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為她一再破例
其實他早就看到這個情況,也立刻明白這是有心人故意安排的,意外氣憤之餘,暫且忍住沒有過來,因為擔心自己的身份引致更加激烈的暴動,而且,他想看看野田駿一怎麽應對,誰知結果不可控製,他便再也顧不得那麽多,疾步衝了過來。
強健有力的長臂,將淩語芊從野田駿一手中搶過,護在身側,賀煜冷冷地瞪著那夥日本人,用日語斥責出來,“你們真是膽大包天,看不懂中文字嗎?敢在中國的法院滋事?真活得不耐煩了?”
情緒高漲的人群,瞬時消停不少。
“啟南華文學院。看來,你們不是看不懂中文,而是藐視中國法律!好啊,你們有種繼續扔,我要把你們的犯罪行為拍攝下來,當即送去派出所,既然你們這麽仇視中國,那就滾回你們的日本去!”賀煜繼續聲色俱厲地警告,俊美絕倫的麵容陰沉森冷,如狂風暴雨掠過的冷眸更是對著他們發出道道如冰柱般尖銳刺骨的寒芒。
池振峯已經掏出手機,鏡頭對準那群日本留學生。
這時,他們再也不敢囂張,剛才那股氣焰,像是被天降大雨,一下子就澆滅。眾人先是恨恨地瞪了賀煜和池振峯一下,隨即互相對望,麵麵相覷,然後,悻悻然地散去。
短短幾分鍾,整個廣場由安靜到喧鬧,又由喧鬧到安靜,法院保安都來不及介入,一場蓄意的滋事就此結束了。
賀煜注意力重返淩語芊的身上,詢問她的情況,不自覺地抬起手,拿掉附在她發上的穢濁物,小心溫柔地整理著她淩亂的發絲,最後,修長的手指來到她淚痕未幹的蒼白容顏上。
炙熱的觸摸,讓淩語芊從驚恐中醒來,對賀煜的關愛毫不領情,美目直看向野田駿一,隻見他全身都“掛了彩”,滿身狼狽,是剛才為保護她而造成的。
她心中頓時更覺羞愧和內疚,一把推開賀煜,但也沒有朝野田駿一靠近,而是繼續往前麵的馬路疾奔,截住剛剛經過的一輛的士,揚長而去。
接下來,於是又回到了兩個男人的對峙上,彼此之間依然戰火硝煙暗湧,野田駿一赤紅著眼,恨不得將賀煜拆之入骨吞進肚裏。
賀煜先是靜靜地冷視片刻,剛硬的麵部線條慢慢緩和下來,淡漠而鄭重地道,“之前我提供給你的價碼,會翻倍,20億,隻要你同意放過芊芊,這筆金額便是你的,將來你在g市的創業也會暢通無阻。”
對敵人,他素來不給情麵,但看在這個日本鬼子是真心對待他的女人和兒子的份上,他決定破例一次!
可惜,野田駿一並不領情,仍然滿眼痛恨和憎惡,咬牙切齒地怒吼,“你休想!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得逞的!我絕不放棄!”
賀煜也立刻被挑起火,但還是極力忍住,再道,“你這是何必,剛才你也看到,她不愛你,她愛的是我,你永遠都無法闖入她的心,因為那兒被我牢牢占據、占滿,故你應該識趣,別再做一些無謂的掙紮!”
“是嗎?你別得意,我一定,將你從她心房攆走!你,等著瞧!”野田駿一不甘示弱,留給賀煜一記憎恨的瞥視,拂袖離去。
賀煜劍眉皺得更緊,俊顏也更陰霾,定定地看著野田駿一遠去,這時,池振峯神色倉皇地跑近,稟告道,“總裁,李秘書剛剛告知,印尼那邊的分公司出了事,現在各股東急成一團亂,有人還打電話請賀老先生回公司商討對策。”,
賀煜聽罷,麵色略變,吩咐池振峯去拿車,事不宜遲地趕回公司。
會議室裏,沸沸揚揚,各路人馬已經齊集,見到賀煜忽然出現,眾人無不傻了眼,沉不住氣的賀煒難以置信地嚷了出來,“你……你怎麽回來了?”
