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纏綿,不休不止
似乎沒有看到她眼中的探究神色,高峻繼續若無其事地道,“最近怎麽都不上微博了?”
他該不會是……
“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想忘記一段舊的戀情,最好去開始一段新的將之取代,我一直在等你表示,可惜都沒等到。”
他再一句解釋,徹底讓淩語芊明白過來!
他竟然是……“人類克星”!
“人類克星”,竟然是他!
自己以為這輩子不會見麵的微博上那個好友,是他!原來,他不是陌生人;他早已經知道自己!而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裏!
淩語芊再也無法淡定,翻坐起身,與他的距離更近,美目也更加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羞憤之情即時在心底油然升起,還伴隨著一股難堪。
高峻卻仍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突然後悔地說,“芊芊,我錯了,我不該提議你借想他的美好而熬過餘下的日子,我應該提議你立刻離開!”
淩語芊櫻唇顫抖哆嗦,再過一會,斷斷續續的語氣質問出聲,“你早知道那是我?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為什麽一直蒙著我?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說到最後,她嘶啞的嗓子拔尖起來。
高峻這也才怔了怔,不語。
淩語芊依然無比羞憤和難堪,想起自己那次大膽的言行,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突然,她騰地起身,衝到湖邊,大聲嘶叫,“啊……啊……啊……”
淒厲而悲痛的叫喊,漫過整個湖麵,平靜的湖麵似乎因此**起圈圈漣漪,與此同時,灼痛的眼淚無法克製地奪眶而出,唰唰唰地劃過淩語芊的兩邊麵頰。
高峻也趕忙追過來,急聲叫著淩語芊的名字,見她無動於衷地繼續嘶叫,他索性把她抱住。
“放開我,放開我!”淩語芊快速掙紮,使勁地掙紮,“高峻,不管我曾經做過什麽,都隻是一時衝動,我不是真的想那樣。還有上個月在這裏,我叫你抱我,沒別的意思,隻是賭氣而已,我為了向他示威而已,沒有半點那個意思,我對你……我對你……”
“我知道,我明白,我懂!你的心,屬於他,不管以前、現在還是未來,都隻為他一個人跳動!你對我,沒有半點兒女之情,你隻當我是朋友,一直都是,永遠都是!”高峻並沒有鬆手,反而抱得更緊,低沉的嗓音同樣悲痛萬分。
他還低首,吻在她的發上、臉上和衣服上,然後,在她的持續掙紮中,他終於放開了她。
淩語芊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依然佇立湖邊,看著碧藍的湖麵,看著裏麵輝映出來的她的倒影。
高峻則注視著她,一會,遲疑地問,“賀煜又欺負你了嗎?上次那件事還沒過去?”
淩語芊俏臉一訥,側目看向他,好半響才做聲,卻是轉開話題,“這麽早你來這兒做什麽?”
“跑步。”
跑步?天還沒亮就出來跑步?她還以為,像他這種成功人士,會買部跑步機,在室內運動,畢竟,賀煜就是這樣。
怎麽,又想起不該想的人了呢!
“芊芊,上次微博那件事,你別多想,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你心裏愛著賀煜,肯定不會對別的男人獻上最寶貴的東西……”
“我不愛他。”
“就算你不愛他,你也不會隨便喜歡別的男人,更不會為其他男人付出身心。”
淩語芊扯了扯唇,“你似乎很了解我?”
“呃……”
“什麽時候知道是我?”淩語芊繼續平靜地問。
高峻停頓一下,才作答,“在你說要離開他的時候猜到的,然後查你的ip,追蹤到你的電話號碼。”
“你接近我,是因為我是賀煜的老婆?你處處對我好,因為你能從我身上得到好處?”淩語芊清楚,自己不該這樣猜測,但她就是忍不住說出來。
高峻毫不介意,反而順勢表白出來,“我關注你,對你好,是因為我喜歡你!”
自然而然地,淩語芊立刻震住了!
喜……歡!
確實,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好,最直接最普遍的原因不外乎是愛!可她從沒去想過這個可能性,不管她是潛意識裏覺得不可能,又或心中不願接受這樣的情況,她都無法相信,他對她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嚇到你了嗎?對不起!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困擾,再說,這隻是我目前的心意,說不準,哪天我會發現對你的喜愛已經消失,已經轉到另一個女人身上。”高峻又道。
是嗎?他是跟其他暗戀的角色一樣,擔心和自己的關係會因此而改變甚至結束,故選擇這樣的謊話?又或者,他真的如此灑脫?
淩語芊純澈的眼眸,再度正視著他,再次岔開話題,“我記得你說過不會要賀家的財產,但如今,你又進入賀氏工作,還搬進賀家,能告訴我原因嗎?”
“你隻是單純地想知道呢?又或者,為了賀煜?你,還很愛他?”高峻先是反問了一句,緊接著,承認道,“不錯,我是有所目的!”
“什麽目的?”淩語芊也事不宜遲地繼續追問。
高峻略作沉吟,婉拒,“很抱歉,恕我暫時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可以跟你保證,我不會做出任何傷天害理之事。”
暫時不能告訴……
淩語芊眼瞼一垂,重新看往湖麵。
“大家都認定賀煜是賀氏集團的接班人,或許你也會覺得我來爭權奪利,但我想說的是,賀煜如果夠能幹,他不會被我打敗,公司始終是他來領導!”
