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仙界 第30章 鳳凰涅盤功的起源
氣氛尷尬，葉文坐在那裏，隻覺得屁股下麵的石凳上麵好似冒出了無數的針尖，讓他怎麽坐怎麽難受。坐在側麵的東方葵此時低著頭，筷子已經被放下，雙手不停的把玩著那個不大的酒盅。
“那東西就那麽好玩？”
東方葵認認真真的模樣好似手中把玩的不是酒盅，而是別的什麽，例如跳……葉文的腦袋裏才剛冒出一點點邪惡的念頭，就聽到東方葵開口低喃道：“那不過是青荷一廂情願罷了，我如今這般模樣，又怎能娶她？”
沒有接話，隻是看向東方葵，見其一臉失魂落魄的模樣，葉文隻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十分蠢的問題。
“啊，既然覺得不舒服，那就不要說這件事情了！說點旁的吧……額……這個……”葉文想了半天，卻沒有想到應該與東方葵說些什麽。
實際上他與東方葵真不算多麽熟悉，當年也不過是在禪宗裏麵偶然相遇，隨後因為一些陰差陽錯的事情稍微熟悉了一點，但也真的隻是一點點。
後來征討魔教，與東方葵雖然談了些話，但他也不覺得就憑那麽一番話，就能讓東方葵將自己當做知己一類的存在。
再後來……再後來就沒有什麽後來了，葉文很快就破碎虛空而去，東方葵卻守著一個承諾在蜀山的後山絕穀裏一待便是五十年。
這五十年裏究竟有多麽枯燥，他完全能夠想象的出！想想他與好多人，老婆還在身旁，不過是在長白仙境裏住了十幾年，就覺得無聊要四處亂逛。這還是有許多娛樂設施的前提下，若是換做在那蜀山絕穀中，怕是除了修煉還是修煉，葉文恐怕早就瘋掉了。
枯燥的生活也代表著東方葵這五十年的日子幾乎沒有什麽特別值得去談的事情，每日裏所做的事情就是起床，練功，然後發呆……等到了晚上就準時入睡，這簡直就是古代版的宅，而且還是死宅。
但這個死宅，卻非是自願，每每一想到此處，葉文就覺得有點對不起她。
“東方姑娘……”
“嗯！”
“你以後，有什麽打算麽？”
東方葵想了想，最後茫然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那麽你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呢？”
東方葵的眉頭擰了起來，雖然是皺眉，但卻依舊動人，若是定力差的男子見了，恐怕會大為心疼，覺得這樣的女子怎能如此愁苦？然後開始大表忠心，同時一邊發著毒誓一邊說什麽一定會讓你幸福之類的話。
可惜葉文不會這麽做，雖然那一瞬間他也有伸手將那絲皺褶撫平的衝動。
“也許，是將鳳凰涅槃功練到第七變吧？”
東方葵的鳳凰涅槃功始終無法跨過最後一關，哪怕她精修五十年，並且還靠著那寒池相助也一樣沒有辦法成功。
並非是她無法挺過最後一變的痛苦，而是她根本就無法進入到第七變的狀態當中，說白了就是功力始終無法積累到那個程度，所以東方葵隻能鬱悶的一點點積攢功力。
現下與葉文一說，葉文立刻就明白過來，歸根究底還是那九州世界的問題。先前他就曉得，想在九州世界中，憑借自身修煉將功力練到那破碎虛空境界，幾乎是不可能的。
九劍仙精修道家心法百餘年才堪堪達到那個境界，卻因為身體素質不行而失敗。東方葵的鳳凰涅槃功在積攢功力上並不見得比那道家玄門正宗心法快多少，同時還要分出一部分功力淬煉身體，改變體質，這樣的話需要的功力就更加龐大。