“案件已經判決,總裁無罪釋放。”池振峯迫不及待地宣揚,語氣難掩興奮和得意。
賀煜則對賀煒視若無睹,銳利的鷹眸直射高峻,緊盯著高峻那張善於偽裝的麵容,眼波暗湧。
賀一然為首的那夥人,被池振峯的宣布震得垂頭喪氣,態度中立和站在賀煜這邊的,則高興不已,頻頻恭喜之餘,請賀煜趕快著手處理印尼工廠的事故。
剛好,賀雲清也來了,得知賀煜無罪釋放的消息,滿心欣慰。
賀煜視線於是轉到他的身上,對著他若有所思地注視了幾秒,而後來到自己的專屬座位,刻不容緩地開始了會議。
了解、討論、抉策等,會議持續了一個半小時,結果是,賀煜親自飛去印尼一趟。
隨著會議的結束,賀煜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闊別數日,異樣感覺在心頭,不過他沒時間感歎,快速收拾整理著重要文件。
剛查好機票的池振峯進來,看著賀煜疲憊忙碌的身影,不禁提議道,“總裁,去印尼的飛機最快一班在兩個小時後,還有一班是下午四點五十五分,不如我幫你定下午那班,這樣你可以先休息一下。”
“不用,就訂最快那班。”賀煜拒絕,他想速去速回,因為這邊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處理,特別是那小東西,思及此,他接著吩咐,“你加派人馬,無論如何都要把林智揪出來,我要清楚整件事的真相。”
“嗯,知道。”池振峯馬上回應,還想往下說時,賀雲清出現,故他暫且先告退。
由於那天在拘留室裏的不歡而散,賀煜不似以前那樣熱切接應,高大的身軀依然穩穩地坐在辦公桌後,默默整理和批閱著一些文件。
賀雲清緩緩走近,若有所思地注視著他,意味深長地道,“這次的事,算是告一段落,接下來你專心專意公司的事上,那些股東還渴盼著你繼續幫他們賺大錢。”
賀煜一聲不吭,繼續利落地揮筆。
賀雲清不禁暗暗歎了一口氣,老臉有點兒窘意。這個孫子,總是那麽固執和冷硬,我行我素,如今,連自己這個爺爺也不給麵子,嗬嗬,想自己那麽器重疼愛他,卻不如一個丫頭!幸好,那丫頭遵守諾言,總算是將這棘手的意外解決,希望她接下來能繼續,徹底斷絕。
於是乎,賀雲清不再說話,邊思忖邊看著賀煜,直到池振峯再度出現,提醒賀煜出發去機場。
賀煜這也停止手中的活兒,提起重要文件,走出辦公室,竟然沒有跟賀雲清辭別一聲。
池振峯為此心潮起伏著,上車後,邊駕駛,邊不時瞄著賀煜。
賀煜卻若無其事,對公司的事再做一番交代,隨即閉上眼,稍作休息,抵達機場安檢關卡時,對池振峯留下最後一句叮囑,“幫我看好她。”
池振峯清楚他口中的她是指誰,果斷頜首,“嗯,一定會的,總裁你放心,去到那邊注意安全,保重!”
賀煜也點了點頭,轉身,徹底走向安檢口,開啟了這趟印尼之旅……
另一頭,離開法院的淩語芊,叫司機在市內漫無目的地兜了幾個圈,最後下車時,發覺自己身處夢之園的門外。
兜兜轉轉,她終究無處可去,最終竟又是來到這兒。不過,她沒有?...
掉頭走,而是買了門票,進內,邊走邊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給母親。
“媽,我晚上再回去。”
沒有過多的解釋,她隻對母親說出這幾個字,匯報了她的平安,其餘的,她想母親會了解,或者,會問野田駿一的吧。
一想這個可憐偉大的男人,淩語芊心房霎時又是一抽,腦海浮起今天的種種,還有以前的種種,整個人於是再次被濃濃的愧疚包圍。
他說不要她的抱歉,可是除了對不起,她不知道還能跟他說什麽,不知道還能為他做什麽,因為他要的,她給不起,她做不到!
走著走著,淩語芊停在一片花海前。
君子蘭,花容鮮豔嬌美,豐滿瑰麗,是野田駿一最喜愛的花,他說喜歡君子蘭,並非由於它那象征著富貴吉祥和繁榮昌盛的花容,而是偏愛它碧綠光亮、猶如著蠟且晶瑩剔透的葉片,象征著堅強剛毅、威武不屈的高貴品格。
世界上的鮮花,數不盡數,她並沒有全都知道,至於君子蘭,也是因為他才知曉,當時聽他說後,她上網搜索過關於君子蘭的信息,了解到它的花語是君子謙謙,溫和有禮,有才而不驕,得誌而不傲,居於穀而不卑。每一樣,似乎都是他的特性,溫文爾雅的他,正是一朵挺拔整齊、剛強高貴的君子蘭。
曾經,她打算過買一盆君子蘭送給他,但後來一直沒有實現,如今送他,他還會接受嗎?
