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回攔阻

見月仲奕如此情狀,眾人也知道無可撫回,他們跟隨月仲奕多年,當然知道月仲奕言出必行。

在大胤皇朝之中,平民百姓隻知道他們有個好皇帝,有個好太師,將大胤皇朝治理的井井有條。

雖然幾經戰亂,但是太師能征善戰,麾下眾將領也是治軍大才。

雖然太師在軍中素有鐵麵治軍之說,但是哪怕受到他的懲罰的將士們小也依舊對他推崇有加,絕無半點怨言。

都知道太師一心為國,一心為民,偏偏又愛民如子,這等太師又如何可能不獲得百姓們的愛戴?也曾經有人擔心過,月仲奕會否功高震主,而再如何的賢臣良將,也終歸會有政敵的存在。

是以也曾有讒臣進言皇上虞江,但是月仲奕和虞江依舊君臣相歡,似乎毫無猜忌之心。

甚至於虞江曾經說過一句話:“如果月太師想要我虞家的江山,以他的軍中威信,江山早已易手,任何人都不得再就此詆毀太師而作為月仲奕最為貼心的這八人,更是知道,月仲奕究竟是如何大德之人。

身居高位,除了一張鐵麵不改之外,其實對屬下極好,哪怕是太師府中的一名仆役,也深得月仲奕的照顧。

通常為官為宦者。

家中仆役惹叁老去之後,也隻是發一點兒銀子令其回鄉養老,可是,隻要跟隨過月仲奕的人,除了陳老頭那個老柴房之外,其餘人等,老了之後,月仲奕都會令人照顧終生。

若有子嗣,還會給他們安排一些力所能及的職務。

在這八人眼中,月仲奕就幾乎和聖人沒什麽區別。

雖然說卓鳳儀的確是死在月仲奕的手中,但是這八人也都相信月仲奕必然有自己的道理。

而且,自那之後,他便再也沒有續弦,甚至於平生不近女色,可謂真男人偉丈夫。

越是如此,他們便越不理解小為何卓知遠非要與月仲奕不死不休,月仲奕顯然有他的苦衷,是以也從未對卓知遠下過狠手。

但是月仲奕卻始終都不肯跟卓知遠就此事好好商談,這根本就是不合常理之事。

“太師,當初夫人究竟是為何被您處死?”教書先生模樣的男子終於還是問了這一句,而這個疑問,顯然是這八人都想問的,並且是想了數十年之久的,一直不敢開言,如今卻終於還是問出了口。

月仲奕似乎是稍微的想了想,最終開口說道:,“我與鳳儀”嗬嗬”。

欲言又止,月仲奕背起了雙手在書房門口來回踱步,半晌之後,才有開口道:“鳳儀之死,乃是為了助我提升修持,當時我若過不了那關,恐怕如今也沒機會站在爾等麵前。

此事且不去說,待我與小兒知遠決戰之後,總有人會解釋於你們聽。”

見月仲奕還是要求他們起誓,八人也隻得按捺住心中諸多疑問。

無奈的紛紛用自己的本命禪心起了個誓言,許諾無論月仲奕與卓知遠三戰誰人勝出,都將輔佐那人,至死不渝。

聽到八人的誓言,月仲奕這才仿佛鬆了一口氣一般,而那個漁夫又開口問到:,“太師,屬下有一事不解,既然太師和知遠少爺之間有澄清誤會之可能,為何太師又始終不肯解釋呢?況且太師有諸多心願未了,若能與知遠少爺聯手,豈非有更大的把握?。

月仲奕笑了笑,仿佛輕鬆了許多:“我與他之間隻能留得一個,聯手反倒成就不了最後的目的。

爾等也休要再問了,總之我之所以這般做,總有我的道理。

若是有其他的折中之法,我也絕不會選擇這條與我的親生之子永無和睦的路了說罷。

臉上又有愁容,長歎了一聲。

八人終於靜默下來,再不多言,隻是默默的看著月仲奕,也不知道他口中的計劃究竟是什麽。

此時,卓知遠其實早已進了西京,但是,他剛剛入城便被二人攔住,否則也早就到了太師府了。

攔住卓知遠和月小小猜的乃是陳一新與孟雲高二人,這二人從古戰場回來之後,向月仲奕和虞江複了軍命,領了封賞。

虞江倒是毫不吝嗇,給二人都頒發了封地,官職也各提了一級,如今的陳一新也已經是二品頂戴,而孟雲高也是高居三品之位了。

不過二人知道,卓知遠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來找月仲奕,雖然他們也都知道卓知遠痛恨月仲奕殺了他的母親,但是,這二人也跟隨月仲奕多年,要說沒感情那是胡扯。

並且,這二人與月仲奕吧最為親信的八人一樣,經過這些年的跟隨,也都對於月仲奕所有的作為感覺到由衷的欽佩。

雖然在古戰場的時候,陳一新似乎並沒有提及太多關於此事,但是在他心裏,還是相當的矛盾的。

一邊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兄弟,而另一邊,則是對自弓又不亞於再造之恩的當朝太師。

