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回音陣陣

“這家夥不要命了,騎個摩托車居然這麽瘋狂。”我看了那如同風一樣的男子一眼,見他很快就絕塵而去,將我甩到腦後。

我摸出手機來,繼續撥打著從王九那裏問來的林櫟萱的電話號碼,依舊還是忙音,沒有人接聽。

也不知她電話是不是丟失,又或者進入了沒有信號的區域,我先前也試著撥打過兩次,都沒有反應。

看來還真的隻能碰運氣找找看了,希望她沒事。

想到這裏,我一腳油門下去,再次提升了速度。

很快,我就追上了前麵的摩托男。

除非自行改裝車或者賽車,否則在平坦大路上摩托車一般是跑不過汽車的,這無關車技,跟發動機有直接的關係,可惜這條老省道實在是彎多路窄,所以我居然跟那人一前一後,玩起了追逐遊戲。

偶爾我將他超越,一般都是在彎道之後,很快就被他反超回來。

借著幾次靠近,我看清他的打扮:一件厚厚的羽絨服裹在身上,背後背著偏大的背包,再配合著覆蓋了全部麵目頭部的摩托車頭盔,如果他這打扮去騎自行車,倒有幾分驢友的味道。

驢友,也就是指那些背著背包,帶著帳篷、睡袋,穿越、野營、徒步、騎行的戶外愛好者,我曾經見到許多成群結隊的驢友一起出遠門,像眼前這種騎摩托車的驢友,我倒還真沒遇到過。

說實話,他給我的感覺更像是一種倉皇逃竄,而不是驢友以健身為目地的旅行。

就這樣,我倆你追我趕,在這漆黑的夜裏,更像是相互關照,有種結伴同行的感覺。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兩個小時。

不知不覺,我倆已經繞過了那傳說中的盤山十八彎,這時候,我已經不能跟他玩追逐遊戲,根據林櫟萱當初的說法,過去不遠就可能遇到礦洞的半山入口,我不敢大意。

我緩緩降低速度,摩托哥猶豫了一下,也降低了速度。

“兄弟,我到路口了,你自己去吧!”我按開車窗,對著前方的背影喊道。

摩托車顯然一愣,他可萬萬沒想到我居然在這荒山野嶺的停車然後到點,隨後隻見他抬起手,做了個ok的姿勢,繼續風馳電掣般的前行。

希望他能平安到達目的地,我想著,對他的背影揮了揮手。

其實人生就猶如一場旅途,有著各種各樣萍水相逢的人,就好比曇花一現,匆匆過往後很快就消失在你的世界裏,最多隻是讓生命多了些點綴,僅此而已。

我下了車,望著眼前漆黑的夜,考慮一下,最終還是猛地扯開喉嚨,大聲喊道:“林……櫟……萱!”

雖然平時我的嗓門不是很大,可真要說到大喊,以我從小練習武術打下的充足底氣,怕還真找不出幾人能夠超越上我的。

很快,聲音就在山穀間傳開,**起陣陣漪漣,回音陣陣:林……櫟……萱……櫟……萱……櫟……萱……萱……!

四麵八方都響起我的聲音,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沒想到反應會這麽強烈。

估計剛才的摩托車肯定鬱悶的不行,懷疑我直接是個神經病,半夜三更的一個人開車到這深山大穀裏喊女人的名字。

等到回音平息,我仔細聽了聽,沒有任何的回應,並沒有我預料中林櫟萱的回答——“喂,我在這裏!”等聲音傳來,難道說,她已經遭遇了不測?

我感覺到冷風吹來,身體有些微微顫抖,也不知是冷的還是有些激動的原因,在鎮屍符的壓製下,我此時就是個普通人,明顯能感受到寒風帶來的冷意。

我深吸了一口氣,又大聲喊出了林櫟萱的名字。

還是沒有回應。

我有些慌了,想了想,我準備了幾句措詞,一字一頓了喊了出來:“林、櫟、萱,你、這、個、瘋、婆、子,死、哪兒、去、了?還、不、趕、快、回、答、我!”

這句話,我幾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差點就虛脫,整個山穀盡是我的聲音在回**!

可惜,還是沒有回應。

沒辦法,我隻能重新啟動汽車,這下去是有一定的坡度,可以在不踩油門的情況下讓汽車自行劃動,這樣一來,沒了發動機的轟鳴聲,噪音已經減低到最小。

我開著車窗,不放過一絲的風吹草動,生怕錯過林櫟萱發出的聲音。

每隔一段路,我就大聲喊幾句,偶爾罵罵她,或者調戲她兩句,比如說林櫟萱我喜歡你一類的,也算是給自己打打氣,一邊暗暗安慰自己:她一定會沒事的。

這幾乎形成一種慣性,我隻能木訥而本能的喊著,直到聲音有些嘶啞,至於回音,我估計這時候山穀裏鳥類都已經習慣我的聲音,相信連它們都不願意回答我。

“林櫟萱!”我有氣無力的喊著,也不知過了幾個彎道,這盤山十八彎,應該也沒有幾個了。

“咕咕!”一聲老鴰的聲音從林間驚起,隨著翅膀撲騰的聲音,說明它飛到了遠處。

我沒有理會它,可就在這時,一聲虛弱中帶著嬌俏的聲音在前方響起:“你個笨蛋,別叫了!再叫整個世界都知道了!”

