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宿命

?????徐文琴歎了口氣,有些失落,想必她心裏現在十分的不好受:自己護了半天的學生,居然反過來倒打她一耙,即使她再如何的大度,心裏也會有些疙瘩。

“需要我幫忙麽?”我低聲的問道。

上次的事情發生後,她已經知道我在警方能夠說的上話,就算是李翰的父母有通天手段,隻要我插手,他們的手段應該也施展不出來。

“不了,她是我的學生,這事情要我自己去解決。如果有人敢威脅她,逼迫她撒謊,我一定跟他們沒完!”徐文琴恨恨的說著,握了握小拳頭。

她始終是個老師,放不出什麽更狠的話,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我搖了搖頭,看了趙曉雅一眼:“既然這樣,我就不摻和這事兒了,你倆自己解決吧。”

我說的是“你倆”,我的言外之意,就是讓趙曉雅跟著徐文琴一起去,省得徐文琴吃虧。

有趙曉雅在的話,就算李翰的父母想要施展什麽手段,那也得過了她這一關再說。

趙曉雅聽懂了我話裏的意思,點了點頭。

經過昨晚一整晚的恢複,我相信她的鬼力應該已經恢複的差不多,光她的那個惑術,也足以對付大多數的普通人了。

“既然這樣,開著我的車去吧,對了,加油卡就放在遮陽板頂上夾著,應該已經沒有多少油了。”我笑著把車鑰匙甩給了趙曉雅,雖然檔次低了點,好歹也是個代步的工具。

如果,我是說如果的話,要是醫院給我升職,我就一定重新去買一輛,恩,最起碼也要買個最新款的自動檔qq汽車,還要外加可以打開天窗的。

徐文琴不好意思的說了聲謝謝,倒也沒有拒絕我的好意。

等到她倆離去,很快,我的家裏又恢複了往日的安靜。

我隨後就去洗了個澡,換了套衣服,這才覺得渾身舒暢,除了舉止之間稍微還有些遲緩外,其他的已經與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了。

還好這套房子裏一共有兩個衛生間,倒是避免了住入兩個大美女的尷尬。兩個衛生間唯一的區別,隻是其中一個被我加了個大浴缸而已。

我很享受整個人躺在水裏、任由溫暖的**壓迫著胸腔的感覺,可以讓我迅速的產生睡意。

然後,我就這麽迷迷糊糊的躺在浴缸裏,閉上了眼睛。

身體保持靜止不動,腦袋裏也什麽都不去想,四周一片寧靜,我緩緩進入了一片奇妙的境地裏。

這時候,我見到了影子。

這是唯一一次在沒有經曆過時間與空間逆轉、沒有發生那種光影間的奇妙變幻時,我見到的影子。

他處身在一片虛空中,四周竟然還隱隱傳來了海濤擊打礁石的聲音,隻不過光線太黑,除了眼前的影子以外,我什麽也看不清。

看了他一眼,隻一眼,我就察覺到了他的不同,有些驚訝的問:“怎麽你也受傷了?”

在我的眼前,容貌與我一模一樣毫無變化的影子,這時候臉頰上多了一道很明顯的傷疤。

那東瀛劍客留下的劍氣,竟然連他也傷到了?

“當然會受傷,他傷的是你的真身,除非你完全變成旱魃,否則這傷口輕易無法痊愈的。”影子緩緩說著。此時在他的身上,穿著一套黑袍,與剪刀女留下的那件一模一樣。

這劍傷這麽厲害?居然要完全變成旱魃才能恢複?

我皺眉看著眼前的影子,好奇的問他:“昨晚那麽危險的時候不見你現身,怎麽現在你倒是出來了?”

影子搖頭:“昨晚是個殺局,我不現身還好,可一旦真正現身的話,可能你我就進入套中,必死無疑了!”

“連你也沒辦法?布這個局的人,到底是誰?”我覺得後背有些發涼,難道真的是林紫霞設計的我?

“連我也沒辦法,那個局,本身就是針對你,或者說‘我’,所布置下來的,這裏麵,可能涉及到宿命。”影子苦笑著:“具體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還看不破天道!”

“宿命,是什麽?”

“是的,宿命。是你的宿命,也是我的宿命,我們逃不了,也避不開,除了去接受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你的意思,是‘天’在對付我們?”我抬頭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問道。

影子沒有說話,隻是盯著我半晌,然後再次的搖頭。

“我不知道。不論如何,你必須記住一件事:不要相信任何‘人’!”他把這個“人”字咬的很重。

他什麽意思?