淩語芊靜默依舊,少頃,抬起頭來,先是四周環視一下,隨即仰臉看向天空,東麵磅礴而出的太陽,把她整個臉龐照得通紅透亮,同時,也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對他,提出告辭。
高峻沒有多加挽留,附和道,“我和你一起走。”
淩語芊怔了怔,便也不說什麽,自顧往前走了起來。
高峻與她並排而走,不時瞄著她,大約走了十來分鍾,忽然又開口,“芊芊,接下來你有什麽心事,隨時跟我說,別一個人憋在心裏,別讓我擔心,嗯?”
淩語芊腳步一停,視線再次移到他的身上,望著他表情真切的俊臉,許久許久,並沒有給他回答,繼續邁動腳步。
高峻也繼續跟隨。
彼此之間,再度陷入沉默,一直到路的盡頭——華韻居大門口。
淩語芊神色恍惚地對高峻最後說出一聲“再見”。
高峻不語,隻飽含深意地望著她,大約十來秒鍾過後,看到她毅然轉身,嬌小的倩影一點一點地遠離他而去,直到完全隱沒於大屋內,他也才離開。
他們都沒有覺察,就在此時,別墅的三樓某個窗戶邊,佇立一個高大的人影,銳利的黑眸把樓下這一幕給盡收眼底。
“煜少,已經八點鍾了,您要不要準備上班了?”一聲輕輕的提醒,在華美瑰麗的臥室響起。
張阿姨目不轉睛地瞅著窗邊的人影,滿腹困惑和納悶。
剛才她過來時,見不到淩語芊,隻看到賀煜光著肩膀趴在**睡,後來她等了一陣子還是沒見到淩語芊出現,隻好把賀煜叫醒。
誰知,賀煜並不給她解答,一言不發地走進浴室,再出來時,已經穿好衣服,然後到窗邊一直呆到現在。
經張阿姨如此一叫,賀煜緩緩回頭,從窗口回到床前,出神地看著上麵淩亂的被褥,特別是……那被撕成條狀的蠶絲床單,昨晚一些情景於是再次躍上他的腦海,結果,又是張阿姨的呼叫把他喚醒過來。
不過,張阿姨這次叫喚的人,並非他,而是……
“語芊,這麽早你去哪了,淩晨氣溫低,你要注意身體呀。”張阿姨急切的語氣透著一股放鬆。
賀煜筆直的脊背更加發硬,一番掙紮後,轉回頭去,很快便捕捉到那個熟悉的影子。
“我沒事,阿姨別擔心。”淩語芊訥訥應了一句,將風衣脫下,遞給張阿姨,事不宜遲地去看還在嬰兒**酣睡的小寶寶。
張阿姨掛好風衣,重返淩語芊的身邊,“你還沒吃早餐吧?來,我看著琰琰,你去洗漱。”
淩語芊繼續盯著兒子注視了少頃,繼而起身,進入浴室,一會再出來時,被張阿姨拉住。
“語芊,你和煜少沒事吧?昨晚怎麽了,床單好好的怎麽被撕爛了?你還沒告訴阿姨,你剛才去哪了?”
淩語芊身體倏忽一僵,下意識地朝床榻看去,那兒已空無一人,她於是又整個房間環視一遍,最後,緩緩走近大床。
張阿姨也跟過來,著手整理淩亂的被單,撿起長長的布條時,納悶中帶著惋惜,“好端端的一張床單竟變成這樣,這蠶絲被單,價格可貴了。”
淩語芊腦海已經無法遏製地浮起昨晚的情景,全身上下隨之哆嗦起來。
張阿姨見狀,又是十分關切和驚慌,“語芊,你沒事吧?是不是剛才出去冷到了,你這孩子……”
張阿姨說著,下意識地拉起淩語芊的手來揉揉,不料正好看到了淩語芊皓腕上的勒痕!
她先是一愕,隨即恍然大悟,更加握緊淩語芊的手,極盡心疼地呢喃,“語芊,你……丫頭,你還好吧?還好吧……”
淩語芊回過神來,知道張阿姨已猜到真實情況,但也沒表露什麽,而是突然轉開話題,“阿姨,我今天想在房裏吃早餐,你能幫我帶上來嗎?”