尤其是這最後一變，需要的功力龐大到了出乎那個世界人的想象，也許東方葵修煉到百歲之後，功力可以積累到足夠的程度，但更大的可能就是壽元耗盡，香消玉殞化為一捧塵土再不得見。
也就是說，極有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將功力積累到可以進行第七變的程度，雖然第六變加上幾十年的功力積累，已經足以讓東方葵橫行九州世界了，不過她依舊希望可以練到七變。
而葉文的回歸，恰好解決了這個問題，以仙界天地元氣之充裕，東方葵的修煉速度大大提升，那遙不可及的第七變已經開始向她招手，所以她目前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挺過第七變的痛苦，那可是長達一年多的漫長痛苦，尋常人哪怕隻是想想，就會有尋思之心了。
聽了東方葵的想法，葉文想來想去也沒什麽好法子，若他精通精神係的法術，也許還可以幫東方葵緩解一些痛苦，可問題是他並不精通，唯一比較靠譜的就是那一身佛力以及自己的雙瞳。
“也許可以在這裏做些文章？”
因為事情還沒個準，他也沒有直接開口說自己能幫上忙，免得東方葵抱有太大的期盼，結果到時候自己屁都幫不上，那不悲催了？隻得安慰了一番，說她一定會成功之類的。
同時，葉文還道：“如今這裏乃是仙界，不知道有多少奇功妙法，也許你那鳳凰涅槃功不用再練了呢！”
那般痛苦，著實有點讓人難以接受，葉文每次一提到這個功法都覺得渾身一陣別扭，而且也為東方葵感到可憐。加上她當初也不是完全自願習練這門功法，所以葉文就尋思可以找那些天界的牛人，幫東方葵看看。
“對了，楊戩先前不是說過他認識朱雀神君麽？也許那人會有辦法幫你解決這一身鳳凰涅槃功功力？保不準還可以借著這一身功力練成什麽仙家法訣呢！”
葉文本道可以不用遭罪，東方葵肯定非常高興，卻不料東方葵低著頭不言，這次不再玩酒盅了，反而鼓搗起那兩根筷子來。
一直過了好半晌，東方葵才道：“不，我要將第七變練成！”
為了什麽，她也沒去說，葉文也不好細問，見她不答應，便尷尬的舉起筷子，說了兩句：“吃菜，吃菜！”
人各有誌，他也不好強求人家！一頓飯斷斷續續的又繼續吃了起來，那一桌的菜肴此時已然涼了下來，好在無論是東方葵還是葉文都是有些手段之人，葉文隨手一揮，炙熱的玫霞**勁氣一放即收，東方葵隻見到麵前霞光一閃即逝，隨後那一桌菜肴便又熱氣騰騰了。
東方葵也不再說話，隻是低頭吃菜，兩人誰也不抬頭，卻不料正吃著，這桌上突然多了一雙筷子。
葉文一抬頭，順著那筷子往上一瞧，便見到幾根如白玉般的纖細手指，再往上便是一雙手，然後是穿著華麗腕甲的胳膊，再一路往上，最終瞧見了一張精致的麵龐，那頭略微帶點紅意的發絲垂落下來遮住了些許麵容，不過還是能夠讓葉文看見對方的相貌——漂亮的有點不像話。
“你是何人？”
葉文倒沒有感到驚訝，畢竟這仙界中高手能人無數，他自己也不過是個菜鳥，比他強的太多太多，這人能夠出現在楊戩的地盤裏，估計也是楊戩的熟人，加上也沒表現出什麽敵意，他也不必害怕對方。
不過一旁的東方葵卻顯得渾身一緊，除了這人無聲無息就坐在兩人麵前之外，她還感覺到這人身上散發著一種讓她感到驚懼的威壓，甚至有低頭的衝動，不敢與其對視。
