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得鳥鳴,潺潺得溪水,輕風撫著柳枝微微擺動,極目可望的石壁上似乎還生長著無數的藤蔓類植物顯示著蔥鬱的生命力,四周偶有淡淡的幽香的氣息飄過,使人舒心非常,山穀入口處的花草叢中,杵著一塊被風化的隻剩殘軀的石碑,慶幸的是石碑上麵秀氣的字跡還依稀存在,小篆體的“逍遙穀”三字標示著這座生機盎然的山穀的名字。

這個山穀看似一個人間仙境,讓人聯想到必是有神仙道侶在此修仙、求道,豈不知這裏乃是一處魔門宗派的修行之地!

逍遙魔宗,一個隱藏在這裏修行的隱修門派,數萬年前逍遙魔宗便在這裏紮根了。

這逍遙穀其實並不大,逍遙魔宗的門人也不多,隻有二十餘名弟子在穀中潛心修煉,穀內的空間顯得十分寬敞,這些逍遙魔宗的弟子也都是乘天地之氣而露天修行,所以穀中看似並無一間房舍。在逍遙穀周身有大陣護衛,倒也不擔心刮風下雨、天火雷電的侵擾,一年四季都如沐春風般生機盎然。

逍遙穀正中間是一個空曠的所在,那裏擺放著一塊兩丈大小扇形石板,石板上刻畫著奇怪的圖案。

隨著石盤的慢慢移動展露出一跳深邃的通道,沿著通道向下探去便是逍遙魔宗的宗門所在,能進入這裏的都是宗門內有身份的高手,而且是門派中一些重要的物品、法寶、晶石的存放地。

(修真者擁有儲物戒指,不過儲物戒指隻是起到一個攜帶方便的作用,儲物戒指中的空間沒有靈氣存在,一些特殊的法寶和晶石不適合長期存放在儲物戒指中。)

逍遙魔宗的宗門大殿是一座不大的宮殿,宮殿周圍有一些房間,是逍遙魔宗長老和護法修行的地方,不過最近幾百年來,逍遙魔宗諸位長老和護法相繼成功飛升或者兵解為散仙,所以偌大個逍遙魔宮隻有那逍遙魔君一人鎮守了。

說到散仙其實就是修真者渡劫失敗或者本體遭受巨大傷害而被迫元嬰離體修行的一種方式,元嬰離體後短時間內處於一種虛無縹緲的魂魄狀態,經過修行在此凝結為實體,但是所受限製頗多,所以兵解轉修散仙的修真者是無法正常在修真界出沒的。

逍遙魔宮大殿中心也鋪著一塊略突出的扇形石板,與入口處的石板相得益彰,隻是比上麵那塊石板要厚實一些,此時上麵正盤坐一人,看樣貌不過二十五六,玉麵紅唇,烏黑的長發自然的搭在雙肩,身披一件隱隱發光的銀白鬥篷,正如磐石一般打坐入定。

一振清風吹過,石板前方悠然出現一位分神中期的女子,輕聲向石板上的人喚道:“爹爹,女兒回來了!”

看這女子正是雙十年華,生的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閃爍著青春的光芒,窈窕的身材著一身短袖紅衣,顯得格外可人,不過石板上那人怎麽看也不向他的父親,倒是如兄妹一般。

這女子便是逍遙魔宗的大小姐冥菁,而那個石盤上坐著被他喚作爹的自然就是這一代的逍遙魔君冥滄。

冥滄此人筋骨奇佳,當年在世俗界便是武藝高強之人,後來被上一代的逍遙魔君發現,帶回逍遙穀修煉,到現在已有五百餘年,五百年的修行竟然達到了洞虛後期,這在修真界也算是個奇跡了,要知道修真者能力的提升哪怕一點點也是要靠日積月累的不斷修行才能達到的,有的人苦修一千年不過才達到洞虛中期而已,洞虛後期則是代表著修真者道法醇厚道可以迎接天劫的地步了,隻是元嬰的靈識力在稍加精進便會進入渡劫期,因此洞虛期便成為高手的象征,洞虛後期便是高手中的高手。

逍遙魔君睜開雙眼微笑著對女兒說道:“回來了便好,穀外的世界雖然美好但卻危險重重,如果不是宗門先人早有規定,門中元嬰期以

上弟子每有境界增進的便要出穀曆練,我可不想讓你去穀外惹禍。”

