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惡狗嶺

“那,‘天’怎麽辦?”我這時候還想起來,還有個冷婷兒跟我一起掉入忘川河的,怎麽不見她的蹤跡?

“她入了凡塵,所有的一切,連她自己都算不到了,更何況外人啊。乖孫子,你還是先保住自己在說,現在的這個局勢,遠比你想象的複雜多了。”姥姥歎了口氣,無奈的說。

看樣子,這天下即將大亂的消息,姥姥應該也知道一些內幕 ” 。

我如果問她,她是肯定會告訴我的。

不過現在不是時候,看樣子姥姥也要遵循陰冥的一些規矩去辦事,而且似乎因為“天”的插手,我莫名其妙就成了整個陰界的敵人。

我很難想象,這個世界還有誰能夠跟我一樣倒黴,莫名其妙的招惹了一大堆的敵人,甚至連“天”都惹上了。

姥姥重重捏了一把我,讓我放心,然後,就有一個鬼差走了過來,把我給領過去。

這時候,姥姥又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包裹,遞給那個鬼差:“鬼差大哥,過野**的時候,你多幫下忙。”

鬼差收到東西,嘿嘿一笑,點點頭,沒有說話。

很快,我就在鬼差的帶領下離開了望鄉台,我本還想回頭再看一眼姥姥的,卻被鬼差一把給拉開:“小夥子,年紀輕輕的就死了,也難怪你留戀不舍凡塵,可人啊,這都有命的,好好去報個到,也許能投個好胎呢。”

我握緊手中的竹杖,將姥姥給我的五穀布袋放在胸口藏好,快步跟在鬼差的身後,進入了前麵的一個長長隊伍中。

我試了試,果然,這時候的我,就跟凡人一模一樣,根本沒有半點的不同,我既不是僵屍也不是吸血鬼,就是個普通的“人”。

也許,是我那殘存的一點魂魄,進入了這個陰曹地府,我的主體肉身,也不知落到哪裏去了。

也是,可從來沒有聽說過誰的肉身凡體能夠進入陰曹的,仙界和鬼界,應該是凡體都無法進入。

在我前麵的那些人,成群結隊,被鬼差驅趕著往前走,更有甚者,甚至被加上了鐵索鐐銬,被皮鞭抽打著前行。

這個鬼差收了姥姥的好處,對我態度倒是蠻好的,他一指那些上了枷鎖的人:“這些人啊,都是那些死後還不得安寧,不願意來地府報道的孤魂野鬼,在陽間或是被道士遣送,或是鬼吏追拿,你最好離他們遠點。”

我點點頭,謝了這位鬼差大哥。

見他還算是好說話的,我立即問了一個問題:“鬼差大哥,不是說人在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以後,是沒有記憶了麽,怎麽我們還可以在望鄉台看故鄉啊?”

我沒有喝孟婆湯,但從望鄉台上的那些人身上來看,他們不像是失去了記憶渾渾噩噩的人,而且這些被鬼差驅趕著前行的人,偶爾也有交談,根本就不像什麽都不知道的。

聽我這麽一問,那個鬼差一愣,不解的看了看我:“你喝了孟婆湯?”

我立即不知道該什麽回答了:喝了,還是沒喝?

見我愣住,鬼差笑了:“喝孟婆湯,還早呢,那都是陽間的誤傳,說是過奈何橋的時候就要喝一碗孟婆湯,其實那是謠傳,真正喝孟婆湯的時候,那是要你到酆都城報道以後,由判官看了你的生前善惡,然後才決定的,那還要去還魂崖,到時候你就投胎轉世了。”

哦?

原來這裏麵還有這些小九九啊。

我沒到過陰曹地府,再加上我身為僵屍,本來就脫離六道輪回,所以爺爺和姥姥也都沒有跟我講述過陰曹地府的事情,直到現在,我對陰曹地府的了解,那還隻是從一些亂七八糟的傳說裏知道的呢。

似乎,這做鬼,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情啊,還要經過重重關卡才行。

“好了,你先去吧,我收了朱婆婆的好處,等下野**的時候,我會幫你脫身的。”鬼差說著,停下了腳步。

我謝了他兩句,這才往前走去。

前方,一片愁雲慘淡的感覺,所有人在剛剛經曆過了望鄉台回望故鄉之後,表情都有些不舍。

畢竟人鬼殊途,一旦進入了地府,那就再也沒有回去的機會,人間種種,好也罷壞也罷,那都成為了過眼雲煙。

所以,肯定有人不舍,有人哭有人鬧。

不過這種時候,鬼差往往就是一鞭子下去,然後就是皮開肉綻,硬是被驅使著前行。

也有那些實在不願意走的,直接就被鬼差用鐵鏈一銬,強行拖著前行。

大道的兩邊,也是開滿了彼岸花,帶著一種莫名的香味,似乎有緩解人痛苦的作用,慢慢的,那些哭哭鬧鬧的人,情緒都漸漸平複了下來。

這花的香味嗅入鼻中,確實能夠讓人渾身舒泰,不知不覺就會變得渾渾噩噩,跟著大隊人馬前行了。

黃泉路上無老少,孤墳多是少年人。

一眼望去,這大隊伍裏,各色各樣的人都有,或男或女,或醜或美。

也許他們生前地位職業各有懸殊,可入了這黃泉路,那就平等了,即使陽間風光無數,可在這裏,除了一套衣服外,基本什麽也沒有了。

沒走多久,前麵就出現了一片低矮的荒山,而這條黃泉路,就是從荒山的中間穿行過去的。

在荒山的中間,竟然成群結隊的出現著一批批的惡狗,顏色各異,紛紛凶神惡煞一樣,見人就咬了過來!

很快,就響起了一片慘叫聲。

這裏應該就是姥姥口裏的惡狗嶺了。

當然,也有人根本就沒有被狗咬,好像被無視了一樣,從群狗的中間直接穿了過去。

也有幾隻狗過來糾纏我,我一看這幾隻狗的模樣,赫然是一副流浪狗的造型,頓時明白了這惡狗嶺的含義。

這幾隻惡狗,是當初在陳小恩家外麵的時候,我下牆的時候踢過。

看樣子,人過這陰曹地府的幾個站,其實就是償還生前的債,我踢過幾隻狗,所以它們就來咬我,而那些被撕咬的,想必就是吃過狗的肉了。

除了這幾隻狗外,我還真沒惹過什麽狗。

所以我隻是揚了揚手裏的竹杖,幾條狗頓時被我趕到了一邊。

正如姥姥所言,過惡狗嶺,我是沒什麽難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