那人夾了一口菜，然後一抬左手，卻是出現一個空著的酒杯，自顧自給自己滿上後喝了一口，這才回答葉文的話：“你便是那蜀山派的葉掌門了？”
葉文拱手施禮：“在下便是蜀山葉文了！”
那人上下又瞧了瞧葉文，見其容貌俊朗，氣度非凡，便是自己無聲無息過來，對方驟然見到下也無驚懼之色，顯得異常沉穩，端的是個人物：“哈哈，果然不愧是清源妙道真君都讚賞的人物，的確不俗！在下便是閣下先前所言的朱雀神君了，你喚我朱雀就是！”
朱雀本非人名，乃是鳳凰的一支，算是一種神鳥，不過朱雀一族人口比較稀少，也就是那麽幾人，其中擔任族長之人，便可得那朱雀之名，算是代表了這一支族裔。而朱雀神君是天庭賜封的神位，實際上不過是個虛銜，並沒有正式要管轄的事務。究竟有沒有職權，還得看玉帝讓他去做什麽。
麵前的這位朱雀神君，已經是天庭建立之後的第三任，前兩任一人戰死，一人主動卸任將位置讓給了現在這位朱雀神君，而事實也證明這第二代朱雀的選擇很是正確，現在這位朱雀不但穩固了朱雀一脈在天庭中的地位，同時讓朱雀神君成為了掌握實權的職位，而不僅僅是一個封號。
先前葉文倒是從楊戩那裏聽到了一些關於朱雀神君的事情，隻是那時候他也沒太在意，隻當起碼得去了天庭才有可能見到這位神君，不料竟然在這裏得見。
瞧出了葉文的疑惑，朱雀直接回道：“近些日子閑來無事，聽聞清源妙道真君發兵討逆，便想來湊個熱鬧，不料到了的時候已經收兵了，問了下清源妙道真君，這才曉得其中經過！”
按輩分算，清源妙道真君楊戩，比這位朱雀要大了一輩，職權上也高了一級，隻是楊戩這輩分多是因為玉帝，所以他對於那些從玉帝處算過來的稱呼也不大喜歡，因此熟悉他的人都稱其道號。
否則若正常算，朱雀或者喚楊戩為叔叔，或者喚其仁佑王！
“又聽真君言葉掌門這裏有一女子，身懷鳳凰氣息，便特意過來看看，唐突之處，葉掌門勿怪！”
葉文心道：“你都又吃又喝又坐在這裏，還能怪你什麽？”口上便道：“無妨！”
加上恰好他與東方葵談論過那鳳凰涅槃功的事情，早就尋思見見這位朱雀神君了，如今他自己送上門來，也是好事。
“不知神君瞧出了什麽？”
身手指了指東方葵，葉文也希望這位神君能有法子，讓東方葵少遭點罪，要不他這心裏總覺得吊著個什麽，難以平靜。
朱雀神君打量了片刻，最後突然正色道：“應當怎麽稱呼？”
“東方葵！”
“哦！”朱雀神君點了點頭，然後道：“你這鳳凰涅槃功，練到第六變了？”
先前葉文與東方葵說話的時候提到過這功法名字，朱雀神君曉得也不稀奇。可是聽他這語氣，好像他早就曉得這門功法，這卻讓葉文有點驚訝了。
“神君，似乎早就曉得這門功法？”
朱雀神君聞言一笑：“自然曉得，這門鳳凰涅槃功，乃是鳳凰一脈所創的功法，我朱雀一脈也屬鳳凰，自然清楚！隻是這門功法卻不是給人練得，卻不曉得這位……是如何得到的這門功法？”
葉文聞言大驚，沒料到這鳳凰涅槃功竟然是神獸鳳凰一脈所修煉的功夫，難怪人練了之後會有那麽大的副作用。
朱雀卻沒去瞧葉文，隻是看著東方葵繼續說道：“這門功法共有九變，若練到最後一層鳳舞九天，便可稱為真正的鳳凰，乃是當初鳳凰一脈創出來，專門給一些鳥類習練，好叫它們變作鳳凰的功法，算是鳳凰一族專門賞賜鳥族的功法！”
這話一出，葉文才曉得先前自己想岔了，但是給其它鳥族習練的，那依舊不是給人練得啊！而且鳳凰涅槃功竟然有九變，而不是一直以為的七變，這莫非代表著東方葵的苦難日子還遠遠沒有到頭？
看向東方葵，見其臉色也是大變，本來因為喝了些酒水而顯得紅撲撲的臉頰上，此時竟然透露著一點青色，看來是被朱雀的話嚇了夠嗆。
