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世界的代碼 22、玉脈墓道 天天書吧

一個大拇指甲蓋大小的黑影出現在了缸沿,模糊著遠看象一隻甲蟲,沒等眾人有什麽驚異的反應,卻伸出了薄薄的一雙純黑色翅膀,“噌”地高高飛起,大頭憋不住地叫道:“蟑螂!”

我沒空告訴大頭蟑螂基本上不會飛也活不了那麽久,心裏一下子放輕鬆,隻要不是那古屍活過來就行,一旁的老吳長吐了一口氣,“是罕見的屍蟲。”

“屍蟲?”我和大頭同時疑惑著反問道。我驀然間想起秦衛國曾經說起的越南古墓當中的遭遇,馬教授的死就是因為這種看上去並不會加害人的屍蟲,心裏慌亂又起,想象一下被這屍蟲在身體裏下了卵令我毛骨悚然,連忙招呼大頭,兩個人緊走幾步,重新搬動石板移向甕缸,此時已經眼見到幾隻屍蟲在缸內的白骨上亂爬,趕緊用石板牢牢把甕缸口壓死,我這才緊張得大口喘息起來。

老吳和陳瞎子都聽說過屍蟲這種東西,陳瞎子不住地搖頭,悻悻地道:“養屍蟲的辦法早就失傳,這東西你們別看著惡心,卻是金貴無比,自打南宋以後的墓就再也尋不見,看來這南王墓真是個……下地行當裏,這樣的墓取出一樣東西就能富上幾代。”

屍蟲的出現,將三十年前的越南古墓和眼前南王墓的線索拚湊在了一起,我心想羅滇王果然懂得豢養冬眠上千年屍蟲的方法,這也從側麵驗證了他就是陷害了一千六百多年後馬教授的元凶,秦衛國當年隻是懷疑,沒想到三十年前的懸案今天無意中發現了確鑿的證據。

墓室兩側的甕缸已經打開了一多半,僅從考古價值來說,每一口都是珍貴無比,但這些和此行的目的無關。眾人在墓室內席地而坐休息了一會兒,一閑下來,我心裏就象掀翻的調味瓶,過去的每一秒鍾,生命都如同一根殘燭一般被緩緩燃盡,個中滋味實在是五味俱全。

十幾分鍾過後,張選徑直走到墓室的通道口調亮了礦燈張望著,我和老吳見狀也站起身,大頭伸著懶腰打了個哈欠,把背包重新背好,返回頭來攙上陳瞎子,嘟囔道:“該上路了。”

我心裏一震,不敢把這話聯想得太多,暗暗歎了口氣走到張選旁邊,向墓道深處看去,隻覺得黑黝黝地見不到底。略一停頓的功夫,張選已經率先跨出幾步,一邊四下裏顧盼,一邊慢慢向前走去。

五個人一路小心地走出了一小段,回頭間注意到陳瞎子不知什麽時候手裏拿了一根細細可伸縮的導盲棍,抻開來有一米多長,隨後一邊走一邊“嗒嗒”有節奏的輕點著地麵,我心下不忍,陳瞎子眼睛殘疾歲數又大,在這墓道裏很有些吃力,道:“陳老爺子你是怕大頭把你扔下吧,那就我來扶著,這棍子你別用了。”

大頭啐了一口,“靠,我不比你強,老爺子這是投石問路。”

陳瞎子搖了搖頭,接口說道:“我不是用這來探路,這一段不知什麽緣故,越走越是覺到自己心慌,你們不用管我,自己好好的就成。”

陳瞎子是個遇事唯謹慎的天性,凶險萬狀的古墓裏除了倚仗自己比正常人靈敏得多的耳朵和鼻子,他的直覺也至關重要,否則大半輩子以一雙看不見的眼睛盜墓無數,早就不知陷在了哪裏。跟著陳瞎子小心的舉動,我的心裏微微發緊,下意識地把刀握牢,手腳也崩得發僵。

從甕葬的墓室走到現在,兩側石與磚的結構已經切換過幾回,張選數次停下來觀察,漸漸開始有了些明白,“看來這南王墓墓道的一部分同時也是玉礦的礦道,這就是說,南王墓和玉礦是不分彼此的,隻是把一些原來的礦道修整聯結起來。”

把整座陵墓建在一條玉礦廢棄的礦道中間,這聽起來新鮮,勉強也算符合苗人的“洞葬”,但是目的令人費解,假如說陵墓深藏於牛耳嶺的山腹之中有利於防盜,或者說變廢為用,降低陵墓的建造成本,這些都可以拿來解釋,我卻總覺得理由有點兒牽強。

隨著向深處的前行,張選的發現漸多,偶爾可以撿到小塊不值錢的翡翠破碎料,在我看隻能拿來磨圓了刨光穿成手珠,糊弄著賣給幾個大媽。雖然品質上極差,但張選卻難掩興奮,說這是接近礦脈中心的標誌,從采礦上來講前麵應該是主礦脈的重點采掘區。我暗暗苦笑,心說盜墓的、考古的、找礦的都在南王墓裏各得其所,大開了眼界,隻有我是來送死的,還有大頭這個打醬油的……

果然讓張選說中,沒走出多遠,說不清該叫礦道還是墓道的頭頂和兩側一下子變寬,緊接著一處半個籃球場大小的不規則石洞豁然開朗的進入了眾人的視野,定睛細看,洞內卻空空****,五六條通道仿佛迷宮一般分布四周。

步入這處寬敞的石洞,腳下也同時變得坑坑窪窪,眾人小心翼翼地抬腳落腳,心裏都犯著嘀咕,這墓建在亂七八糟的礦脈裏,不知道到底哪一條才通向南王墓的主墓室,亂走一氣非得迷路不可。

我忽然想起大族長給的那張人皮地圖還在老吳那裏,趕忙提醒了一句,老吳“哎喲”了一聲,“倒把這茬兒給忘了。”說著從懷裏掏出竹筒,重新取出那卷人皮,展開鋪在了地下,眾人圍在一處,頭頂的燈光一起集中到了那張人皮地圖上。

過了兩三分鍾,老吳率先直起腰搖了搖頭,這半天幾個人也都看得明白,那張圖上除了重點標出那眼鎮墓井,都是和眼前地形不符的通道,張選坐直身子,說道:“這圖……還有陳老爺子說的三十年前那幅苗繡,大概都是從另一個方向進入礦道的路線,我們等於是走了後門,循著反向的礦道,誤打誤撞地直接找到了故意標出的鎮墓井。”

老吳聞言忽然抬起了頭,“這圖大族長是在哪兒弄來的?”

我和張選一起搖頭,老吳的眉毛擰成了疙瘩,“這張圖的來曆和那幅苗繡還不同,苗繡是三十年前有人搗鬼的話,這圖……總不能是羅滇王自己做出來,讓後人循著來盜他的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