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還是到來了。沐如飛和寧若素,被綁在了柱子上。沐如飛深吸一口氣,從昨天到現在,她沒有進一點食,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感覺,全身已經脫力。
“如飛,你可不能睡過去,一定要支撐下去。”寧若素嘴角還掛著血,看著沐如飛,也不知道那個醫生,有沒有打電話給韓浩然。
“嗯,我會撐下去的。”沐如飛眼中閃過堅毅的光,她不能倒下去,她還沒有告訴韓浩然,莫起涼就是重案組的內線。
“韓隊。”莫起涼第一個到警局,就看到韓浩然還在重案組,當下眼神微閃,然後走近他。
“嗯。”韓浩然頭也沒抬,昨天整理了一夜的資料,現在,他就要去申請逮捕令。
“沐醫生被抓了,你打算怎麽辦?”莫起涼一臉的關心,看著韓浩然。
“她會理解我的。”韓浩然聞言一頓,然後緩緩開口。
他其實在等,在等張清漣的電話。隻要確認沐如飛的安全,那麽,他就會開紿抓人。可是一整夜了,還是沒有她們的消息,這讓他不安。
莫起涼聞言,眼神一閃。看來,他是打算放棄沐如飛了,這可不是好事。他退了出去,看來,他們得實行其它的計劃。
看到莫起涼出去,韓浩然把所有的資料,全都發到了任家凱的郵箱,然後給他留言。他拿著所有的文本,深吸一口氣,然後走了出去。
他不能放下沐如飛,他現在,要去跟他們談叛。他一出門,莫起涼立馬跟著他出去,
“韓隊,你去哪裏?”莫起涼站在韓浩然身後,語氣有些生硬。
“我要去外麵一趟。”韓浩然看著莫起涼,停頓一會才開口。
“我跟你一起去吧。”莫起涼揚起笑意,開口說道。
“好。”韓浩然微眯起雙眼,片刻,才應道。
韓浩然走在前麵,他上了車,莫起涼卻沒有坐到副駕駛,而是坐到了後座。韓浩然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然後微微挑眉,但沒有說什麽,便把車開了出去。
“韓隊,把東西給我。”莫起涼坐在後座,身子前傾,聲音低沉說道。
韓浩然放緩車速,然後從車內後視鏡看著莫起涼。他眼神複雜,伸手把東西,遞了過去。
“原來,真的是你。”那個醫生的最後一句話,現在清晰浮現在腦海。你小心叫莫起涼的,是她們說的,我不懂什麽意思。
莫起涼眼神閃過一絲不忍,卻瞬間,眼神便冷了起來。
“韓隊,對不住了。”莫起涼用槍指著韓浩然,然後指揮著他往一個地方開。
韓浩然太執著了,如果他因為沐如飛,然後結了案,那麽,什麽事都會沒有。他們,也還會是好隊友,任何案子,她都會傾盡全力。
可是,一切沒有如果,韓浩然選擇了案子。那麽,他和他,就注定成仇。他哥哥的案子,沒有給他警示,他也,隻能對不起他了。
“莫起涼,我其實,並沒有想到是你。”韓浩然從車內後視鏡看著莫起涼,他當初,最先懷疑的人,是單修。因為,他是心理學的專家,如果他當臥底,的確沒有人能看出來。
莫起涼,從進入重案組起,就是一個很活躍的人。不管什麽案子,他都衝在最前麵,而他,也非常的信任他。可是這一次,是他走了眼。
“韓隊,我本來,也不想這樣。碰到你這樣的隊長,我真的很滿足。可是,你為什麽非要執著這個案子,你哥哥的死,還不能說明什麽嗎?你是鬥不過的。”
莫起涼眼中閃過傷痛,他看著韓浩然,在他的眼裏,韓浩然是他最敬佩的人。可是同時,他也是隱藏在重案組的棋子,如果韓浩然放棄那件案子,那麽,他和他,就可以一直當好隊友。可是,他為什麽不能放棄。
“莫起涼,那個組織,真的值得你賣命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被發現,那個組織,絕對會毫不留情的舍棄你。”韓浩然說的是實話,對於那個組織來說,他們,隻是可有可無的棋子,一旦被發現,他們就會被舍棄。
“我知道,可是,我的命是他們給的,我沒有辦法。韓隊,你不要逼我,你就這樣和我呆著吧,一直呆到冷澤碩放出來。”
莫起涼閉上眼睛,他不敢再去看韓浩然。曾經他們是生死兄弟,他真的不願意,以這樣的方式對峙。可是,沒有辦法,韓浩然不放棄那個案子,就是等於和那個組織作對。
“你的命是他們給的,你也是他們收養的嗎?”韓浩然擰眉,突然開口問道。
對於重案組所有人的身世,他從來都不太去關心。可是現在,他覺得,他關心得太少。
韓浩然一直都知道,那個組織,一直在收養孤兒,然後培養他們的勢力。例如,殘,刹,都是他們培養的人。因為隻有自己培養的,才是真正可以信任的。
“不,我本來是孤兒,等到了我出了孤兒院的時候,我就進入了那個組織。之後進入警察局,所有的身份,都是他們安排的。”
莫起涼苦笑一聲,他的人生,可以說是從孤兒院出來以後開紿。那個組織給了他家庭,然後讓他當上了警察,所以,他不能反駁他們的意思。如果他反駁,那麽他的養父母,就會有危險。
“孤兒?”韓浩然眯起雙眼,也對,如果從小培養,恐怕那個組織,要花費太多時間。
“是,我們都是孤兒。”莫起涼點頭,他雖然在那個組織,可是他的唯一目的,就是看著韓浩然。
“就算他們對你有恩,你也不能因此,幫他們做這些犯法的事。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你這樣做,對得起社會,對得起相信你的人嗎?”