張阿姨不假思索地點頭,又是對她無盡憐愛地瞧了片刻,這才放開她的手,往樓下奔去。
淩語芊視線重返布條上,繼續陷入當時的情景,痛定思痛,虛弱的身子幾乎搖搖欲墜。
一會,寶寶醒了。她思緒從回憶中調整過來,奔至嬰兒床邊,像往常那樣給寶寶洗臉,抹抹手腳,然後喂他吃奶,一切弄妥後,張阿姨也端著早餐進來了。
張阿姨依然惦記著剛才的事,在淩語芊吃早餐期間,忍不住繼續追問,可惜,淩語芊隻字不提,默默吃著早餐,吃完後,她還委托張阿姨照顧小寶寶,自己上床睡一會,這一覺,直到中午才醒來。
想起這個月初已經來過例假,淩語芊擔心昨晚的行歡會導致再次懷孕,午飯後,便繼續將寶寶交給張阿姨等人照顧,事不宜遲地離開大莊園,在最近一家藥店買了緊急避孕藥。
當她買好藥,準備叫司機送她回賀家,驀然接到淩語薇的電話,薇薇說母親自個關在房裏已有半個小時之久,任如何叫喚也不肯出來,薇薇還哭著叫她能不能回家一趟。
突如其來的消息,使淩語芊深陷入納悶和焦急,立刻吩咐司機改變方向,直奔娘家。
見到淩語芊回來,無助的淩語薇像是茫茫大海中找到一根浮木,緊緊抓住淩語芊的手,語氣急切依然,“姐姐,快,快去救媽媽。”
淩語芊先在薇薇手背輕輕一拍,給她一個別慌的眼神,也急忙衝到母親的臥室門外,邊大力拍門邊叫喊,“媽,您怎麽了?快開門,我是芊芊。”
然而,許久都不見母親反應,淩語芊不由更心驚膽戰,繼續呐喊,漸漸地,充滿懇求的嗓音幾乎哭了出來,“媽,您在裏麵嗎?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請快出來,求您,媽……”
她話音未落,緊閉的房門總算打開,淩母孤獨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麵容是那麽的憔悴蒼白,故她越發心急和不解,握住母親,再做追問,“媽,發生什麽事了?”
淩母望著她,不語,神色難掩傷痛。
淩語芊便先扶淩母到沙發坐下,繼續懇求道,“媽,告訴我們好嗎,您這樣,不但讓我擔心,還會嚇到薇薇的。”
淩母也繼續看著她,又瞧了瞧仍舊麵色驚慌的淩語薇,再三沉吟後,終解釋出來,“芊芊,我懷疑你爸……他在外麵有女人!”
如此一句話,不但令天真無邪的淩語薇目瞪口呆,淩語芊更是重重地震懾住,母親素來硬朗,即便這幾年遇上許多磨難和困苦,也從沒表現這樣,原來,是此等原因!
可是……可是……
“媽,你會不會誤會了?誰告訴你的?爸那麽愛你,怎麽可能出去找女人!不,一定是你弄錯了,一定是……”她難以置信地直嚷。
淩母搖頭,神色愈加哀切,也如實相告,“沒有誤會,沒人告訴我,是我發現的,我今天幫他洗衣服的時候,在他口袋裏看到一個女人用的口紅,還有他的內襯,也布滿了好幾個紅唇印和香水味,這些,都是外麵的女人留下的。”
淩語芊聽罷,總算明白,先是怔了怔,隨即安撫,“那也不能代表爸有外遇啊。對了,爸不是經常去酒吧喝酒嗎?說不定隻是那些陪酒女郎不小心把唇膏遺落在他口袋裏,至於唇印,也可能是她們陪酒時留下的,那隻是逢場做戲而已,每個男人去到那種場麵都是這樣的,爸愛的人,還是您,您想想,爸以前多愛您!”
以前……確實,以前的淩父很愛很愛淩母,也正因此,淩母才更肯定自己的猜測,再說,丈夫的情況,她是最清楚不過。
瞧母親愁眉不振、悲切依然的樣子,淩語芊心疼不已,不由取出手機,撥打父親的電話,可惜,得到的回複是無法接通,她繼續打,亦然。
結果,是淩母阻止她,她這也才知道,父親每次出去都會關機,不讓媽媽找到他!
對母親的憐惜之情持續加深,淩語芊把手機放到一邊,再次握住母親的手,哽咽道,“媽,為什麽您一直不跟我說,您總是叫我有什麽事就打電話給您,可是您呢?那樣的苦和痛,您卻獨自一人承受……”
淩語芊說著,已經泣不成聲。
淩母急忙抬手,替她抹去眼淚,“乖,別哭,你坐完月子還沒多久,不宜太過傷心,哭得太多對你眼睛也不好。”
“沒事,我沒事!”淩語芊搖了搖頭,但也迅速抹去眼淚,語氣陡轉堅決,“媽,您放心,我會繼續找爸,無論怎樣我都勢必把他找回來,問清楚他這是怎麽回事,假如他真的……有女人,我一定讓他離開那女人的!”