這兩個原本應該和和睦睦的虎父虎子,卻居然要走到如今兵刃沒錯,的確是月仲奕親手殺了自己的發妻,也便是卓知遠的母親,又將呱呱墜地尚在繈褓之中的卓知遠交到一個老柴房的手裏,從不曾盡過半點父親的責任,這殺妻害子的罪名似乎罪無可赦。

但是,當年月仲奕為何要殺了卓鳳儀,卻決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除了他自己之外。

無論從哪方麵來判斷,月仲奕都絕對不是那種忘恩負義會殺了自己的發妻之人,況且卓鳳儀一家還對月仲奕有恩。

並且從月仲奕這些年來,雖然對於卓知遠看似不聞不問,但卻一直在做著一係列的推動來看,就越發顯得月仲奕的行為自有他的一番道理了。

種種疑端,也讓陳一新以及孟雲高逐漸的傾向於月仲奕那一邊,寧願相信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雖然決不至於去幫著月仲奕打殺卓知遠,但是卻也和月仲奕的親信八人一般,希望可以阻止這場本不應當存在的爭鬥。

“知遠,你終於來了!,小陳一新看到眼前卓知遠仿佛閑庭信步一般,緩緩走在西京的街道之上,方向,正是朝著太師府而去。

卓知遠也早就看到了陳一新,原本就緩緩迎上來,聽到陳一新說話,自然笑笑道:“一新,你還是站在這裏等我了。

孟師兄,許久不見,你一切還好吧?。

孟雲高勉強笑了笑,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說道:“知遠,你是不是與太師仔細談談之後再”卓知遠哈哈大笑:“哈哈,難道你以為我會一上去便和他大打出手麽?這件事,我必然是要問清楚的。

不過,無論他有什麽樣子的理由,我終究是要殺了他,替我母親報仇!哪怕我母親當年有什麽過錯,他也不該在我母親臨盆之後便殺了她。

我今日還要給他一個解釋的時間,他當日又何曾給了我母親這個機會?。

孟雲高和陳一新相對無言,也不知道該如何接卓知遠的這句話,並且,他們從卓知遠身上看出來的那股決斷之氣,足以證明卓知遠絕不會聽從任何人的規勸,無論如何。

他都是要一拚到底了。

“這裏頭一定有什麽誤會!知遠,你也知道,太師在大胤皇朝之內,擁有多高的聲望,多少黎民百姓甚至於都把太師當作聖人一般看待。

就過陳一新急切的說著。

卓知遠淡淡一笑,擺擺斷他的話:“就連你們,也覺得他幾乎就是個聖人,而殺妻害子之舉,也必然有其的考量。

可是,對我而言,沒有那麽多的考量,他有一千個。

一萬個苦衷,死掉的卻也是我的母親,是他的發妻,是剛才替他產下一子的發妻!以他的實力,若真是我母親有什麽過錯,他也完全有能力將其封印在某處偏宮之中,為何要將她在臨產之後立即殺死?我當時不過是個呱呱墜地的嬰孩,我又知道什麽?你也知道我是他親生之子,他卻能狠心到將我送給陳老頭。

你別跟我說什麽他教了陳老頭嫁衣神訣,要將我打磨成一個絕世天才”哼哼,很稀罕麽?絕世天才!我要的是這個麽?如果可以,我能夠選擇的話,我寧願如你當初一般,是陳家村某個小家庭出生的孩子,雖然家境普通,但是有口飯吃,有衣避寒。

幼年環繞雙親膝下,成年之後學個手藝養活一家老我不要什麽長生,不要什麽成仙,我隻想要三餐不愁的普通生活。

哪怕殺了我母親,再給了我如今這般的本領,都是月仲奕他精心計劃的一部分,我也依舊要親手殺了他。

誰擋我。

我就殺誰越說到最後,卓知遠的聲音越平靜,就仿佛在敘述一段與他無關的事情一般,但是,陳一新和孟雲高都知道,這樣的卓知遠才是最可怕的。

而且,卓知遠說的的確有道理,無論月仲奕有什麽樣子的苦衷,卓鳳儀都死了,而卓知遠這三十餘年來,除了最初幾年,跟著陳老頭還算是無憂無慮,和其他的孩童沒什麽區別,陳老頭死後,他的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無論是在陳家村的最後一年,還是後來上了清源山,卓知遠都可謂是九死一生,稍有差池他早就離開這個世界了。

不管月仲奕有著什麽樣子的計劃”對於卓知遠而言,總也都是太過於殘忍了。

任何人也不會一生下來就想做個大豪傑大英雄,都隻想安安穩穩的渡過一生,卓知遠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說是被迫接受的,而沒有任何一點是他自己想要的,”“縱然月仲奕有千條萬條的道理,他說服的了全天下,也說服不了我。

哪怕他真的就是天下人的聖人,也依舊是我最恨的人!人人都說他大公無私,可是之於我,他卻是自私到了極限!”(訪問?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