“總之，這門功法並不是給人練得，乃是給鳥族修煉的，進化為鳳凰的功法，人若練之……會發生何事，著實不清楚，起碼幾千年來，沒有哪個人會去修煉這門功法！”
朱雀的話讓東方葵的臉色更加青白，就是葉文都覺得心頭發寒，忙問道：“那人若練之，可有危險？”
“這個我也不曉得！”朱雀最後想了半天，對著東方葵問道：“你練了這門功法後，可有什麽異狀？”
東方葵低聲喃喃了半晌，最後才憋出了一句：“我以前是男子……”
本來葉文以為這話一出，那朱雀定然大為驚訝，卻不料朱雀反而不以為意，隻是道：“這卻沒什麽奇怪的，除此之外呢？”
“啊？這還不奇怪？”
葉文都聽不下去了，連性別都變了，那得什麽樣才叫異狀？總不能人變鳥了才算？
卻不料朱雀嘿嘿怪笑了兩聲，然後對葉文道：“葉掌門是不曉得，這鳳凰涅槃功是因何而被創出的，所以才會這般驚異，若是曉得了，那麽也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葉文這才曉得其中還有因由，心下不免萬分好奇。就連東方葵，都抬起了頭，一臉期盼的望著朱雀，靜待著他將那緣由說出來。
隻聽朱雀神君又是怪笑了兩聲，好似在忍著什麽一樣，同時那笑聲中卻帶著幾分尷尬和不好意思，著實讓葉文有點摸不到頭腦，不明白究竟是什麽樣的緣由才能讓這朱雀神君發出這種動靜兒來。
清了清嗓子，朱雀神君道：“其實這事情不大好與外人說，不過既然兩位也算是與此事有關，倒也不好隱瞞，本神君就與你細說一番！”
葉文心道：“擺什麽譜？充大瓣蒜啊？趕緊說不行麽？”
當然表麵上依舊一副期盼的神色，靜待朱雀神君的下文。
隻聽朱雀神君道：“當年鳥族遭逢大變，損失慘重，鳳凰幾乎絕種，十不存一，險些就要從仙界中滅絕，而更重要的是……當時幾乎已經沒有了凰，隻剩下鳳！”
這話這麽一聽，可能讓人有點摸不到頭腦，但是葉文突然想起了那鳳凰二字所代表的含義，歸根究底便是鳳凰鳳凰，實際上是兩種神鳥，鳳為雄而凰為雌。此事朱雀神君說凰幾乎滅絕，那意思不就是說鳳凰一族隻剩爺們，沒了女人了麽？
想到此處，腦袋裏靈光猛的一閃：“莫非那鳳凰涅槃功是……”
朱雀神君一看葉文的表情，就知道他猜到了真相，尷尬的笑了笑：“就是如此，當年鳳凰一族麵臨這般窘境，族中一位長者憑借大毅力以及大神通，最後創出了鳳凰涅槃功這門仙道法訣，為的就是拯救鳳凰一族，讓鳳凰一族可以繼續在仙界繁衍下去！”
“所以，鳳凰一族創出了一門可以讓鳥類變為鳳凰，但是卻盡數會變為雌性的功法？”
朱雀神君笑著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樣，所以東方姑娘習練了鳳凰涅槃功後會變為女人，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並沒有什麽值得驚訝的！不過我倒是沒想到，這人類練了鳳凰涅槃功竟然也會有這般變化。”
說著瞧了兩眼後，繼續道：“看你這樣子，應該還沒有完全變為女性。而按照鳳凰涅槃功的情況，第七變之後就會徹底成為女子了，但是我卻不曉得你繼續練下去的話，會不會變為鳳凰……”
葉文和東方葵相顧無言，卻也不曉得這般情況究竟應該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