淩母沒有再吭聲,那濃濃的悲傷和痛楚,仍遍布整個臉龐,一會,她忽然問及琰琰。
淩語芊怔了怔,不禁順勢把話題轉開,打算先讓母親從哀傷中出來。
淩母自是明白女兒的心思,極力壓住內心的哀痛,佯裝若無其事地教淩語芊一些育嬰的事宜,後來,還執意要求淩語芊先回賀家。
淩語芊一番猶豫後,便也聽從母親的話,叮囑母親別傷心,叫母親有什麽事都得告訴她,還教導薇薇多加照顧和陪伴母親,這才辭別離去。
整個下午,她人在賀家,心卻遺留在娘家,不斷打電話回去,隔著電話繼續安撫勸慰母親,有時甚至隻談一兩句,確定母親是否安好。
翌日,淩語芊又回家一趟,可惜等到傍晚還是沒有父親的消息,正如母親所說,除非父親主動,否則根本沒人能找到他。母親的心情,於是更加悲切和難過,更加肯定父親真的有了外遇。
如此情況之下,淩語芊想過帶琰琰回家,覺得母親看到琰琰,心情應該會好很多,奈何,琰琰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根本不能隨意出門,她不想驚動爺爺或其他人,不想讓人知道實情,唯有打消這個念頭。
另一方麵,其實要是母親能過來賀家小住也不錯,奈何她和季淑芬的關係依然水火不容,不想給母親雪上加霜,思來想去之後,隻好用母親身體不適的借口,委托張阿姨幫忙照顧琰琰,每天抽空回家一趟。
雖然好幾天都沒有父親的音信,但她依然無法相信父親真的出軌,畢竟,父親曾經那麽深愛母親,又怎會做出背叛和辜負母親的壞事。
隻可惜,她偏偏找不到父親,以致整天神思恍惚,心不在焉,除了琰琰,對外界幾乎毫不理會,對賀煜,她更是當其透明。
然而這天晚上,她再次迎來了賀煜的侵犯,他還是滿身酒氣,趁著她熟睡,把她衣服脫去。
淩語芊被弄醒,當即明白怎麽回事,悲憤和哀痛油然而生,但她並不掙紮,因為她知道,自己掙紮反抗的結果,非但不能阻止,還會像上次那樣引致幾乎令她崩潰的後果。
所以,她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布娃娃,一動不動地躺在**,麻木地任他一次又一次地占有,默默承受他偶爾發出的嘲諷和羞辱。
也由此,讓他更加肆無忌憚。第二晚,他繼續侵犯占有她,又是把她折磨了整整一夜。
安靜的室內,依然彌漫著纏綿後的糜歡味道,得到滿足的男人又是蒙頭酣睡著,他沉重的身軀趴在她的身上,男性的陽剛,還在她的身體內。
淩語芊身心俱碎,一點睡意也沒有,有的,隻是全身酸痛,隻是滿心羞愧、憤恨和絕望。
曾經,在她無奈地痛失她和他的愛情結晶,忍痛與他分別後,她每天以淚洗臉,鬱鬱寡歡,認為自己的生命走到了盡頭;那三年期間,她更是每天都苦苦煎熬、掙紮和堅持;而最近一年,當她每次受到失望和苦痛時,也曾心灰意冷。
但那些,都不及現在的生不如死。
之前,還有一份信念支撐著她堅持下去,而如今,沒有任何愛的支撐下,她發現前麵的路越來越難走,越來越讓她邁不動腳步。
接下來,她該怎麽辦?還要繼續下去嗎?又或者,像高峻說的那樣,提前離開?
假如是以前,或許她可以什麽也不管,立刻離開,然而現在,她再也不能!
雖然母親曾經一再叮囑,有什麽事都要告知一聲,可一直以來她都忍住沒說,都是一個人獨自承受,故她無法確定,這個對母親來說是毫無預警且又宛如炸彈威力的消息和決定,一旦讓母親知道,會是怎樣的傷上加傷和痛上加痛!
所以,盡管她在水深火熱中,盡管她痛不欲生,她還是得苦撐下去!
“怎樣,很痛苦吧,這是你不聽話的代價!想逃離我?沒那麽容易,記住,還有九個月,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會讓你永遠記住我——你的禽獸丈夫,是怎樣愛你,怎樣地讓你欲仙欲死,我保證,一定會讓你主動取消那個該死的念頭,一定要你離不開我!”
驀然之間,一聲帶著怒氣的夢囈出其不意飄到淩語芊的耳際,把她從沉思中拉了出來。
她先是渾身一僵,腦海立即浮上一幕畫麵,他邊瘋狂**著她,邊得意洋洋發出以上這些話,那如撒旦般俊美的容顏,閃著魔鬼般的危險和恐怖,讓她儼如深處萬丈深淵,不見天日,黑暗冰冷。
不聽話……自己要怎樣聽話?自己為什麽要聽話!就算是以前,也是他楚天佑對她千依百順和千寵萬愛,而非她去聽他的話!
一定離不開他?不,隻要還有一絲力氣,自己都勢必遠走高飛,再也不讓他見到!
淩語芊想罷,拚盡力氣,把他從她體內推出來,然後快速拉起被子,將自己由頭到尾裹個嚴實,再也不讓他有機會碰她。
“賀煜,我淩語芊要是原諒你,要是再愛你,我不得好死!”她在心裏發起一個狠毒的誓言,眼淚,不止狂流。
同時,她還想到另一件事——避孕!
緊急避孕藥,隻是暫時偶然的,故她得到醫院專門開一瓶避孕藥,她再也不允許這個魔鬼的種有機會留在她的身體內!
天亮之後,她立刻就去辦這事,然而去到醫院,醫生卻說哺乳期吃避孕藥對孩子不好,提議她采取別的避孕措施,譬如讓丈夫帶套,或者……她上絕育環。
想要那個魔鬼戴套,那恐怕不可能,上絕育環的話,也會被他發現,說不定結果會……思來想去之後,淩語芊忍痛,決定暫停對琰琰的哺乳,毅然開了避孕藥。
幸好,醫生見她態度堅決,開了一種比較溫和的避孕藥給她。
一切弄妥後,她再次如常回娘家。
經過兩個夜晚的折磨,她本就嬌弱的身子更不堪一擊,即便極力隱瞞著,還是被淩母發覺了異樣。
淩母拉著她的手,上下端詳,“語芊,你沒事吧,麵色怎這麽差?”