定定俯視著那晶瑩剔透、挺拔整齊的綠葉,淩語芊終還是決定送給他,她還細心挑選了一盆最好的,捧在懷裏,然後繼續沿著花田往前走。
她走走停停,呆看著各種各樣的鮮花,盆栽雖然不太重,但畢竟是一盆花,時間久了自然會累,可她依然毫不鬆懈地抱著它,到了夕陽西下,終於離開夢之園,搭車回到酒店。
下車時,剛好碰上細雨,看著嬌顏鮮嫩的盆栽,她不忍心它受到半點摧毀,於是低頭,盡量地將它護在翼下,結果,花完好無缺,她自己則淋濕了,中午被砸在衣服的一些果蔬汁液因此滲透散開,幾乎染遍了她整套衣服。
負責開門的淩母立刻被她的狼狽樣嚇到,趕忙接過盆栽,同時吩咐淩語薇把幹毛巾拿來。
淩語薇馬上照辦,還幫淩語芊整理著頭發,完後,琰琰也跑了過來,手裏竟然捧著一杯溫開水,仰臉遞給淩語芊,“媽咪,快喝水。”
淩語芊冰冷的心頓覺一暖,接過後沒立刻喝,而是情不自禁地親吻著他,好一會,才放開。
“還有一個菜,炒好就能吃飯了。”淩母忽然說了一句,若無其事地走進廚房去了。
淩語芊繼續陪著琰琰,目光下意識地往野田駿一的臥室瞅了幾回,直到晚飯開始,她才知道,他不在!
“他大概下午一點鍾左右回來,也不吃飯,匆忙收拾一下行李,說有事要離開一段日子,也沒說去哪,然後就走了。”淩母告知情況,樣子依然平靜如常,當然內心裏是思潮翻滾的。
淩語芊一聽,渾身僵硬,剛握住的筷子頃刻從手中滑落,在木質飯桌上發出鏗鏗響聲。
“媽咪,駿一爹地出門怎麽不和琰琰說再見?”琰琰也猛然插話,歪著小腦袋,皺著眉頭,扁著小嘴,盡顯委屈狀。
淩母馬上安撫他,“琰琰當時在午睡,爹地不想吵醒琰琰,琰琰不用難過哦。”
淩語芊已揀起筷子,夾了一些菜,放到琰琰的碗中,輕聲道,“來,吃菜,吃多點菜有營養。”
琰琰畢竟是小孩子,注意力回到晚餐上,接下來大家不再提及這個話題,如常用餐,完後也一切如常進行著,直到琰琰睡著了,淩語芊這才拿出手機,撥打野田駿一的電話,可惜處於關機狀態。
難道他還在飛機上?那他到底去哪了?在中國還是其他國家?又或者,回去美國?以前無論去哪,他都會告訴她,但最近兩次,他變了,不再這樣了。這次更是連說都不說一聲。
他還在生她的氣吧,肯定是的,否則他不會這樣。
淩語芊把手機收了起來,視線重新回到琰琰的臉上,腦海無法克製地幻畫出賀煜的樣子,思緒漸漸又回到了白天,回到那令人失控和崩潰的審訊過程。
林律師很會打官司,懂得利用她的弱點,當時喊出那句話,說賀煜沒有強奸,到底出於何種原因,難道正如那個林律師所說,正視了自己的內心?
不,不要想,不要再想了。
像是躲避什麽似的,淩語芊趕緊甩了甩頭,不敢繼續追索下去,為了遏製,她甚至下床,去洗澡。
可惜,她終究無法自控,思緒繼續遊走著,想起她對賀煜甩耳光,想起那群日本留學生的圍攻,然後還有好多好多,將近淩晨4點時,她再次撥打野田駿一的電話,依然接不通,於是繼續輾轉反側折騰,將近破曉總算沉入了夢鄉,翌日上午十一點多才醒來,又是立刻撥打野田駿一的電話,誰知結果還是關機。
她頓時慌了。將近一天一夜過去了,就算飛到距離中國最遠的地方也應該抵達了的,他還不開機,那就是兩個原因,一是他依然生她的氣,不願和她再有任何聯係,二是他出了意外!這兩個原因,都是她不想的。
------題外話------
接下來預告:自殺!誰自殺呢?o(n_n)o~