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41章 稻花落後鯉魚肥

難道說,那隻老虎反悔了,想要對付我們?

我心中有些緊張,翻手從懷裏捏住了手術刀,不論如何,雖說老虎一家很強大,可我也不能坐以待斃束手就擒,即使勝出的機會很渺茫。

我將白樂樂和陳小恩攔在我的身後,轉過身去。

很快,遠處一道斑斕的身影輕盈撲至,果然不愧是百獸之王,一舉一動裏全是狂野中帶著恰到好處的美,幾乎把力量用到了極致。 ”

是昨晚的那個幫助我手術的漢子。

猛虎見到我,再次輕嘯了一聲,隨後一低頭,將口中叼著的一個布包放在了地上,看了我一眼,再也沒有其他的表示,一扭身子,飄然離開。

這……這就走了?

感情是給我送東西來的?

我有些虛驚一場的感覺,走了過去,拾起地上的那個包裹。

那是一個簡單的帆布包,頗似驢友使用的那種,而且有些磨損,看得出已經使用過一段時間。

打開一看,裏麵居然有個指北針、有張地圖,甚至還有個打火機和水壺,以及一袋鹽!

這是標準的驢友套裝啊!

要知道,真正喜愛徒步或者涉險旅行的驢友,大多都不用手持gps一類的定位係統,因為山高霧大雲深以及種種不可預測的因素,手持gps即使能夠搜索到十顆衛星以上,其中的定位功能也可能相差十萬八千裏,漂移幾千米的距離誤差。

所以大多數正牌的驢友,都有自備地圖和指北針。

不論是軍用地圖還是民用地圖,不論帶經緯度還是不帶經緯度,基本上都有一個最標準化的製作手法:那就是,地圖的正方向永遠指向北方。

曾經我也幻想過搞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所以有關旅行的這些東西,我也有過涉獵,再加上我那幾乎可以算bt的記憶,沒辦法,這些知識自然而然就進入了腦海裏,想不記住都不行。

最主要的,解救燃眉之急的,還是打火機啊!我甚至幾乎都要不擇目標的去感謝萬能的主了。

還好我是個無信仰者,旱魃應該相信的,隻有自己的身體。

有了這個帆布包,我一股腦的將懷裏的東西拿出來,什麽紗布‘藥’品的,全部放入了這個包裏,然後將它背在背上,隨後掂了掂手中的手術刀,嘿嘿笑著打趣白樂樂:“樂樂小妹,韓大哥這就給你覓食去。”

“你壞!”白樂樂噗嗤笑了,嗔罵了我一句。

“去去去!”陳小恩在旁邊看不順眼了,一把將我推開:“別郎情妾意了,趕緊去吧,餓死老娘了。”

我有些汗顏的想著:這個潑‘婦’,太野了吧?

漸行漸走,不多時,野獸飛禽沒有見到,倒是在前麵居然見到了一條冰凍的小溪,溪麵冰棱迎著陽光,‘射’著眼睛有些微眯。

我大喜,連忙竄了過去,蹲在溪邊查看冰棱的厚度。

“喂喂,你還不去覓食啊,難道要鑿開冰麵喝溪水,那水太冷,我可不想喝。”陳小恩在我身後叫喚了起來。

“別廢話,找柴禾去,這下麵魚很多啊。”我回應道。

一聽我這話,陳小恩果然不再過問,拉著白樂樂就去找地兒。

“要釣魚吃麽?可是我們沒有魚竿啊?”白樂樂身不由主的被陳小恩拉著,邊走還邊傻傻的發問。

我嘿嘿的笑了,問她:“你小時候應該學過一篇名字叫“雁飛塞北”的課文,裏麵有這麽一句話‘‘棒’打麅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裏’,說的就是眼下的這種情況,嘿嘿,準備吃魚就行了。”

“沒有學過,我讀書晚,教材已經改版了。”白樂樂還是傻傻的回答。

我隻能無奈的回應她一個眼神:好吧,你贏了。

陳小恩撇了撇嘴,對我糊‘弄’小丫頭的行為表達出很不滿意的看法。

我哈哈大笑,開始鑿冰。

在爺爺所在的貴州老家,也是常年下雪。

我讀書也就讀了個小學,其餘初中高中的課程都是爺爺自己教我的,對於那篇課文,我可是記憶猶新。

當時真巧大雪紛飛,冰凍三尺,爺爺一時興起,硬是拉著我在漫天飛雪裏鑿開了村裏池塘的冰麵,那‘肥’魚飛躍而出、跌落冰麵的場景,到現在還徘徊在我的腦海裏。

鑿冰我沒有用手術刀,而是拿出了薛婆婆留下的那根釵子。

那東西連一麵石山都能鑿通而不傷分毫,拿來刨開這麽點冰是肯定不在話下的。

隨著我手指舞動,冰屑翻飛,很快這冰麵就被我‘弄’出了一個圓圈的刻痕,就好比孫悟空用金箍‘棒’畫下的圓。

對於紋理之術的領會,我是越來越深了。隻要細心的看,就連這冰,都有其自我的紋理,順其下刀,要省力不少。

“喝!”

