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0五章 倆活寶來了

王況這時候就是絕對的沒有王屠戶,就得吃帶毛豬那種心情。

生膠肯定要經過硫化的,不硫化的生膠彈性低不說,一受到外力擠壓就會變形,密封沒壓力的東西還可以,但隻要有了壓力差,不消半會工夫,生膠做的密封圈肯定是要被擠掉的。

暖水壺剛灌水後是肯定沒壓力差的,但等到裏麵的水冷卻後,那就有了壓力差了,所以,生膠肯定不行。

做個炕不是不可以,但木結構的房子,做炕還是存在風險的,萬一哪天晚上起風,這一燒可就是一大片,建安不像是長安,一個個的坊區有坊牆隔離,每家每戶間又有山牆(兩戶相鄰的建築之間的一堵高過房頂幾尺的磚牆火土牆,用以防火)隔著,建安此時的房子,還有不少是茅草鋪的屋頂的,冬天天幹物燥,一點小火星都能引起大火。

王況還記得自己以前小時侯,家鄉有個老人晚上烤火盆,結果引起大火,將整條街的上百間房子全燒了,那個駭人場景,王況至死都忘不掉的。

所以,即便要做炕,也要做的萬無一失才行,王況以前沒做過,他可不想拿自己當試驗品。所以,這事隻能先擱著,以後有了解決辦法再說。

好在即便是溫度會降到零下,蓋夠了被子,也不怕冷,這麽多年都過來了,怎麽一想到取暖就坐不住了呢?還是骨子裏的享樂主義作祟哦。

整個王家,都已經被改造得差不多了,隻剩下了些收尾工作沒做,在孫銘前指導下的改造工作很是成功,基本上處處都透露出一種和諧不造作的氣息,仿佛那建築就該那樣的,那樹木花草本來就在那裏,搭配的很是恰到好處。

這讓王況想到了一個問題,許多東西,你單單拿出來看是好東西,但是跟其他東西一配,就會覺得怎麽看怎麽不順眼,和其他東西不協調,就像你在一個廟裏的大殿上,看見一個冰箱一樣別扭。

還是文化背景不同啊,後世,已經丟掉了太多的傳統東西了。

孫銘前最近都是樂嗬嗬的,大概是有事可做的緣故,也是因為孫二和李大膽被派去長安了,不然這許多活肯定都是孫二他們攬著做了,他孫銘前也隻有在旁邊幹看的份。

你讓一個一直在忙著的人突然閑下來,他會憋得慌,孫銘前就是如此,王況來到富來客棧後,他突然發現自己沒事可做了,該做的,王況都比他做得好,所以這幾年可把他憋得夠嗆。

而同樣,對於一個一直很懶的人來說,你要他一下子勤快起來,那他也是很難受的,王況就是這樣,偶爾讓他做點什麽是可以,你要讓他跟孫銘前一樣準備個婚禮都要準備幾個月,他也要被憋死。

經過這次的婚禮準備,王況發現了這個問題,決定以後還是把富來客棧放手,讓孫銘前去管了,雖然自己是個散官,也是被李老二莫默許了可以從商的,但還是要收斂點的好,以後的產業,要麽就掛在孫家名下,要麽就掛在林家名下就是。

猛然間,王況發現,王村僅剩的自己兄弟三個,王淩是官身,自己是官身,將來王冼肯定也是要入仕的,這以後家族的產業總是要有人打理吧?不能總掛別人頭上,孫銘前父子是沒問題,但不能保證他們的後一輩沒問題。

林家也是一樣,暫時沒問題,但等到今後過上個十幾年,幾十年,也是說不準的事,看來,得讓王淩抓緊造人計劃了,早點培養出接班人來,至於自己,年齡還小,可不想這麽就搞出幾條人命,太早生育對後代的發育不好。

好象孫藥王對婦科兒科是有一定研究的吧?嗯,得把這老頭招來,讓他幫著瞧瞧才是,用什麽來吸引藥王注意呢?對呀,臭蒿呀,治療瘧疾的良藥,不愁這老頭不動心,後世是個中國人都知道,青蒿素能治療瘧疾,準確的說,是青蒿中的一種,叫臭蒿的,但王況可分不出青蒿臭蒿,沒關係,孫老頭知道就行。

