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失去的二十四小時1

說到老林,回到營地那天匆匆見過我們一麵,大致問了問周元王古墓的情形,又說了些鼓勵的話以外,隨後消失不見了,我就琢磨他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做大俠不知道累不累,直到兩天以後,老林一個電話把我們安排到了濟南的遙牆機場,誰也不知道去哪,加上陳瞎子還是六個人一起呆坐在候機廳裏。

一路上我心裏暗罵了老林不知道多少次,老子的傷還沒好吧?每一個人都身心俱疲,資本家剝削工人也沒這樣的,整天裝酷,酷個屁吧,再加一個字差不多,殘酷。

但這次我還真冤枉了老林,等到登機牌發到手裏仔細一看,靠,怎麽是回家的?然後我就知道了原來從罵一個人八輩祖宗到感激一個人八輩祖宗之間的距離,就是一張回家的機票。

從濟南飛到濱海,大概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我偶爾看一眼後排的白露,誌得意滿起來,或者說小人得誌也無所謂,反正我自己甚至找到了衣錦還鄉的感覺,用大頭的話說,樂的屁/眼裏都能笑出聲,話糙理不糙,還真差不多。

可我還是樂觀的估計了所有的局勢,這不僅指的是白露一如既往對我那份不冷不熱的態度,也關乎我們接下來的境遇。下了飛機六個人就被押運到一處風景秀美無邊的海濱療養院,挨著濱海市那家著名的國賓館,環境幽靜到……門口站著不許出不許進的武警,隨後開始了被迫的療養。暫時還好,把自己能想到的過程都口述一遍,其餘的時間就是玩兒,我每次約會白露她都不拒絕,微微清冷的海灘和青黃不接的草坪邊休閑長椅都留下了我們兩個人美麗的倩影(這句話好象寫的有點問題),但就是美麗純潔到不象話的地步,別說略顯親昵的舉動了,我稍微有點什麽過頭的話,白露就會冷了臉,可總不能整天聊人生吧?我他媽的都快變成哲學家了。

說是這麽說,嘿嘿,其實我也挺知足的,一分鍾看不見就想她。

直到幾天以後發下來治療失憶症的藥物,我們才終於知道了老林還要做什麽,他想要我們腦子裏那段失去了二十四小時的記憶。我也終於知道了醫生救死扶傷的神聖裏,還有著毫不臉紅的撒謊,那叫不痛啊?每次服藥後的頭痛欲裂都讓我後悔不如死在螞蟻洞裏。連續幾天的折磨算是一個療程,幾個療程眼見著白露就瘦了下來,吃上一口飯也吐,把我心痛得要命。該死的大頭倒是抗折騰,偷偷的問我是不是這麽快的就把事兒辦成了,我特想告訴他,如果厚著臉皮硬摸一下手算強/奸的話,那大概就是懷上了吧,可我保不齊會生出個什麽來。

再次看到老林的時候,我就有了一種瞻仰上帝的感覺,讚美詩幾乎脫口而出,絕對不做作不矯情,林大爺您就饒了我和我苦命的孩子吧……

不得不說的是,老林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服用藥物再加上抗日神劇裏鬼子用來審訊戴在頭上的高壓電箍差不多的電擊刺激,我們六個人一點點的回憶出了不少的細節,細碎而散亂,集合在一起雖然還有些缺失,可也基本還原出了當時的情形。對我來說這就象單機遊戲裏的讀檔,重新回到了墓門前那苦逼的一刻……

……心煩意亂。當時因為傷害了白露,我懊悔到了想死的地步,再加上大頭幾句有口無心的話語刺激,舉步就衝進了剛剛打開的墓門,緊接著幾個人高喊讓我回去,身子一頓,卻聽見那些聲音裏並沒有包括白露的,一瞬間心灰意冷,不管不顧地衝進了漆黑的甬道。

幾步走進去,甬道裏漸漸變得潮濕陰冷,鼻中嗅到一股淡淡花草香味的怪異味道,後麵快步追上來的大頭一把拉住了我,語氣裏透著不滿和恐慌,“幹嘛啊,跟你鬧著玩兒的。”

我忽然意識到把氣撒在大頭身上的確不應該,心裏歉疚起來,咳嗽幾聲掩飾了尷尬,又不知從何說起,朝前一指,說道:“我有點著急,還是應該向前找找看,趕緊想辦法挖出去。”

其實周代古墓的結構到底是什麽樣子別說我和大頭不了解,徐媛和陳瞎子也拿不準,按理說墓門外就應當是甬道或者封土,但眼前所見卻明顯是青磚墓道的延續,此時幾個人也都紛紛跟了進來,徐媛埋怨幾句我的衝動,然後眾人就疑惑起眼前的處境來。陳瞎子思忖了半天,道:“難道是內外兩道墓門?”

我轉而一想,弄清墓門的意義並不是當下的重點,既然這條墓道向前接續,想找到出路就得追索下去,於是說道:“還是向裏走著看看,墓道再長總有終點的時候,走到頭兒然後再看情況慢慢計較吧。”

眾人也沒什麽其它的主意,一路走著我卻漸漸放平了心態,估計白露隻是一時的氣惱,我如果破罐子破摔,結果隻能更壞,等到兩個人慢慢冷靜下來再去解釋才好。

暫時放下煩心,我先看了看顧光明,除了臉色有點虛白以外,大體上已經恢複了過來,略略放心,和大頭一起向深處走去。

幾步下來,撲鼻聞到的草木清香稍顯濃鬱,放緩了腳步,回頭剛想提醒陳瞎子,卻見陳瞎子皺緊眉頭朝著四下裏**鼻翼,早注意到了這股味道。於是改口問道:“老爺子,這是什麽味道?”

陳瞎子搖頭道:“聞著象是樹木草根,不太真切,再向前走走,要是見到了樹根離外麵可就真不遠了。”

眾人一聽,不覺都有些欣喜,大頭更是幾大步就向前趟出了好遠,讓我有些擔心,正想叮囑幾句,大頭卻又向前衝出幾步,指著前方叫道:“你們看這是什麽?”

我緊跟到大頭旁邊定睛一看,隻見前方墓道的青磚已經消失不見,四壁都是泥土,頭頂上卻稀稀疏疏垂下了一條條的須根,我和大頭一道快步走到了一條須根前,也不敢用手觸碰,隻是左右好奇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