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聰明的笨辦法

從索羅湖的地理位置來看,比北極圈的緯度還要高得多,說明這一帶的極晝時間跨越得很長。北極圈的極晝隻有夏至一天,而北極點的極晝將從春分持續到秋分恰好半年,083大致推算過,我們現在所處的緯度位置大概處於兩者之間稍微偏北,極晝現象就將在這幾天消失。這也意味著,眼鏡潘所說的月亮從山頭攀升在時節上沒有什麽問題。

老林又一次展現了他超常規考慮問題的能力,他沒有跟隨小呂和眼鏡潘任何一個人有理有據卻淩亂複雜的思路,不去把注意力放在確定月亮山的位置,而是繞過了月亮山,打算明天用最笨的辦法把眾人四處撒開,直接跨越去找尋下一個參照物——“流淌牛奶的白色河流”。

這一天的疲勞和辛苦讓眾人聊了一會兒,早早地各自躺下。我稍微有點睡不著,眼見著體力還不如五十歲的老邱,暗暗懷疑自己是不是生理有點不正常,這要是將來娶個老婆……,尼瑪還不得丟死人了。不過還好,我的心通常比較大,而且基本不做噩夢。

如果不是還有手表,我們的一整天都不會有什麽時間觀念,睡的時候天是亮的,醒來的時候天仍然是亮的。我開始有些討厭這原本看著很新鮮的極晝,悻悻地爬起來,又沒處洗臉刷牙,惺鬆地大口呼吸了幾口空氣,算是換個心情。

老林沒讓我們把帳篷都收起來,而是就地駐紮成為臨時性的營地。眾人輕車簡從,以臨時營地為基點,開始了既新奇又乏味的搜索工作,不再糾結月亮山是什麽,爭取直接找到那條白色鵝卵石鋪底的河流。

從並不齊備的各類圖片資料來看,這一帶縱橫交錯的山穀中有多條符合特征的河流,到了夏天河流周圍長滿了各式各樣的植被,從高處一目了然,現在最怕的是一旦找錯了白色的聖河,失之毫厘謬之千裏,沿河而上最後尋找到的肯定不會是聖地,前麵全部的努力就將付諸東流。

所有人被分成了三組,每一組都帶了一個二十公裏範圍內有效的對講機,分成三個方向。考慮到白色聖河不會離我們現在的臨時營地太遠,老林讓大家掌握好距離,不需要走的特別遠。

老邱帶著我和大頭分在一組,老邱算是組長,順著老林給指點的方向開始四處穿山越嶺。路並不難走,處處都是平緩的丘陵,北西伯利亞荒原沒有常年生長的喬木林,不多見的灌木叢一簇簇的低矮稀落,野草也並不茂盛,偶爾有溪水的山穀間長滿了地衣苔蘚,也不怎麽能妨礙我們行走其間。老邱有野外探險的豐富經驗,手裏拿著指北針引領,再者說還有gps的衛星定位,我和大頭不需要擔心迷路。

話說老邱組長一路上最感興趣的是研究各類的植物,所以就被我和大頭抓住了規律,一旦稍微有些累了,就蠱惑著老邱停下來給各類的荒原植被拍照分析,並且盡量做出專注的表情聽他講解。這樣一來,雖然談不上愜意,比起昨天輕鬆許多是一定的。**絲們盡管談不上聰明,騙騙書呆子的智慧還是足夠的。

時間到了中午,三個人就地吃些帶著的幹糧和牛肉罐頭,老邱通過對講機和其它兩組取得了聯係,眾人暫時皆是一無所獲。這結果提前也能想到,範圍還是有些太大。可翻過了這麽多形態各異的山頭我們知道,如果強行附會模棱兩可的月亮山,恐怕會錯到離譜。

下午我和大頭更加的懶散,應付著四處搜尋,這一帶因為食物匱乏的原因,大小動物幾乎見不到,據老邱說泰梅爾半島還是有大量動物存在的,比如成群的馴鹿,不過我們目前還沒有見到一隻。

按照預定的計劃,到了四點鍾就要往回返,現在已經是三點,派下來的差事算是快要完成了,我正企盼著臨時營地裏溫暖的睡袋,對講機裏卻忽然傳來了小呂驚喜的聲音。

看來小呂這一組找到了一處非常疑似的地點,語氣十分肯定,老林隨即要求所有人回到營地,又囑咐小呂照幾張照片,盡量多些角度,回營地以後可以一起參考分析。

總算是解脫了,三個人同時大大舒了一口氣,互相瞅瞅,然後老邱忙著找了一陣方向,一指身後的一座山頭,說道:“從那個方向可以直接返回去。”

人總願意尋找一種家的歸屬感,大片的荒原雖然沒有一寸屬於我們任何一個人,可是走向臨時營地的路還是讓人有一種回家的小小衝動。這一路也不用催促,情緒帶動著我們走的很快。

爬上眼前的山頭,估算著再翻過大概兩座山丘應該就可以到達營地了,腳步因為興奮不由自主地加快。走在第一個的老邱率先攀上了山頂,卻眼見著一瞬間停頓在了當地,張大了嘴指向下麵的山溝。我和大頭緊走幾步,站到這座土山平台樣的頂部,往下俯望,這情景讓三個人都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