冥菁吐了吐小舌,狡辯道:“孩兒這次謹遵爹爹教導,可沒惹出禍端!孩兒出穀以後聽說道、魔雙方之間發生了些大規模的摩擦,有些門派之間已經打起來了,所以沒有去那些混亂的地方,隻是在一些友好的門派附近轉轉罷了。”

冥滄聽了女兒的話似乎想起了什麽,不由得自言自語道:“修真界沉寂這麽久了,看來又將有場大規模的戰爭了!哎~”沉寂片刻繼續說道:“逍遙魔宗所有弟子聽我號令!我宗弟子若三百年之內功法再有精進者,不必出穀曆練,天數有變!三日後,禁穀三百年!”

所謂禁穀不過是啟動穀外大陣的全部功能,使逍遙穀與外界徹底隔絕,通過陣法的掩飾使整個逍遙穀在修真界消失一段時間而已。

雖然不見冥滄多大的聲音,但是逍遙穀內的所有弟子都清楚地聽到了他的話,這便是洞虛期修真者元嬰的力量,當修真者達到洞虛期便可以憑借自身力量逐漸的窺探天道,同時元嬰也具備一種特殊的可以窺探事物、傳達信息甚至駐留心神的力量,這便是靈識。

“爹爹,為什麽要禁穀?那我們不是沒辦法去穀外磨練了嗎?以前從來不見爹爹有禁穀的命令啊!況且我剛從穀外回來,雖然道、魔有些爭鬥,不過道、魔兩方的戰鬥從來就沒有停息過,真的會有大事發生嗎?”冥菁疑惑的看著爹爹問道。

“爹爹雖然百餘年未曾出穀,不過對穀外的事情可不是全不知曉,現在逍遙穀周邊的靈氣波動很大,方圓十裏之內經常有道、魔眾人交戰,這種情況隻有在上一任宗主的記載中有過,那是一千五百年前,那時修真界爆發了道、魔大戰,道、魔兩方的高手交戰才會產生這樣的異象,那時雖然我們沒有參戰,不過道、魔雙方的爭鬥差點將我們的逍遙穀毀去!如今,從我們穀外的情形看來,這種靈氣波動越來越大,異象也越來越明顯,看來道、魔爭鬥正在不斷升級…總有一天會演變成為當年的大戰一般!”冥滄慎重的說道。

“那豈不是會很無聊!”對於道、魔戰爭冥菁滿不在乎,她倒是關心三百年之內不能離開逍遙穀了。

“嗬嗬,在這裏修行有什麽不好?好啦,不讓你們出穀是為你們著想,你還是安心修行吧。”冥滄微笑著說道,隻有看著自己的女兒冥滄才會恢複這樣欣慰的笑容。

當年冥滄剛入逍遙魔宗,逍遙魔君看中冥滄的潛力不凡,便將女兒樊飛兒嫁給冥滄,後來樊飛兒懷了冥滄的孩子,不過冥滄這時也進入了元嬰期,按照慣例要出門曆練,樊飛兒不舍與其分離,偷偷跟隨冥滄一起離開逍遙穀,而冥滄也不忍與其分離,所以沒有勸樊飛兒回去。不想在穀外遇到道門青雲宗人,交戰中樊飛兒受傷,為保胎兒健全,樊飛兒舍棄自己保住胎兒,導致重傷不治連元嬰都沒有逃出。冥滄認為錯在自己沒有勸阻樊飛兒回穀修行,任由其跟隨自己出穀導致了這一慘劇,所以懊悔至今。

“爹爹,我陪您去穀中散散心吧,順便拜祭一下母親,好嗎?”

“也好,過些日子爹爹便要閉關了,最近爹爹感到修為又將精進,希望這次閉關可以參悟天道順利進入渡劫期。”

“什麽?爹爹要進入渡劫期了?”聽說爹爹即將進入渡劫期,冥淨水顯得有些失落。

進入渡劫期,便意味著天劫的到來,那時候逍遙魔君冥滄便會離開逍遙穀,到逍遙穀專門渡劫的地方去修煉,這樣他們父女便要分開了,況且天威難測,渡劫隨時可能有兵解的可能,甚至灰飛煙滅的危險。

看見女兒有些失落,冥滄摸著冥菁的秀發勸說道:“不要傷心,菁兒還擔心爹爹渡

不過天劫嗎?”

