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一個小詛咒
經過一段時間的回憶,我歎了口氣,徒勞的睜開了眼睛。
是的,我覺得有些徒勞。
那記憶,仿佛本身就殘缺了一半,不論我如何去回想,都無法把完整的內容再次回憶起來。
忘也忘不掉,想也想不起,就處於了這麽一種狀態中。
那記住的一半內容,經過我短暫的回想,已經是根深蒂固的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仿佛變成了身體的本能,再也無法忘記。
看來,那記憶是遺失在了我返回的路上,也不知還能不能夠找回。
我還是我,除了腦中的那段記憶以外,我並沒有少掉一根汗毛。
隻不過我去的時候,應該是帶上了青霜劍和畫皮的小傘;而回來的時候,卻隻剩下了我一人。
還帶回來了一個吳芳,也不知流落到哪裏去了,等了解掉這邊的情況再找吧。
外麵的天色,已經晨光明朗,隔著玻璃,陽光透了進來,落在地上。
我站起身來,發現在我的身上已經被換上了一套病號服。
稍微活動一下筋骨,看著明媚的陽光和窗外來來往往的車輛,我不禁感歎著:還是現代的生活節奏快啊。
在明初時,記得那幾天裏,我們晚上都是舍不得點油燈的,伴著清風明月蟲鳴鳥叫,就過了一晚上。
而桃花村的人,也早出晚歸,讓整個村子顯得安詳而寧和。
桃花村的那些村民,不論老幼,不論男女,估計都逃不過將臣口中的那場浩劫了,甚至連那個張先生,想必也會在其中喪生。
至於常逢春和神婆帶走的那個孩子,應該就是曆史上被叔叔燕王朱棣奪取掉帝位的朱允炆了。
也許,我應該抽個時間,去這個時代的鄱陽湖看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叫桃花村的地方,找到當初的那片桃花林。
要知道,我的另一具“身體”還藏在那桃花村的後方呢,被那個青銅棺材給埋在了裏麵,也不知七百年過去,那裏麵的那具“旱魃之軀”是否壞了。
應該不會。那身軀可是已經完全旱魃化的,是真正完整的旱魃之軀。
隻是鄱陽湖橫跨十餘縣,想要在一個近乎於茫茫大海的湖泊邊找一個小村子,估計夠嗆。
就在我思索著,要不要等這邊的事情弄清楚以後,請個長假什麽的,去鄱陽湖找找桃花村的時候,病房的門,“咯吱”一聲,開了。
然後門口,露出了一個端著醫療器械、穿著雪白白大褂的小護士,有著一張我相當熟悉的麵容:陳小花。
陳小花見到我,先是一愣,隨後張大嘴巴,驚呼了起來:“韓醫生,你終於醒啦!”
我咧嘴一笑:“怎的,我醒了你還不高興?”
“哪有!”陳小花笑著走了進來,上下打量我幾眼,又用手摸了摸我的額頭,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恩,恢複的不錯。”
我看著她手中的盤子,問她:“這些天裏,都是你在照顧我麽?”
陳小花點了點頭,用一種“你懂的”的眼神瞟了我一眼:“當然了,你也不想想,你的身份可比較特殊呢,在這個醫院裏,除了我還有誰可以照顧你?”
她這話倒說的沒錯,她是這醫院裏唯一一個知道我僵屍身份的人。
以前的話,也許她還是唯一一個普通的凡人。
現在應該不是了,不說別的,在野鴨湖下的那場戰鬥,最起碼徐文琴和那個懷了鬼胎叫李茹的女學生,這兩個人是知道我身份的。
雖說不一定知道我是僵屍,最起碼知道,我不是人類。
也不知道他們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好吧,辛苦你了。”我嘿嘿一笑,伸手關上了門。
陳小花一見我這個動作,立即警覺的一縮脖子,往後退了兩步,同時伸手抓住衣領:“你……你想……幹什麽……你……可不要……亂來啊!”
她那個樣子,活活就是一副小白兔白又白的模樣,就差兩隻耳朵豎起來了。
我:……!
這個丫頭片子,也不知她腦袋裏成天想些什麽東西,看她的樣子,竟然是懷疑我似乎欲圖不軌!
開玩笑,我老韓是那樣隨便的人麽?
像老韓我這樣的人,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君子,看到熱天裏美麗的姑娘露出雪花花白大腿的時候,那都是連看都不好意思去看一眼的,又怎麽會好意思去欺負小姑娘?
“咳咳。”我連聲咳嗽,然後做出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露出一個微笑,恩,要用微笑去解除她的防備:“小花啊,我隻是想要跟你單獨說下話,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瞎說,隻是單獨說話的話,你為什麽笑得這麽猥瑣?”
