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秘密潛入
“這些天你都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本來蘇競隨我來洪烈帝國是為了保護我的,我一個人冒著風險對抗魏無極拯救史府,對這個丫頭可以說是怨念橫生,可是見了她之後隻說出這麽一句話來,那是因為我真的很擔心她的安危,雖然女兒國和洪烈沒有公開對敵,但是要給他們的人知道蘇競就在京城,肯定要對她不利,這幾天我得不到她的音訊,又無法找她,滿腔的埋怨早已化作擔憂。
蘇競笑盈盈地看著我:“你急什麽,我能有什麽事?”
我翻個白眼道:“你沒事我可有事。”
蘇競細細打量著我,故作平常道:“你有什麽事?”
我在馬上彎腰捧心,失聲道:“哎喲。”
蘇競大急,探過身來關切道:“你受傷了嗎?”
“嗯。”
“傷口在哪?”
我趁著她身體前傾,忽然伸手朝她臉上摸去,涎皮賴臉道:“這麽長時間見不到小競競,人家心裏難過。”
蘇競立刻明白上當,又是好氣又是無奈,手裏馬鞭一卷就想擋開我,我自然而然地一縮,隨即捏住了她的手腕,蘇競一是猝不及防,二來對我沒有戒心,一下被我抓住,意外道:“你的功夫長進了不少啊。”
我得意道:“這都要拜魏無極所賜。”
蘇競道:“史府的事情我隻粗略地聽人們說起,具體是怎麽回事?”
“三色石你知道吧?原來他們的老大魏無極和史存道40年前有仇,他這次帶著三色石的殺手傾巢出動是為報仇來的。”
蘇競眉頭一皺道:“不全是。”
“怎麽?”
蘇競道:“我這幾天打聽到一個消息,黑吉斯的皇帝花重金請三色石出手,具體行動不明,原來著落在了魏無極身上,三色石一直就和黑吉斯勾勾搭搭,想不到這次動了大手筆。”
我一拍大腿:“我早該想到的,段天涯不就是他們請去殺我的嗎?”
蘇競道:“史存道先入為主,認定魏無極尋他是了解舊賬的,所以也沒往這上想,不過他們的探子應該很快會把這個消息傳過來——不說他們了,說說你是怎麽對付魏無極的?”
我歎氣道:“說起這個你可害苦我了,九死一生啊!”我把魏無極如何在史府門上印了血手印,怎麽保護三位夫人,又怎麽大戰魏無極敘述了一遍,隻不過不免加油添醋,3分凶險說成10分,其中還參照了不少小豆子的橋段……蘇競聽得愣怔了半晌,說道:“你受苦了,這次是我的過錯。我不該離開你。”
我問她:“這些天你到底幹什麽去了?”
蘇競道:“我去了一趟黑吉斯。”
“哦,打探到什麽消息了嗎?”
蘇競道:“黑吉斯30萬兵馬已經開赴前線,不日就要穿過黑森林。”
我撇嘴道:“就這個呀?”
“當然不是,我還得知他們在境內已集結了150萬軍隊,分成三路出發。”
“三路?”我詫異道:“他們除了要打洪烈,還要打誰?”
蘇競道:“三路都是奔洪烈來的,主帥分別是澹台朗、秦義武、吳司中,這三個人都是黑吉斯的名帥,他們的任務就是不惜代價拿下洪烈帝國的厲州撫州信州三城,以為據點,為最後的總攻做準備。”
我咋舌道:“這麽說加上30萬先頭部隊總共180萬人馬還不是他們的全部力量?”
蘇競道:“知道為什麽找你來了吧?”
我忙問:“他們真沒打算對女兒國用兵?”
蘇競道:“不但沒這個打算,而且黑吉斯的皇帝已派出使者與我女兒國媾和,他們現在在路上了。”
“難道不是掩人耳目?”
“不是,黑吉斯軍已經得到明確命令,在不拿下洪烈帝國之前,絕不許往女兒國發一兵一卒,他們甚至已經計劃好,占領洪烈後的10年內也不會有任何動作,一來休養生息,二來麻痹十八國聯盟和女兒國。”
我吃驚道:“連這些都計劃好了?你是怎麽知道的?”
蘇競道:“澹台朗給手下開會的時候我就在窗外。”
我掰著指頭道:“如果這場仗打10年的話,那麽女兒國就有20年的太平日子過,女皇還肯和洪烈帝國結盟嗎?”
