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陳某人的調侃,還沒等錢多多回答,夜遊神又陰陽怪氣的開口。
“還未請教尊姓大名、籍貫何方?”
“沒別的意思,本帥就是喜歡你,想和你交個‘朋友’。”
“朋友”兩個字說的極重,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本就被大場麵震撼的錢多多頓時更傻了:自己這是被陰帥給惦記上啦!
眾所周知,被活人惦記那大不了就是個死,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但是被陰帥惦記上……十八年後你就是想做一條好狗都難了!!
一念至此錢多多頓時冷汗橫流,哪裏還顧得上其他。
三兩下脫光孝服丟出門外,示意自己並沒有“砸場子”的意思。
“那什麽……新八字門人間行走錢多多恭祝小先生……先生長命百歲……”
後麵這句話不說還好,說完之後就連一向好脾氣的鬆老都發出幽幽歎息。
長命百歲?這不是在詛咒華九難麽?!
完全等於指著鼻子罵人家夭折……還是沿著腳底板砍的那種!
眼見著越來越凝重的氣氛,和盯著自己嗬嗬冷笑的黑山鬼王,錢多多簡直欲哭無淚。
唯有扭頭麵向一旁的“親人”陳大計:“少、少將軍,老夫這次是不是死定啦?!”
不等禍害開口,因為眾人“死氣”事件有些心煩意亂的華九難率先開口。
“來者是客,前輩不用客氣。隻是不知因何事身披重孝?”
“若是需要晚輩幫忙盡管開口,力所能及之事絕不推辭。”
華九難的語氣,讓錢多多感受到自己還有一絲生還的可能,於是趕忙竹筒倒豆子一般講明來由。
內容很多,主要歸於以下三點:
第一:自己之所以穿孝服是因為真死人了,京城修行界至鴻儒荀毅之下死傷無數。
連那雄獅一般的老人孫陽明也沒能幸免。
第二:昆侖之門在張角兄弟合力下暫時封印,隻是暫時。
偶爾還會有強大的異種“噴出”,孫陽明就死在和異種的戰鬥中。
第三:如今京城高端戰力空虛,許多妖魔鬼怪趁機作亂,急需高手鎮壓,自己是來求援的。
說完上述內容,錢多多對著眾人露出討好的笑,而眾人則是把目光匯集在華九難身上。
若是放在以前,華九難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前往幫忙。
在李大爺的教育下,“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這句話華九難還是懂的。
可如今不同!
身邊人全被死氣環繞,可謂是“朝不保夕”,這時候自己要是放棄他們去幫別人,那不是妥妥的有病麽!
或許有人說舍己為人是大愛,但讓華九難舍棄身邊所有人他萬萬做不到。
即便因此背負千古罵名,華九難也做不出來!!
基於上述原因華九難的臉色瞬間陰冷下來,手背上隱有黑色花紋流動。
仿佛一瞬間,他便從剛才那個鄰家少年變成了無情帝王。
“錢多多,你還有其他事情麽?”
第一次被華九難直呼大名,錢多多頓時一愣,隨即便感受到了那驚濤駭浪一般的帝威。
“沒、沒事,沒有其他事情了……”
“既然無事……來人,送客!”華九難說完輕輕一揮衣袖,大殿正門便咣當一聲徹底敞開。
金甲屍宋愕、豪鬼辛連山雙雙出列,麵色陰沉的對著錢多多伸出右手。
“請!”
在華九難的氣勢下,錢多多本能的想轉身離去。
可一想到京城裏麵的事情又咬牙忍住,並一點點的抬起頭來望向華九難。
這一刻,華九難在他的眼中就像是一尊坐在白骨山巔的神明,身後是無盡猙獰的厲鬼。
即便壓力巨大,大到錢多多開口都有些困難,但是他還是想要爭取一下。
華九難何等心智,怎會不知錢多多心意。
就在他劍眉微蹙之間,北國血龍已經開口,對著錢多多開口。
“汝難道不知死麽?還不速去!!”
言畢右手中指輕彈,錢多多立即如遭雷擊,慘叫一聲噴血飛到門外。
常家家主這番作為,看似責罰錢多多實際上是為了救對方。
君不見華九難手背上的黑色花紋已經越來越多,隱有破體而出的趨勢。
事情發展到了現在,就算著名傻子陳某人也意識到自己老大真的生氣了,即便他不知道原因。
趕忙對著華九難露出討好的笑,隨後邁開羅圈腿哈巴哈巴的朝著大門走去。
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我說錢大爺你是不是傻?!”
“咱老大生氣啦你看不見麽?少說兩句能死啊!”
“這可好,飯沒混上還挨頓揍,一下就被打成這B德行了……你沒事兒吧?”
最後這句“你沒事兒吧”說的極輕,顯然是怕被華九難聽見。
事實證明,地府這次賭對了:
關鍵時刻能喚醒華九難的,唯有渾渾噩噩的陳某人。
看到他的樣子、聽了他的話,華九難手上的黑色紋路開始飛速消退,長出一口氣的同時,揮手甩出一顆丹藥丟在錢多多手中。
“剛才多有得罪,前輩見諒。”
然而還沒等錢多多回答,隻聽一聲呼喚從遠方的夜裏傳來。
“班長、大計,你們在哪?!”
“臥、臥槽,咱家雲!她也來給老大過生日啦?!”禍害聽了後頓時心情激動。
連靠在自己懷裏的錢多多都不顧了,咕咚一聲丟在地上。
在錢老頭哀怨的目光中,拿出小鏡子照啊照,整理好頭上的那撮綠色呆毛,然後搖手大喊。
“雲,咱在這呢!”
“哎呀媽你來咋不早說一聲,咱好去接你!”
等到李雲走近,隻見她滿臉的淚痕,手中捧著一株精神萎靡的小草。
“班長、大計,你們快點救救徐芳草!”
“她、她好像快不行了!!”
“什麽?!”聞聽此言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盡管在這裏的許多人並沒見過徐芳草,但也聽過她的名字。
並且隱約知道她和華九難的關係。
速度最快的是距離最近的陳某人:“徐副班長咋地了?她在哪呢?咱咋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