道下窄上寬的裂縫出現在頭頂,水正從裂縫裏緩緩滲出。

我高喊了幾聲讓人過來,不大一會兒幾個人都聚到了崖壁底,驚喜地向上瞅著,卻同時發現了一個問題:裂縫的能鑽進人的地方,最下麵也有一人多高,怎麽上去?

左右一看,大頭身高體壯,最適合落底當架子,顧光明瘦小一些,讓他爬進去找水一定行。趕緊指揮著讓他倆人疊人,大頭一琢磨也沒別的辦法,一邊半蹲下身子,嘴裏一邊對顧光明嘟囔著:“要是扛著妹子多好,扛著你沒情緒,你騎上來可別放屁啊。”

人架子搭好,大頭緩緩站直挪動腳步,把顧光明送到了裂縫下,顧光明雙手扒住裂縫的邊沿,大頭又夠到顧光明的屁股向上使勁一托,顧光明就鑽了進去。

時間足足過了有一分鍾,也不見顧光明有什麽動靜,不知道找到水沒有,大頭最是心急,仰著脖子向裂縫裏高聲喊道:“什麽情況?你倒是出個聲啊。”

這時卻見顧光明從裂縫裏探出頭來,“裏麵很大,好象有一條人工修建的水渠。”

眾人皆是眼前一亮,難道這裂縫內別有洞天,深藏著周元王的古墓?我轉頭問向陳瞎子:“陳老爺子,咱們是不是上去找找?”

陳瞎子還沒說話,大頭卻道:“我看得上去,眼前這地下的峽穀越走越窄,沒見透進來一點外麵的亮光,再向前恐怕也是死路。”徐媛和白露也跟著點頭。

也不用過多的計較,實在不行可以再退回來,眾人打定了進去看看的主意。上麵有顧光明接應著,攀上裂縫就輕鬆了許多,讓顧光明垂下手,下邊的托上麵的拽,除了大頭幾個人都爬著鑽了進去,隨後大頭向上一躥兩隻手就抓緊了裂縫的下沿,讓我和顧光明抓住衣服提了上來。

六個人聚齊了,顧光明抬手向裏一指,說道:“現在這裏窄,往前走很寬敞。”我低頭一看,腳下一條細細的水流慢慢向後淌去,裂縫外崖壁上的一大片陰濕正是來自這水流。

裂縫中間隻夠一個人通過,我的礦燈早給了大頭,夾在隊伍的中間一步步向前挪動,一處豁然開朗的洞廳出現在前方。

眾人一個接一個地步進洞廳之中,隻見這廳麵積有五六十平方米,左右狹長,四麵都是黑黑的岩石,徐媛半蹲著身子,一指洞廳中間穿過的一條深深的溝渠,道:“的確是人工在岩石上硬鑿出來的。”

抬眼向流水的上遊望去,位於洞廳的邊緣是一處圓圓的洞口,幾個人走到近前,但見洞口有大約兩米的直徑,邊沿光滑,也可以斷定是人工的產物,底部的水流隻能淺淺的沒過腳踝,再穿過洞廳裏的溝渠接到了洞廳另一側的涵洞口,不知會流向哪裏。我們在外麵崖壁上看到的水漬,就是從溝渠中溢出來,再順著裂縫流下形成的。

徐媛語氣裏滿是驚訝的說道:“如果真是東周時朝的遺跡,兩千多年前這樣的工程量太驚人了。”我心中暗自比較了一下牛耳嶺的那道螺旋天梯,同樣是堅硬的岩石中摳出來的,眼前這個涵洞還是差的太遠。

顧光明跟陳瞎子說著眼前所見的狀況,陳瞎子側身皺緊了眉頭聽著,不時地用手指輕敲著額頭,忽然高高仰起頭,驚詫道:“難道這裏是一處排水涵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