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十萬年隻等一人!
前路已盡,當林荒和原天罡從祭壇中走出,出現在眼前的是巨大的光壁,仿佛天地的胎膜一般,擋住了一切,再也沒有前進之路,這裏是通神古路的盡頭。
一切宛如雞子一般,上清下濁,宛如陰陽,宛如地水火風,宛如一切的初始,沒有光,也沒有黑暗,隻有濃鬱到如墨一般的紫色氣流在此地翻滾。
在那紫色的氣流之中,有一尊尊宛如亙古長存,永恒不朽的身影坐鎮其中,隨著氣流起伏,而沉沉浮浮,看不清楚麵目,唯一相同的是,在這些身影上全都有著濃烈得足以撕裂天穹的氣息。
原天罡忽然便受到了壓迫,在這通神古路的盡頭,在這些身影麵前,忽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就好像凡俗在仰望高高在上的諸神,仰望至高無上的天庭一般。
原天罡悶哼一聲,踉蹌後退,大口咳血,直接在這些身影的威勢下,被壓迫得受了傷,神體都有崩解的趨勢。
林荒目光漠漠,麵無表情,隻是伸手一拂,無聲無息之間,不帶一絲煙火氣,破開原天罡身上受到的威壓,踏前一步,擋在原天罡身前,就仿佛一座永遠不會被壓垮的大山,擋住了一切風暴。
沒有人說話,林荒目光一一掃過那橫亙在通神古路盡頭,沉浮在紫色氣流中的每一尊身影,每一尊身影,他都是第一次見到,但有的身影的名字,他已經知道了,有的身影名字,他此前不知道,但現在他知道了。
能夠站在這裏,走到通神古路的盡頭的人物。哪怕諸天萬界無名,但此刻,此時。此地,隻是一眼。你就會知道他的姓氏,無法忽視。因為能夠走到這裏的,哪一個不是曠古絕今的人物,站在那裏,就是大道,就是天地,不容忽視。
將所有人的麵孔都打量了一番,依然沒有說話。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那通神古路的盡頭,看著那宛如天地胎膜一般的盡頭,靜靜等待著什麽。
林荒同樣抬起頭,看著那片天地的胎膜,他此前不知道他們在等什麽,但現在他知道了,他們在等一條路,在等一個門。那條路,走上去,可以成神。那扇門。推開後,可以證道。
那條路,可以走到天地的真實。那扇門。打開後可以看到天地的缺陷。這些身影,不知道在此地等了多少年,等一個人,等一條路,等一扇門。
現在人來了,那條路,那扇門,是否會出現。所有人都在靜靜等待著,林荒也在等待著。原天罡深吸一口氣,雖然不知道其中原因。但卻被這肅然的氣氛,弄得有些莫名的緊張。
林荒心中無悲無喜。無念無想,他隻是靜靜的看著那通神古路的盡頭,如果這些人等的人是他,那麽他來了,那條路,那扇門是否會出現。如果真的出現,那顯然,他們要等的人,的確是他,他的一生的確是冥冥中都落入了別人的掌控中。
但如果那扇門,那條路沒有出現,那他們要等的人就不是他,那林荒這一生,就沒有被人算計,但如果是那樣,他們又要再等多久,去等一個人來。
這是很矛盾的心情,但林荒心中無悲無喜,無論哪種結果對他來說似乎都是一樣,無論是不是被人算計,似乎都無所謂。因為林荒隻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掌中無紋,因為我命由我不由天。
靜靜的等待,在此地,時間似乎已經沒有意義了,或者說那一尊尊盤踞在紫色氣流中的身影已經習慣了漫長的等待。
林荒沉默一下,緩緩握緊了手掌,他不習慣等待,隻希望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哪怕這些盤踞在此地的一尊尊身影,已經用漫長的等待證明了此地的確是通神古路的盡頭,隻是少了一條路,關了一扇門。
