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藏屍洞

我信步走到水潭邊伸出手探了探,水的溫度稍有點兒燙.老林仔細看著拿在手裏的微型空氣探測裝置,說道:“硫磺的味道很重,不過還沒到危害人身體的程度,先四下裏找找有沒有通道。”

眾人聞言,撒開了搜尋了一番,除了水潭左側有一個不知通向何處的幽深岔洞以外,已經沒有其它的路可走。老林打著手電四處又照了半天,伸手指向離水潭最遠的一處石壁底部,說道:“已經太晚了,咱們就在那裏休息,明天再想辦法把裏麵那一條路探個明白。”

老林選的地方還算平整,最重要的是離水潭遠了不少,悶熱潮濕的感覺也就隨之大減,湊合一宿問題不大。除了老邱略顯虛弱以外,其餘六個人都按順序排了夜班值守,這一整天的折騰和驚嚇,讓人格外疲累,各自分頭睡下。

昏昏沉沉地一覺醒來,借著光亮摸索身後的石壁慢慢倚靠坐起,頭卻眩暈得格外厲害,暗想是不是睡過了自己值夜的時間,眯起眼睛看向周圍,緩緩適應了光線,才發現老林和徐鬆也早醒了坐在一邊,我趕忙使勁晃了晃腦袋想要強打起精神,卻無論怎樣也是興奮不起來。再看向老林兩個人,也都是麵色發白,神色間很有些萎靡。

老林的聲音聽起來就很虛弱,一邊低頭看著手表,一邊說道:“把人都叫起來吧,已經是上午八點多了。”

一個接一個地把人都喊醒,每個人都是疲憊不堪,盡量保持著清醒的狀態,臉上互相傳遞著迷惑的表情。徐鬆忽然開口說道:“這種身體不適,象是失血過多的症狀,可是又沒人受傷,究竟怎麽回事?”

老林擺了擺手,沒讓徐鬆說下去,挨個兒問了昨晚的值班。這一次蹊蹺發生在大頭身上,大頭值夜班時不知道什麽原因就迷糊了過去,他自己隻是說隱約嗅到了奇怪的味道,一定是半夜著了什麽道兒。

老邱抱著腦袋想了半天,試探地問道:“會不會是氣體中毒?”徐鬆卻跟著搖頭,“那個空氣探測器非常靈敏,山體內部火山熔岩造成的有害氣體如果超標,不可能沒有一點報警反應。”

小呂扶起石壁費力地站直身子,東張西望一番,忽然道:“難道是有人給我們下蒙汗藥?”大頭瞅了一眼身後直上直下的石壁,接口說道:“不太可能,這裏緊貼著石壁,四周圍又這麽空,藏不住人,要是有人跟著咱們,隻要靠近了,我總能看見。”

我胡思亂想著會不會是和什麽僵屍之類的東西有關,卻沒敢說出來,畢竟僵屍也不可能隱形。恐慌的氣氛再度開始彌漫,眾人又猜測了幾種可能,卻都被一一否定掉,老林讓大家多休息一會兒吃了東西,時間慢慢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眾人眼見著身體有些恢複,老林一直在琢磨著,最後說道:“今天到中午之前不能發現什麽的話,就撤出去再說。”

眾人勉強地點頭。這個節骨眼上,莫名其妙地又同時身體出了問題,其實多數人的想法還是立刻回返,不過老林既然這麽說了,那就不好反駁,隻好提心吊膽再堅持幾個小時。

一行人隔著不長不短的距離,慢慢走進唯一的岔洞,地勢開始上升,走了不出五十米,路卻成了死路,頗為出人意外的到了盡頭。眾人不覺麵麵相覷起來,心裏都是差不多的疑惑,費了這麽多力氣的複原朝聖之旅難道就這樣毫無結果地到了終點?

“你們看那裏,”小呂忽然向回走了幾步,把手電光指向石壁底部邊緣一處不起眼的地方,“全是碎石堆砌的,好象掩住了一個洞口。”

徐鬆和大頭聞聲走了過去,用手扒撿開碎石扔在一旁,地方狹小,其餘人也插不上手,兩個人三下五除二的一陣忙碌,隨著一個半人多高黑咕隆咚的洞口慢慢顯露,一股異味瞬時從裏麵透出,和周圍有著硫磺的空氣完全不同。眾人驚奇地大眼瞪小眼瞅了半晌,大頭一貓腰剛要往裏鑽,老林抬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把空氣探測儀伸了進去,等了一會兒沒發現什麽問題,說道:“我和徐鬆先進去探探。”

大頭猶豫片刻,沒再堅持,退後一步閃出了空檔,徐鬆端起槍,和老林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兩個人一前一後鑽進了洞。

每個人的臉色都能看出擔心,時間也過得令人焦急難耐。三四分鍾過後,聽到老林在裏麵招呼了一聲,喊著讓眾人進去,急忙一個接一個鑽進洞中,還沒等看清老林在哪兒,手電光向四處一掃,周圍的景象卻讓我毛骨悚然起來。

這是一間並不規則的隱蔽石洞,眼光所及地下到處密密麻麻堆積躺滿了人的屍體,衣服在身上穿著完好,渾身皮肉的**處能看到皮膚已經風幹成漆黑的顏色,嘴巴大大地張著,眼眶空洞,和之前遇到的僵屍幾乎一模一樣。

過了好半天還是無法適應,看著大頭他們緩步走向洞的中間,我仍然站在洞口微微打著哆嗦不敢挪動腳步。老邱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幹屍,蹲在地上皺著眉頭看上好一陣,小聲說道:“這些屍體肌肉組織都碳化變質了,不管是生物電的影響,還是特殊的藥物,應該不能獨立活動了吧。”

我故意放慢呼吸調整了一陣緊張的心態,隨後大著膽子邁出步去,插腳走進屍體堆裏,隻覺得處處陰森,除了屍體四周圍別無長物,好容易湊到大頭他們幾個人身邊,聽著眼鏡潘說道:“用這麽多人做殉葬,這裏看來才是真正的薩滿祭祀地,一處大規模的藏屍洞。”

老林一直不停地走在屍體中間,手電光四下照著,忽然說道:“足足有七八百具屍體。這是不是說一千多年前那整支祭祀長生天的隊伍,都在這裏成了犧牲的祭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