我欲哭無淚,蒼天無眼啊,我笑的這麽坦****、而且聚浩然正氣於一身,竟然被她形容成猥瑣?
“哈哈哈哈!”我仰天打了個哈哈,然後板著臉:“陳小花!你在這樣我可真收拾你了呀。”
“你來呀,誰怕誰?”陳小花躲到一邊,把手中端著的盤子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放,兩手叉腰喊道,露出小狐狸一樣的竊笑。
這死丫頭,看來是跟我鬧著玩呢。
反了反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作為一個副主任,現在被一個小秘書給壓在頭上,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果斷決定出手教訓一下她。
“陳小花,我喊你一聲,你敢答應麽?”我笑著看著陳小花,露出一個自認為很真誠的笑容。
“有什麽不敢的?”陳小花對我翻了翻白眼,然後捂著肚子笑了起來:“你以為你是金角大王麽?對了,金角大王,你的葫蘆呢?”
我隻覺得額頭有冷汗滴落。
好吧。
我閉上了眼睛,然後開口說:“陳小花,我詛咒你——詛咒你今天都會肚子疼。”
隨著我的話一出口,我覺得身體裏的屍力忽然間就消失了不少,猶如憑空蒸發一樣。
然後,我就睜開了眼睛。
陳小花笑嗬嗬的看著我,顯然不信我這一套鬼把戲。
不過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隻見她眉頭一皺,正要說話,馬上就捂著肚子,然後靠在了椅子上。
這詛咒,還真有效果。
“喂!你這個死烏鴉嘴,哎喲!”陳小花雙手捂著肚子,坐到了椅子上,苦著臉說:“你搞什麽鬼把戲?”
“我這是真正的詛咒。怎樣,還敢不敢耍我?”我笑著來到了她的身邊。
“不敢了不敢了,快點給我解除掉吧,這該死的疼痛,比來大姨媽還痛!”陳小花嚷嚷著,毫不顧忌的在我麵前說著這麽直白的話。
我覺得我的額頭再次滴落了冷汗。
我本來也就是小試一下詛咒的威力,並沒有誠心捉弄她,所以立即打了個響指,身上的屍力再次消失一部分,解除了她身上的那個小詛咒。
能量是守恒的。
詛咒別人,是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鬼需要用鬼力,僵屍需要用屍力。
如果是人想要使用詛咒,可要麽奉獻祭品,請有力量的幫忙;要麽使用邪術,引動天地間的陰邪之力形成詛咒。
隻是陰邪之力極度難成,所以在這個世間才有那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流傳下來。
同樣的,解除詛咒,也需要與詛咒剩下未生效部分相對應的力量,這才能夠完全的把詛咒解除。
所以這也是塵世裏的那些術士修士不願意輕易出手幫助別人的原因。
我響指一打完,陳小花立即驚異的鬆開了手,又仔細揉了揉肚子,然後不可置信的說:“奇怪,還真不痛了!”
隨後,她的眼神裏終於露出敬畏的目光,悄悄的對我豎起了大拇指,隨後給我鞠了個躬。
她這一彎腰,立即就露出了白大褂裏麵的隱隱春光,溝壑如雪,讓我覺得臉頰有些發燙。
“你……你這是做什麽?”我結結巴巴的問。
陳小花抬起頭來,很認真的說:“韓醫生,求求你,把這門功夫傳給我吧。”
“你學這個做什麽?”我好奇的問。
“我和一個同事合租了一個小區的單身公寓住。誰知道啊,那公寓雖然什麽都好,又有電梯又有網絡的,就有一樣不好:就是不隔音!”陳小花牙恨得癢癢的:“也不知隔壁兩邊都住了什麽人,一到晚上我們要睡覺的時候,就開始瘋了。”
“每天一點鍾的時候,隔壁的人準時回家,然後就是各種折騰,看電視啊,大聲說話啊,有時候還喝酒,放~浪的一塌糊塗!
要是你傳我這個詛咒,我就去詛咒他們,詛咒他們晚上一點以後不能說話,這樣我就能安心睡覺了。”
陳小花一邊說著,還一邊揮著小拳頭,由此可知,她被折磨到了什麽地步。
我似乎聽她說過,她和那個叫小美的護士一起合租的。
我搖了搖頭:“這可不行,這詛咒隻有僵屍才能用的。再說了,別人在自己家裏折騰,你也不占理啊。”
“唉!”
陳小花種種歎了口氣:“就知道你不答應。”
“好了好了,先說正事。如果情況真的到了很糟糕的地步,大不了我親自去給你下詛咒。”我笑著問:“你先說說,我是怎麽住到醫院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