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終極掠食者
張選聞言,腳步停頓了一下,說道:“快走,大家快走。”我隨即心裏一寒,明白這句話能提醒到張選應該不是憑空臆想,這洞穴裏不知道曆經了多少年的淘汰,用這麽多窮凶極惡的毒物養出來的蠱,看一眼都怕是會折了十年的壽。
眾人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速度越來越快地向不知盡頭的頂部爬去,看來我的終極殺手猜想“鼓舞”了大家的士氣,再看顧光明時,腰不疼了,背不酸了,腿也不抽筋了,整個人都精神了,哦不對,是整個人都神經了……
下麵忽然傳來轟隆隆的回響聲,聲音由小漸大,緊接著一陣仿佛女鬼般尖厲的叫聲同時響徹起來。我暗暗叫苦,心說怎麽怕什麽來什麽。這一下,顧光明可能真的嚇傻了,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腦袋不知道在想著什麽,呆呆地說道:“這……是要來火車了嗎?”
大頭和我一前一後,推拽著顧光明向上快步走去,大頭嘴裏嘟囔著:“火你個頭啊,快跑吧,歐陽鋒來了。”
一陣急趕,現在我們的高度,大概距離洞底有十六七層樓高的樣子,這兩天吃又吃不飽,睡也睡不踏實,又是一路緊緊張張地連嚇帶逃,一股作氣地爬了這麽高,我頭都發暈了,眼前金星直冒,差點兒栽倒在台階上,身不由己地放慢了腳步,再上了幾級台階,實在邁不開腿,轉身坐在台階上,喘氣的力氣都不足了。
顧光明這時已經回過神來,嚐試著向上拽我一把,可惜他和我的狀況也差不多,還沒使上多少勁兒,就腳底一軟跌坐在台階上。
我的眼睛向下看去,隻見一個洞口裏並排鑽出了兩條粗大的蟒蛇,高處看不真切,大概都有小水桶般粗細,聲音就是它們發出來的,正竄出洞口向洞底的中間遊走。奇怪的是這兩條蛇頭部的顏色都是紅的,身子卻都是純正的紫色花紋,看起來奇詭無比。
等到兩條蟒蛇全都鑽出來,我的腦袋“嗡”地一聲仿佛要炸了開來,這兩條蟒蛇卻原來是兩個腦袋一個蛇身的一條巨大的連體雙頭蛇。
我怕是不把氣喘勻,再這麽往上爬就要昏倒了,索性坐在台階上不動了,心想這麽高的台階,這蛇不太可能攀爬上來,別沒等讓蛇吃了倒給自己累死了,還不如坐在這裏看現場直播。大概張選和大頭也是這麽想,我扭頭看到他倆坐在上麵不遠處的台階上氣喘籲籲。
洞底的雙頭蛇此時的速度已經慢了下來,活下來的幾十隻毒物看上去早沒了剛才勇往無前的凶悍勁兒,畏畏縮縮地爬向四周,雙頭蛇也不搭理,自顧自地吞食著旁邊半死不活的毒蟲,令人感到怪異和悚然的是,這雙頭蛇不象平時看到的蛇那樣整隻將食物吞下,而是象人一樣上下咀嚼幾口再往下咽,血和汁液順著下頜紅紅綠綠令人作嘔地往下淌。
完全死透的毒蟲這雙頭蛇好象並不感興趣,兩隻蛇頭一左一右找尋著食物,向前遊動間一旦方向上有了分歧,兩隻蛇頭就發生撕扯,淒厲地叫聲同時響徹。
好在雙頭蛇仍然沒有注意身在高處的我們幾個人。這些毒物的視力估計在暗無天日的洞穴已經退化的差不多了,都在依靠著極其敏銳的嗅覺、聽覺和熱感應捕食,也許根本注意不到眾人遠遠的火把光,想到這裏,我微微的鬆了口氣。
頭上忽然亮起了閃光燈。我轉頭看去,張選不知道什麽時候把他的相機拿了出來,“哢嚓”地照著,我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心說這張選平時這麽靠譜,這是怎麽了?張選的閃光燈又是一閃,嘴裏小聲對我們解釋道:“這蛇應該看不見,即使看見了,蛇也根本不可能爬台階,我隻照這兩三張。”
幾個人都焦急地看向張選,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我心想,大哥,知道您熱愛攝影,可犯不著用生命來熱愛攝影吧。
洞廳裏,雙頭蛇的兩隻蛇頭已經都立了起來,同時地盯著我們的方向,眾人的心立刻懸了起來,不約而同地站起來,雖然張選說蛇不會爬台階很有道理,可誰也不知曉這隻變異的妖怪會另類到什麽程度。
雙頭蛇向台階底部遊走過來,速度不快不慢,看來這雙頭蛇的眼睛並沒有退化。所有人都慌神了,轉身開始向上跑,沒人敢賭蛇真的不會爬上來。張選表情有些複雜,既恐懼又滿是歉意。
向上狂奔了五六十階,我略微一停向下看去,佑大的洞廳裏已經見不到雙頭蛇的蹤影,這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它已經在我們腳下的台階上了,我的心緊緊的揪了起來,心說張選這次的禍闖大了。
心裏有些埋怨,腳下卻哪裏敢停?人的潛能被逼出來,那速度給隻跑得飛快的兔子都不換。我隻感覺兩耳生風,腦子完全空著,累不累的什麽都不知道了,就是一個勁兒地向上跑,沒有了快或慢的判斷,也估計不出跑了多少時間,轉過一個彎角,又向上幾大步,正撞在停住了的張選身上。
張選被我撞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佝僂著身子指著前方一個寬敞的洞口,前麵看得見大頭的身影。我二話沒說直接就要向洞裏跑去,扭頭看去,這才注意到顧光明剛剛上來,不知什麽時候被我落在了後麵,趕緊回頭把他拽向洞的方向。這一停頓,卻聽見下麵台階傳來轟隆隆的響聲,猶如萬馬奔騰一般向上追來。
張選看到幾個人都進來,轉身追向前麵的大頭,我和顧光明兩個亦步亦趨地跟著,這時候沒有人去思考進到這個洞裏對不對這樣的問題了,逃命要緊吧。
又跑了一陣,大頭逐漸慢了下來,轉身看向我們身後,等眾人重新聚在了一起,大頭向著來路把火把扔了出去,氣喘籲籲地說道:“先把火把都扔了,我看這蛇不僅沒瞎,而且喜歡追著光。”隨後滿是怨氣地瞅了張選一眼。
回過頭來想,大頭在關鍵時候所表現出來的心理素質是我所遠不及的,恐怕見多識廣、經驗老到的張選也不如他。不說這判斷的對與錯,僅僅是在慌不擇路的逃命中,仍然還有能力去轉著腦袋琢磨,這一點,就已經很牛逼了。
幾個人都累得要口吐白沫了,也不去管大頭說的有沒有道理,嗖嗖地把火把扔向來路,周圍頓時漆黑一團。雖說什麽也看不見,眾人也都要虛脫了,可還是用手扶著洞壁向前一步步摸索走去。隻走出大概三五步,一陣攝人心魄的嘶叫聲從後麵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