但林荒還是想要試試,他的人生,從來都該握在自己的手中,所以林荒腳步一踏,轟出了一拳,那一尊尊身影便全都轉過頭,看向林荒,目光冰冷如刀,似乎可以斬破一切虛妄,原天罡就又開始大口咳血,不過是一點餘光落在他身上,就好像天地都落在了他身上,諸天萬道都落在了他身上,讓他如遭雷擊,身心俱傷。
林荒麵無表情,目光漠漠,不為所動,哪怕那些身影的目光加在一起,蘊含的力量,可以壓垮一方大世界,但依然無法遲滯林荒的動作,他踏出一步,抬手握拳,旁若無人的打出了一拳。
這一拳,是六道輪回,一拳轟出,那宛如雞子一般的胎膜,上清下濁,瞬間被定住了片刻,在林荒的拳下,瞬間便散發出無盡的光彩出來,極為絢爛,美麗。
一道紫色的氣流在林荒的拳下,轟然破碎開來,便有了地水火風陰陽,乃至一切大道,林荒麵無表情,一拳落下,就好像打破了混沌,諸天萬道都迸射了出來,定住地水火風,分割陰陽,在那紫色的氣流中,便緩緩有一方世界開辟出來,然後又瞬間被那沉重如山,如星空一般的紫色氣流瞬間壓垮。
那沉浮在紫色氣流中的身影目不轉睛,臉上沒有半點動容,目中沒有半點情緒起伏,就這麽冷漠的看著林荒。
一拳過後,林荒沉默一下,這一拳他沒有保留,否則也不可能轟碎紫色的氣流,有生生開辟一方世界的力量,但那僅僅隻是一道紫色氣流,而這裏,有無盡的紫色氣流。
林荒目光漠漠,麵無表情,再次踏前一步,手掌攤開,一聲厲喝,未來之主一步踏出,所有人的目光就全都落在了林荒掌中的未來之主身上。
終於就有了第一聲歎息,“終於等到了,最後的未來之主。”
這聲音浩瀚,飄渺,不知道是哪尊身影發出來的,但一句話說出。其他人的目光就全都閃爍了一下,看向林荒的目光多了一絲期待。
林荒無視這期待,他隻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踏步,抬手。握拳,隻是這一次,他的身邊多了未來之主,未來之主也如林荒一樣,踏步,抬手,握拳,甚至比林荒更快。先行出手,轟出了一記六道輪回。
刹那間又有一道紫色的氣流被轟碎開,定住地水火風,分割了陰陽,轟然聲中,那紫色的氣流中摩擦出紫色的雷霆,轟然劈了下來,要破滅未來之主打出的那一方世界。但林荒的拳落了下來,一拳便湮滅了那紫色的雷霆。
林荒身軀一震,但腳下半步不退。反而踏前一步,再次轟出了一拳,而未來之主也是同樣。再次厲喝一聲,與林荒並肩一起,再次轟殺出六道輪回。
一拳之後又一拳,林荒和未來之主就好像不知疲憊的神靈,步步向前,一拳之後又是一拳,轉眼就是三千拳,三萬拳,三億拳。
時間過了許久。一年,或者三年。都無所謂了,林荒和未來之主隻是不知道疲憊的轟殺出一拳又一拳。終於那紫色的氣流中,有一方顫顫巍巍的世界,終於緩緩成型。
那世界是如此的小,不過門戶大小,但其中似乎蘊藏了無數的真理,隻要踏入就能得到世人渴望的一切。
林荒停下了手,未來之主也停下了手,那些沉浮在紫色氣流的身影,便全都看向了看方世界,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因為無數年枯守,他們終於等來了這個人,等到了這扇門,看到了那條路。
轟轟轟!
紫色的氣流中便轟然有三座山峰的虛影緩緩碎裂開,化作三個倒懸的大字,扭曲無數光芒,隻是三個字,卻比起林荒轟殺出的三千拳,三萬拳,三億拳都更加可怕,煌煌昭昭,直接鎮壓了這天地盡頭處的無數紫色氣流,落在了林荒開辟出來的那一方小世界上。
一個字落下扭曲萬古,不是諸天萬界的任何一種文字,但所有人都能明白那個字的意思,知道那個字的意味,但似乎又什麽都不明白,隻能念出那個字的音節,便足以耗盡他們的全部力量。
那個字,是煈,煈主的煈!
