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禍害是傻的……是善良的,不會用惡意去懷疑身邊人。
“大腦袋,你說有沒有這樣的可能:八戒趕著大呲花去,是為了報信的路上接力跑。”
“自己跑沒勁兒了大呲花接著跑,不影響速度!”
說到這裏,陳某人還做了一個戰馬奔馳的動作。
隻不過猥瑣的氣質加上頭頂的呆毛,看起來和馬沒什麽關係,倒像是瘋驢。
豪鬼辛連山:“……”
“行、行吧,少將軍您開心就好。”
“那啥,要是沒啥事俺去照顧劉老頭啦,您自己玩吧。”
“俺有點擔心那個老媽子會對他見色起意……”
就在陰陽界兩大禍害互相鄙視的時候,另一邊,無盡的虛空裏。
古神三麵依舊倒在地上,宛如一尊曆經風霜破損不堪的雕像。
胡三太爺化作的白狐依舊警覺,依舊強忍疲憊緊緊盯著虛空深處。
仿佛隨時會有一尊絕世魔頭會從那邊破空而來,然後毀滅整個世界。
就在胡三太爺緊張不已的時候,虛空中忽然落下陣陣花雨。
花雨中香主的身形緩緩凝聚,身邊跟隨著黑媽媽以及胡青山。
見到來人是香主,一直緊繃著神經的胡三太爺終於放鬆下來。
那樣子就像是頂著敵人炮火堅守許久的戰士,終於見到了援軍。
“您終於來了……”
簡短的五個字後,碩大的白狐噗通一聲倒了下去,和巨大的雕像倒在了一起。
見此情景,胡青山趕忙跑了過去:“老祖宗……”
香主滿臉的慈悲,立即揮舞衣袖放出清香的花露滋潤三麵和胡三太爺,同時開口安慰。
“胡家家主放心吧,他們隻是因為太過疲勞陷入長眠,不會有大礙的……”
香主還沒說完,代替胡三太爺緊盯著黑暗的黑媽媽忽然開口,語氣中滿是緊張。
“大人還請小心,他、他來了!!”
隨即一道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氣息,從遠處的黑暗中噴湧而來。
宏大、浩瀚、慈悲、蒼涼、血腥、殺戮等等混合在一起,宛如一方大世界那般不可名狀。
氣息過後,一尊占據半個天空的獨眼緩緩升起,靜靜的懸浮、靜靜的看著香主一行。
香主見狀輕聲歎息,一揮衣袖將所有人都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長生!”
獨眼同樣是一聲歎息,眼中瞬息閃過滄海桑田。
“絕聖女帝……你費盡心血阻攔吾這麽久,吾還是回歸了。”
香主輕輕點頭:“是啊,你還是歸來了……”
長久的、宛如山嶽一般沉重的沉默後,獨眼的聲音再次從四麵八方同時響起。
“三麵,還能戰否?”
聽了獨眼的話,眾人這才發現那尊倒在地上的雕像,不知何時已經重新聳立起來。
盡管如逝去的文明那般殘破不堪,但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更加的蒼涼宏大。
雖然不能和獨眼抗衡,但卻像是風浪中的礁石——任憑風吹雨打都不曾退卻半分。
“長生……”
沒有過多的言語,大神三麵隻是邁開沉重的腳步,從香主的身後走了出來,走到了眾人的最前方。
擋住了獨眼所有的目光,不讓一絲照在自己人的身上。
獨眼並沒有著急攻擊,即便他已經離開了太久,即便麵對的是絕無和解可能的大敵。
“三麵,汝還要負隅頑抗麽?”
“如果讓開道路,吾允許汝沉睡在這邊緣虛空中,直到永遠。”
大神三麵搖頭,緩慢而堅定。
如同一位已經滿鬢斑白的老人,獨自麵對入侵者一望無際的鐵騎。
雖然知道事不可為,但卻堅守著腳下的疆土,寸步不讓!
“唉……”又是一聲歎息過後,巨眼中光芒流轉。
就在這關鍵時刻香主忽然開口:“長生,還請慢些動手。”
“如今你的對手不是我等,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巨眼聞言隻是稍稍詫異,並真的散去了眼中的異彩。
“盤古還是媧祖?”
“他們終於肯放手一搏了麽?”
香主搖頭,麵容肅穆;並沒有直接回答巨眼的問題,而是恭敬的後退一步讓開中間的道路,彎腰恭敬行禮。
“至人香兒恭迎天帝!”
“天帝?!”聽了香主的話,獨眼第一次眼球振動。
“三屍合一,他醒了?”
獨眼的話音剛落,就見整個虛空開始顫抖。
隨即砰的一聲撕裂開來,就像是有人忽然拉斷了扭曲在一起的百十根鋼筋。
撕裂聲音過後,就見一道長長的黑色台階由遠及近飛度延伸。
石階的兩側,每隔一米便跪著一尊巨大的骷髏。
骷髏五體投地,唯有一隻手平伸,指向望不到邊際的盡頭。
漫長的等待中,終於看到一座巨大的骸骨王座一點點的浮現出來。
上麵坐的,正是戴著青銅麵具的華九難。
金袍高冠,**在外的、白皙的手上,暗金色符文流動。
骸骨王座似緩實急:轉眼間的功夫已經沿著台階滑行到香主、三麵的前方,巨眼的對麵。
王座上的華九難並不開口,隻是向後一揮衣袖,將香主等人盡數送到了其他地方,就連大神三麵都沒有留下……
“剛、剛才那個是小九?!”
“落地”之後,胡青山甚至來不及打量周圍環境,便一臉難以置信的開口問道。
香主麵容嚴肅的輕輕點頭:“就是他,第一天帝,帝俊!”
“除了他,誰都不曾做到三屍壓三界;除了他,誰也不能讓長生停下腳步!”
在香主說話的同時,三麵緩緩抬頭望向天空,目光中滿是向往。
片刻後開口說道:“九難離去,無間煉獄不能無人鎮壓,我這就去其中沉睡。”
說完後,三麵大神便一點點的沉入地麵,消失在眾人麵前。
看著大神三麵消失的地方,香主滿臉的欣賞。
“如今天地有變,人間道同樣不能無人鎮守,我隻能暫且勉力而為……希望不要太久……”
隨著漫天花雨盡數散落人間,香主也跟著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