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狹縫之內
幾束手電光向四處一掃,大頭眼尖,把手電的光柱指向左側洞壁一處,一邊朝著走過去,一邊說道:“好象是一些藤蔓的東西。”眾人一起靠近前去,隻見幾支手臂粗細的幹枯藤條緊貼著一側洞壁直垂下來,向上看高處有些盤曲,長長的通到看不見的洞頂,也不知道從哪裏通下來的。
老邱拿出了統一配發的狗腿刀,橫著砍了幾刀,藤蔓看上去十分堅硬,傳來當當的金鐵之聲,老邱說道:“這種藤類植物夏天在地表上開枝散葉,冬天處於休眠狀態,如果不是眼前這裏的溫度,它也是不可能在寒帶地區存活下來的。”
隨著地勢的深入,周圍的溫度已經很高了。眾人隨後繞著這洞大略轉了一圈,地麵並不平坦,傾斜著往下,最下麵部分都是狹長的裂縫,象是長在黑色洞壁上被撕裂的傷口,除此以外,已經沒有明顯可以前行的道路了。
老林和徐鬆一處處把狹縫仔細的重新又看了一遍,發現有三處可以勉強鑽進一個人,又把便攜設備伸進去測試了裏麵的空氣質量,忙了半天,回來和大家一起商議,最後決定分開幾路人去探探。
我和大頭還是分在一起,這讓我找到了盜墓筆記裏悶油瓶和胖子的感覺,胖子當然是大頭,可是我……比悶油瓶似乎差了一點,或者不止一點?反正打死我也不做那個吳邪。
老邱正在不斷表示年齡不是問題,可大家都認為還是讓他就地休息比較好。六個人分成三組隨即輕裝,對講機還都帶著,隻是信號在洞裏如果走的太遠會被屏蔽,老林看了看表,讓眾人在四個小時後返回,然後再次叮囑要小心那種黑白螯蛛。
和大頭側著身子鑽進一條裂縫,腳下是崩坍的碎石,前後窄窄地擠迫著身體,大頭的體型鑽起來比我格外艱難,使勁地向外撐,沒走出多遠,兩個人就累得氣喘籲籲。努力把手電光向上照去,這道裂縫向上看不到盡頭,我“哎”了一聲喊住大頭,“實在不行咱們就回了吧。好象有硫磺的氣味,溫度也更高了,前麵也許有冒出熱氣的地縫,這裏又深又窄,裏麵不太可能有我們想找的東西,等會兒再回頭就更困難了。”
大頭**著鼻子,搖搖頭道:“是有一股子味道。再試著向裏走走,這還走沒多遠就回去,怎麽跟老林解釋。”
我天生不是個拿主意的人,大頭這麽一說,隻好跟在他身後費勁兒地向前擠。現在的我忽然覺得,和大頭在一起讓我有一種難得的安全感,大事兒上他一直都很冷靜,從來不犯糊塗,也很難見到慌裏慌張的模樣,應該和老林是一樣的人。
事實上這一次大頭又是正確的,走出十幾分鍾,裂縫就變得開闊起來,兩個人再也不用擠著身子螃蟹一樣橫著走了,隻是悶熱的難受,而且潮氣越來越大。
再往前走出幾十步,兩側突然變寬,地上隆起一堆碎石,看來裂縫的兩側崩坍過,硫磺的味道撲鼻而來,讓人呼吸都有些困難,周圍溫度估計也達到了二十五度。我和大頭幹脆把外套脫了下來,爬上碎石堆再向前走。
一過了碎石堆,溫度抖然變得更高,前麵不斷有熱風吹過來,地底也冒出了帶著騰騰熱氣的泉水,匯成極小的溪流向深處流去。隻走了幾步,我就大喘了幾口氣對大頭說道:“不行了,這裏象蒸桑拿一樣,歇一會兒再說。”
眼前這種溫泉和硫磺味道說明地下有著岩漿之類的火山活動,再往深處走溫度可能會越來越高,估計不用多遠人就承受不起了。大頭讓我休息一會兒,自己再向深處看看。我點點頭,實在不想堅持下去了。
掏出煙來點上一支,四周混了硫磺的味道,煙抽起來也不對味,不過總是聊勝於無,我心裏有些埋怨大頭的扯淡,糊弄過去不就完了嗎,鑽了這麽半天也沒看到人工的痕跡,肯定和什麽聖地無關就是了。
俯下身伸手觸了一下地麵碎石間正湧出水的一處溫泉坑,不算很燙,索性洗了一把大汗淋漓的臉,頓時感覺舒服了不少,往洞壁上斜倚著一坐,有點犯起困來。
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陰涼的微風,身上的對講機嗞嗞拉拉地突然發出響聲,讓我打了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心裏不覺有些害怕,稀裏嘩啦地亂石聲卻遽然傳來,緊接著大頭從前麵探出了腦袋,“走,裏麵有東西,一起去看看。”我心裏隻想著趕緊回去,千百個不情願地答應一聲,跟著大頭走向深處。
沒走多遠環境就起了變化,一間明顯人工修整過的石室突兀地出現在眼前,四壁棱角不再,看著平整,溫泉匯成的溪水也不知流到哪裏去了。大頭朝四下一指,說道:“再往裏就沒有路了,你看這裏。”
我心說我又不是眼鏡潘,能看出個屁來啊。耐著性子舉起手電仔細一打量,隱約可見四壁好象都掛著什麽東西,再一低頭,腦袋不由自主“嗡”的起了一陣眩暈。
隻見石室的每一個角落裏,都堆積了骷髏頭骨,規規矩矩地碼成“品”字形摞在一起,白涔涔地占據著四個角,骷髏的嘴圓張著,讓人產生一種要撲過來咬人的錯覺。如果不是有過幾次類似的經曆,非得被這番景象嚇昏過去不可。我的心下立時緊張,也沒敢細看石室四壁上是什麽皺皺巴巴的東西,剛要往後退,大頭卻用手裏的狗腿刀輕輕一碰,說道:“看這形狀好象整張的人皮。”
胃裏翻江倒海,我差一點兒立刻把中午吃的東西噴了出來,趕緊倒退出這間石室,把後背貼緊在微涼的石壁,強壓住惡心。大頭卻一副渾不吝的表情,撇了撇嘴,說道:“切,有什麽好怕的。又不是沒見過這些東西,你看這人皮都是粘在石壁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