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巧合吧,他師叔就是個弱不禁風的廢物,許千闌又想。

思量間,聽江暮開口:“那不是神獸。”

“對啊,會以人來做祭品的,又怎會是上古神獸呢?”

“銅焰獸,來自幽冥,是魔物。”江暮說到此,話語一頓,想了想,“我以前在古書上看過。”

許千闌又思量幾許。

而寶器宗主聽此話卻是大驚,痛苦的臉上皆是不敢相信的神色:“不可能,它怎麽會是幽冥之魔呢,他是神獸!”

“你可真是執迷不悟。”許千闌一勾他的骨頭,他冒著冷汗大叫起來。

“你都這麽有錢了,還信這邪魔的話,真是人心不足。”他無語,“殘害諸多弟子,死不足惜,讓這些被你害死的弟子們親自索命吧。”

說罷向那些人頭們示意,頭顱們便要一擁而上。

許千闌又想到什麽:“等會兒……就這樣把你解決了,也太便宜你了,你門中弟子還都蒙在鼓裏呢,我要把他們叫過來,在你弟子們麵前,把你所做之事,全部細細說一遍。”

對方赫然變了臉色:“你給我個痛快吧,門中弟子都對我崇敬有加,我絕不會在他們麵前承認。”

“可是你死了,你的事情不還是要昭告出去嗎?”

“那我已經死了,聽不到了!”

這話讓人無言以對,他隻能再收緊光鏈。

寶器宗主膽小如鼠,可堅決不肯親眼看著自己在弟子們麵前形象崩塌,死死咬牙就是不同意,已知自己命不久矣,反而不怕了,笑道:“反正兩位來此一趟也不是完全沒損失,那淩仙尊和令徒已經在等我作伴了。”

許千闌幽幽一歎:“你當我師弟是吃素的嗎?”

“那他也抵不過神獸助我幻化的陣法……”

“嘿。”這話還未落,屋頂上忽有人聲,他吃力抬頭,赫然見淩鯤鵬三人穩穩妥妥坐在瓦片上。

他臉色大變,不敢置信:“不可能,你們怎麽出來的?”

神獸布陣,眼前這位許仙尊可都是會失去靈力的,他的師弟應該不如他,雖然神獸之後被鎮壓導致血陣失效,但這裏他準備留下二人頭顱,沒有用血雨水融化,另一邊就不會手下留情了,淩鯤鵬那邊血陣,他特地施術,隻要他們踏進住處,陣法立刻啟動,他們在裏麵靈力盡失,很快會被融化。

按照時間算,及至他們融化,神獸的效力還沒失去。

淩鯤鵬笑道:“陣法呢,我可能進去了是逃不出來,可是你那要害我們的心思都寫臉上了,當我傻啊,看不出來嗎,我進去了逃不掉,但……不進去,不就是了。”

“我……我親眼看著你們進入陣法的。”他那時偷偷跟在後麵。

“小小障眼法你該不會覺得我使不出吧?”淩鯤鵬無奈。

寶器宗主呆住,臉上又白了幾分。

“那麽個邪獸幫你,也掩蓋不了你本身沒什麽腦子。”淩鯤鵬忍不住嘲諷,向他師兄挑眉。

許千闌笑了笑,他起初當真被嚇了一下,然而靈力恢複後,就感受到了師弟和弟子們的氣息,就在這祠堂附近。

師弟倒是對他們挺放心,既然來了,竟沒出手相助。

“師叔,師兄,我早已經把這山門中的弟子們都喊過來了,在你們將那家夥控製住時。”

寶器宗主頓然麵白如紙,雙唇顫抖:“什麽,他們早就來了?”

“是啊,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淩鯤鵬手指一彈,打開大門。

一眾弟子們魚貫而入。

這些弟子們,自他說起為神獸收集人頭的伊始,就在外麵聽著了,此時看他們宗主的神色,惶恐,驚懼,厭惡,震驚,怨恨,各方情愫構成辱罵交雜。

寶器宗主臉上不知被誰吐了口水,他不能動,沒法抹去。

他的聲譽,他的顏麵,他的威望,已經全部不複存在了,他還是親眼看著自己身敗名裂。

他眼看著這一眾人,荒涼垂淚。

與此同時,飛繞的頭顱一擁而上,撕咬之聲伴隨著慘叫聲,一下一下傳來。

庭柱旁,很快隻餘一血色枯骨。

撕咬完的頭顱飛回自己的牌位前,那牌位骨碌碌晃動,不一會兒排列有序,浮光閃過,一些人影浮現,回頭朝許千闌他們行了個禮,而後緩緩消失,牌位都化為了煙灰,風一吹,就飛散了。

他們自己重新聚陣,又解開了,恢複了自由;

“他們良知未滅,沒有被完全操控,難得,可惜。”淩鯤鵬歎了口氣。

弟子們心有餘悸,紛紛表示不願再留在寶器宗,僅僅一個晚上,便有大半的弟子要走,到最後,那些長老們也道:“寶器宗往後怕是也再收不到弟子,咱們的法器大抵也賣不出去了,不若就關閉此宗吧。”

長老們自可尋一山歸隱不問世事,但諸多弟子們沒有去處。

微明宗得到消息,迅速做了聯係,很快回信兒:“其他各宗門願意接納此宗弟子,各位自行根據契合度選擇。”