蘇競道:“這個我也說不上,所以此間事情一完我要回去一趟。你這邊還有什麽事嗎?”
我說:“當下就有一件——朱嘯風要我去刺殺他。”
“你說什麽?”
“是假的,他想試試縛神衛的成色。”
蘇競一聽立刻了然,說道:“順便也試試你這個劍神的成色。”
“嗯,這個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我很糾結要不要全力以赴。”
蘇競道:“你以為你盡全力就能成功?”
我說:“開玩笑,魏無極怎麽樣?還不是我的手下敗將?”
蘇競搖頭道:“格鬥和刺殺完全是兩回事,不說你劍氣時有時無,就以你那兩手三腳貓的功夫,一進皇宮就被人發現了。”
“那又怎麽樣,誰是我的對手?”
“嗬嗬,皇城侍衛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就算排著隊給你殺你要殺到什麽時候?朱嘯風要的肯定不是這個效果。”
“那你說我該怎麽辦?”
“你先說你想不想贏這個賭?”
“你的意思呢?”
蘇競道:“要贏的,如果你輸了,朱嘯風不免要看低你三分,你贏了,你在洪烈帝國的地位又會不同。”
我說:“照你看,我有幾成勝算?”
蘇競不假思索道:“連一成也沒有。”
我說:“那我還去個毛啊。”
蘇競道:“我話還沒說完,你自己去一成都沒有,如果我陪你去,那至少有五成。”
我不屑道:“哪有你這樣貶低別人抬高自己的?那幹脆你替我去一趟算了。”
蘇競道:“你聽我把話說完,我獨個去成功率一樣很小,非得我們兩個一起不可。”
我意外道:“咦,你也有用得著我的時候啊?那是什麽道理?”
蘇競道:“深入皇宮刺殺皇帝,少不了有一場硬仗要打,我們既不能硬闖也不能全憑投機,你劍氣還強於我,我們兩個聯手,才有成功的希望。”
我琢磨了一下她話裏的意思,摳著嘴道:“意思是我隻能充當苦力給你打下手唄?”
蘇競嫣然道:“你這麽說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有具體的計劃嗎?”
蘇競道:“你能不能先找一副皇宮的地圖來?”
我說:“這個我想辦法,朱嘯風給我三天時間,你覺得哪天行動合適?”
“擇日不日撞日,我看就在今天。”
“好,那我們在哪匯合?”
“你先回去準備,晚飯後我自會去找你,咱們今夜大幹一場!”
我嘿嘿壞笑道:“一場怎麽行,時間要早,我們不如來個梅開二度梅花三弄如何?”
蘇競也不知是聽不懂還是故意不加理會,意興勃發道:“哼,縛神衛好大的名頭,我倒要看看他們能不能名副其實!”
我暗暗歎氣,看來起名號也要考慮別人的感受,縛神衛還沒怎麽的呢,就先把這個心高氣傲的小妞得罪了,人家叫五鼠,你就叫禦貓,《七俠五義》裏那點破事不就因此而來嗎?
蘇競道:“那我們就在這裏分手,免得別人起疑。”
我拉住她的手道:“別急走嘛,這麽長時間沒見,讓哥看看你是瘦了還是胖了?”我隻是說笑,但無意中往她臉上一掃,就見蘇競真有清矍之色,不禁摸著她的臉道,“你真的瘦了。”
蘇競一笑閃開,拍馬而去。
那烏龍騅老大不情願地馱著我來到史府門前,沒等下馬,史存道已經領著史家三兄弟迎了出來,老頭朝服還沒脫,一把把我從馬上拽下來道:“皇上跟你說什麽了?”
我隨口道:“皇上封我左前將軍。”
史馳詫異道:“那……那可是二品大員,乖乖不得了,再有三年五載,你這小子不是要趕上為父了?”
史存道笑道:“你算什麽,再有三年五載,怕連老夫也不在話下了。”看來皇帝雖然有些話沒說,但老頭已經有預感了……這時史飛看著我騎來的馬吃驚道:“這,這不是烏龍騅嗎?”
眾人一聽紛紛圍上,史動摩挲著馬鞍道:“確實是烏龍騅,連鞍韂都不曾換過。”
我揮手道:“皇上送的。”
史馳急道:“五郎你糊塗,這種禮物你怎麽敢要呢?”