一個煈字落下,那一方小世界之中,就瞬間有了風與火,呼嘯而起,連綿如龍一般,掃過整個小世界,那看起來搖搖欲墜的小世界,就瞬間得到了根基一般,開始變得神聖。
轟然聲中,另外一個字落了下來,與那個煈字一樣,充滿了無盡的道韻,所有人都明白,但所有人又都不明白,那個字是池,池主的池!
一個池字落下,那一方小世界之中,就瞬間有了地與水,與那風與火輕輕一撞,便瞬間定住了地水火風,,整個小世界就瞬間堅固起來,好像真的開辟出了一個世界一般,就如諸天萬界一樣,隻是它太小了。小到隻能容一個人踏入。
當最後一個字落下,扭曲了日月,引動了無盡變化,因為那個字是明,明主的明,地水火風為基,陰陽為變,這一刻,那一方小世界變得如此真真切切,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那是一扇門,門的背後有一條路,成神路。
那扇門就落在林荒與未來之主聯手開辟出來的那一方小世界中,隻是那一方小世界是如此的小,小到隻能容一個人踏入,小到一人走後,就會瞬間崩潰。
這裏是通神古路的盡頭,這裏有一扇門,門後有一條路。但門隻容一人開,路隻能一人走。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扇門,但沒有人去想那扇門口的那條路,所有人腦中都在想那三個字,林荒也是同樣。
煈,池,明。三個看似普通,但細細一想,卻是如此可怕的字。那是隻屬於神主的稱號,此前林荒沒有細想過,但現在親眼看到了那三個字,他和所有人才知道,何謂神主,也終於知道這世間隻有這三尊神主。
什麽地神君,水神君,什麽天帝,什麽人皇,什麽光明神主,黑暗神主都是虛妄,因為世間隻有三尊神主,三尊生生合了兩條大道的存在,也隻有那樣的存在,才能成為高高在上的神主。
煈主掌風之大道和火之大道,池主掌地之大道和水之大道,明主掌太陽之道和太陰之道,他們的姓氏已經說明了一切,但所有人此前都沒有去細想過,到了此刻,才終於明白何為神主。
所以林荒有些沉默,所有人都在沉默。沉默不是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麽,沉默是因為知道太多,所以才沉默。
在場的每尊身影都是傲視萬古的人物,自負無敵,有成就神主之誌,但此刻明悟神主到底為何,所有身影便全都沉默下來,以身合道已經艱難,何況還要在合道之後,再合一條大道,其中之艱難,怕是神靈也要絕望。
林荒不由得就想到了自己在劍神記憶中看到的那些場景,終於明白哪怕在天庭,哪怕是諸神,麵對三尊神主,也隻有臣服,而不敢違逆。
因為那本身就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
也不知道是誰輕輕的歎息了一聲,然後所有人都抬起了頭,看向了那一扇門,彼此的目光便變得純粹起來。
轟隆隆!
忽然之間,在那紫色的氣流之中托起了一座擂台,上麵密密麻麻繪滿了字跡,每一個字跡,似乎都是一條大道,都能看到一尊亙古長存的身影。那座擂台緩緩而起,擋在了那扇門戶之前,擋住了那一方小世界。
所有人的目光就全都變得平靜而又熱烈,這一幕似乎沒有出乎他們的預料。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座擂台,那是繪滿了諸神的姓氏,秉承神主意誌而起的擂台。
諸神的目光都落在這擂台上,神主的意誌也加持在這擂台上,原來不止是他們在等,那高高在上的諸神也在等,等一個人,打開那扇門,走完那條路,成就一尊神。
“最後的神位。十萬年,隻一人。”
有意念平靜而起,似乎是諸神的意念,神主的意念,但似乎又是在場所有人的意念,這一刻所有人都有明悟,這裏是天地的盡頭,這裏是最後的舞台,十萬年,隻等一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