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26章 意符

果然如我所想的一樣,眼前的“薛婆婆”其實就是當初的丫鬟!隻是我沒有料想到的是,她居然會跟真正的薛婆婆調換了臉皮!

這麽看來,估計她的那張臉皮不知什麽原因被小芳得到,然後用畫皮特有的方法轉成己用,這才有了那一晚鬼婆婆嚇人的那一幕。

可是細想,我又覺得有些不對:按照這個說法,真正的薛婆婆已經死了五十多年,她的那張臉皮,居然能夠持續五十年還能保存完好?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啊。 ”

而且退一萬步說,就算那臉皮真的保存了五十年,可五十年前,薛婆婆應該是個年輕的‘女’子,畫皮變成她的模樣,那也應該是個年輕‘女’子的模樣才對,為何也是個老婆婆?

這是唯一令我想不通的地方。

“吧嗒、吧嗒、吧嗒!”

緩慢的腳步聲響起,‘門’口出現了那個‘腿’腳有些不靈便的‘婦’人,她看著我,冷冷一笑,眼神裏滿是怨毒的意味,寒芒閃爍!

先前她送茶的時候,一直低著頭,我沒有過於留意她的相貌,直到這時候才看清:這‘婦’人臉上的鸛骨深陷,下嘴‘唇’如同一張薄皮,被上嘴‘唇’的牙齒壓住,這一冷笑,嘴‘唇’頓時翻開,‘露’出裏麵尖尖的牙齒!

她的眼神,跟狼一樣的凶惡!

這一瞬間,我不知不覺裏,居然把她代入到了那頭雪狼的身上,這‘婦’人給我的感覺,就好像那晚在暗地裏偷襲我的雪狼!

那個凶狠的眼神,留給我的印象十分深刻!

我這才想通,那晚小芳為何會出現在路上,也許,當時她不是嚇我,而是為了對付那頭狼!

那頭雪狼,也許就在眼前!

連老鼠都能變成陳德貴老婆的樣子,這世上,狼化‘成’人也就不是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嗬嗬,關於我的傳說,整個村子裏的人都聽過,想必小恩也跟你說過。我有一種毒‘藥’,名字叫七‘花’七蟲粉。以毒蟲七種、毒‘花’七種煉製而成,中毒者渾身酥麻,十二小時內會失去知覺。如果利用冷水澆潑,就會蘇醒且全身不能動彈,身體猶如七蟲咬齧,然後眼前出現斑斕彩‘色’的奇麗景象,好比七‘花’飛散。

而很不幸的是,在剛才你們喝下的那壺茶裏,就被我下了七‘花’七蟲粉,哈哈哈哈哈!怎麽樣,年輕人,是不是覺得有點頭暈?”

薛婆婆嘴裏發出冷笑,臉上的筋‘肉’糾結扭曲,恐怖異常。

這時候,她身邊有童僵雪狼,甚至薛婆婆本人也是深不可測,這點,從剛才她攻擊向我的那根竹杖的力道就可以看出來。

反觀我的身邊,一個中了七‘花’七蟲粉陷入昏‘迷’人事不省的白樂樂,一個全身不能動彈的陳小恩,唯一的助力畫皮,也被什麽東西給纏住,沒法幫助我,我的處境,已經算陷入了絕地險境!

怪不得跟著白樂樂的那些學生會莫名其妙的睡在樹下一整夜,估計是在薛婆婆家裏停留的時候,被她悄悄在食物或者飲水裏下了七‘花’七蟲粉,等到在墓地的時候喝水或者吃東西,然後幾人集體毒發,昏‘迷’在了樹下。

這就解釋了為什麽她們幾個‘女’孩會昏‘迷’沒有知覺的事情。至於另外幾個男子的詭異死法,我卻還是想不太通,也許跟小芳口裏的“畫皮”有關,這時候,已經來不及細細的思索了。

頭暈?

我心中一動,立即輕輕的捂住頭,假裝驚愕,猶如中毒的樣子,緩緩倒在了地上。

聽她剛才製止童僵攻擊的口氣,顯然我們還有其他的用處,既然這樣,在這種敵眾我寡的情況下,何不趁機裝著昏‘迷’,然後尋找其他突破的機會?

看樣子,這七‘花’七蟲粉對我似乎沒有作用,也不知是因為我飲茶飲用的太少,還是因為我旱魃之軀的特殊。

“嘿嘿,這難纏的小子終於倒下去了,我還真擔心他會跟你所說的一樣,變成那種‘瘋魔’呢。”薛婆婆的語氣輕鬆不少,原來在方才的對峙中,她並不是如表現出的這般輕鬆寫意。

我知道她在害怕什麽,她其實不是怕我,而是在怕“影子”。

這樣一來,我更加堅定了她身後那個‘婦’人就是雪狼的想法。在那天影子借用我身軀化身真旱魃的時候,除了畫皮和食人樹以外,當場還存在且目睹的,就隻有那隻大白蛇和雪狼了。

而影子因為大發神威,分分鍾就扯斷了食人樹的藤蔓,打跑了大白蛇,雪狼也不戰而逃,想必當時的那一幕,被雪狼轉述給了薛婆婆。

怪不得她要動用這麽大的陣容呢。

如果影子真的能夠被我掌控,估計就靠著雪狼童僵當幫手,我想,解決它們不過是舉手投足間的事情。

可惜啊,影子已經陷入了沉睡,指望他是不可能了,眼前我還得靠自己才行。

隨著我的這一倒下,陳小恩連忙驚叫了一聲:“韓醫生!韓醫生!你怎麽了?”