抽個空,找了孫銘前商量了下,聽說是想把孫神仙給招來,而且王況保證孫神仙肯定會來,於是就把坐鎮在富來客棧的孫掌櫃給叫了過來,商量了下,決定經由富來客棧的各個分號的夥計傳播出去,說是建安有人有辦法可以治冷熱病。

據說孫老頭很喜歡跑西南大山裏去找藥的,所以,王況估計他這會多半是在西南地區,要等到他得到消息趕來,估計最快也是要到明年夏了。這沒有網絡的時代,信息傳播就是慢,沒辦法的事。

眼看就要到十月底,這天,孫韓氏帶了幾個老頭過來,說是從揚州請來的裁縫師傅,來為王況做衣服,本來是早就該做了的,但孫韓氏說是建安的裁縫手藝不大好,非得要去揚州請來,所以就拖延到了現在。

自然,小娘子那邊是不用愁,早在長安的時候,林家人就已經備好了的,除了她自己做的一身喜服外,家裏那麽多老媽子丫環之類的,每人幫著做一點,也是不少,當初從長安出發回來的時候,王況就看到了小娘子的行李中,衣箱就好幾個。

這個時代,裁縫還是很少的,一般人穿的衣服,不是阿娘做的,就是妻子姐妹等幫著做的,隻有一些正式場合要穿的衣服才會請了裁縫來做,建安一個小縣城,也就那麽一家裁縫鋪子,沒有競爭,手藝當然比不上揚州這樣的繁華之地。

但是,誰想著說開個成衣鋪子,除非是在長安洛陽那樣的地方,在建安這樣的小地方那估計是賺不了多少錢的,為什麽?現在人的娛樂極少,女人們閑了沒事做就做衣服啊,你要想成衣鋪賺錢,那就得把女人們從家裏解放出來,讓她們有處可去,有處可玩才行。

不要說是現在,就是後世的七八十年代,有哪家的媳婦是不會做衣服的?恐怕是沒幾個。縫紉機那時候幾乎是有條件的人家必備的一樣家具。

衣服要做好幾套,隻得十來天的工夫,是有些趕,還好王況是官身,普通人對官家自有其尊敬在,再加上這幾個裁縫來了,住在客棧裏,吃在客棧裏,頭一天就讓他們驚喜了,自然也就滿口答應說是一定在十天之內把活給趕出來。

這日,王況正準備去學堂把王冼帶上,去王村轉一圈,散散心,這還沒出門,卻見李業嗣正邁進大門,身後跟著兩個人,笑嘻嘻的,不是程處默和尉遲保琳這倆活寶又是誰?

“嗬嗬,稀客啊。”王況笑著上前,一人給了一拳頭。

“二郎你也忒不夠意思,若不是李家小子和某兄弟報信,還不知道你這就結婚了,害得某這一路緊趕慢趕,甚是辛苦,平白錯過多少標致娘子的媚眼兒。這不管了,二郎得賠。”尉遲保琳進得門,呼哧一把坐在大門邊門房坐的長凳上,不起來了。

王況也曾想過通知下這倆活寶的,不過想到建安與長安相隔萬裏,何必讓人跑一趟,也就沒通知,沒想到他們倒是從程處亮和李業嗣這裏得了信去。

自己都是在六月底才得知孫銘前和林明偷偷摸摸的給自己定好了日子的,李業嗣隻會更晚,等他送信到長安,估計倆活寶得到信也已經是九月中了,也難為他們了,辛苦跋涉一個多月的來,誠然如尉遲保琳所說,這一路是比較趕的,沒那麽多時間讓他們遊山玩水,所以尉遲保琳才會有錯過許多標致娘子拋的媚眼一說。

唐風本來就開放,就是王況,一路上都撞見了不少野合之事。尉遲保琳又是小公爺,雖說是長得黑了點,可一穿扮起來也算是風度翩翩,自然是有娘子或是喪夫的,或是未嫁的,可能是動了心,想承個露水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尉遲保琳說的也不為過,不過他說歸說,畢竟是身份擺在那,由不得他胡來。即便要解饑渴,也隻會去勾欄裏尋。