話音落下,在一顆鬆樹的後麵閃出一個人影,借著車燈的微光我仔細一看,可不正是林櫟萱麽?

“你……你沒事?”我隻覺心頭一塊大石頭落地,頓時嘿嘿笑了起來。

林櫟萱走到我的麵前,俗話說“燈下看美人,比平時更勝十倍”,這時候她就猶如美豔不可方物的仙子,俏生生的站在我的麵前。

我笑著,有些不好意思:“這大晚上的,除了你,誰還能聽見?對了,你剛才怎麽不回答我?”

林櫟萱的小臉紅撲撲的,莞爾一笑間兩個小酒窩微微陷了下去,她用一種明顯有些害羞的語氣說:“我的嗓門可沒你那麽大!還有,誰說這裏沒人的,這下麵就駐紮著我媽她們的野營帳篷,你這一喊,十裏八村的都能聽見,還不傳到她們耳裏?”

什麽?

我幾乎跳了起來,一巴掌按住自己的臉,這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我以為自己隨口喊喊,最多也就調戲一下林櫟萱,誰知道居然還有這麽點奧妙在裏麵,怪不得林櫟萱不回答我,她怎麽好意思?

唉,沒臉見人啊,以後我是再也不能去公安廳了,不然遇到詭案組的那幫小娘子,還不被她們笑掉大牙?

這悲催的人生啊!

我欲哭無淚,鐵青著臉打開車門,招呼林櫟萱上車。

借著眼睛的餘光,我偷偷注意到林櫟萱正在邪惡的掩嘴偷笑,唉!我再次重重的歎了口氣,這可真是糗死人了,人生二十幾年,我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遇到這麽尷尬的時候。

但願林組長明天不會氣衝衝的找到我,跟我算算對她女兒耍流氓的這個帳。

發動汽車,我悶悶不樂的悶聲趕路,也沒有繼續追問林櫟萱關於邱小山的情況,反正看這個樣子,她應該沒有吃虧,而邱小山似乎也沒有被她降住。

“喂!死木頭!”林櫟萱在旁邊不高興了,她有些氣嘟嘟的,一副小女兒的情態:“你就不關心一下我?”

“好吧,”我歎了口氣,問她:“你沒事吧?”

“沒誠意,我拒絕回答!”林櫟萱哼了一聲,氣得我真想拍她一巴掌。

當然這隻能是想象一下,我還不至於跟她一般見識。

雖然嘴裏說著拒絕,可林櫟萱依舊把她的經過跟我說了一遍。

原來她在今天下午的時候,利用專用指南針查詢到跳屍邱小山留下的痕跡,所以就直接追尋過去。

與我所料的不同,邱小山雖然回到了山林裏,卻沒有回到礦洞,而是藏匿在山間一所破屋裏,也不知它是怎麽找到這麽個地方的。

等到林櫟萱找到它,很快就驚動這隻跳屍,兩者隨後交手。

林櫟萱也根本沒想到邱小山居然已經那般厲害,彈跳之間就能夠一躍數米,雖然有些畏懼陽光,卻已經不至於跟白僵黑僵一樣一遇到陽光就不敢行動,即使在這種白天實力大打折扣的情況下,林櫟萱依舊不是邱小山的對手。

“那隻僵屍的情況我清楚,你應該破不了它的防禦,既然這樣,它幾乎是處於不敗之地,現在又是夜晚,它實力大增,你居然還能從它手裏逃脫,還真是意外!”我說著,有些後怕的感覺。

林櫟萱拍著胸口,臉有餘悸:“是的,我們纏鬥不久天就黑了下來,它的實力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甚至一巴掌就拍斷了一顆鬆樹!可奇怪就奇怪在這裏,它似乎在畏懼著什麽,一直不敢對我下殺手!”

“哦?”

“有好幾次,它的爪子都幾乎直接掃到我的身上,可每次將中未中的時候,它又跟燙著一樣的縮回手去。”林櫟萱回憶著,說著當時的情形。

“難道你身上帶著法器或者符咒?”我想起貼在我胸口的鎮屍符,這東西,估計邱小山也會畏懼吧。

“不!”林櫟萱搖了搖頭,她皺眉說:“我身上沒有任何對付僵屍的東西,我感覺,它似乎根本傷害不了我!”

無法傷害?

這個詞,讓我想起了當初的王春貴,因為先祖血脈傳承的原因,他不能傷害我,那麽林櫟萱這又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