冥菁自信的道:“那倒不是,爹爹的能力一定可以渡過三次天劫順利飛升魔界!”一想到爹爹將要離去,又失落的道:“隻不過…那時修真界便隻有菁兒一人了。”

冥滄想了想笑道:“哈哈,放心吧!到大乘期說話還要個三五百年,而且大乘期也可以在修真界停留一段時日,這段時間我便給菁兒尋個如意郎君好了,那時候爹爹飛升魔界,這逍遙穀便由你夫婦二人掌管,豈不妙哉!”

冥菁俏臉一紅撒嬌道:“爹爹又取笑與我了,不跟你說了!哼!”說完一溜煙先閃出逍遙大殿。

冥菁一走,逍遙魔君神色黯淡下來,搖搖頭歎道:“哎,修真界隻有菁兒放心不下,隻希望飛升前這些年能為他物色一位稱心如意的道侶。”說完強光一閃已經消失在原地。

……………………………………………………………………………………………………………………………….逍遙魔君盤膝修行數十年,剛一出逍遙魔宮,強大的氣息便覆蓋了山穀四周,冥滄將氣息一斂尋著冥菁走去。

“宗主!”附近的宗內弟子恭敬得向逍遙魔君行禮。

冥滄並不回話隻是微微點頭,好久沒有走過路了,這次出來便用步行,既是散心也算活動筋骨,一路行來倒也看見不少業績有成的弟子,雖然嘴上不上,但是眼中也多了些讚許之色。

逍遙穀是一處隱修之地,收徒的限製極多,能進入逍遙穀的都是根骨奇佳、悟性極好的,除此之外便是向冥菁這樣的穀中人的後代;這些逍遙魔宗的弟子都是這些年來逍遙魔君和之前的諸位長老手下的徒弟,諸位長老相繼離開逍遙穀,這些新秀暫時還沒有達到繼承長老職位的程度,所以逍遙穀便隻有宗主和普通弟子。

冥菁遺傳了父母的根骨和悟性,短短兩百年已經是分神中期的修為,雖然這其中包涵著冥滄對她使用的各種珍貴藥材,也不乏其努力修行的緣故。

冥菁挽著爹爹的手臂,若是不知情者必會把他們當成是一對情侶,豈知修真者的相貌是無法用年齡形容的,雖然修為高深的修真者都不太注重相貌,但是逍遙穀卻是不同,一般都會保持在最佳年齡,倒不是逍遙魔宗的人都愛臭美,隻不過是逍遙魔功的效果罷了。

逍遙穀最西麵有一處小池塘,池塘邊是一坐陵墓,雖然不是十分華貴,卻也不失雍容,碑上刻著“亡妻飛兒之墓”,這便是逍遙魔君冥滄為其妻所立,這裏有著層層陣法,沒有冥滄的允許除了冥菁是沒有人能夠隨便到達這裏的。

多少年來冥滄一直沒有忘卻其妻的情分,每次閉關之前和出關之後總要來這裏看看,這次卻是陪著女兒來到此地。

觸景生情,悲從中來的冥滄扶著墓碑傷感道:“飛兒~都是我不好,若我當年執意要你回穀中修行便不會有事發生!”

冥菁聽爹爹又是舊事重提,跑過來拉著冥滄道:“爹爹,別在想以前的事情了,我想我娘一定不會怪你的,女兒剛剛回來可不想看見爹爹這麽傷心。”

冥滄深吸口氣勉強擠出些笑容,對墓被道:“如今菁兒已經長大成人,希望你保佑她早日尋得一位如意郎君,也解了我在修真界的記掛之心,再過些日子我便要進入渡劫期了,到那時衝破天劫便要去看看傳說中的魔界,實現…”

“實現”二字尚未出口,冥滄雙眸一睜,右手打出一道法決,青光閃過已經將冥菁包住,隻一眨眼冥菁已經消失在原地,不知被送到哪裏去了。

冥滄飛身而起,漂浮在空中靈識散開回**在逍遙穀內:“何方道友光臨逍遙魔宗,閣下修為如此高深卻藏頭露尾,難道要本君親自相迎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