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鍾裏的秘密
這和尚佛音入密的功夫實在是厲害,即使我已經震裂自己的耳膜,他的聲音,還是很清晰的在我耳中,不,腦中響起。
我看著他——既然這時候他提出獅子吼這種功夫,即使這門功夫聽起來似乎跟聲音有關,可想必我震破耳膜躲避聲音這一招,已經不起效了。
我這才明白,原來佛門密法是天生克製邪魔外道的,克製你就是克製你,與任何身體的功能無關。
佛就是佛,魔就是魔。
而剛才我能夠避開金鍾罩的鍾聲,想必是因為金鍾已經將空氣形成實體,所以才產生的物理反應。
既然這樣,我也沒必要裝聾子了。
我屍力一運轉,耳膜立即迅速的被催生出來,重新恢複了聽力。
我身體裏麵的屍力,開始緩緩的,好似涓涓細流一樣的恢複。
獅子吼?
我想起了一部電影,電影裏,有個女人扛著一口大鍾,利用鍾聲發出獅子吼的功夫,能夠將獅子吼給放大許多倍。
或許,我先過去把那口鐵鍾給毀了?
鐵鍾,就在我的旁邊不遠處,上麵刻著“往生窟”三個大字。
老和尚渡難見我盯著鐵鍾,笑了笑,搖了搖頭。
看樣子,或許是他的本領無法用鐵鍾進行放大,又或許,是他不屑用鐵鍾進行擴音。
我也笑了:“你有獅吼,我也有屍吼,不如你我,對吼一場,如何?”
“如此甚好。不過小僧有五百羅漢佛力加持,施主隻有一身,小僧豈不是占了便宜?”
老和尚慈眉善目的說著,還真有那麽幾分大家風範。
賭約中不占便宜,還說的這麽明,讓我都有些佩服他了。
“老和尚,既然你這麽說,是想讓我找幫手麽?”我問。
“施主隻要有幫手,盡管喊來,小僧絕不會有半點不滿。”渡難合了一禮。
可惜,這時候我身邊除了三個幾乎沒有縛雞之力的女人外,並沒有任何一個幫手。
蘇小小、畫皮、影子,還有將臣,都不能出現幫我。
我隻能靠自己。
我點點頭:“既然這樣,我取那口鐵鍾,行不行?”
不知道電影裏的方法可靠不可靠,現在這種情況,也隻能放手一搏了。
渡難看了一眼鐵鍾,有些詫異,隨即領悟,臉上泛起一副原來如此的情形:“既然這樣,施主請自取。”
我也不客氣,直接就走到了鐵鍾的邊上。
正當我要伸手取鐵鍾的時候,老和尚又開口了:“施主如果用這口鐵鍾,不如你我打個賭,如何?”
“哦?什麽賭?”
“就賭誰勝誰負。若是施主贏了,盡管離去,從此我塔中眾僧再也不幹涉施主的事情;而施主若是輸了,就甘願去我金塔之中,頂禮摩訶三年。如何?”
渡難看著我,眼神之中,看似平淡,卻泛起一種極其複雜的意味。
這意思,是如果我輸了,我就要被困在大金塔中三年?
為什麽是三年?
根據那些種種傳說,不都是十年保底起步,百年很常見的麽?
可打架,本來就不能輸了氣勢,我心裏沒譜,可同樣的,這群和尚,應該也沒譜。
這點,從剛才我擊破金鍾,老和尚口中吐血的情況可以得出來。
我大笑了一聲,應了下來:“好!我跟你賭!”
說著,我一手虛扣,奮力一舉!
隻見大鍾之下泥土翻飛,這口鐵鍾,竟然重有千斤不止!
我“嘿”了一聲,再次用力,立即就將鐵鍾給提了起來。
然後,我用肩頭一頂,就將鐵鍾頂在了肩頭。
就在這一瞬間,我感覺到了一股無比強大的屍意,從這鐵鍾之中傳出!
奇怪!
我立即倒轉鐵鍾,低頭看去。
隻見,在鐵鍾的裏麵,赫然蜷縮著一個人的身體!
這是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麵目皆已經布滿刀疤,雙手死死捂住胸口,在她的懷裏,似乎抱著一個布團狀的事物!
是她!
我立即想起了她的來曆,她就是那個死在賭石市場的女子,那個促成血眼玉石的鬼!
在黑市外麵的時候,她曾經請求我,讓我幫她去尋找她的屍體,我一直沒來得及找,還以為她的屍體在黑市的某個地方藏著呢!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快速的後退兩步,退到了山洞裏。
這個女人也不知死了多久,屍身雖然還沒有腐化,可始終是陰邪之物,要是不小心被陽光照到,很有落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答應了她的事情,就不能草率的完成。
我這一退,老和尚渡難也發現了手中鐵鍾的情況。
隻是一眼,他就臉色大變,伸出手來:“這裏麵……怎麽會有具屍體?”
“我怎麽知道?”我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誰知道你們這裏,是個什麽藏汙納垢的所在?”
我一邊說,一邊緩緩把鐵鍾放到了地上。
隨著我的這一退,戴小蝶楊憂憂和封倩三人,也跟著退到了往生窟中。
老和尚被我這一說,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沒有還口,隻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現在這種情況,架是打不成了。
“你們幾個退裏麵去點,小心染到屍毒。”我低聲的說了兩句,讓她們退開。
接著,我收起屍力,一手探入鍾內,扣到了女人的肩頭。
很奇怪,她的屍體,依舊保持著栩栩如生的姿態,猶如睡著了一樣,肌肉並沒有僵硬過去,而是充滿了彈性。
可我知道,她是死了。
真正的死了,這隻是一具軀殼,裏麵什麽也沒有。
她懷中的那個布團被她死死抱住,我一時也看不清,隻知道她就跟刺蝟一樣,緊緊的縮在一團裏,保護著那個東西。
我想起當時在城堡外麵的時候,她唱起來的那首歌,這麽說,她抱著的應該是個嬰兒。
據說她曾經被賭石放債的人擄掠過一段時間,也不知是不是那時候,被人強迫後懷上的孩子?
這可真是個可憐的女人。
我歎了口氣,手臂微微一用力,她卻紋絲不動。
沒辦法,我隻能泛起屍力,五指緊扣,將她往外一拉!
她的身體,立即被我拉了出來。
而恰好此時,不偏不倚,我耳膜剛才流出的一滴血液,也正好滴落下來,滴到了她的身上,她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