“我決定去見一次‘宿命’,怎樣,你敢跟我一起去麽?”影子笑問。

“有何不敢。”我也笑著回答著。

我與影子榮辱皆共,他死了,我應該也活不成。就算活著,估計也會變成一個普通人,失去旱魃的力量。

既然那個勞麽子“宿命”想要殺掉我,我又為何不能還手?

是天麽?

如果是天,那就去逆了這個天!

影子看出了我的想法,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也好!該麵對的,終歸是要去麵對!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太多,等時間到了,你自然就會明白的。”

他笑著,揮了揮手,手一翻,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柄寒如霜雪的劍,正是青霜。

“這把劍和這件衣服,先借我用幾天,我去辦一件事。”影子說著。

我的心中立即泛起一陣不安的感覺,要知道影子本身就是旱魃的完全形態,連他都要用劍和黑袍的話,他要去做的事情,豈不是相當的危險?

不過沒等我多問,影子已經一揮手,隨後我就覺得四周景物一變,我又回到了浴室中。

扭頭看去,脫在旁邊的黑袍已經不見了。

也不知他到底使用了什麽樣的手段,能夠這麽憑空的把黑袍給取走掉,想必青霜劍也已經不見了。

洗完一個澡後,渾身已經清爽無比,我隨即換上睡衣,回到了客廳一看,果然發現青霜劍也已消失。

影子與我息息相關,甚至可以說是我的分身,所以青霜劍和黑袍落入他的手裏,我倒也不覺得有什麽可說的。

隻是按說他本不應該擁有智慧的,現在卻分明有著自己的意識,這總讓我很別扭,有種再也沒有任何秘密可言的感覺。

記得小時候在姥姥家住著的那段日子,同村有個小姐姐對我還不錯,讀書也大了我一級,經常帶著我玩。

之所以我倆能夠走在一起,是因為我有個古怪的姥姥,而她,卻有個殺人的父親。

據說她的父親因為與人起爭執而殺人,被判了個無期,所以同村的小朋友一聽說是殺人犯的女兒,遠遠的就躲開了,根本不願意跟她走在一起。

小孩子渴望朋友,內心也是極度的敏感。

我不怕她,因為姥姥說過,她的父親,其實也是個可憐人。

所以那時候我總是跟她滿山遍野的跑,活像一個小跟班。

那丫頭很野,小小年紀就各種上樹掏鳥窩、下河摸麻魚,地裏偷苞米,田裏挖紅薯。而我就在一旁幫她吆喝著,給她加油打氣,然後就偷偷去找點柴禾,把弄來的東西烤來吃掉。

當然,因為這個原因,我在早早的時候,就已經把她看了個精光,上下看了個透。雖說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可現在回想起來,都會覺得有些麵紅耳赤:那時候她還傻傻的問我,為什麽我倆的身體長的不一樣?

她是我幼年時期唯一的一個朋友,直到後來,我去了爺爺家,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

她有一雙細細的眼睛,笑起來的時候會眯成一條縫,我總是因為這個而笑話她。

也許她現在早就嫁人了吧。

我想著,笑了笑。

不知為什麽,這種時候在想到影子後,居然會想起她來,我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緩緩打了一套拳,活動了一下筋骨,我想了想,決定下去溜達一圈,稍微放鬆一下。

剛剛影子的話,讓我有種莫名的緊迫感,總覺得危險隨時都會臨身一般。

我居住的這個小區本身屬於高層建築小區,再加上棟數較多,所以公攤下來的整體麵積也挺大的,小區裏麵就直接挖了一個池塘,修了幾個小亭子幾座假山幾個花圃,綠化做的倒是挺不錯的。

甚至還取了一個很典雅的名字:“荷塘月色”。

流水,遊魚,小廳。

我隨著木橋踏過,徐徐而行。

我需要徹底的放鬆,現在我的思緒,已經有一團亂麻的感覺。

陶初口裏的“諾亞”,影子口裏的“宿命”,還有昨晚的那個“局”,這些東西,都是這麽的撲朔迷離,讓我想破腦袋也想不通的事情。

相對來說,這局裏麵的鬼娃或者飛頭降,他們都已經不算什麽了。

最危險最可怕的,是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因為不了解,所以可怕。

他到底是人,是鬼,是妖,是魔?

又或者,是仙或者是神?

是誰在對付我?

不論他是誰,隻要我確定出他的真實身份,我相信,我會毫不猶豫的立即將他給殺掉,絕不心軟半分,即使我從來沒有殺過人。

我想著,一邊走入了小亭子裏。

抬頭看去,一個熟悉的女孩正坐在那裏的木椅上,拿著一本書翻看著,黑黑的鏡框裏滿是知性的美。

居然是她,那個生物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