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驍哭夠了也抱夠了,狠狠抹了把眼淚,渾身充滿了能量一般,起身告別,“斯年哥,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冉斯年也跟著起身,“我開車送你吧。”
“不用,我坐公交就行,你還是留下來陪我未來的嫂子吧,嘿嘿。”範驍一邊說一邊往門口走,壞笑著跟冉斯年擺手。
待範驍離開,饒佩兒又白了冉斯年一眼,“怎麽?你真的不送了?不是要討好範驍嗎?”
“別說討好好不好?”冉斯年聳聳肩,“要是真的追出去非要送他,那真的是討好了,就演過了,反而會起反效果,會讓範驍起疑的。”
“你還真是演技派,”饒佩兒酸溜溜地說,“你對範驍的虛情假意看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沒辦法,範驍的父親何占國就是那個炸彈客,在我身上留下疤痕,差點要了我的命的炸彈客,是害死我助理的殺人凶手。我怎麽對範驍真心實意?”冉斯年又恢複了嚴肅,“哪怕範驍從始至終都不知道他父親和瞿子衝做過些什麽,對我來說,他也沒法成為真正的朋友。”
饒佩兒想想也是,要冉斯年對範驍真心實意,那倒是為難他了。
“對了,”饒佩兒突然想起了剛剛冉斯年所說的他母親和叔叔的故事,“你那個母親和叔叔走到一塊兒的故事,臨場發揮地還不錯,虧你能夠編出這樣的故事跟範驍套近乎。”
冉斯年苦笑著搖搖頭,“佩兒,那不是編的,是真的,我的母親跟我叔叔走到了一塊兒。這件事我始終無法釋懷,隻能逃避,盡量不跟他們接觸。也許在你一個外人看來,這沒什麽,可是我是當事人,我的感受真的不太好。”
饒佩兒坐到冉斯年身邊,柔聲說:“我能理解,相信我,你需要的隻是時間,時間會讓你放下心裏的包袱,讓你發現親情的可貴,總有一天,你不會再逃避下去的,你會笑著祝福他們倆。”
冉斯年有點對饒佩兒刮目相看的意思,一把握住饒佩兒的手,“佩兒,謝謝你理解我鼓勵我,我也相信,會有那麽一天的。”
饒佩兒笑著甩開冉斯年的手,又譏諷道:“真不愧是演技派,居然肯暴露自己真實的身世去迎合範驍,你為了達到目的對自己也是夠狠的啊。”
“你不是早就看透我了嗎?我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心機男。”冉斯年嘻嘻哈哈自嘲地說。
“是啊,你故意讓我在話劇院替你出風頭,站在你前麵當什麽釋夢神探,就是投其所好,讓我繼續對你的釋夢探案那一套工作感興趣,給我一點當偵探的甜頭,讓我繼續留下來當你的助理對吧?”饒佩兒挑著眉毛,一副早就看透一切的模樣。
“被你看出來了啊?看來你真的有當偵探的潛質,你看人很準嘛。”冉斯年歪嘴一笑,衝饒佩兒眨了眨左眼。他那副得意的神態,仿佛吃定了饒佩兒還會是他的私人助理,還會搬回他這裏,而且將會是他的女人。
“好吧,算你贏了,我可以繼續當你的探案助理,恢複我們以前的合作關係,甚至搬回來這裏住。但是前提是,你得先幫幫我,”饒佩兒的語氣變得沉重,“幫我探尋我父親的秘密,首先是讓那個孔祥老人家現身。”
冉斯年也恢複了正經,嚴肅地說:“自然是義不容辭,說說看,你想要我做什麽?”
饒佩兒歎了口氣,幽幽地說:“雷鈞霆明天回來,我會去機場接他,然後去賓館開房。”
冉斯年眯著眼,難掩聽到這話的不悅,“我明白了,放心,我會像你父親當年那樣,一直暗中保護你的。我絕對不允許有意外發生。”
第二天一大早,饒佩兒氣鼓鼓地從冉斯年家出來,上了自己的車。因為太過氣憤惱怒的原因,她從冉斯年家別墅的院子裏倒車的時候,直接把車子撞在了對麵的花壇柵欄上。饒佩兒的車子受損不說,花壇柵欄也變形,躺倒在花壇中。
冉斯年本來是站在門口目送被他惹怒的饒佩兒離開的,一看饒佩兒惹禍,損壞了自家車不說,還損壞了小區設施,他急忙上前查看,可他查看的竟然不是饒佩兒,也不是饒佩兒的車,而是花壇的柵欄。
“糟了,物業一定會找我索賠的,”冉斯年為難地撓撓頭,“也不知道要賠多少錢。”
饒佩兒氣勢洶洶地下車,指著冉斯年大叫:“錢錢錢,你就知道錢,不是應該想問問我有沒有傷到嗎?”
