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黑幕
胖子顫抖著身軀,哆嗦著被我硬生生“扭”過了麵龐,一見到是我,他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醫……生……是……”胖子口齒不清的說著,我隻聽到這幾個字,估計是他想要跟我打招呼,卻因為太冷的原因,其他字我沒有聽太清楚。
這家夥臉上身上都是青一塊腫一塊的,衣服被撕扯的破破爛爛,一副衣不蔽體的樣子,又是天寒地凍山風凜冽的地方,一時半會兒被凍僵的說不出話,也很正常。
我注意到有個細節:這一離得近了,即使胖子是佝僂著身體匍匐在地上,他的左腿依舊成功吸引了我的眼球——那條腿的小腿腫得有垃圾籃粗,上麵血汙遍布,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洞出現在腿肚子上!
血洞外麵肌肉翻飛撕裂,露出裏麵的筋腱和白骨,就好象是被某種鐵器給紮穿了一樣!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記起了那個莫明其妙的黑房子,當時裏麵有個類似黑曜石製成的石柱,而石柱的頂端雕像,就是邱小山的樣子。
在那顆石柱的上麵,掛著一個巨大的鐵鉤,鐵鉤上倒吊著一個人,那個人就是這個胖子。
現在看來,邱小山把胖子抓到我的麵前來,似乎在冥冥之中,已經有了某種聯係一樣!
難道是天意?
想到這裏,我的額頭瞬間流下了冷汗。
天道俯察一切,而地府則掌控萬生。
根據爺爺的說法,我化身半人半僵,本就是為了躲避“天”的察覺,旱魃本為天所不容,而我的“命”又本該屬於早夭之數,所以爺爺和姥姥才聯手瞞天過海,行下那李代桃僵的替身之術,我才可以存活。
我很害怕冥冥裏的蒼天,害怕被它察覺到我的存在。
“大……哥,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跑了!”胖子的聲音微弱的在我耳邊響起,我低頭一看,胖子正似小雞啄米的在泥土地裏磕頭,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
我一把捏住胖子的肩膀,將他提了起來:“先別急著磕頭,把所有事情的經過跟我說一遍,我不想聽到半句假話,不然的話……”
後麵的話我沒有說,我相信,就我現在這種渾身血跡斑斑的樣子,在加上胖子身後鐵塔似的邱小山,他應該明白我話裏的意思。
胖子果然不敢囉嗦,立即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原來,胖子所做的勾當,當真是與我和林櫟萱等猜想的一模一樣,從事著拐賣的行為!甚至牽連到更大的巨頭!
“不知道,您聽說過王國梁這個人沒?”胖子看著我,小心翼翼的問。
“廢話,當然聽過了,天天上電視的人,他跟你有關係?”我問。
提到王國梁,就不得不說那晚被納米線斬首的那個摩托哥王國棟,據說他是王國梁的堂弟,難道他的死也跟這胖子有關?
胖子點了點頭:“他就是我的老板。”
“哦?”
“想必您雖然聽過王國梁的名字,卻不知道他是因何發家的吧?”胖子問。
“據說他是做房地產生意的,具體情況,我是肯定不清楚。”
胖子沒有繼續直說,反而又問了我一個問題:“那您想必也見過,在火車站的時候,會有一些乞討的小孩之流吧?”
“廢話,這些東西很常見,不要拐彎抹角的,說重點。”我有些受不了這家夥的囉嗦了,提醒他。
胖子尷尬的笑了笑,不敢再磨嘰:“其實,我之所以用箱子弄走那個女孩,也就是讓她與省城火車站外那些乞討的孩子做同樣的事情,讓她去乞討!”
他這話倒是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按照他的說法,王國梁是他的幕後老板,而他又在從事這種拐賣的工作,豈不是說,省城火車站乞討軍團的首領,正是王國梁?
他的意思,王國梁就是靠著這個才起家的?
我仔細的回想起來,確實在火車站見到過許多乞討的孩子,甚至大多數都是缺胳膊少腿的,要麽就是天生殘疾,再聯想到我與林櫟萱打開箱子後女孩的反應,不由得心中有些發冷:難道說那些個孩子,是被他們弄成那樣的?