迎著母親關切擔憂的眼神,還有那隱藏在眼底下的悲愁哀傷,淩語芊自是不敢直說,強擠出一抹笑,撒謊道,“媽,我沒事,昨晚……昨晚睡得不是很好。”
淩母一聽,信了,心疼不已,“那你還回家?好了,你趕緊回去,媽真的沒事,你夜晚要帶寶寶,白天應該多休息,不然你身體怎麽吃得消?你先回去,或者,你到你房間去睡一會。”
“呃,沒……沒事,媽你真的不用擔心我,其實……其實……”淩語芊思前想後,忽然露出一個羞赧的表情,囁嚅道,“其實是因為……賀煜他昨晚一直纏著我,然後……然後……”
淩母頓時明了,也略顯窘迫,但還是有點神思不寧,望著淩語芊,有點狐疑。
淩語芊繼續赧然笑著,說話也依然支支吾吾,“他平時不是這樣子的,由於這次懷孕,他忍了很久才……不過他已經答應我,不會再這樣。”
終於,淩母收起心頭那股莫名的擔憂,順勢問道,“那你和他都沒什麽事了吧,相處還行吧?”
“嗯,他……他對我很好,也很疼寶寶,每天無論工作多忙,都會抽時間回來陪我們。”淩語芊繼續說著違心的話。
聽到此,淩母親總算徹底放心,愁眉不振的麵容也綻出了愉悅的笑。
淩語芊內心盡管在淌血,但還是倍覺欣慰。假如這樣能讓可憐的母親開心一些,她願意,即便她的心是那麽的悲酸、傷痛和苦楚。
接下來,日子周而複始,又兩天過去後,消失了將近一個禮拜的淩父,總算回歸了!
淩語芊接到電話,歡喜又緊張,刻不容緩地趕回家中,不過還來不及問出口,母親忽然把她拉到專門為她留著的臥室,神色訥訥地道,“芊芊,媽有件事要告訴你,其實……其實……”
淩語芊以為母親已經和父親確實此事,趕忙安慰,“媽,您別難過,我說過會阻止爸的,外麵那些女人無非是為了錢,我會給她錢,勢必讓她別再纏著爸!”
“呃,不,不是的,媽想跟你說的是,媽誤會了你爸,你爸他……並沒有外遇,那些唇印和口紅,像你說的,隻是無意留下的!”
啊!
淩語芊聽清楚後,不由瞪大了眼。前幾天,母親跟她說父親有外遇,她無法相信;如今,母親和她說是誤會,她又是同樣的心情!
稍作沉吟,她遲疑地問了出來,“媽,您確定?您沒騙我?”
“當然,媽為什麽要騙你?”淩母眸光飛速閃爍了下,但並沒有讓淩語芊發覺。
淩語芊繼續困惑地盯著母親,想知道母親的真實想法,卻發現,母親臉上不再有悲傷之情,而是洋溢著笑,那是窘迫的笑,是一種弄錯某件事而生起的笑。
“對了,等下見到你爸,千萬別提這件事,我剛才問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大發雷霆,說我竟然懷疑他,要是他知道你也這樣,恐怕更惱火。”淩母又道,繼續偽裝著。
淩語芊再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然後,母女兩人走出臥室,回到大廳。正好,張阿姨打電話來說琰琰不肯吃配方奶,淩語芊於是又在母親的催促下,暫且離去。
父親的事,總算告一段落,淩語芊便不用再每天跑回家,但她都堅持每日和母親通幾次電話,母親似乎都很好,並沒有任何異樣,每次話題都圍繞著琰琰。
但不知因何緣故,淩語芊還是覺得心裏不踏實,總覺得父親這件事不會真的就這麽簡單,可惜她又不好意思跟母親說出內心的困擾,畢竟,這不同於別的事,難得母親不放在心上了,她身為女兒,更是不應該揪著,久而久之,她便也放下這件事。
家事放下,注意力自然而然就轉到了她和賀煜身上,這也才有時間回想和賀煜的情況,原來,不知不覺中又一個月過去了,在這一個月裏,賀煜幾乎沒有一夜肯放過她。
如他當時所言,他不休不止地折磨她,**她。
鏡子裏的她,麵色蒼白憔悴,由於害怕其他人看出來,她白天總會抹上一層淡淡的妝,晚上洗澡後才露出真麵目,除去厚厚的衣服,這也才看到自己身體是那麽的瘦,幾乎弱不禁風。
很多生完寶寶的女性,都會想著如何減肥,而她,什麽也不用做,還比懷孕之前更瘦。
興許,她該感到高興?