她的聲音裏充滿絕望的氣氛,有種撕心裂肺的感覺。或許,經過這兩天的同行,她已經默認我可以解決一切,眼下既然連我都倒下,哪裏還有希望?

“為什麽……薛婆婆?你為什麽要這樣做?”陳小恩問了一聲。

“嗤!”

我聽到一聲輕響,緊跟著,身畔傳來了重物倒地的聲音,以及薛婆婆略帶歎息的話:“孩子,睡一會兒吧。這不怪婆婆,要怪,你就怪老陳家七百年裏三十六代人的命運吧,你我都隻不過是棋子啊!”

應該是陳小恩被薛婆婆一竹杖給擊暈了過去。

我猜不透為什麽陳小恩也喝了七‘花’七蟲粉,卻跟我一樣同樣沒有昏‘迷’的事情。或許,這跟陳家的血脈有關?

“阿‘花’,你看著她們,我們去準備血祭。”薛婆婆口裏說著話,似乎對她的七‘花’七蟲粉的效果很有信心。隨後竹杖駐地的聲音響起,以及‘腿’腳拖地的聲音,想必,薛婆婆和雪狼已經離開。

我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條縫偷看了去,果然如我所料,薛婆婆和雪狼已經消失在了房中,而童僵就直愣愣的站在我的麵前,盯著我呢。

童僵的智力太低,也許還不如三歲的小孩,所以我這個小動作她並沒有察覺,隻是老老實實的站著,跟個普通小孩一樣。

隻要解決眼前的這個阿‘花’,就有機會!

可是童僵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她的身手極為敏捷,想要無聲無息的將她解決掉,那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靠著我對付僵屍的手段,真的把她拿下,那也必然會引起極大的響動,到時候勢必驚動薛婆婆和雪狼,想走,可能就難了。

那麽,我用什麽方法才能夠無聲無息的製住阿‘花’?

我不動聲‘色’,絞盡腦汁的想著。

可是任憑我搜遍記憶,努力的回憶爺爺告訴我的任何一個方法,也沒有一個是在沒有半點工具的情況下,可以輕易製服一隻跳屍甚至以上的僵屍。

趕屍世家,對付僵屍的手法萬千,可都無外乎是紙符咒語以及特殊的法器,我現在法器沒有,咒語不會,就連早先在家裏畫的那幾張紙符,也早就用的幹幹淨淨了。

符?

對了,我忽然想起來,在我的‘胸’口,還貼著一張血符呢。

那也是一道鎮屍符,專‘門’拿來對付僵屍的符,因為吸收了我的鮮血而變成血符,也不知還沒有沒有效果?

我覺得應該會有效果,最起碼在我屍身出現的時候,能夠感受到它明顯的壓製力量。

既然旱魃都會受到影響,更合論旱魃級別之下的跳屍飛屍?

想做就做,我毫不猶豫,立即一躍而起,一把扯開衣服,‘摸’到自己的‘胸’口,拿出了鎮屍符!

童僵感應到我的變化,低吼了一聲,立即抬起爪子,‘露’出尖牙,想要撲過來。

我一手按住她,用了一個專業對付僵屍的手勢,將她的兩隻胳膊立即夾住,然後一抬手,血符就貼到了她的額頭上。

血符上紅光一閃,童僵立即不動了。

看來,這血符果然有效啊。

有些詭異的是,隨著紅光閃過,那血符居然黯淡了下來,瞬間變成了黃‘色’,就好似裏麵的血‘色’氣息被童僵給吸收了一樣。

我透過黃紙看過去,黃紙的下端,沒有貼到童僵臉頰的間隙處,居然延伸出片片類似蛛網的紅印,感覺就像是用印章蓋在了童僵的上,留下了一個大大的紅紋。

咦?

我輕輕揭開紙符,隻見在紙符的下方,童僵的臉上,竟然出現了數道血線,勾勒出一道鎮屍符,將她牢牢鎮住!

這血符,竟然有這等功效?

可以化符意為筆墨,形成“意符”?

據說術法高深的人,可以用自己的獨特力量淩空作符,無需筆墨即可畫成符來,成為意符。

我來不及思考那麽多,連忙將血符重新收起來,然後伸手一把撈起癱倒在地上的陳小恩和白樂樂,順勢用腳尖一挑,撿起了地上的手槍。

抬頭一看,前‘門’已經被鎖住,隻有通往後院的‘門’還是打開的,立即趕了過去。

這時,前院已經隱隱傳來薛婆婆的話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