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誰是內鬼

這個水鬼也不知害了多少人,也就是幾個轉眼,我再看時,船上就已經密密麻麻的全是黑色鬼影,怕有百數之多!

我沒有正統的學過劍法,現在劈砍使出的,不過是爺爺教我的一些驅靈趕鬼的花架子動作,可因為這裏是鬼境,我又黃袍加身,居然能把幾個花架子動作使得行雲流水,劍身刺斬間隱隱有風雷之聲傳出。

每一劍下去,就有個黑影或是被刺穿,或是被斬成兩段,隨後化成黑水,流入船艙的甲板縫隙中消失。

這艘船的前身本是一張紙船,內部被我書寫了符咒,才能在這鬼境中的海洋裏支撐而不被風浪掀翻,此時這些黑水一流下去就被困在船中,除非時辰到了,否則絕逃不出去。

並不是我不想徹底消除這些個怨念亡魂,而是因為我一身的西貝貨,這些道家裝備全是用紙做出來的東西,哪裏會有真正的法力?真要對付它們,那還得用正統法器才行。

等到我把這百來個鬼影給斬得一幹二淨後,遠處的天空也泛起金光,四個黃巾力士已經將巨網收縮到了中間,而那巨網的正中,隱見波濤駭浪撲天而起,一隻水桶粗細的巨蛇在巨網裏翻滾撕扯,將那網兜拉得筆直,鮮紅的蛇信吞吐間有陣陣黑氣散出。

原來這水鬼的虛體幻象居然是條大水蛇!

隻是無論它怎麽翻騰,巨網始終牢不可破,而我腳下的大船也是穩如泰山,任由水波巨浪滔天而來也是紋絲不動。

在這條大船的中間,有根桅杆直指蒼穹,竟是有刺破天地的感覺,這是我放在外麵那個碗中的那顆縫衣針化成的,這東西有點類似西遊記裏的定海神針,不過它定的不是海,卻是天,因為海是受水鬼掌控,而天卻不會,這一根針正是在虛實間搭起的一根橋梁,讓我得以在鬼境裏安身。

我讓黃巾力士將巨網不停的收縮,終於將大蛇給捆住,隨後丟在了甲板上。

而那大蛇的蛇頭,竟然有重影的變化,一會兒是蛇頭,一會兒又變成一個血糊糊的女人臉,詭異的對著我笑!

我沒有理會它的變化,直直抬起手中劍,對著它的七寸處就是一劍刺下去!

一劍對穿而過,將它釘在甲板上,大蛇被刺得瘋狂扭擺舞動,可它的軀體被黃巾力士死死壓住,根本動彈不了,黑色的血液頓時從劍痕處流出,順著甲板往下流,被船給吸收的幹幹淨淨。

同怨靈一樣,這黑氣就是水鬼的鬼氣,隻要鬼氣被吸空,水鬼也就被打敗了。

然而就在這時,忽然一陣天旋地轉!我腳下的大船猛地一顫,隨後劇烈甩了起來!

我隻覺得整個世界忽然顛倒了過來,滔天巨浪迎麵撲來,一時間,我忽然發現自己變成了頭下腳上的狀態,身子已經直挺挺向著頭下的水麵落去!

什麽情況?

我隻來得及產生這麽一個想法,隨即隻覺得眼前一黑,再看時,我已經恢複肉身,從鬼境裏回到了現實中。

在我的麵前,那個裝著水的碗已經碎成幾片,裏麵的水流了一地。

地麵的水在瓷磚上散開,形成一大片水漬,裏麵若有若無浮現出一個女子的模樣,正對我冷冷笑著!

不對啊,時間不到,怎麽這與鬼境裏的連接就失效了?

不容我多想,腳下的水忽然好似有生命了般,變成一團團水滴在地麵滾動,向著我旁邊傻立著的王富貴等人滾去!

由於光線不是很充足,這水滴又是黑色模樣,所以他們幾人並沒有發現這個現象,我暗道不好,看這個樣子,水鬼已經脫離了鬼境中我施與的束縛,此時竟是打算附身在人的身上!

一旦被它附體成功,我就會投鼠忌器,而且那邊有好幾個人,誰知道它會附在誰的身上?

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被它趁機而入,害死其中的一個!

可這水滴滾動的速度實在太快,我根本來不及出聲警告,就見到水滴跟蝌蚪一樣已經全部消失在眼前,跑得幹幹淨淨!

“誰都別動!”我大聲喊道:“都分散站開,水鬼已經附體到你們中一人的身上了!”

聽到我這麽一說,房中頓時響起幾聲尖叫,王富貴聲音發顫抖的問我:“韓醫生,您,您剛才不是已經降住水鬼了麽?”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什麽時候見我降服水鬼的?”

“就,就在剛才,我們大家都看見了,那個碗裏呈現出的景象,您已經把水鬼給困住了啊,而且還給了它一劍,難道沒殺死?”王富貴倒是反問起我來。

“哦?”這我到沒想到,他們在外麵居然能夠通過這口碗見到鬼境中的景象,不過想想也是,畢竟那顆縫衣針與鬼境虛實相通,能夠把裏麵的景象從水麵映出也不奇怪,有些術法高深者甚至能夠做法讓陰陽相連,與亡者對話,比如說我姥姥一樣的草鬼婆。

這種術法稱之為通幽。

我搖了搖頭,神情凝重:“既然你們都已經看見,那我就實話說了,就在剛才最後的緊要關頭,不知你們是誰居然把這個碗給打破,這不,水鬼沒有完全降服,它已經出來了。”

看來,在這幾個人裏麵,肯定有個內鬼啊!

我把先前下午的經過仔細一想,隱隱猜到點經過:明顯這幾人裏有個人與外麵那個黑衣人有勾結,隻有這樣,黑衣人才能在所有人都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取走劉剛汽車後備箱裏的屍體,然後用血跡引誘我前去設伏。

而這個碗,必定是那個內鬼打破的,說不定整個這件連環奪命案,都是這個內鬼設定出的,就連水鬼也被設計在其中!

那麽,誰是內鬼?

想到這裏,我多看了王富貴兩眼。

我曾一度懷疑王富貴,畢竟從我的分析中他身上有許多疑點,其實他本是個置身之外的人,為何他要如此賣命?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難道真的是他?

如果真是他,他又有什麽目地?

我不動聲色的想著,不管是誰,起碼先把水鬼對付了再說。就在這時,我眼光瞥處,忽然發現陳靜的頭發上多了一顆水草!一小棵濕漉漉、水淋淋的水草!

《屍身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