毫無血色的嘴唇,猛然揚起一抹悲哀的笑,儼如一朵罌粟花,很美,卻充滿了絕望。
淩語芊對著鏡子靜靜發呆了一會,開始取出避孕藥,倒了一粒在手心,先是若有所思地注視,隨即拿起放到嘴裏,和著白開水,一並吞下喉嚨。
隨著冰涼的感覺沁入肺俯,她整個人也頓覺一股如釋重負,繼續在梳妝台前呆坐了片刻,繼而回**躺下。
不久,魔鬼進來。
不知幾時開始,她暗暗給他這樣的稱號。
他身上依然帶著淡淡的酒氣,她發覺,這一個月以來,他似乎都在喝酒,由於恨他,故她沒有多加深思原因,今晚,也不例外。
“小尤物,老公來愛你了,老公帶你體會人間極樂。”他醉眼半眯,邊說邊解開她的睡衣扣子,埋首在她的胸前,大手也刻不容緩地撫摸上她的每一寸肌膚。
感受著由身體深處本能發出的酥麻和悸動,淩語芊清楚又是考驗自己意誌的時候,她咬緊牙關,閉上眼,努力分散注意力,盡量不去看,不去想。
賀煜突然抬起頭,半眯的鷹眸緊盯著她絕美的容顏,一道精明的光芒在眸間悄然暗湧,少頃,他收起清醒,重現醉生夢死的模樣,繼續體會她的美好,帶她衝上**的高峰,直到種子……
“老公今天很累,暫且放過你,明天晚上……老公會繼續……”他對著她的耳朵,煽情低吟出一句,話畢,閉上眼,沉入夢鄉。
淩語芊這也才睜眼,伴隨著,一聲長長的嬌喘和喜悅的吐氣。
是的,她沉寂絕望的心開始燃起了希望!
從幾天前開始,她就驚覺一種異狀,他折磨她的次數忽然變少了,而今晚,更是隻有兩次!
這是否代表,自己很快就可以擺脫這樣的痛苦?
一定的,肯定的,他又不是鐵人,怎經得住不休不止的**!不過,她還真希望他最好能徹底焉了,好讓他自己也試試什麽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淩語芊想罷,忍不住給他一記冷瞪,又是用力將他推開,不願與他再有任何接觸,稍作休息後,進浴室把他留下的味道衝走,到嬰兒床前看了一下兒子,最後,在寬敞的飄窗度過餘下的夜。
生機勃勃的白天來臨人間,賀煜沐浴更衣完畢,站在飄窗前,若有所思地注視著上麵熟睡的人,約莫一陣子,才轉過身,拎起公事包踏出臥室。
回到公司,他刻不容緩地投入工作,然而他發現,自己疲憊不堪,嗬欠連連,壓根提不起精神!
正好,池振峯進來,也覺察到他的異狀,不禁表露關切,“總裁,你沒事吧?你最近……似乎很累,身體沒什麽吧?”
累?確實累,那種累,是發自內心的,是從沒有過的!他總算體會到,不是鐵打的人,終究禁不住煉獄。
見賀煜一個勁地沉默,還皺著眉頭,池振峯不由更心急如焚,他跟隨賀煜這麽多年,見識過賀煜超強的毅力和耐力,就算曾經幾天幾夜為工作不眠不休,也未曾表露過這樣的倦態,故他斷定,賀煜肯定是身體有問題!
按住心中膽顫,他再次焦急追問,“總裁,到底怎麽了,跟我說說?或許我能給點意見,難道你身體真的有事?”
賀煜依然還沒回答,偌大的辦公室裏,倏忽傳來了另一道喧賓奪主的冷哼聲。
“有事的,不是他的身體!而是……他假如再繼續日夜折磨語芊,不用多久他一定精盡人亡!”
是馮采藍!
她正抱著一本文檔進來,直奔賀煜和池振峯跟前,話音落下之後,毫不客氣地給賀煜一記活該的白眼!
賀煜麵容陡然變色,冷峻的俊顏更加深沉,淩厲的眸子回馮采藍一記怒瞪。
池振峯則目瞪口呆,半響過後才緩緩回神,看著馮采藍,又瞧瞧賀煜,嘴唇輕顫不已,欲言又止。
這時,賀煜做聲了,教訓馮采藍,“賀氏不會養不懂公司規定的員工,馮采藍,你立刻到會計部領取這個月的工資,然後給我卷鋪蓋走人!”
“誰說我不懂,是你們沒有關門,而我,又聽到讓我生氣的話,忍不住反擊而已,賀氏雖然規定進入總裁辦公室之前得先敲門,但並沒規定員工不準打抱不平!我如果沒記錯,賀氏好像還提倡員工多行善,對不良行為多舉報和抗議,總裁大人你說是吧!”馮采藍也馬上為自己辯護,總裁大人四個字,還故意拖開距離。
“強詞奪理!”
“強詞奪理也比你這個衣冠禽獸好,語芊嫁給你這個精蟲上腦的禽獸,真是前世造孽!”馮采藍仍麵不改色,氣咻咻地責罵。
賀煜徹底瘋狂,魁偉的身軀騰地從辦公椅上站起,朝外麵怒吼,“李秘書,立刻給我進來,這個女人,被炒了!”
他話音剛停,李秘書聞聲趕至,見他發威的對象是馮采藍,不由怔了怔,馮采藍和淩語芊的關係,她可是有所了解的。
李秘書這樣的反應,無疑給賀煜火上添油,神色更沉,嗓音更冷,“李秘書,沒聽到我的命令?從這一秒開始,我不想再看到這個死八婆!”