韓浩然看著莫起涼,他覺得,他願意跟他說,就證明,他心裏,還是有良知的。
“我知道,可是。”莫起涼沒有說下去,他當然知道這是不對的,可是他是一個孤兒,養父母卻把他當成親生兒子,他不能讓他們有事。
“你擔心什麽?”韓浩然敏銳的感覺到,他想說什麽。可是,卻有什麽原因,讓他說不出口。
“韓隊,也許這一次過後,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我喜歡跟著你做事,喜歡把一個個犯罪份子抓起來。真的很感謝你,韓隊。我怕我以後沒有機會說出口,對不起,我失態了。”
莫起涼有些語無論次,他不知道,該怎麽表達。他想跟著韓浩然做事,可是這一次過後,恐怕,他們連最普通的關係,都不會再有。
“莫起涼,如果你還有良知,你不應該再繼續下去。是不是,那個組織威脅你什麽了?如果是你的父母,那麽,我已經派人過去,保護好他們。”
韓浩然在那個醫生說完以後,他就請張清漣調查了莫起涼。他早知道,他就是內線。但是,他也相信,他和他相處這麽多年,感情不是假的。所以,他在賭,這一次,他用他的命在賭。
“韓隊,你!”莫起涼吃驚的看著他,原來,他早已經知道,而他,卻一再給他機會。就連他的父母,他也想到了。
“莫起涼,我們同事五年。重案組的人,一起經曆了多少生死,我不相信,你真的會背叛我們,莫起涼,回頭吧,現在,還有機會。”
韓浩然轉過頭,看著莫起涼。他並沒有做錯任何事,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真的,還來得及嗎?”莫起涼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他是一個孤兒,所以,他非常渴望愛。所以,對於他的養父母,他願意放棄所有,來保全他們。
“我幫你轉證人,你並沒有做過違法的事,不是嗎?”韓浩然看著他,知道他已經動搖。看來,那個組織,真的無所不用其極,真的用他的父母來威脅他。
“韓隊。”莫起涼放下槍,放聲大哭起來。這五年來,他的心裏,無時無刻,都有著愧疚。因為,當重案組所有人,都生死與共的時候,他內線的身份,就像是刺進他心裏的那根刺。
“現在,帶我去找沐如飛吧。”韓浩然看到他的樣子,就知道,他賭對了。莫起涼,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莫起涼。
“那案子?”莫起涼聽到他的話,立馬驚訝的抬起頭。韓浩然不是說,她會理解他,所以,他不會結案嗎?
“我當然得有兩手準備,如果你勸不回怎麽辦?”韓浩然得意一笑,案子的事,也不用非得他親力親為。可是沐如飛,卻是他不得不去救的。
沐如飛是他的女人,一個男人,如果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麽,吹什麽牛皮,會護她一生一世。
“韓隊。”莫起涼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他心裏那份感動,真的,不是用言語能表達出來的。
五年的時間,他一直因為自己是內線,所以在內心裏有個結。每次看到韓浩然那麽相信他,他的心,就會象刀刺般那麽痛。他從來沒有奢望過,韓浩然知道真相後,會這樣輕易原諒他。
“不用感動,幫我把沐醫生找回來。”韓浩然勾起嘴角,還好,他沒有讓他失望。重案組所有人,都是一起經曆過生死,可以放在身後的人。幸好,他沒有讓他感覺到,那份被背叛的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