弟子們收拾著行李,這一番忙活,天也快亮了。

他們陸陸續續地背著包袱行李離開山門,有的走得輕快,也有的留念地回頭看幾眼,呆的時間長的,難免還要哭上一陣。

江暮一行人站在山門前,漸漸地,就看不到裏麵還有人了。

想及來時這裏尚還金玉滿堂,熙熙攘攘,短短兩天,便沒了人跡。

再過些時日,雜草叢生,落滿塵埃,便再看不出這裏曾經的熱鬧,可是,興與衰,本就是無常交替的,沒有誰能保證一個地方永遠繁盛。

幾人輕聲一歎,也準備離開。

但聽細微腳步聲,他們回頭,竟見那山門內還有一個弟子,背著包袱慢騰騰走出來,站在門口四處看,卻是半晌沒動,好像不知往哪裏去。

許千闌叫他:“言小白。”

言小白聽聞,眼中微光閃過,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還沒跑近就跪下:“求仙尊收我為徒吧,我隻想拜仙尊門下,其他哪兒也不想去。”

“為什麽非要拜我門下?”許千闌不解。

“我想成為最強的修者,首先,得跟著一個最強的師尊。”

這話誇得正中許千闌心懷,他的目光柔和了許多,可還是沒同意:“你想成為最強是要幹嘛,如果心術不正,修為高反而是禍害。”

“我沒有壞心思,我打壞人。”言小白連連磕頭,“我家在很偏遠的小鎮,靠著一條江邊,小時候家裏窮,爹娘太老實,總被人欺負,後來他們被幾個惡霸打死了,雖然後來惡霸也被我哥打死了,可……我要打死天下所有的壞人,幸好我跟我哥生來就有靈根,能夠修行,仙尊,我的資質是不如我哥,但我一定會很勤奮很努力的。”

“打死天下所有人壞人。”淩鯤鵬在旁插話,“話粗理不粗啊,這不就是咱們說的以我手中劍,斬盡世間邪,守護天下安嗎?”

許千闌思量須臾,念及他兄長的死多多少少跟自己有些關係,歎了一歎:“好吧,我收你,但你的資曆不夠,隻能以外門弟子的身份拜我為師,不過隻要你勤奮修行,待修為有成,亦有機會成為內門弟子。”

言小白大喜,連連磕頭道謝。

“跟我們走吧。”許千闌轉身。

言小白連忙拍拍衣服站起來,一個個行禮,已經要走了,現在不方便行大禮,他先朝著江暮躬身:“拜見師叔祖。”

江暮頷首示意,視線掃量了他一下:“墳塚堆裏那棵樹是你拔的?”

“是我,不是說那裏有陣法嗎,拔掉不就是了,我可幫上什麽忙了?”言小白還挺自豪。

幫了,倒忙。

江暮無奈緩搖頭,又道:“你上次來微明宗,我在步輦上見你身後掛了個黑白麵具,今日沒見到了。”

“啊?”言小白被這沒頭沒尾的話問迷糊了,朝自己包袱看看,還翻了翻,“丟了好像,我也有一陣子沒看到了,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丟的,那就是個小孩子的玩具,在三個多月前我來的路上,一個叫紅蓮村的地方撿的,師叔祖您……您要是喜歡,弟子去街上給您買幾個。”

“不用,我隨便問問。”江暮走著,輕咳了一下。

許千闌正在他身邊,習慣性地扶著他的胳膊,笑道:“那還挺巧的,我就是紅蓮村出來的。”說罷想到了一個問題,回頭看淩鯤鵬:“你們是怎麽來的?”

“禦劍啊,我帶著師叔來的。”

“風不大嗎?”

“很大,好冷。”說這話的是江暮,言語中還隱約有幾許委屈,眨著眼睛看他。

淩鯤鵬:“……”

“咱們乘飛舟吧。”許千闌傳了個靈決給微明宗,等飛舟到來,幾人上了舟,他提了提手裏的長盒,這是那隻銅獸,以及他的劍。

劍將銅焰獸鎮壓,他這把劍再抽不出來了,但這幽冥之魔不能掉以輕心,他們準備帶回微明宗。

微明宗附近的魔淵,雖名魔淵,但其實是修界最大的封印妖邪之處,是天地留給修者們的饋贈,內有無數自然形成的強大靈決法印,是任何修界大能都不及的。

修者們平日斬殺妖邪,不能直接殺死或者壓根殺不死的妖邪就會投入魔淵鎮壓,魔淵由微明宗把守,除此之外在四境,還有四方上清門,也是自然形成的鎮壓之處,由居住附近的宗門輪流把守。

“落入魔淵,我的劍就融化了。”許千闌頗為心疼,但他也不敢在此之前擅自把劍弄下來。

事到如今,他若還猜不出,這把劍與銅焰獸分不開,不是不小心被卡住了,是師叔故意為之,那就真是傻了。

師叔早就知道魔物,早就封印了!

師叔之前說過,回頭送他一把劍,這話自是不能當真,但此時想來,那就是說,這把劍不能再拿下來。

一切都好像是巧合,而又早在預料之中。

再往前想,“巧合”的地方可太多了。

細細想來,師叔嘴上說著怕這怕那,可方才那般危險之境,他的神色淡然如常,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樣子,甚至……還因為不想淋雨而不準備逃命。

師叔真的……隻是普通人?

他不再像之前那樣傻傻去逼問,先悄悄打量著江暮。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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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一直站在最耀眼的高處,前程似錦,繁花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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