死八婆……總裁叫馮采藍為八婆……死八婆這個詞,真的從冷酷倨傲的總裁口中發出的?李秘書頓時又是一陣發呆。
馮采藍卻仍毫無懼色,反駁道,“你才是八婆!我八婆又怎樣?總比你這個人麵獸心的虐待狂好,語芊……唔唔……”
一直陷入震愣中的池振峯總算出麵,一把捂住馮采藍的嘴,同時勸解賀煜,“總裁,您冷靜,先冷靜!”
當然,憑賀煜的個性又怎麽會冷靜,他甚至把怒氣轉移到池振峯的身上,“你給我住口,這個女人我今天是炒定了,任何人膽敢替她求情,罪同等,你,也不例外!”
“呃……”池振峯渾身僵住。
馮采藍趁機掰開池振峯的手,從他胸前逃出來,繼續杏眼圓瞪地麵向賀煜,“走路就走路,你以為全g市隻有你賀氏嗎?若不是為了語芊,我才不幫你這隻禽獸效勞,我呸!”
籲!
辦公室裏,即時響起兩道不同程度的抽氣聲,分別發自池振峯和李秘書。
大家都以為會更暴怒的賀煜,出乎意料地隻是輕皺了下眉頭,語氣比方才還突然緩和不少,盯著馮采藍,沉聲質問,“為了她?她叫你來幫我的?”
馮采藍也先是愣了愣,隨即嗤哼,“才不是,你少自作多情,語芊才懶得理你!”
賀煜聽罷,怒氣重現,準備再次下格殺勿論令,池振峯快他一步,重新拉住馮采藍,推著她,朝辦公室外走。
馮采藍邊掙紮,邊不甘心地道,“賀煜,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再深的愛經過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之後也會減退會消失,到時,你追悔莫及!不,你很快就會後悔了,語芊已經不愛你,再也不愛你了!”
“噓!”池振峯又是迅速捂住馮采藍的嘴,用其男人與生俱來的優勢,總算將她推出門外,還吩咐李秘書跟進,自己則重返辦公室內,關上門,先是默默對著怒氣未退的賀煜注視了片刻,隨即緩緩走過去。
“振峯,好大的膽子嘛,敢罔顧我的命令,還自作主張,是否不再把我這個總裁放在眼裏了?”賀煜繼續遷怒於他。
池振峯再沉吟數秒,猛然問道,“總裁,馮采藍剛才所說是真的嗎?你真的對yolanda……”
賀煜俊顏一怔,惱羞成怒,“關你什麽事!”
“呃……表麵上不關我的事,但,你是我誓死效力的上司,yolanda是我最器重的好朋友,我真心希望你們能白頭偕老呀!你聽到馮采藍最後那句話不,yolanda要是真的不再愛你,結果豈不是很嚴重?”
“出去!”賀煜一聲叱喝,打斷池振峯往下說。
池振峯並不聽從,繼續硬著頭皮苦口婆心地安撫道,“總裁,今天的事不如就算了,馮采藍雖然有點放肆,可她……就是這樣一個人,這也證明她很重視和在乎yolanda這個好姐妹,你就看在yolanda的份上,饒她一次,再說,根據你和yolanda的狀況,你要是真的解雇馮采藍,你們的關係會更糟糕的。”
賀煜眸光一晃,沉靜下來。
池振峯繼續眼神複雜地瞄了瞄賀煜,暫且告退,“總裁,您好好想想,我先出去。您要是實在撐不住,回家休息吧,工作交給我就行。”
隨著池振峯也離去,吵鬧的室內徹底安靜下來,賀煜儼如剛經曆過一場大戰,健碩的身軀無力地靠到寬大的椅內,黑眸若有所思地盯著大門口緊閉的房門,腦海裏,已無法克製地回響起馮采藍剛剛說過的那些話,內心像是打破五味瓶似的,百感交集。
想不到……她和馮采藍的關係那麽好,連這種閨房之事也告訴馮采藍,還讓這死八婆目中無人地對他潑婦罵街,簡直荒唐、氣人!
他是她的丈夫,她最親的人,照理說她最依賴信任的人是他才對,然而,她對每個人都好,偏偏隻對他這麽差!
剛才,馮采藍那死八婆說她上輩子造孽才嫁給他,其實,他才是上輩子罪大惡極,導致上天懲罰他這輩子愛上這樣一個生來折磨他的小妖精!
不錯,她根本就是在折磨他,打從遇見她之後,他就注定跳進火坑,被她折磨致死!
再深的愛經過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之後也會減退會消失,到時,你追悔莫及!
這句話,在上次淩語芊去酒吧賣醉時,馮八婆就說過,今天,她又說了,還加了一句“你很快就會後悔了,語芊已經不愛你,再也不愛你了”。
哼,那小妖精有愛過他嗎?根本就沒愛過,又何來再也不愛?
她生完寶寶後第一次正式占有她,其實純屬意外,那幾天他心情很不好,她緊抱住高峻的畫麵,無時無刻不像噩夢一樣纏繞著他,使他不得安寧,連工作也總會分心,還再也沒心思去顧及那個“湮湮”的事!