倒是程處默,一年沒見,愈發的穩重了,等到二人打趣完,這才對外麵招招手,王況這才發現門外還有一大溜,全是抬著東西的。

“二郎你別看這些東西多,哈哈,可裏麵一大半都是給三郎的。”正如王況所料的那樣,這倆家夥一得了王況要結婚的信,馬上就四處去散播,幾個月前徐國緒出發來建安的時候,王況是不是要結婚,還沒個準信,因此那些曾經去參加過林府大宴的官員們都隻是送個意思下,大家都送,你不送不行啊。

這回得了準信了,又是小公爺放出的話來,說是要去建安,於是就都精心的準備了一番,當然東西肯定是程處默先過下眼的,中意的,點下頭,收下了,不中意的,搖搖頭,就又回去準備過。

大家都知道小公爺和宣德郎好得能同穿一條褲子,小公爺滿意,那就等於宣德郎差不多也滿意了,如今都傳說是宣德郎喜歡送功勞,看看那個蒲熙亮,一年時間,連得兩個大功,一下就跳到了監丞的位置上,雖然說匠官升得快,可他也太快了點吧?

說不得,若是哪天,宣德郎又有了大功勞,搞不個好就落到自家頭上呢,所以也就很是用心,開始他們備的都是什麽貴重的大禮,但都被程處默給否了,最後才打聽到,這禮物不在於貴重與否,而是在於是不是夠新奇,若是新奇上做不到,那就多備和讀書有關的文房四寶之類的東西,宣德郎的弟弟用得著,那可是宣德郎的心頭肉,宣德郎的弟弟喜歡了,那就是宣德郎喜歡了。

所以七挑八揀下,竟也被這倆活寶湊足了幾十大箱的東西來,這裏麵甚至還有一塊黑乎乎的石頭,反正有家人扛,又不是自己扛,他們才不在乎。

這幾十箱裏麵,大多是給王冼挑的,完完全全就是借了王況的婚事為由頭,到處給王冼收羅好東西。

這幾十箱裏麵,大多是給王冼挑的,完完全全就是借了王況的婚事為由頭,到處給王冼收羅好東西。

聽說什麽黑石頭,王況以為又有什麽寶貝要被自己撞到了,可沒聽說過什麽好石頭是黑色的啊,結果拿出來一看,就是塊隕石,這東西,有天文價值,卻是沒多少經濟價值,對王況來說是個不值錢的東西,不過王況還是很高興的收下了,有這麽個隕石,說不定,以後大家碰到有什麽奇怪的石頭也能給自己送來呢。

跟著程處默過來的不光有這些東西,還有四個程夫人裴翠雲送的丫環,說是建安小地方,擔心丫環不懂許多規矩,以後要是王二郎舉家搬到長安,丫環下人們不懂事,沒的鬧出什麽笑話來,送這四個丫環來,讓她們給府中人做個示範,以後到了長安也是落落大方的家人。

這話也隻有裴翠雲敢講得這麽直白了當,脾氣使然。這要換了林翰家的,說得就會非常的委婉了。

王況有些好笑,林家的人都不擔心這個,裴翠雲竟然幫自己操起了這份心,不過她說的也是實情,自己和小娘子總是不能一個一個的去教,有這四個丫環在,潛移默化下,自己家中下人也能早點接觸到長安的一些知識,以後萬一李老二一個旨意下來,非要自己進京做個京官,到時候也省得臨時抱佛腳不是。

再說,現在家裏就隻有如花和秋香兩個丫環,也太少了點,小芣苢過來了後,嫂嫂和小娘子肯定也是舍不得讓她幹粗活的,所以,像許多針線活了之類的,還是需要人手。

程處默把四個丫環叫了過來,一一報了名,冬梅、春蘭、夏竹、秋菊四個,這名在王況看來,那叫一個熟悉啊,多少影視作品和武俠書裏的丫環都喜歡這麽叫,難道說這是真的,古人就真這麽喜歡這樣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