我納悶道:“是皇上給我的,我為什麽不敢要?”
史馳道:“這是皇上騎過的禦馬,這其中的幹係你還不明白嗎?”
我小聲嘀咕:“皇上騎過的東西多了,隻要不是娘娘不就行了?”不過這話我可沒敢讓他們聽見……史飛小心翼翼地看著馬鞍道:“送馬也就算了,這可是皇馬鞍,你就這麽騎著它招搖過市,萬一給哪個禦史看見參你一本,往輕了說也是革職查辦的罪名。”
那馬鞍呈朱紅色,質地沉厚,乃是用純金打造,周身刻滿雲紋,一條紅龍似乎要破雲而出,洪烈帝國以紅為尊,又加以龍飾,這東西一望就知是皇室用品。
史動道:“我看還是送回去比較穩妥。”
史存道不以為意道:“既蒙皇上厚愛,送回去反而不美,這樣吧,馬留下,隻是馬鞍一定不能再用。”說到這他笑嗬嗬地看著史動道,“至於禦史那邊參不參五郎,還要看你這個做女婿的會不會討好你的老泰山。”史存道很少和晚輩開玩笑,史動被他一擠兌,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尷尬不已。
我湊前一步道:“爺爺,那個……三小嬸那件事您已經知道了哈?”
史存道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道:“怎麽,你三叔還想請你給他當一回說客?”
我撓頭道:“我是看三小嬸那人挺實在,人真不錯……”
史存道斬釘截鐵道:“少廢話,要依你你說怎麽辦?”
我啪地來了個立正,一板一眼道:“回爺爺,人家一個大姑娘跟了我三叔,咱們史家要是不能給人家一個名分就說不過去了!”
史動一聽我這麽說嚇得魂飛魄散,普天之下,誰敢跟史存道這麽說話啊?
史存道瞪了我一眼,又看看一邊大氣也不敢喘的史動,哼了一聲道:“下不為例!”史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趁史存道不注意一個勁衝我作揖。
史存道走了兩步忽然又轉過身來,瞪著史馳和史飛道:“老三是特殊情況,你們兩個不許給我動這歪心思!”兄弟二人諾諾連聲,我小聲笑道:“動了也不打緊,我再給你們說去。”
史馳剛要訓斥,我忙道:“對了爹,我找你有事。”我說,“皇上賜了我禦馬,許我出入皇宮不禁,您能不能把宮裏的地形方位大致和我說說,也防止我亂衝亂撞唐突了皇上。”
史馳點頭道:“說得甚是,你隨我來我給你畫張簡圖。”
我大喜,跟著史馳來到他房間,史馳取出紙筆,先畫了一個長方形,隨後在中間畫了四條橫杠,說道:“皇宮分為四部分,首先是外城……”
我說:“就是百官下馬的地方唄?”
“不錯,這外城空曠無物,其實就是甕城,如果有外敵來犯,這裏是防禦的重點。外城進來首當其衝的就是議政殿,文武百官就在這裏上朝,議政殿獨占一城,跨過議政殿是中城和後城,養心殿和暖閣都在中城裏,這裏是皇上召見內閣大臣和心腹的地方,後城也就是後宮,這個地方你不得召喚,不可輕進。”
我指著地圖道:“那麽皇上的寢宮就在這裏了?”
史馳道:“錯了,咱們皇上勵精圖治,所以寢宮設在養心殿旁,每夜就寢大多在這裏,除非有哪位娘娘過生才在後宮休息。”說著史馳在地圖上第三個格子裏點了一個點。
我點頭道:“原來在這裏,這麽說來,養心殿附近守衛一定是最森嚴的吧?”
“那是當……你問這個幹什麽?”
“哦,隨便問問。”我怕史馳起疑,忙將地圖拿在手上,研究了一會,我忽然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一般皇城最多城外有條護城河,可是洪烈帝國的皇城不但有甕城,而且三重院落的隔斷也都有城牆防護,似乎是隨時都在防禦敵國大軍攻伐一樣,一問史馳,史馳道:“你也發現這其中的奧秘了。”
“什麽奧秘?”
史馳不直接回答,而是說:“我問你,咱們的京都離邊境多遠?”
