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司馬玉的安排問題,新皇楊獻的智囊們有兩種意見,一種意見是,楊雲目前已經算朝中影響力比較大的王爺了,將他的母親留在西京城中,可以讓他投鼠忌器。
但另一個觀點則認為,這個時候新皇暨位,正是應該顯示出寬宏大量的一麵,好讓得臣子們歸心。
雙方經過激烈的討論之後,最後楊獻聽取了剛剛被封為,太府卿的陳遠航的建議,放過司馬玉,讓他和楊雲一起到封地去。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楊獻當上了皇帝,當初跟隨他的一些人都得到了封賞,太子楊越倒台之後,才加入楊獻勢力的吳遠昱,也被封了個四品的中書侍郎。
楊雲是在楊獻登基一個月後離開西京的,相比起以前離京,這一次來送楊雲的人特別多,這當然跟目前楊雲在朝中的地位有關。
這一次京城中的亂局,使得朝中眾勢力進行了一次新的洗牌,在眾位皇子皇孫中,最倒黴的就是十二皇子寧王楊延。
楊延是當日楊明得勢之後,最先脫離幾個皇子的聯盟倒向楊明的,但沒想到楊明很快倒台了,他當然會受到其他幾個皇子的排擠。
所以,在後來涪皇和新皇楊獻的幾次封賞中,楊延都沒得到任何好處,使得他在朝中的地位,甚至比不上剛剛封王的幾個皇子皇孫。
由於在這次亂局中有出色的表現,楊雲在朝中的地位大大上升。但這卻是楊雲不想看到的,因為這意味著,他將成為別人關注和算計的對象。
在現在所有的王爺中,在朝中影響最大的,要屬三王爺譽王楊光,九王爺齊王楊勇,和十三王爺吳王楊雲。
三王爺譽王楊光,速來膽子比較小,不是個做大事的人。再加上平日裏,曆來為楊獻馬首是瞻,所以他不會成為楊獻針對的對象。
但是對於九王爺齊王楊勇,和楊雲自己,這情況有些不一樣了。楊勇雖然在爭奪皇位的時候,是支持楊獻的,但是並不代表著楊獻當上皇帝之後,對他沒有忌憚之心。
再加上楊勇有些書生意氣,遇事有些鑽牛角尖,有些時候表現出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很可能哪天會觸怒楊獻,成為新皇殺雞駭猴的第一人。
但楊雲認為,現在楊獻最為關注的可能就是自己,為了的皇位穩定,權力的鞏固。自己很有可能成為楊獻針對的對象,所以自己必須得謹小慎為,不要被新皇楊獻抓住小辮子。
經曆了這麽多事情,楊雲也知道和西京城中這些官吏,搞好關係的重要性。所以他和這些送別自己的官員熱情的依依話別,好似深交多年的老友。
但其實彼此心中都有數,好多人也隻是表麵上的熱情而已。一旦有利益衝突,也許會馬上翻臉,不認人。
由於這一次回封地,不像來的時候那麽著急。再加上楊雲刻意想向楊獻表示自己隻熱衷於山水,對於權利沒有絲毫興趣的態度,所以此次回封地,楊雲帶著手下眾人一路遊山玩水,足足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才回到封地。
到了吳縣之後,司馬玉迫不及待的去抱自己的小孫子去了,並且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小楊健成了司馬玉的獨寵,整天抱在手中。
就連作為父母的楊雲和池麗,也沒有機會多少,和兒子能夠親近親近。
不過這幾天,楊雲也沒有多少時間去陪自己的兒子,因為他有一件大事需要處理。
柳飄飄和青衣教的剩餘教眾,還有一些教中人員的親眷,分批來到楊雲的封地。
雖然他們是分成幾次過來的,盡量沒有引起朝廷的注意,但是這足足兩萬來人,突然來到封地之中,想不引起別人注意都不行。
所以處理這些青衣教眾,成為了楊雲目前的當務之急,要是讓楊獻知道,這些人都來到自己的封地,他一定不會容忍的,到時候封地很可能會變成一片災難之地。
在和巨遠光等人的緊急商量之後,楊雲做了一個目前看來最安全的決定,就是將這些青衣教教眾送到淒國去。
前段時間,司權和餘順先後發回消息,他們已經將淒國完全控製在手中,以前對楊雲沒有多少好感的鎮國侯米輝和前將尹雄,現在已經被除掉了。
說起這米輝也夠倒黴的,在元寶山當了幾年土皇帝,他開始自信心膨脹,不甘心再受製於淒國的原主人司權。
但米輝也覺得自己的實力有所不足,於是便想到鎮南大將軍餘順,於是他便派人去和餘順聯係。準備和餘順聯合,平分淒國這塊土地。
但讓米輝沒有想到的是,由於楊雲的關係,餘順和司權早成了一家人。所以米輝的出兵就成了一場笑話,帶著手下士兵,剛剛走下元寶山不久,就被司權和餘順的人團團圍住了。
讓米輝更沒有想到的,他手下的左將軍沈飛,還有後將軍李順,居然都是司權和喬順的人。