我吐氣開聲,一拳打在了冰圈的中間。

啪的一聲脆響,冰麵沒有碎裂,卻被我直直擊下水裏,然後往下一滑,卡到了旁邊,被水的壓力一頂,頓時不動。

就連那破冰而下的水麵,也陡地升起了一個小小的漩渦,水流一直噴不出來。

這可就是巧勁了,有點類似於隔山打牛的功夫,打的我整個人一呆,完全沒想到居然有這個效果。

我小時候跟著爺爺學過一套拳法,名字很怪,叫什麽背七星鬥拳,以及那套聽說專‘門’拿來對付鬼怪妖物的桃木劍術,也是叫背七星鬥劍,簡直更怪。

隻不過那玩意兒動作又慢,招式又怪,要是真拿來跟人打架,那還不分分秒秒中就被人幹趴下的份兒,所以我一直把它當做強身健體用,並沒有半點發揮實用的想法。

而且這麽多年裏,我一直潔身自好奉公守法那是一等良民,連隨地吐痰都沒有幹過,典型的標兵大紅‘花’美少年,哪裏會‘毛’手‘毛’腳的跟人打架?

就算有那麽一點點,我是說一點點啊,跟人有一點點的摩擦,那也最多就是仗著旱魃身軀的強悍,直接將人抓起來丟出去砸在地上就行了,根本用不到什麽巧勁,久而久之,連我自己都忘記了自己還有一身的武術。

這時候,也許是多天的壓力有些減緩,不知不覺裏,我居然熟能生巧的,就用背七星鬥拳的蓄力方式,一拳打了下去。

這破拳法,貌似實用‘性’還有點不錯。

我看著眼前的漩渦,呆呆的想著。

“啪!”

勁道很快就消失,那水受下麵的壓力影響,陡然一噴而出,折實讓我洗了個寒霜徹骨的冰水臉。

還好,如我所料的,冰口處很快就聚集起一隻隻探出頭來呼吸新鮮空氣的大‘肥’魚,歡快的在那裏遊動。

不過看情況,這些家夥一時半會兒是不打算從裏麵跳出來了。

隻好自己動手。

我撈起兩手的袖子,幾捧下去,好幾尾‘肥’魚就灑到了冰麵上,一陣撲騰。

“有魚吃咯!”遠處,白樂樂正巧見到這一幕,高興的叫了起來。

生火,烤魚。

魚是陳小恩烤的。

作為從小在瀾滄江邊長大的‘女’子,不光遊泳技術高超,烤魚的本事,那也是一絕。

竟說田家風味美,稻‘花’落後鯉魚‘肥’。而我剛才撈起來的正是鯉魚,‘肉’多而刺少,經過陳小恩嫻熟的手法烤後,‘肉’質極為脆嫩鮮美,再加上有鹽巴的輔佐,那香味,嘖嘖,簡直不能太美味啊。

“呼啦!呼啦!”

我們的身後,忽然傳來了幾聲樹木翻動的聲音!

“啊!熊!”白樂樂正坐在我的對麵,這時候看了一眼,臉‘色’大變,低聲驚呼起來。

我連忙轉頭,果然,一頭大黑熊正站在河的對麵,冷靜的盯著我們!

看它的體型,直立起來怕是足有兩米高,我甚至毫不懷疑,它已經擁有拔起一棵小樹的實力!

黑熊的‘胸’口,有一圈v字形狀的白‘毛’。

不過,不知為何,這隻熊的胳膊已經斷了一隻,隻剩下一隻熊掌,讓它的威脅能力大打折扣。

看著它,我忽然心生憐憫之意。

弱‘肉’強食,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成王敗寇,這世間,又有幾人看到了失敗者的心酸和無助?

也不知這黑熊是在跟什麽動物打鬥中斷了一臂,須知熊的胳膊是其最強的攻擊手段,熊抱就是這個意思,此時失去一隻胳膊,就幾乎失去了一半的生存能力。

我相信,在眼前的叢林裏,能夠威脅到它安全的生物,應該有很多。

我扣緊手中的釵子,緩緩走了過去。

黑熊一直冷靜的看著我,它的眼光,偶爾在河邊那幾條還在掙紮的魚上麵遊走,我瞬間明白了它的意思。

我立即抓住,將剩下的幾條魚一一拋給了它。

因為凍了一個冬天,那冰麵很厚,毫不懷疑的說,如果沒有薛婆婆留下的釵子,我也未必能夠打開,更不要說眼前這隻實力大打折扣的熊。

而眾所周知,熊愛吃魚。

怪不得它眼饞成那樣了。

熊當然也吃人,不過如果它敢對我貿然發起攻擊的話,我能夠保證,在它沒有靠近的時候,我就能用“飛刀”刺穿它的心髒。

黑熊的心髒,就在那個v字白‘毛’的正中間,以釵子的鋒利,我相信能夠輕鬆的一透而過。

黑熊看了我一眼,行動遲緩的拾起地上的幾條魚,然後轉身離開。

它,應該也感受到了我的善意。

萬般生物,其實皆可通靈。

這隻是一個小‘插’曲,我和陳小恩白樂樂都沒有太過在意。

在吃過美味的烤魚、又用小壺燙了點水喝下,有種酒足飯飽的感覺,這才繼續往前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