這個我自然說不上,隻好道:“好像不太遠。”我當初騎馬去往十八國,依稀記得從都城出發到達邊關也就三天不到的時間,女兒國的都城到邊境則要騎兵快馬走上10天,洪烈帝國幅員遼闊,肯定不止這點疆土,這隻能說明他們的都城離邊境很近,這一點大違常理,因為一般的皇帝選首都都愛選在國家的中心位置,這樣既安全又方便地方官進京議事,朱嘯風是怎麽想的?
史馳道:“這點正是曆任皇帝的用心良苦,定都於此,每失一座邊城,皇上的安全就多受一分威脅,皇上以此來激勵將士奮勇,也表明決不妥協的決心,就算京城淪陷,皇城也要戰至最後一兵一卒,所以皇宮壁壘重重,那是為抵禦大批軍隊入侵做下的準備。”
我點點頭,洪烈帝國從上到下尚武精神由此可見一斑,隻是這也給我和蘇競的行動增加了不少難度。
別了史馳我回到自己的小院,一邊繼續研究地圖一邊等蘇競,天剛黑下來的時候,就見門口白影一閃,蘇競已經信步走進來,綠萼本來為我掌著燈,被她點暈,蘇競隨手扔給我一身衣服道:“換上。”
我抖開一看見是和她身上一模一樣的白色長袍,我說:“怎麽不是黑的?”
蘇競道:“黑白本無分別,再說堂堂劍神穿一身夜行衣還不夠丟人的。”
我換好衣服,忽然想起一個問題:“我這麽晚穿成這樣出去別人問我我怎麽說?”
蘇競道:“很簡單,別讓別人發現——刺殺從現在開始。”她一隻手穿到我肋下,半提半拽帶著我出了院子,穿廊壁過小徑繞開史府的侍衛,如入無人之境,不大一會就來到了街上,這裏早備好了兩匹馬,我指指天上道:“我們為什麽不飛著去?”
蘇競道:“別傻了,那樣的話離著老遠就給人察覺了我們的劍氣,不等靠近皇宮就被發現了。”
我上了馬,和蘇競一起奔向皇宮,在路上我拿出地圖指給她看,介紹道:“我隻進過外城和議政殿所在的前城,外城地勢空曠,不好藏匿。”
蘇競道:“空曠不怕,反倒是地勢複雜容易暴露。”
我問:“這是什麽道理?”
蘇競道:“地勢複雜便於你藏身同樣也便於別人藏身,說不定你蹲在哪個角落後麵就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你。”
靠近皇宮時,我們兩人棄馬不用,就見宮門外數隊衛兵正在巡邏,過往交叉幾乎毫無間隙,蘇競兩眼不錯地盯著看了一會,突然拉著我向宮牆掠去,我大吃一驚,這樣一來不是立刻就給衛兵發現了嗎?
然而蘇競就是找到了一個間不容發的空當,在兩隊衛兵一起轉身背朝背的時候從兩隊人中間鑽了過來,隨即身體緊貼在宮牆之上,借著牆邊樹蔭遮擋,這第一關總算是過了,及至兩隊人再次轉身,幾乎隻用了零點幾秒。
我擦著額頭細微的冷汗,小聲道:“這活兒可真不好幹。”
蘇競按住我的嘴唇:“噓!”她往頭頂上方看著,城牆上同樣有士兵在巡邏。她拿出一個麵罩示意我套在頭上,小聲而鄭重地跟我說:“記住,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影子,決不能被他們發現我們是兩個人,否則你前功盡棄,搞不好還要引起女兒國和洪烈的戰端。”說著往自己臉上也套了一個罩子,隻露出一雙眼睛。
我點頭道:“我明白——我什麽時候召喚劍氣?”
“不忙,我叫你準備時再說,現在我們上去!”蘇競拉著我向上一躍,我滿以為她又得把我拽得暈頭轉向,沒想到她就像一隻熱氣球一樣慢慢上升,在牆頭下麵稍停了片刻,聽著頭上腳步聲走過,我們馬上躥上城牆,蘇競帶著我往牆那邊一跳,又輕輕巧巧地落下來,就這樣,我們已經進了內城。
沒啥可說,謝謝那些一直支持小花的朋友,狀態最近有些低靡,但我相信會有回升的時候,我總想把最好的東西拿給你們,拿不出時就會對自己很失望,掙紮在自我放逐和雄起之間,耽誤了時間,傷害了讀者。
以上。
小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