所以戰事開始後便沒有任向懸念,米輝和忠於米輝的尹雄,很快就因為手下被滅光,死在亂軍之中。
現在接替米輝負責元寶山的,是以前的左將軍沈飛。這人還是有些本事的,現在將元寶山打理的井井有條。
聽說楊雲要去淒國,司馬玉立即激動起來,因為淒國有自己從沒見過的父親。
雖然是在自己的封地,楊雲也不敢大意,他找了幾輛不起眼的馬車,趁著夜裏,帶著母親司馬玉,悄悄的往淒國方向而去。
在楊雲和司馬玉出發之前,青衣教眾人早已經化整為零,向淒國的方向而去。
淒國這地方位置偏僻,又和其它國家來往比較少,是安置青衣教眾人的最好地方。
接到楊雲的書信之後,司權和喬順立即行動起,將駐紮在元寶山的沈飛部全部調離。然後將青衣教這兩萬餘人,全部安置在元寶山,由柳飄飄負責管理。
等楊雲和司馬玉到了淒國之後,終於有機會在元寶山,和這些青衣教教眾進行正式見麵。
自此以後,楊雲又多了新的一重身份,成為了青衣教新一任教主,但是教中大事,基本上由聖女柳飄飄全麵負責。
在元寶山上,進行了簡單的教主繼位儀式之後,楊雲便帶著司馬玉、柳飄飄和青衣教中一些值得信賴的老人,到淒國北關去見司南。
山坡上,有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正揮鋤消滅菜地裏的雜草,十足一副老農的形象,任誰也不能將他和四十多年前的大晉皇帝聯係起來。
當司權帶著眾人來到這裏的時候,老人看都沒看他們,依然在跟菜地裏的雜草戰鬥中。
司馬玉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但是從小的時候,她時常對著自己的父親的畫像,父親的形象已經深深的印在自己腦海中了。
看到鋤地的那個老人,雖然老人已是滿頭白發,麵色十分蒼老,但此時的司馬玉,已經能夠確認,這老人就是自己的父親。
“父親!”激動不已的司馬玉,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飛快的跑到司南旁邊大聲喊道。
站在田地中忙碌的司南,轉過頭來,雙眼迷茫的看著司馬玉。
“父親,是我,我是玉兒啊!”見思南顯然沒有認出自己,司馬玉激動的說道。
“玉兒……”司南緩緩的說道,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突然,司南想起了什麽?他馬上激動起來,臉色泛起紅暈:“玉兒,你是我的玉兒。”
司南立即想起,自己離開西京城之前,崔皇後已有身孕,臨走之時,他還給孩子起好了名字,若生兒子就叫司馬餘,若生女兒就叫司馬玉。
後來知道崔皇後生了個女兒,這女兒正是楊雲的母妃,這時候他的身份就很明顯了。
血脈親情是永遠割不斷,雖然司南和司馬玉父女兩從來沒有見過麵。但是兩人沒有任何生疏的感覺,激動的擁抱在一起。
“父親,女兒以為這一輩子都沒法見到你,沒想到,真的沒想到,我真是太激動了。”司馬玉說著說著,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女兒啊!父親也以為沒有機會見到你,現在見到我的女兒,就算是讓我立即死去也值了。”司南也忍不住老淚縱橫。
父女倆擁在一起,一起痛哭流涕。旁邊的人都默默的站在那裏,不忍心打斷兩人表達自己的情感。
“玉兒,你哥呢?他現在過得怎麽樣?” 好半天之後,司南才突然想到。
聽到司南問起,司馬玉的眼淚忍不住又流了下來,這下把司南嚇慘了:“怎麽啦,權兒出什麽事了嗎?”他立即著急地說道。
聽到司南這樣一問,司馬玉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嚎啕大哭起來:“哥哥已經去了!”
聽到司馬玉的話,司南立即驚呆了,好半天沒有說一句話。
良久之後,司南才聲音顫抖著說道:“權兒去了。”說完之後,老人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下子暈了過去。
“外公!”司南的這種狀態,可把楊雲嚇了一大跳,他連忙過去,將快要倒下的思南扶起。
見外公暈了過去,楊雲連忙忙碌起來,精通醫術的他,經過一番努力之後,終於使得司南悠悠醒來。
司南醒來之後,半天沒有回過神來。過了許久,老人才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痛苦的說道:“權兒啊!為父還期盼著有一天能夠與你見麵,沒想到等來的卻是白發人送黑發人。”說著說著,司權的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