冉斯年恍然大悟,馬上湊到饒佩兒身邊,“佩兒,你沒有傷到吧?”
“哼!”饒佩兒一把推開冉斯年,“冉斯年,我算是看透你了,告訴你,我們之間不可能,你不要妄想跟鈞霆競爭啦,你比他可差得遠啦!”
冉斯年臉色的笑意頓時消失,冷著一張臉問:“佩兒,你不要意氣用事,我告訴過你,那個雷鈞霆不是好人!”
“我的事不要你多管閑事,鈞霆是不是好人我比你清楚,反而是你,用給別人潑汙水的方式抬高自己,你這種男人才是渣男,”饒佩兒的音量不小,引來了路過鄰居的注目,不遠處,小區的保安通過監控看到了這邊的柵欄被撞,也趕了過來,“這下好了,冉斯年,你害我丟人現眼,你高興啦?告訴你,我是不會賠償一分錢的,我的車子你也必須要給我修好!”
冉斯年一把拉住要轉身就走的饒佩兒,“佩兒,你要去哪?”
“去哪?哼,還用問?鈞霆的飛機十點鍾到,我要去接機!”饒佩兒努力掙脫冉斯年的手,怒氣衝衝地說,“冉斯年,我警告你,不許你在鈞霆麵前胡說八道,破壞我們的關係,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冉斯年想要追著饒佩兒而去,繼續解釋,卻被小區保安給攔住,要求他留下來配合處理花壇柵欄和花壇上的車子的問題。
圍觀的人越聚越多,已經有十幾個之多,更多的鄰居打開了窗子,足不出戶地看熱鬧。冉斯年知道自己這次之後恐怕會在小區裏小小地出一把風頭,成為鄰居們最近一段時間的談資,但是為了饒佩兒,他絲毫不把這放在心上。
冉斯年沒敢抬頭遙望孔祥所居住的高層方向,但是他猜想,孔祥的房間裏一定有一部高倍望遠鏡,此時的孔祥正躲在窗簾後,躲在望遠鏡後觀察著他家門口上演的這一場鬧劇。
饒佩兒出了小區,直接打了一輛出租往機場趕去。在車上,她努力調整狀態,盡管對雷鈞霆多麽的反感反胃甚至恐懼,待會她都得發揮演技,像雷鈞霆離開之前那樣跟他蜜裏調油。
上午十點半,饒佩兒跟雷鈞霆公司的司機一起,接到了風塵仆仆趕回鬆江市的雷鈞霆,乘坐著雷鈞霆公司的車子離開機場,前往雷鈞霆的家。
一下午的時間,饒佩兒都跟雷鈞霆呆在雷鈞霆的家裏,跟雷鈞霆的母親相處融洽。午飯過後,饒佩兒還收到了一個意外驚喜,快遞員送來了九十九朵紅玫瑰。對於雷鈞霆的細心浪漫,饒佩兒表麵上感動不已。
華燈初上,一對兒相擁嬉笑的男女出了家門,打車往鬆江市一家五星級酒店趕去。
出租車的後座上,女人一直依偎在男人的懷裏,兩人不停說著讓司機都臉紅的肉麻情話。突然間,男人霸道地把女人拉近,貼上他的胸膛,低頭吻住了女人的唇。女人剛開始還有些本能的抗拒,幾秒種後也沉淪在了男人的溫潤纏綿之中。
在這輛出租車的後方不遠處,還有一輛跟他們路線相同的出租車,副駕駛的位置上坐著一個不斷攥著拳頭砸膝蓋,懊惱地歎息咒罵著的老者。然而前麵那輛車子的後座上的男女隻顧著纏綿依偎,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後麵的尾隨者。
很快,出租車停在了五星級賓館門前,那對兒男女相擁著下車到前台辦理了入住手續,隨後乘坐電梯上樓。全程,這對男女都像是連體人一樣,膩歪在一起,男人低著頭,時不時輕吻女人的臉頰嘴唇,女人也總是嬌羞地低頭,不經意地躲避著男人手指挑起下巴的挑逗和雨點一般的密吻。
“啪”的一聲,1606號房間的門被性急的男人關上。可以想象房間裏將會上演怎樣**的戲碼。
一分鍾後,一名老者快步走到了1606號房門前。他剛剛在大堂的休息區那裏偷聽到了那對兒男女開的房間號,待那對兒男女上了電梯後,他也馬上乘坐另一架電梯前往16樓。
此時,老者站在1606號房門前,手足無措,幾次想要敲門,又幾次忍住。他原地轉了兩圈,抬頭看了看走廊的監控,知道自己在這樣糾結下去,保安就會趕過來把他這個可疑人士帶走。可如果就這樣貿然敲門進去,他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身份和作為?對方會不會把他當成瘋子趕走?如果不敲門進去,那麽這一趟跟蹤豈不是白費?難道要任憑小白兔落入大灰狼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