那天晚上,他喝得酩酊大醉,因此借著醉意強行占有了她,忍了將近一年的**終於得到正常的釋放,那感覺,難以言表的棒,就像長期走在漫無邊際的大沙漠裏,口幹舌燥得幾乎要休克,而忽然遇上一泉甘露,於是一發不可收拾。
**得到紓解後,自尊心和報複心也緊跟著來臨,他獸性大發,撕開被單綁住她,看著她無助地任他**,不但空虛孤寂的心得以填滿,心頭那股莫名的驚懼也得到了安撫,整個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此後,他便借助喝酒繼續欺負她,雖沒有第一次的酩酊大醉,可畢竟是酒精刺激,神智迷迷糊糊之下,做起事來更狠心,也更痛快!
哎,料不到他賀煜也有借酒壯膽的時候,壯大的膽子還是用來行男女之歡!素來自詡是**悍將的他,竟要借酒來展現雄風!
他如此失常,也隻有一個女人能造成,這個女人,就是她!
賀煜越想,煩亂的心越是狂躁,苦惱沮喪至極,劍眉緊糾著,幾乎要皺成了一個勁拔的川字!
他忽然拿起話筒,跟池振峯交代一番,隨即刻不容緩地離開辦公室,駕車直奔回家。
見到他這個時候回來,張阿姨很是驚訝,“煜少,你……你今天不用做事?”
賀煜不給回應,冷眸下意識地環視了一下整個臥室,見不到那個預期中的人影,蹙起了眉頭。
張阿姨見狀,知道他在找什麽,不禁趕緊解釋道,“薇薇打電話來跟語芊說想買圖書,語芊陪她去了。”
賀煜恍然大悟,再沉吟片刻,漫不經心地搭了一句,“她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
“沒具體說是幾時,不過,晚餐會在這裏吃。對了,不如我打個電話跟她說你回來了?”張阿姨想撮合他們,於是抓住良機。
賀煜卻阻止,“不用了!”
說罷,他視線重返嬰兒床那,先是站立幾秒,高大的身軀緩緩坐下,繼續瞧著正在**“手舞足蹈”的兒子。
張阿姨注意力也跟著轉移過來,逗起琰琰,“琰琰乖,看誰回來了,爹哋呢,爹哋這是記掛琰琰,記掛媽咪,所以回來看你們了哦。隻可惜,你媽咪剛好有事出去了,不過張奶奶想啊,你媽咪一定心有靈犀,會盡早回來了。”
張阿姨邊說,邊偷偷瞄向賀煜。
賀煜也自是被張阿姨的話給影響到了,心潮澎湃不已,突然,他伸手,把琰琰抱起來,像往常那樣,衝琰琰笑,逗琰琰說話,直到琰琰餓了,才交給張阿姨抱到一邊喂奶,他則在室內走了一圈,最後,停在梳妝台前。
他先是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凝望一會,接著低頭,漫不經心地掃視桌麵,還心血**地拉開抽屜,視線立刻鎖定在一個白色瓶子上。
像是有人牽引似的,他伸出手去,拿起白色瓶子,刹那間,被瓶子上的幾個大字給重重震住!
避孕藥!
這是她吃的嗎?對了,肯定是她吃的,否則,怎麽會放在專屬於她的抽屜裏!
該死,她什麽時候偷偷去買了避孕藥,誰準許她避孕的!
賀煜心頭不由分說地衝上一股怒火,而暴怒過後冷靜一想,突然計上心來。
他回頭,瞄了一下背後,由於位置問題,此刻在臥室另一端給琰琰喂奶的張阿姨並沒有看到這邊的情況,他於是小心而又快速地把避孕藥放回原位,關上抽屜,無聲無息地從梳妝台前走開,來到張阿姨麵前,若無其事地交代一句,“阿姨,你看著琰琰,我有事出去一趟。”
張阿姨抬起臉,滿眼愕然,但也沒追問,目送著他離去。
離開家門的賀煜,用最快的速度駕車來到附近一間藥店,花了一定的時間,最終挑選了一瓶維生素c,然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回家中。
琰琰已經睡著了,賀煜事不宜遲,找個借口支開張阿姨,來到梳妝台前,再次拿出避孕藥,把原先那些白色藥丸倒掉,將他剛買回來的、同樣是白色且形狀差不多的維生素c裝進去,最後還將整個現場清理好,回**躺下時,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他目不轉睛,出神地仰望著天花板,先是抿緊薄唇,漸漸地,兩唇分開,揚起一抹安然舒心的笑,高大的身軀跟著從**起來,直奔琰琰的身邊。
他厚實的大手,輕柔而疼愛地撫著琰琰的小臉兒,心裏頭,默念起來,“琰琰,爹哋很快就為你添個小弟弟或小妹妹,你不會離開爹哋的,一定不會,永遠都不會!還有你媽咪,也會乖乖呆在爹哋身邊,一輩子!”
美好動人的妙計,讓賀煜原本憋悶的心情陡然好轉,還感到難以形容的激動,忍不住起身,在房裏走來走去不停打轉。
午睡後,他還發起了美夢,俊美絕倫的麵容上,冷硬的線條呈現出無盡的溫柔,自信的唇角一直微翹著,噙著一抹醉人**的笑。
這,便是淩語芊回來所見到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