胖子說完這句話,忽然一把抱住了自己的那條腫大的左腿,痛苦的哀嚎起來。
我注意到,他左腿的那個血洞裏,這時候掉出了一片血肉,同時撕裂的情況又加重了不少,直直往下延伸了兩厘米左右。
如果黑房子裏的情況能夠真實反應現狀,那麽就說,他這時候掛在黑房子裏的軀體又往下掉了一段距離。
他的哀嚎聲不絕,甚至疼得用手去抓那個血肉模糊的傷口,這一抓之下,又帶出了許多的碎肉,隻疼得鬼哭狼嚎,不絕於耳。
最奇怪的一點,就是不論是自動裂開也好,還是他用手抓也好,腿上的血液根本不見流出,隻有血肉。
我想起那個黑房子中央的血池,莫非血液都流到那裏麵去了?
等到約莫幾分鍾過去,他的聲音這才弱了下來。
雖然時間不長,可他卻顯得愈發的虛弱了。
“報應,報應啊!”胖子有氣無力的說著,也不知是自我宣泄還是對我述說,然後嗚咽著哭訴了起來:
“平時王老板都告訴我,如果弄到了孩子,就在路上直接弄殘弄瞎或者弄啞,能活下來的,就留著,活不下來的,就把屍體都丟了,這害的人多了,總算是輪到自己頭上了。
自從那天我把那三張冥幣交給您以後,很快我就發現自己的左腿有些問題,走路有些不自然,當時我還沒有在意,還以為是勞累所致,可沒想到當天晚上,就開始錐心銼骨一樣的痛,後來一看,就有了這麽一個被刺通的洞。
僅僅一個晚上,就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你一共害了多少個孩子?”我低下頭,望著他問。
聽這家夥說的,我幾乎有將他當場格殺的衝動,不過國有國法,我隻要將他交給林櫟萱,他的罪就自然有人去審判。
“連上那天的那個有五個,其中有三個還在省城的火車站,另外一個因為受不了硫酸的腐蝕,直接死亡了。”胖子咬著牙,倒是不敢有半點隱瞞。
尼瑪!居然潑硫酸!
我有些聽不下去了,覺得後背有些發麻,伸手給胖子頭上就是狠狠的一下:“你還是人麽?做這麽喪盡天良的事情?”
我本想狠狠揍他一頓的,出出怨氣,可是見這個情形,如果我含憤出手,很有可能控不住手裏的力道,一拳就將他的小命結束掉,那還不便宜了他?
“像你一樣替王國梁做事的,還有多少人?”
胖子搖了搖頭:“不清楚,估計整個省裏都遍布著他的人吧。據說王老板與省城的某個地下組織有來往,再加上一些關係,所以才掌控了火車站附近的生意,據說還有更深層次的交易,這我就不知道了。”
這下可是折實震驚了我:“整個省都有人,這麽多?難道就沒有事情敗露過的時候?”
胖子跟我解釋:“我們都是假裝商人出行,因為檢查的很嚴,一般不自己開車出去,而是坐大巴一類的,然後快到站的時候下車,基本是站站換,所以很少過安檢或者登記,再加上‘做生意’的都是當地的人,基本沒有出過事。”
“不過,聽說也曾經有人調查過,然後被王老板托人把事情壓了下來,就沒有傳出來。我知道的,也就這麽多了。”
聽他這麽一說,我有些沉思。
我隱隱想起當初王九前來這個縣城的目地,據說也是跟王國梁有關,再聯想到王九口中的“內鬼”字樣,如果說這個縣局裏有人忠心於上麵,要跟我們過不去的,那就隻有一個人了——朱安國!
或許,也隻有他,才能夠跟王國梁走得這麽近,能夠在幕後為王國梁撐腰!
我不知道大伯是用什麽手段在競爭的道路上將朱安國打敗,我隻知道,朱安國肯定不甘心,所以一直在阻撓我們,甚至一度想要對我不利,虎子、彪子、朱姝就是很好的例子。
我記得虎子彪子應該都是道上的人,按照胖子的說法,王國梁的背後也站個某個省城“道上”的人,這麽看來,朱安國與王國梁之間,肯定是有一定的關聯了。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朱安國與王國梁,甚至包括“道上”的那個大佬,他們三者已經成為了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也不能單獨離開。
所以大伯不光是對付朱安國,甚至還要對付王國梁,或許,連那個道上的大佬,也要提防著。
我不禁暗暗替大伯擔憂起來:省城水深,他孤身一人,能夠招架住麽?
“你把什麽都跟我說了,就不怕王國梁找你報複?”我看著胖子,問道。
胖子苦笑:“您的本事我見過,王國梁再厲害,他也隻是個凡人,凡人而已,可是您,”他看了看身後的邱小山,表情發虛:“如果王國梁真要找您的麻煩,我相信他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